而气温会一夜之间骤降,主要的成因是大陆上空快速东移的强烈冷气团。以专业的角度而言,这股气压虽属一级强冷,可范围并不广,只不过它最南端的一小角就足够囊括整个台湾而已。
是以,不似恒温动物的人类自是直接受它的影响,身体能否随气候变化调适得宜,就看各人平时的养身之道了。
咻!咻!凛冽的寒风一波接着一波席卷而来,只见在路上行走的人们莫不赶紧抓拢衣领加快脚步,其中御寒行头无一遗漏穿在身上的怕冷一族更是用飞奔的,屋内、外景象形成强烈的对比。
“鸿飞”是一间以节税闻名于业界的会计师事务所,它位于一栋著名的商业大楼内。负责人杜怀远,年约四十,创立“鸿飞”不过三年时间,能有如此傲人的成绩,他的丰功伟业自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可他最引人注目的并不在此,而是他公司的制度。
“鸿飞”内部只设立两个部门,一是总务,二是会计;人事采分级制,简单来说就是无论你身处何位,皆只须对直属上司负责即可。
总务部门分两级,下属们尊称掌管者为总长,举凡公司内外杂务的分配与委任皆由他全权作主。值得一提的是,在总务部里只设有一位总长。
会计部门分三级,第一级是会计师,第二级是助理会计师,第三级是助理会计师助理;每一级的人数都是两位数且与日俱增。下级呢称上级为大哥,越一级则在大哥后头再加个大字;杜怀远独坐大哥大大之位。
照此看来,是否会觉得杜怀远这人阶级意识浓厚?若你真如此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其实他只是善用两句成语--人尽其才、分工合作。
目的是为了除去一般企业用人的通病--一人身兼数职,结果得不偿失。
杜怀远的行事作风既然有别于一般,他所造就出的办公室文化也不免独树一帜。
举个例子,他手底下的员工几乎个个“自命不凡”,以外人的眼光看来完全应验了坊间盛传的一句话--一入“鸿飞”就职,即如杜怀远分身。
不夸张,真的不夸张;因就连打扫的清洁人员也无视自身职位的卑微,将眼睛长在头顶上,自信心满到溢出来。
囚此就有人问啦,他们不会觉得自己自信到变成自大了吗?他们的回答是:如果言行举止间少了那么一点谦逊就算自大,那他们也认了,反正整间公司的人几乎都是一个样,见怪不怪!
是,他们这么说也没错啦,但归咎真正起因是--“鸿飞”升迁的管道全凭个人表现,所以他们在谨守本分之余更力争上游。总而言之,不受限的发挥空间是杜怀远给他们最大的福利,而“莫自轻”则是他给他们的职前教育。
说到职前教育,在“鸿飞”这个大家庭里,教育成功的案例比比皆是,但失败的也不是没有,其中最严重的则非左婧娩莫属。
“左小姐,请你替我把这分资料送去利胜公司给林小姐。”
才刚坐定的左婧娩闻言险些昏厥。天啊!要她的命不成,外头冰天雪地的,竟然二度派她出公差?!
“快去快回,我手边还有一份荣光公司的资料要请你去送。”
啥?还有?左婧娩早已冻得失去血色的朱唇变得更加苍白。
待直属上司的身影远去,一直未敢作声的左婧娩,这才有胆将心中不满的情绪发泄出来--
“大哥既已事先排定好三分资料要我外送,为什么不一齐交给我?”
她咕哝着将欲送交的那叠资料放人一只纸袋中。“出去一趟即可完成的工作,偏偏要跑三趟,大哥这么做分明是在折腾人嘛!”
环抱起纸袋,左婧娩的视线定格在那些向来争着要替她出去公干的男同事们。怪了,大哥都进办公室了,怎么还没半个英雄跳出来说要救美?
思及此,左婧娩默然地等着;一晃眼五分钟过去了,眼见英雄们依然粘在座位上,这令她明白自己的等待是多余的了。
可恶!亏她平日待他们情深意重,在这个攸关她性命的时刻,他们竟有志一同地弃她于不顾!左婧娩呕得愉瞪他们几眼。稍早那一回,她还以为是距离不够远才会没人自告奋勇,没想到……唉,天气变冷了,英雄也全变成了狗熊,这会儿她可惨了,下一趟更远呢。
此行,左婧娩如大哥所交代--快去快回。随后,她匆忙将欲送出的第三分资料入袋火速出门,没注意到她把私人的物品也一起放入袋内了。
屋外寒风刺骨,屋内人面兽心,左婧娩再一次叮咛自己必须默默承受,以免……唉,逞一时之快,苦无穷无尽哪!
