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她也能与她的他真正牵手?不知道的事还是不要再想了。
林佳脸上挂着笑,眼眸里是迷人的醉,嘴角拉出最美的弧度,她浑身都像个发光体。林佳你是幸福的,而我永远祝你幸福,依凡在心里说。
圣坛前,秀哲挺拔地伫立。他的脸上、嘴角和眼里都带着笑,今天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将要永远属于他,与他共度一生。是怎么样的缘分,怎么样的前生约定,才有今生的相偎相依?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真爱毕竟来之不易。
当林佳缓缓向他走来,他和她彼此眼里就只有彼此。
依凡望向站在秀哲旁边的拓也,当视线相遇竟是浓得化不开,当神父用缓慢庄重的语调说着:“我曾秀哲,如今在天主台前,愿照圣教会的法律,认你林佳做我的妻子,从今以后,无论环境顺逆、贫贱富贵、疾病健康,我要协助你、支持你,一生信守不渝。我现在向你宣誓、向你保证,对你永远忠实。”
她在心底也跟着一起念着。一字一句都是承诺,是结不开的羁绊,是心灵的声音。对面的他有否听见她心底的话?他也有同样的感受吗?此刻他的心里想到的是谁?
贵子,这个名字炙痛她的五脏六腑,直达灵魂最深处。不,我不要你想她,我要你想我,只想我!但他听得见吗?
当眼神互锁,双方都心灵震颤。
悠扬的结婚进行曲飘扬在庄严肃穆的教堂中,在音乐的衬托下,拓也与依凡胶着的双眼泄露着他们心底的秘密……他们自己却不自知。
那天以后,他们见面时客气地招呼,没有眼神的交流,心离得好远。她想问他,那天为什么扔下她一个,却怕答案是她不能承受的,她宁愿不问,宁可心里受着煎熬,也怕那真相会把她毁灭。
当新人念完了誓言,在神前把戒指交换,他们完成了神要他们做的承诺,他们结为夫妻……漫天的花瓣飞扬,祝福这一对新人。
依凡噙着泪水,凝视这一切。
新娘的捧花在空中抛出优美的弧线,女孩子们争先抢夺,希望自己是下一个幸运儿。捧花落下,掉在了站在远处的依凡的怀里。她要这个干吗?没有人愿意娶她,她是不是应该再把它扔上天空,让想要的人要?不,别人才不要她抛出的捧花,那上面没有祝福,只有阴霾。
带着嘲讽的笑容,她小心地捧着那束花。新人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上了礼车,她也跟了进去,礼车上只有她,新人,还有他。
甜蜜的两人自是看不见别人,而他与她也没有任何的交汇。该是死心的时候了,依凡在心底里说。
晚宴上,依凡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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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也抱着熟睡的她,不忍心吵醒。今天她喝得太多了,他一直在替秀哲挡酒,等他注意到她时,她居然也在大口喝酒。他当然知道她的酒量,而那时她早已快不醒人事了。酒会后,他费力地把她拉离酒桌,拽上车子。
愤怒在他的胸膛里快要爆发,他要好好骂她一顿,骂她这些天的沉默,骂她这些天的阴晴不定,骂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在拒绝他之后,又一副被人遗弃的悲惨伤心的样子,好像他才是那个负心的人?
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好吗?他尽量远离她,避开她,给她她所所需要的安静,不去打扰她。天知道他的内心受着怎样的煎熬,可她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他,在他说明他不愿意等待她后,她也毅然地要求他离开。但她却是一副被他遗弃的样子,她凭什么谴责他?凭什么用她那双晶莹的眼眸瞅着他,无声地控诉他遗弃了她?明明遭到拒绝的是他,要求他离开的也是她……他气恼地想着。
可是在看见她沉沉睡去后,他所有的怒火都烟消云散。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发现她憔悴、消瘦了,他是不是做得过分了?
这些天他故意疏远她,不是不再爱她,而是要给她一个空间让她想清楚。她不是说她需要有时间和空间想清楚吗?他以前是爱她爱得太过急切,没有给她时间去选择。只是一味地给予她他的爱,或者他也有所顾忌,顾忌她抛不开过去。是他把她逼得那么紧,也难怪她要逃。可是,现在他决定不再逼她,给她她要的自由,她怎么反而显得更加无助,更加脆弱了呢?
