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起于那一个偶然,
我的生分里有了你的存在,
我只知道对你感恩,
这种心情只怕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时序更迭,匆匆十六年已过。
三十一岁的天勇王敖龙硕日日冷眼看人间,夜夜纵欲于美人躯旁。
这一晚,敖龙硕沐浴已毕,挺拔魁梧的体魄正离开浴池,顺便问着旁边侍衣的太监小福子,「今夜侍寝的女人来了吗?」
小福子恭谨的回答,「回万岁爷,已经来了,还是个昨天才开苞的小才人,长得可美呢!」
「东西都放好了?」敖龙硕薄唇张合着,口吻里净是凉薄无情,完全掠过小福子特别强调有关处子的部分。
对他而言,女人不过是另一种性别的动物,管他什么样的女人,只要能让他每晚发泄强烈的性欲,女子的面孔是美是丑,他完全不挑剔。
处女与否,有任何差别吗?
「包嬷嬷亲自放进的,应该是万无一失。」小福子回着话。
「应该?」敖龙硕冷然一哼,两道浓黑的剑眉收拢,锐利的眼神看似阴恻恻的猛鹰,高挺的鼻梁两翼不悦的翕翕抽动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孔在瞬间变得黯沉,让人望之丧胆。
小福子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奴才说错了,是保证万无一失。」
「机灵点,你的脑袋暂且让你留着。」敖龙硕斜睨颤抖的小福子一眼,这才离开浴间,进入他的寝宫。
硕大无比的四柱床上,一副雪白的女人胴体正一丝不挂地躺在那儿等他了。
敖龙硕翻转过女人的身子,只把欲望的硕源对着女体白皙的后臀磨搓几下,再无任何前戏准备的动作,立即从后直接插入女人的甬道,狂猛的戳弄穿刺。
身下的女人呻吟得很娇娆,「啊……嗯嗯!」千篇一律的一长声参杂着两短声,就连最后的那一句「万岁爷,我好舒服……」听起来也都是一成不变的。
处女能有这样放荡老练的表现?这个包嬷嬷教得可真好!敖龙硕对女人夸张的表现,心底满是不屑。
他全然不受身下女人的反应影响,只管捧住她的臀瓣,让自己的热源继续在幽穴内不停的挺进,等着身体狂烈抖动,抒发积存欲流的时刻。
当爆发点来临后,敖龙硕马上撤身离开身下女子,再度进入浴间洗涤,以除去从女人身上沾惹的花粉香精气味,和皮肤上的汗渍。
交欢的时候他一向喜欢从后方来,因为,这样他可以完全掌控速度和角度,也不用浪费丝毫精力去注意身下女人的姿色美丑。
他绝对在意的只有一件事──任何女人都不可以怀孕生下他的子嗣。
倘若陪寝的女人是处子,宫里管理陪寝侍女的包嬷嬷会先行一天开苞,然后,在隔天送入敖龙硕的寝宫时,她会先在女人的甬道内塞入避孕的膏药。
若不是初度陪寝的女人,包嬷嬷则会看着她们亲自把膏药塞入私密处,至于事后盯着侍过寝的女人喝下防止受孕汤药则是小福子的工作。
如此双管齐下,尽管敖龙硕有过的女人足以塞满后宫的每一个院落房间,但至今,却无半个子嗣诞生。
敖龙硕厌恶小孩,在他的想法中认为,皇家的孩子长大只把权势、王位放在眼里,全无半点手足人性,这样的孩子要来有何用?
所以,他唾弃子嗣的心情就如同他唾弃自己的过去作为是一样的。
当年的王位争夺,他面临到一种生死存亡的选择,不是被杀就是杀人!于是,他埋没良知,冷血的看着舅父手刃他的异母同胞手足……
他的江山是血流成河之后的战利品!
思虑敏捷的他尚有一个存放在内心中多年的猜臆,宫廷喋血或许不只是骨肉相残罢了,只怕还有更惊世骇俗的滔天罪行尚未暴露!