走着、走着,透过玻璃门左婧好娩看到有人正在牵动她的机车,便下意识地将情节严重化。
昨天她才听同事说最近这附近小偷猖撅,没想到今日偷儿就相中她的代步工具了,她今儿个的运气还真是“好”到没话说呢!
一跨出门口,左婧娩即大嚷:“偷车贼!”紧抱着纸袋朝自己停在路边的爱车奔去,短短不到二十公尺的距离,她却跑得气喘吁吁,因她全身的装备是--
头戴白色全罩式安全帽、身穿白色厚重雪衣、脚踩白色矮子乐,然后再加上她自身的重量,对于不擅运动的她,跑得动就该给她一个爱的鼓励了。
被当成贼的男子动作未停,因他根本没听见她的喊叫。
站定在“贼人”身后,令左婧娩很难不惊讶于他的举动。这偷车贼的脑子铁定有问题,不然怎会选在大白天偷车?瞧他,牵得还真顺手,就不怕被车主逮个正着吗?
为了便利移动车身,男子潇洒地转身欲走至车尾,这才赫然发现她的存在。
对男子俊逸的面容及一身名牌的装扮视而不见,左婧娩高仰起头对着他大吼:“偷车贼!”
男子伸出食指指着自己,“我是……偷车贼?”
“对,就是你!”
难以置信!楼宇寰万万难以想像自己竟会有被当贼的一天。
“你确定你口里骂的偷车贼是我?”
“这里还有别人吗?”笨!她抓到的肯定是一个大笨贼!
“别人?”他环顾四周,“那他们是什么?怪物吗?”街上有人在走,路上有车在行,触目所及到处都有--别人。
“你--”她一时口拙。
“我什么?”问着,楼宇寰忽然抬起右手逼近她。
见状,她立时往后退去,“你……要做什么!?”
“没做什么,”他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我只是不习惯对着一顶安全帽讲话而已。”
闻言,左婧娩快他一步地伸手将安全帽的前罩往上推,随即又迅速将手归回原位。冷死了!这贼还真贼,竟逼得她不得不将她的手完全暴露于冷空气中。
他加深了笑意,“这才对嘛,记得以后和人说话别再这么没礼貌哦。”
左婧娩不自觉地被他的笑容所吸引,以至慢半拍才意会到自己被损了,“没礼貌?你骂我没礼貌?”
楼宇寰点点头,不禁私下对她品头论足了起来。嗯……单看一对眼珠子实在是判断不出年纪,不过倒是听出了些端倪,她大概……二十出头吧。
身材方面……虽然她包得像颗粽子,但就她的身高比例,应该也不可能太魔鬼;整体造型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小雪球。
身为一名窃贼,竟还有脸趾高气昂地指正人?左婧娩当下不甘示弱地伸手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哼!她就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他还以为自己个儿小好欺负呢。
楼宇寰饶富兴味地盯着自己那只被她抓住的手,“小姐,你吃我豆于哦。”唉,这妮子的性格还真冲动,才瞧见自己牵动她的机车,就认定他是贼,她没想过他此举可以有很多个正当理由吗?
“谁……吃你豆干来着!”她忽而有些口吃,可仍强忍着羞却暗自叮嘱自己绝不能放手,因他是个现行犯。
“就你喽!”他一脸委屈,语气却是邪里邪气的,注意力转移至她那只雪白的小手上。
“我--我怕你逃走,所以才--才会--”
“逃走?”楼宇寰抢白,佯装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逃走?”哇,小雪球的手还真嫩,由此可见她一定不常做家事。
“因为你是一个偷车贼呀!”她拔高了嗓子再一次告诉他,也等于再一次间接地表明自己的身份。
“也就是说你是车主,我被你人赃俱获。”楼宇寰推敲道。她的手掌,嗯……感觉上满有肉的,听说手掌长得厚的人命好,嗯,这就难怪她的手会嫩得像婴儿的肌肤般细致了。
“没错!”
老天!她未免也太理直气壮过头了吧!拜讬她醒醒好不好,单凭他身上穿的这套西装就远比她那辆破铜烂铁值钱,他会去偷她的破车?楼宇寰万难理解她因何会错解得如此离谱,可他并未急于说破。
被当成贼抓的滋味倒是挺新鲜的,就……让她继续自以为是好了,待会儿他再……嘿嘿……看她怎么赔偿他精神上的损失。
“那你想怎么样?”