他真想把她唤醒,问她到底要怎么样。她最近的表现是因为爱他吗?他不是没有看出她在吃贵子的醋,可他却故意忽略,或者他是希望通过贵子让她认清自己的心,他也在不知不觉间利用了贵子去刺激她,而她的反应……
他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看来他的依凡对他不是毫无感觉,她的消瘦,她的憔悴,都是为了他。他该感谢上苍的,可现在溢满在他胸怀的是无尽的怜惜与不舍,他真的做得太过分了,看见她如此心碎神伤,他发誓这样的情况以后绝对不再让它发生。
“我爱你,依凡。”他在她耳边低语,语气轻柔得就像抚过河边的杨柳。
依凡在睡梦中听见她的拓也对她说着情话,他说他爱她,好爱好爱她。他怜惜地把她抱在怀里,就像她是一件稀世珍宝。她好喜欢这个感觉,她不要从梦里醒来,因为醒来后迎接她的又是一室冷清。
可是头好痛,像要裂开般地痛,她这是怎么了?蓦地睁开眼,她一瞬间感到疑惑,看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拓也的房间?她挣扎着让自己清醒,那么,那么……一转头,原来不是梦,拓也真的就守候在她身边。
他斜靠在椅背上,正安静地睡着,头发有些零乱地搭在额前,令他的睡颜愈发性感。这样的脸看一辈子大概也不会生厌。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他说他爱她的事是真的?不是她的幻觉,不是她的一厢情愿?她暗暗地沉淀自己激动的心情,小心地凝望着他睡着后的样子。
拓也在她热烈而满怀期待的注视下醒来。直直地看着她氤氲的容颜,“怎么了,依凡?”他瞬间清醒,直起身子,记起发生的事情,“头很疼吗?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解酒的茶?”
依凡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欣喜地发现他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
见她呆愣的表情,他立刻站起来坐到她床边,眼光审视着她全身,“哪里不舒服吗?”
见到他如此心急,依凡伸出双手,紧抓着他的睡袍领口,把头靠向他,“不,我的头不疼,有你在怎么会疼?你——不生我的气了吗?”她吸吸鼻子,小心翼翼地说。
他反转身子,用手搂紧她,把她柔软的身子密合地贴向自己,带着他惯有的宠溺口吻道:“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你只是忠于你自己。我也有不对,把你逼得那么紧,都不让你喘气。以后,再也不会了,有什么事我们都要互相商量。”
她愣了一下,拓也居然会这么说,太出乎她的意料,又让她惊喜异常。
“我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了。只要你要我,我就一直陪着你。”她把头舒服地贴在他胸口,真心地保证。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但她知道自己离不开他,离开他让她那么痛苦。如果要验证她是否爱他,就必须离开他,那么她永远不要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
他们相互依偎着,享受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与甜蜜,他们会这样永远依偎下去吗?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现在彼此需要,他们不能忍受失去彼此的痛楚与煎熬。没有人再提结婚,何必让它来破坏他们此刻难得的幸福?然而,在无形中,他们又隐藏了自己。拓也没有问她是否爱他,她也没有问他贵子到底是谁。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在他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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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凡搬进拓也的公寓。这样他们就可以无时无刻不在一起了,那么结不结婚也没什么关系了吧?她一边整理衣物,一边想着。拓也再没有提那次的事,想必他也不想让不开心的事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该感到松一口气了,可胸口又总像压着些什么。她尝试忽略,只要不去想,就什么问题也没有。
生活突然间变得很丰富,很温暖。每天早晨,依凡会比他早起,去弄早餐,然后唤他起床,他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睡,她会为他煮又浓又可口的咖啡,会坐在他书房里看书陪他。中午他们也偶尔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共进午餐,难得晚上他有空时,他们就去看电影,听音乐会,散步,更多的时候就在家里过两人世界。
只是这样平静的生活,似乎总缺少一些什么。那股压力在她不经意间袭扰到她的思绪,让她情绪低落。
中午时分,刚从欧洲回来的林佳给依凡打了个电话,“依凡,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一起吃午饭吗?”