敖龙硕历此一惊涛骇浪,他的心墙高筑,籍以杜绝任何感情的牵绊;他的内在则变得偏执孤绝,对外又刻意突显出他的乖戾冷酷。但他的确是个罕见的经国治世人才,这多亏了自小教导他的公孙太傅。
亦师亦父的公孙太傅虽然年纪一大把却永不轻言退休,逮到机会就在敖龙硕的耳边唠叨个不停,老是将那些仁民爱物、民胞物与的观念强硬灌输进到他的脑海中,千叮万嘱让他把天下黎民苍生的祸福当成是施政的首要重心。
对于雄才大略的敖龙硕而言,治国彷如探囊取物,对于继任者的选择他向来另有打算,皇室的传承不应只有那种令骨肉相残的方法而已,古有先例所谓的传贤不传子。
因此,他不需册立后妃繁衍子女,他也从不浪掷一丝一毫的精神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的功用只有在床上,奢言其它!
又一夜,在天勇王的寝宫中,被敖龙硕压着的女人叫得很淫荡,尖锐的嗓音一直呻吟着,「万岁爷~~好舒服,我还要、还要……」
她要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要?一件被当作发泄性欲的工具还敢有所要求?
敖龙硕心底彻底被激起一股厌烦的感觉,这女人的废话还真多,在他来说,女人应该被生成个闷葫芦才对。
他忍不住开口斥责女人的聒噪,「闭嘴!」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对交欢的女人说话。
谁知,这个女人还是夸张的扭动身躯,也依旧不知好歹的拚命哼啊嗯的淫叫,大概是窃想让敖龙硕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来日好再被点名召唤吧!
敖龙硕伸出巨掌捂住女人的嘴巴,倏地抽身离开,并高喊着,「小福子、小福子!」
在寝宫门外的小福子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来,「万岁爷?」
敖龙硕冷眸半瞇,大手一挥,厉声说道:「把她拖下去,让她喝双倍的草药,马上打发出宫去。还有,以后送来的女人嘴巴都给我封上布条,省得乱叫乱喊一气,好不烦人。」
「是!奴才谨遵旨办理。」小福子赶忙拉着龙床上的女人走了。
不想再传召别的女人替他解决生理上的需求,敖龙硕心烦气躁的斜倚在龙榻上,正为这漫漫长夜该如何打发而费思量之际,剎那间,一道快如闪电的俐落身影飘了进来,伫立在他的身旁。
敖龙硕的精神一抖,鹰目炯炯发亮道:「冷刚,你回来得正好,我传唤人备酒,你陪我喝上几盅,顺便向我报告你这趟江南行暗访的结果!」
冷刚──一个武功出神入化的死士,年约三十岁,因缘际会之下折服于敖龙硕的智能威严,以生命对敖龙硕发誓效忠。他目前的身分是御前带刀侍卫,来去自如于敖龙硕的身边,得到特允只需称敖龙硕为九爷,亦不必行叩拜之礼。
敖龙硕也同样的从不以「朕、孤王」等字眼行使在他和冷刚的友谊之间。
酒过三巡之后,只听敖龙硕以沉稳醇厚的声音问道:「所以以种种迹象显示,曲灵王果然有异心。」
冷刚的人如其名,他冷静刚硬的声音也没有半点温度,「但他短期之内还不会有实际行动,他似乎在等合作的那方的最后确认,可惜,目前尚未能探知另一个野心家的身分。」
敖龙硕胸有成足的说:「陪我去一趟江南,我有把握让野心家现身。」
冷刚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迟疑,「九爷,你想以身试法、引蛇出洞?」他完全不知敖龙硕对于藏在暗处的敌人的身分已经有了概略的轮廓。
敖龙硕唇角微扬,发出豪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野心家老是隐身在我的周围,宛如芒刺在背,挺不舒畅的。」他舍弃小酒杯,豪迈的提酒壶灌洒入喉,又干尽一盅上好的清酒。
「九爷似乎已经知道野心家的身分?」冷刚探问着。
「你不也一样早就臆测在心?」敖龙硕不答反问。
冷刚微微吃惊,心忖,敖龙硕真是料事如神,善观人心,「但不知冷刚怀疑的人是否和九爷所想的一样,他是……」
「不!别说,」敖龙硕飞快的制止冷刚,「我们一起等着答案揭露的那一天!」