“上警局!”左婧娩得理不饶人。哎呀!好冷哪,他的手温怎么会比她的低!又不能把他的手与自己的手一起插在她的骼肢窝里取暖,看来她还是早点学会戴手套也能骑机车,否则她的手迟早会冻出疮来。
“真的要上警局?”他说话的口吻仿若再给她一次机会般。
左婧娩没答腔,拖着他便往警局的方向走去。
楼宇寰跨着轻松的步子任她拖着走,边说:“是你说要上警局的,到时候被罚可不干我的事。”
左婧娩顿时止住脚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楼宇寰这才“好心”地提点她:“你违规停车了。”
“乱讲,我哪有!?”
“没有吗?”他反握住她的手,拖着她重回现场,“看看,你把你的机车停在哪里?”画在路面上的白色线框无言地解释了一切。
然而,正当楼宇寰自得之际,他的体内却产生了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不正常变化。
好温暖!?天寒地冻的,他的心口怎么会有一股暖烘烘的感觉?他连忙寻找着暖意的来源。
“那辆宾士车是你的?”她愧然地求证,没发现自己的手已成被握状态。
“正是。”是她,暖意发自她的手心,然后藉着两人交握的手传至他心口。
“你牵我的机车是……”
“为了出入方便。”楼宇寰故作镇定地答道。天啊!这怎么可能?虽说天下之事无奇不有,但……他惊悸地再做确认。
左婧娩当下自知理亏地噤了声。她竟然会……都是大哥害的啦!事先告知她还有资料要外送,她才会求快地将机车停在公司门口外的马路边上,现下自己该如何向他陪罪才好?
“现在我们还要不要上警局呀?小雪球。”楼宇寰借题挽留住她,眼底的惊奇随着胸腔内逐渐升高的温度愈形扩大。
好奇妙!真的好奇妙!莫非……小雪球属特异功能人士?
“你喊我小雪球?”左靖娩神情骤变,满怀的愧意也随之消失。
“我……”
不待他答辩,她随即奋力甩开他的手,斥道:“你才是小雪球咧!”
话说,左婧娩的成长过程一直与瘦这个字无缘,以致养成了她异常厌恶旁人使用与胖有关的字眼来称呼她,纵使如今她已远离胖妹行列,可她因自我要求过高,所以仍觉得自己是个尚须努力减肥的小胖妹。
见她急欲离去,楼宇寰连忙跟了上去,“小雪球……”
“闭上你的乌鸦嘴啦!”是,她是错怪了他,但她也很有诚意地想取得他的原谅啊,他怎么可以在她还来不及表示歉意前就恶意地取笑她?
楼宇寰很识相地绝口不提那三个字,放柔了语气再问:“我们不上警局了吗?”怎么办?他舍不得让她走耶,他好想再握她的手。
“你那么想看我受罚吗!?”她气急败坏地跨坐上机车,随手把纸袋往机车的踏板上一丢!
“没有!”
“没有就好!”引擎发动后,她即刻呼啸而去。
骤然狂风四起,无意外地将左婧娩置于机车踏板上的纸袋吹扫落地,但她并未察觉,因她正恼羞成怒而骑技颇佳的她,在上路后便左钻右钻地没了踪影。
端站在原地的楼宇寰看见她掉东西了,马上跑上前弯身捡起,然后追着她大喊。只可惜他的双脚敌不过双轮,而“别人”也没有发挥日行一善的爱心替他拦住她,迫使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呆望着前方半晌,楼宇寰才带着若有所失的心情往泊车处走。为何?为何她的手能让他感到温暖,那分他失去已久的温馨感?
他坐入自己的车内,将纸袋放于膝上喟然长叹。无解,这个疑问注定无解了吗?他颓然垂下头,纸袋上的字却令他心情一振!
这不是“鸿飞”的专用纸袋吗?他急忙将纸袋里的物品拿出审视。咦?这分资料怎么好眼熟?
他立时细阅。没错!这分资料就是他待会儿去荣光公司开会时要用的无误。
小林在搞什么!它不是昨天就该送去荣光的吗?怎么还会在“途中”?楼宇寰顿时怒锁双眉,可随后又舒展开来。算了,反正资料掉在他手上,不致误了正事,至于小林……公事记上一过,私事记上一功,他就……装作不知情好了。
疑窦总算有脉络可循了。楼宇寰不禁喜上眉梢,继续翻看纸袋内的物品。哇!这是一本记事本耶,里头除了记录生活琐事外,还有心情写照呢!他笑读着,直到出现了一个他也认识的名字。
左边画一颗心,心中间写着干国;右边画一颗心,心中间写着婧娩,两颗心中间穿过一支箭;这代表着什么?小雪球爱慕游干国?楼宇寰揣度道,更加确定了先前的那项猜测--两人是在同一间公司任职。
不爽,他感觉很不爽!小雪球真该去洗洗她那双大眼睛了,自己比游干国出色那么多,她没看见吗?楼宇寰很不甘心地往下翻去。
没有!他的名字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太……不爽了!