“好呀!”今天拓也有个会议赶不回来,她正愁没人陪呢。自从林佳结婚后,好久没有与她见面了,不知她婚后过得如何。
约在公司对面的法式餐厅,找个僻静角落,不让人打扰的说些体己话,想来也是一件乐事。她下午请了假,反正现在她上不上班努不努力都没什么多大的关系。
“知道吗?思念怀孕了。”林佳就是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她要看看依凡的反应,上次和依凡谈过后,她反而对她好友的爱情放心不下。
依凡立刻变了脸,汤勺从手中滑落,神色仓皇。
“怎么了?”林佳观察着她的苍白,急切地问,难道她对浩然还没有忘情?
“没什么,手滑了。”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手却微微颤抖着。
林佳当然没有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兀自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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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也,你小心一点。”依凡又惊又惧地看他在车阵中穿梭,左推右挡,像在玩特技飞车。她不由得吓白了脸,到底要去接谁,看他这么紧张。
今天是周末,拓也说要去接一个神秘人物,就直接带着她往机场冲。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的技术。”拓也的嘴角噙着大大的笑容,对她的惊慌毫不在意。
“你干吗这么高兴,告诉我到底是谁呀?”她撒娇地问。
“到了你就知道。”他坚持不说。
依凡撇撇嘴,看着他可恶的表情,不再言语。
“到了,快下车!”今天在路上堵了近一个小时,后来他拼命开车才赶上。
被她硬拖着走快的依凡不明白他何以如此着急,什么大人物需要他这么费心?或许是个生意上重要的伙伴?还是他的好朋友?不会是他的父母吧?这个认知一窜人脑海内,她忍不住深呼吸。天,千万不要是这样的惊喜,她怕她的心脏会承受不了。就在她忐忑不安时,听见了拓也的声音。
“贵子。”拓也对着从通道内走来的女孩大声叫着,还拉着她的手迎上前。
是她!依凡苍白了脸,有瞬间的呆怔。另外还感到一丝好笑,她刚才居然还以为会是他父母。
贵子睁着她那双新月眼眸,向拓也用力地挥手。
“拓也哥哥!”她抱住他,他也高兴地把她抱个满怀,放开握着她的手。
“小家伙。”满脸含笑地看着她,眼光几乎是宠溺的。
依凡在一旁不是滋味地看着,她有被人冷落的感觉,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贵子的真正身份呢。
拓也放开贵子,指向依凡,“来,见见你未来的嫂子,陆依凡,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
贵子好看的眸里闪过疑惑,教养良好地伸出手,“你好!”
依凡眼里带笑,心里带笑地回握住她的手。他说她是他未来的妻子呢,她一点也不排斥他的自作主张。
不知是不是错觉,握住她手的那一瞬间,在贵子的眼里她看见了闪动的怒火,一点也不符合她洋娃娃的外表。依凡什么也没说,因为拓也此刻正好插话进来。
“贵子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样,”拓也拉住她的手,含笑说,“贵子可是个天才少女呢。”
意识到拓也在跟她说话,依凡柔和地转过脸,“是吗?”
“她在服装设计方面很有天赋。”
“噢……”依凡恍然,“怪不得她要我帮她报名参加我们公司的比赛。”想起上次的情景。
贵子愤恨的眼光这次犀利地投来,这个女人忘了要保密,她记得自己跟她说过,是要给拓也哥哥惊喜的。
“怎么我不知道?”他狐疑地看着她们两个。
“她是要给你惊喜呢,但是被我给……”依凡的确感到不好意思,自己怎么就说了呢?她内疚地看向贵子,那女孩眼神莫测地回望着她,居然让她一阵心慌。
拓也体贴地摇摇头,看出她的抱歉。“报名表还不是最后要过我这一关,早知晚知我都是要知道。”
对于他的温柔,依凡报以最甜蜜的笑容。
“有贵子参加,那冠军就一定是你了。”拓也扯开话题。
“哪里!贵子只是会画女孩子的衣服而已,哪像拓也哥哥什么都会。”她很谦虚地说,不忘夸赞他。
“你呀,嘴还是像蜜糖一样。”他抚着她那俏丽的短发。
依凡看着贵子笑得甜美,眼神透着爱意。这让她的心慌加剧,拓也看不出女孩眼里的爱意吗?还是他真的只把她当小妹妹般疼爱呢?可是这女孩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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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子同以前一样,住进了拓也的别墅,晚上她早早睡了,依凡则和拓也在阳台上聊天。
“你觉不觉得她喜欢你?”她一边打着毛衣,一边说。
“贵子?”拓也不以为然,望着窗外晴朗的星空,“怎么会?”