「属下知道了。何时出发?」在敖龙硕身边这么多年,冷刚最佩服他的一身是胆,全无皇家天命万金之躯贪生怕死的懦弱行径。
敖龙硕嘴边轻逸着诡谲的笑痕,「今夜就悄悄的走。」
「稳妥吗?狼子野心,阴险难测!」冷刚心中仍有疑虑。
「妥,怎会不妥?」敖龙硕狠戾的干笑两声,「立国朝纲己固,明目张胆的叛国行径会引起顾命大臣反抗挞伐,料想他们也没胆子仓卒出手!我再下个手谕,让御林军精锐暗中随行十里之遥,以备万一。」
饮酒闲谈之际,敖龙硕早把这局棋的每一个步骤推演得钜细靡遗,现在就等手擒叛逆的那一天。叛逆绝对就隐藏在他的左右,他早就有这种预感。
天勇王的体内从不见人性的温情,但,无庸置疑的,他是一个将略滔滔、允文允武的治国奇才,国之大事无一能翻转出他的袖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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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年华的欢儿是个带发修行的佛门俗家女弟子,她自小便住在江南地方偏远山区的「无泽庵」,庵中还有把她扶养长大的师父和太师父。
欢儿习惯在鸡鸣破晓时即睁开眼睛,开始一天忙碌勤奋的生活作息。
她首先要生柴火煮一大锅粥,再炒几盘素菜,然后打水给师父和太师父梳洗,再一起用早斋。
太师父无方师太已经很老很老了,每餐只能勉强吃几口稀饭,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只是盘坐着默诵经文。
小小的无泽庵里对外的大小事情都是由无果师太在打理。
欢儿很会种菜,无泽庵后面的那一大片青苗地长出来的青菜总是又青翠又鲜嫩。阳光晒红了她的脸颊,让她充满了生命活力。
而与大自然的泥土整日为伍,养成了她淳朴务实的个性;不分寒暑四季的耕作,则是让她了解时序自然有着一定的变化运转,凡事应不依不求。
由于人烟罕至,欢儿自幼以来没什么机会和外界接触,这让她对人性的复杂丑陋完全无所知悉,形成她乐观豁达的纯真性格。
佛教经典的熏陶使欢儿明白人生无常的定理,师父们也常说七情六欲是添增贪嗔痴的业障苦果。但这些讲法全都流于空泛,因为,她对任何感情挂念仍是一无所知。
她纯真得像是一块没有沾染到任何瑕疵的原始白玉。
寺庵中常常出现的一只小灰猫是欢儿多年以来最好的伙伴,她每天都会帮小灰猫准备一碗斋饭,等着牠的出现,看着牠吃得津津有味,对着牠诉说这一日的琐碎事情。
当然这些话常常都是千篇一律的,因为,在欢儿简单的生活步调里,哪会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呢!
直到这一天,无果师太因为肩膀犯疼痛,担不起两担新收成的青菜走到山谷口的小镇去换米粮和菜籽油,于是第一次要求欢儿和她一起下山。
就这样,欢儿一脚踩入了红尘俗世。
欢儿身穿出家人朴素的衣袍,双肩担着扁担,两大篮沉重的青菜压在她的身上。她的头上还罩着无方师太坚持要她戴上的一顶大斗笠,斗笠四缘垂下的黑纱罩子则完全将她的小脸给遮住了。
欢儿对她美丽脱俗的容颜完全无所知悉,世道人心险恶,「色」字头上更搁放着一把刀,太多男人却完全参不透这层道理,是以,无方师太顾虑到欢儿的美色会引起麻烦,才想出用斗笠隐藏她美貌的方法。
她们师徒两人走出谷口,来到一家让过往商旅休憩歇脚的茶棚。
无果师太说:「从山上走到这儿也有个把时辰了,妳把肩上的菜篮解下来,放到大树旁边,我们坐下来喝碗茶润润口。」
今天的茶棚高朋满座,五张桌子满坐着各路商家。
无果师太领着欢儿来到仅剩的两个位子,她对先行在座的两位年轻公子双手合十颔首,「打扰了。」
其中一位看来是个练家子身形的青袍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警戒,右手不离剑柄,戒慎的眸光不着痕迹紧盯着带斗笠的欢儿。
他心忖,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女子,颇不寻常!