同公司里的女性竟然有人不认识他?今天戴安全帽的人可不是他耶!
楼宇寰气恼地将物件恢复原状。不,不成,这太没面子了!自己非找她扳回这颜面不可,输给那个一心想抢他首席会计师之位的人?他绝不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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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出了三趟受冻的公差不打紧,送丢了资料回来被大哥骂到臭头再跑一趟也不打紧,最最最令她难以释怀的是--她心爱的记事本不见了!
呜……她明明把它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的,怎么会不见了呢?左婧娩趴在案头上气馁地想着。午餐时刻已过,可她却了无食欲。
这头的左婧娩因遗失心爱的记事本而陷人一片哀思中,那头刚开完会归来的楼宇寰则在将公事包放妥后,兴高采烈地转往助会助的所属办公室。
伫足于门前,他扬声喊道:“小雪球!”
楼宇寰会采取如此直接的作法,一来是他无意调阅履历表做比对,所以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的名字就叫做左婧娩;再者是他已等不及了,想再握她手的欲念令他甘冒触怒她的风险;三者是他已探听过,她的确是“鸿飞”会计部的第三级职员。
闻声,左婧娩霍然起身,吃惊地看着他。“大笨贼!”
“我为你送失物来!”他笑吟吟地朝她走去,至然不顾周遭人惊异的眼光。
她呐呐地接过手,“你……捡到的?”
处于极度震惊状态的左婧娩丝毫未察觉自己已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嗯,看看东西有没有少?”他随口说说。
但她当真抽出物件检查。在这里!她心爱的记事本找到了!
“不必言谢,请我吃顿饭就可以了。”楼宇寰邀功道,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去。嗯,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身材确实有许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左婧娩点头如捣蒜,“没问……”话未完,她忽然想到--“你……看了我的记事本没有?”
突来一问,他赶紧抬眸正视她。“有。”
“一字不漏?”
“好像。”他似是而非地答道,细瞧着她的容颜。天庭……挺饱满的;眉毛……稍粗了些;眼睛……大而有神;鼻子……尚可;嘴巴……综观来说。她有一张勉强称得上清丽的脸。
端看楼宇寰观判女人的顺序即可推知,他重视女人的体态更甚于容貌。他个人的见解是:脸部的缺点可以用化妆修饰,身上多余的赘肉则无所遁形。
而每个人评定美丑的标准不一,窈窕的身段却是男人在寻求伴侣时一致的希望。
“那你应该有看到我的联络电话吧?”她就是为了预防记事本遗失,才会特地在记事本内页写下自己的联络电话。
“联络电话?”他做出思考状,“好像……”
“什么好像!你分明是……故意的!”左婧娩握紧了粉拳,情绪急转直下。
“喂!你别又不分青红皂白乱栽赃好不好?”口说无凭,他翻开记事本的第一页以兹证明,“你看,没头没尾的只有数字,我哪看得懂呀?”
装傻!他铁定是在装傻!左婧娩怒瞪他。瞧他都亲自送来了,说他不懂其中的……等等!亲自送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推敲得出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在哪里上班,但他为何能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而且还没走错门?
“用走的啊。”
“废话!”左婧娩将头一撇,这才发现在场的同事们皆对他俩行注目礼,行动一向比思考快的她,立刻拉着他闪人。
奔出了“鸿飞”大门,左婧娩仍旧拉着楼宇寰不停地跑,直到她觉得够安全了,才缓下脚步。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努力保持的形象全被他毁了!
一忍、再忍、三忍不住下,左婧娩开骂了:“你真的是笨到极点了耶,偷溜进公司找我归还失物,警卫可以以擅闯的名义抓你去警察局的,你不晓得吗!?”
又不是干坏事,何必偷偷摸摸的?他做人就不能光明正大些吗?
原来她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拉着他逃跑啊!为此,楼宇寰原就对她产生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你倒好,可以一走了之。我呢?待会儿回公司该怎么向人解释?”她抬起头望见他一脸笑意,“算了!”
骂他又有何用?谁教自己的道行不够深,做不到见死不救的境界。
“别停,我不介意!”只要能一直握着她的手,他就心满意足了!
左婧娩白了他一眼,“哪有人这么爱给人骂的!”虽说他俩两度见面的情况都不甚愉快,但有一点她必须承认,就是他长得非常好看,体格也是一级棒,尤其是他的笑容,属于迷死人不偿命的那一型。
“你就当我是皮痒喽。”好暖和哦,真想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一辈子。
“神经!”但书:除了他的外表,他这个人就一无可取了!
“嘿嘿!”
“嘿什么嘿!”左婧娩朝他扮了个鬼脸。真是个爱耍嘴皮子的男人,害她给气饿了,“好啦,走吧!”
“走去哪里?”他一时会意不过来。
“你不是要敲我一顿?”尽管他有诸多不是,可毕竟自己错抓他在先,而他归还失物在后,于情于理她都不该赖掉这一顿的不是吗?
“你良心发现,愿意答谢我了?”他开心得犹如小男孩般。
“对啦!”真受不了!她松开手迳自往前走去。
走了好几步路,左婧娩才发觉他没跟上来,“你怎么不走?”
楼宇寰以伸长手作为回答。
我的老天爷!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要人牵着走,他羞不羞啊!?左婧娩环起双手,决定不理会他这个无理的要求。
怎奈,她不愿妥协的意志却因路人投来的侧目而产生动摇。可恶!他是闹够了没?未久,耳边传来路人窃窃的嘲笑声,逼得左婧娩不得不放弃坚持。
“我拜讬你好不好!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耶,在大街上做这种蠢事,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两人非亲非故,他却硬要她牵才肯走,这……成何体统!
“你可以不牵啊!”楼宇寰自知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可不知怎的,他就是不经大脑地做了。
“你说的哦?”
“我说的。”
瞧他一脸贼容,信不得!左婧娩推翻他的说辞,不管了,只要他不觉得被她牵有辱他的俊容就好了。
就这样,两人手牵着手走着,正准备进入餐厅前,左婧娩才惊觉到她午休的时刻已过,于是她出言改期:“我改天再请你好不好?”
“不好!”楼宇寰断然拒绝。
“那你想怎样?先说好,我是不会为了请你吃这顿饭而请假哦。”为了他而枉顾有可能见到干国一面的机会?她才不肯咧。
“下班后。”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没时间。”
“为什么没时间?”难不成她要与游干国约会?
“因为我要上课。”明知故问!他看过了她的记事本,怎会猜不出她是个夜大生?
对哦,她的记事本里就夹着一张课表。“好,改下课后。”
“很晚了耶,不太好吧?”古有名训:人不可貌相;老爹有交代: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还是别吧。
“不管,我就是要今晚。”
瞧,又在无理取闹了,她是要请他,又不是欠他!
“喂,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哦,小心我不认帐。”
楼宇寰不受威胁,“嘻嘻,大不了我天天去你办公室找你,直到你认帐为止。”
“你--”衰到家了,她怎么会去碰到一个耍赖精?
“我去学校接你?”
“随便!”左婧娩烦道,甩手就走。
莫名其妙!她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他缠她这一顿做什么?
晤,怎么突然觉得好冷?
啥?她竟然没穿上雪衣就在大街上游走?
楼宇寰信步跟在左婧娩身后,静看她由走姿转变为跑步。她终于发觉自己衣衫单薄了!这会儿他可以替她取一个她万不敢有异议的外号--小迷糊;因为,一出好戏就要因她的迷糊而上演呢。
幽幽幽
才跨进所属办公室大门,左婧娩就被人团团围住。
“婧娩,你和楼宇寰是什么关系……”
“婧娩,楼宇寰为什么替你送东西来……”
“婧娩,你们刚刚去哪里了……”
“婧娩,你和楼宇寰……”
“停!”左婧娩出言喝止,“我听不清楚,一个一个来!”
“你是怎么认识楼宇寰的?”
左婧娩一听,愣了许久,“楼宇寰?我哪认识他啦?真爱说笑!”本会计师事务所的第一把交椅她是久仰大名,不幸的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助会助,人所至今仍元缘见他一面,更逞论认识。
“还不承认!他刚才才为你送东西来而已。”
“送东西来?”左婧娩顿悟。那……那个大笨贼是……是楼宇寰?
“你还拉着他的手跑出去,我们都看见了!”
“对啊对啊……”
“你还是从实招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地问个不休,然而左婧娩却早已惊愕到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不、会、吧?他就是自己当神在崇拜的偶像楼宇寰?比她的干国还厉害的人?
这怎么可能!?传闻中的楼宇寰很婧明、很洗练、很不可一世……怎么会……哦不,这不是真的!那个耍赖精绝对不是楼宇寰,一定是同事们看错了,他们只是长得神似罢了,绝对、绝对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