另一位男子身着上等金色绸缎衣料,气宇轩昂、风范高雅,完全是上流贵族气度。他自顾自的饮着茶水,羽扇轻摇,深邃的眼眸只凭眺着远山好水,把两个新加入者视同无形的空气一般。
茶棚老板只认得山上庵里的无果师太,他敬奉上两杯热茶,同时打量了欢儿一下,挺好奇她为何戴着面纱,「师太,我还不知道妳收了小徒弟呢?」
无果师太双手合十的先行了个礼,「我的小徒儿欢儿第一次下山,多亏了她,否则,这两担青菜只怕会压垮老尼的肩膀。」
欢儿啜饮着爽口茶水,慧黠的眼睛在黑纱面罩后左右来回闪动穿梭着,打量着初识的世界。
她的目光跳脱在每一桌的客人身上,人们的穿著打扮从高贵到简朴都有,每个客人长得也是各异其趣,说话的声音语调也有高低转折之差异。啊~~外面的世界果然大大的不同于她唯一仅知的小小一方寺庵!
这么多的印象,短时间内教她怎么收集得完整啊?
无果师太喝完茶水稍作休息后,就赶着上路,她对欢儿说:「去把篮子担来,我们该上路了。」
欢儿走到树下,俐落的将菜担子扛起来,只是一个没注意,面纱帘子的一端给扁担压到肩膀上。菜篮子本来就不轻,在一扯一弄之间突然重心不稳,她头上戴得好好的大斗笠居然给扯掉了,直直滚离她的脚边有十步之遥。
「啊!我的斗笠!」欢儿拋下菜担子,追赶着她的斗笠。
她绝美如天仙般的脸庞蓦然绽露,就像春天里迎着阳光闪耀的美艳蔷薇花,清新自然、熠熠动人。一头盘在斗笠里长度及腰的青丝黑绢也铺泻而下,迎风飘扬,美不胜收。
原来,她是一个佛门的俗家弟子,她美艳动人的身姿当下紧紧的吸引住男人的目光。
而此时,就数那桌坐着的四个男人最过分,他们全看得目瞪口呆,色心蠢动,口水直流。
只待弯下腰,欢儿就可以把斗笠捡起来,可是她就是动弹不得,因为,她被人从后抱住了。
一个粗鲁的男声从她的身后传来,「这么标致动人的小美人,好端端的竟然跑去出家修行,真是白白糟蹋了!」
欢儿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触身体,胃里竟翻惹起一股恶心的感觉,她挣扎着,小嘴也呼叫着,「你放开我!别抓着我啊!」
「小美人,跟林大爷我回去,包管妳一辈子穿金戴银,衣食不用愁!」
林大爷的三个手下也一起把欢儿围住,满嘴发出不堪入耳的秽声秽语,「老大,你享用完了,可要留点甜头给我们尝尝!」
茶棚老板和无果师太都赶了过来。
老板瞧了一眼惹起风波的欢儿,有那么一剎那,他也被她的绝丽脸孔给震慑住了,因为,穷他一辈子也没见过如此雅致动人的小女人,难怪那票凡夫俗子会兴起强掳佛门俗家弟子的举动!
老板好言相劝,「林大爷,为难佛家弟子会招果报的,放了她吧!」
无果师太恳求着,「请大爷高抬贵手,放过小徒儿。」
欢儿也叫着,「我哪里都不去,我和师父要去卖菜啊!」
林大爷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马上就有一个人把那两篮青葱鲜绿的菜给踢翻,还践踏得稀巴烂,就连那两个篓子也不能幸免于难。
林大爷嚣张的淫笑着,「哈哈!没菜卖了,乖乖跟我走吧!哈哈!」
欢儿整个人呆怔住,口中喃喃念着,「啊~~我种的菜……那是可以吃的啊!」怎么会有人这么残忍,糟蹋宝贵的食物啊?
无果师太已经不想管被踩烂的青菜了,她只担心欢儿未卜的命运,这个地头恶霸看来是不会放人了,唉!红颜罹祸,老师太的顾虑竟然成真了。
无果师太无计可施,只能哀哀相求,「施主,请让小徒随贫尼回山中去吧!」
林大爷吆喝一声,「带走!」让他平白放过这样一个娇滴滴、鲜嫩嫩的小美人,除非让他改行吃素当和尚去。
无果师太转向在场的人士请求,「哪位好心的大爷,请代向林大爷求求情啊!贫尼感激不尽。」
围观者中有知道林大爷来头的人,不禁窃窃私语起来,「闲事少管,林大爷是曲灵王府的护院武师,身手不错,靠山更是硬得很,咱们千万别自找苦吃。」
欢儿手脚乱挥乱舞,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完全不懂这一切到底所为何来,「师父,他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这么不讲理?他们为什么要捉住我?」
林大爷将一张满是横肉的脸欺近欢儿面前,邪恶的恐吓道:「小美人,妳不知道本大爷就是专门要来欺负妳的坏人吗?坏人才不管什么道理不道理!」
坏人?欢儿终于知道佛经上所讲的恶人就是指这样的蛮横恶行了。
「师父,救我啊!」欢儿双手被反剪,只剩下两只脚奋力挣扎着。
「救妳?死心吧!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救妳?」林大爷粗糙的大手捏着欢儿水嫩嫩的脸颊,发出狂言,「没人敢和曲灵王府作对的。」
这时,原本与欢儿同桌饮用茶水的那位高雅富贵公子的眉梢一扬,沉吟了一句,「曲灵王府?」当真主仆没半个象样的,横行乡里又妄想窃国!
他对同行的男子递了个救人的眼色,又捧起他的上等铁观音,闲雅的再喝了一大口,左手轻摇折扇,坐得四平八稳,一点也不被两丈之外接踵而来的打杀拚斗所影响。
吓得不知所措的欢儿突然感觉身后的魔手将她放开了。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让欢儿完全摸不着头绪。
其实不只是欢儿,旁观者也是啧啧称奇,鼓手叫好。
那人的身手好敏捷,就那么几下快如闪电的甩动衣袖,一股股劲风扑出,在飕飕声里幻化于无形,却是招招制住敌方。
莫测高深的功夫令人目不暇给,让人想要看个清楚都还来不及,向来欺善怕恶的林大爷一伙人居然已经躺在地上大声的哀嚎,只能靠嘴皮子想扳回一城,「你敢管大爷的闲事,有胆就留下姓名。」
可是,剑客不过稍稍提高剑鞘,凌厉的眼神一射,这几个恶人马上噤若寒蝉,吓得夹尾滚逃,一下子就不见踪影了。
无果师太赶忙拾起落在地上的大斗笠,帮欢儿戴上,「别再把斗笠弄掉了。」紧接着她对出手相救的壮士打躬行礼,「多谢壮士搭救小徒,贫尼感激不尽。」
欢儿虽然惊魂未定,但总算明白是有好心人救了她,她安全了。
她奔至遍洒在黄土地上的一堆稀烂碎菜旁,拾起一把她数月以来的心血,哽咽的对无果师太说:「师父,怎么办?菜都不能吃了!」她的心头揪紧,第一次感到痛心伤怀。
无果师太摇摇头,「天意如此!欢儿,别管青菜了,快来谢过妳的救命恩人。」这个小欢儿,真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就只知道惋惜她亲手栽种的青菜。
青袍剑客淡淡的还了个礼,开口说道:「师太别挂意,举手之劳而已。」
他斜睨冷觑着两丈之外的真正救命恩人,他看来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在那边摇扇喝茶,好不清闲悠哉呢!
剑客掉转目光回到惹起这段风波的小女人身上,唔!他的眼睛倏地一亮,果然是倾城倾国的容貌!但红颜难免是非多,他摇摇头,「妳们快走吧!只怕这伙人万一不死心,待会儿又转回头来就不好了!」
无果师太拉过欢儿欠了欠身,「大恩铭记于心,贫尼告辞了!」
欢儿却固执的不肯移动双脚,她担忧着,「我们换不到米粮,如果就这么回去,太师父就没稀饭吃了啊!」
无果师太紧紧拽住欢儿的手腕,怕她又出状况,轻叹了一口气,「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啊!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走吧!」
无奈欢儿还是不死心,「师父,不能让太师父挨饿啊!她都已经那么年迈,虚弱的身子哪禁得起一天的饥饿呢!」
「冷刚,拿一锭银子,让她们去买米。」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从两丈外传来。
他心知,百姓遭受如此荼毒迫害,认真算起帐来,终究该要归咎于在上位者的身上!
青袍剑客随即从怀中取出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放入无果师大的手中,「师太,我家主人给庵里添点香油钱,妳们快走,别再逗留了。」好人只能当一次,再多管几次闲事,可难担保不会行迹败露!
银子!欢儿看着那一大锭银子,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她心底一股感恩的心情初次波动起来,原来,幕后的好心人在那儿啊!
好心人救了她,好心人还给她们银子,而太师父就不愁会挨饿,她虚弱的生命得救了!突然,她好想跑到那个好心人的跟前去磕头道谢一百次,不!也许一千次都还不够。
初入红尘,她认识了善恶两面,这么有善心的大好人称呼他为活菩萨也不为过啊!她心忖着,自幼对师父们的爱意似乎默默的有了转移的对象。
无果师太将她抓得死紧,不敢放她离开身边,欢儿只能大声对着远远的那道挺直的金色背影喊着,「谢谢你,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啊!刚刚虽然同桌,却因为分了心,白白错过用心细看的机会,如果能够与好心人再次见面,她一定会仔仔细细的记住他的脸孔,再清清楚楚的问明白他的名字,永生永世不忘。
围观者随着无果师太师徒俩的离开也散了去,冷刚看着她们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才回到原本的座位。
「九爷,当天底下最好的人,感受如何?」他完成了众人眼中行侠仗义的义举,但却有点不明就里。敖龙硕会要他出手救人,完全不像他一向冷漠无情的个性所做得出来的事,该不会是他……
「别人随口嚷嚷,你也信以为真,冷刚,你还真以为我是大发慈悲?」敖龙硕眼底浮现出凛冽的杀气,一把折扇摇得幅度顿时扩大了不少。
冷刚知道是自己会错意了,「但你让我又救人又赠银的,所为何来?」
「等着向曲灵王加倍追讨回来!」敖龙硕目露寒光,脸庞笼罩着怒意,「手下如此横行乡里,欺压良民,主子能好到哪里去?果然该诛尽他全族!」
「原来是要大开杀戒啊?我还以为你也看上那个叫欢儿的小美女呢!说实在的,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标致美丽的脸蛋!」
「我坐在这儿远眺江南山水风光,茶喝得好好的,半眼也没瞧儿有什么漂亮美女。倒是你,几时也会动心看女人了?」敖龙硕不免感到意外,冷刚这块千年化石也会注意到女人?
冷刚回道:「九爷,我不近女色,并不代表我没有欣赏漂亮女人的眼光。」
敖龙硕完全不苟同,「佛门弟子也能算女人吗?别让我倒尽胃口了!」
他脸部的肌肉轻轻的抽动,心机深沉难测,却只是轻描淡写着说:「快喝完你的茶,下一步的诱敌行动该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