男人都是这么迟钝的吗?依凡恨不得踢去他脸上的笑容,她可是很正经地在跟他谈话。
“我看就是。”坚决地要他同意她的话。
“那又怎么样?”他收回视线,盯着她的侧面。
“那你还和她那么亲近,不怕她误会?”
“她迟早要长大,要清醒的。如果和她说清楚,既伤了感情,又毫无益处。”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有他的处理办法。
瞧他说得轻松,可她不这么想。女孩子的爱恋是很可怕、很执着的。一旦决定,就是一辈子的事,男人不懂,迷恋有的时候会比爱情更加可怕,如果不好好解决,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好了。”他搂住她,“别为她的事操心了,相信她今天看见我们在一起,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拥着她站起,说明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这也是他今天坚持两个人一起去接贵子的原因。
但是依凡却不像他想得那么乐观,她总觉得那个看似单纯的贵子会给她这条并不怎么平坦的情路带来更多的荆棘,那女孩眼里的东西让她不安。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睡下,一直沉思着,没有闭上眼,也没有注意到拓也正带着研判的眼神看着她。
拓也从秀哲那听说浩然要做父亲的事,也听林佳说依凡已经知道。好像就是从那天起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依凡不是那种温文乖巧的女孩,当她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的时候,心里就一定有事。而今晚,她又失眠了,他看得出来,她的确是有心事,今天晚上尤其严重。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真希望他可以不用猜测她的心,就能够清楚明白她所有的担忧与疑惑。
依凡在天亮前才睡着,当她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她连忙披衣起床,拓也他去哪儿了?今天是假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欢快地跑下楼梯,却只见到来打扫的钟点工。
“刘嫂,看见和泽先生吗?”
“他陪山桥小姐出去了,说等你起来让我告诉你,不用等他们吃饭。”她又低头忙碌。
依凡泄气地低下头,出去?单独和贵子?居然不告诉她,不安在心底蔓延。甩甩头,不要不信任拓也,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信任的。她坚定地告诉自己,既然他不在,就上楼睡个回笼觉,补充昨晚的睡眠吧,她不无安慰地想着。
晚上十点半,依凡放下手中的书,她再也坐不住了。这么晚,去哪里了,连个电话都不打?孤男寡女的,而女的又强烈地爱着这个男的,还是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女孩,男人恐怕最抵挡不住这些纯情的女生了……她一晚上胡思乱想,越想越焦虑,越想安慰自己,就越是往最坏的方面想。她忍住打他手提电话的冲动,不能让他以为她这么不信任他。
无可排遣忧愁的她烦躁地走到阳台上,看着花园的车道。
十一点半,她忿忿转身,赌气地躺在床上,蒙被大睡。
听见拓也的开门声,已过了十二点。
他轻唤她的名,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见她没有反应,他也不再唤她,径自走向浴室。
在他进去后,她坐起来,还是想和他说说话,毕竟她等他这么久,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他。
这时有人敲门。
“拓也哥哥。”
依凡倏地跳起来,出去了一天还有什么事,要这么晚来打扰?她无法掩饰怒气的用力打开门,“什么事?”她的语气并不友善。
贵子斜眼看她一眼,并不理睬,只是睁着眼睛往里张望,“我找拓也哥哥有事。”
“是贵子吗?你坐一下。”拓也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她的眼神闪亮,嘴角飞扬,带着胜利的眼神走进他和依凡的卧室。
依凡忍耐下怒火,请她坐下,还问她要不要喝些什么。
“不用了,要喝我自己会拿,这里我比你熟。”她微笑说,笑意却没有达到她的眼底。
依凡很佩服她小小年纪已能这么刻薄,而且说话面不改色,她当然绝不能输给这个小女孩。保持镇定,因为无论怎么看,她都比较占优势。
“是啊,你和拓也认识这么久了,感情就像兄妹一样好。”她坐到她对面,冲着她微笑。
女孩优雅地看着她,“那当然,我们从小就认识,我要什么拓也哥哥都会给我的。”
“他一向对待小女孩都是这么好的。”依凡保持笑容。
“依凡姐姐,你为什么不买品牌的睡衣穿呢?怎么还穿这么老式的睡衣?”女孩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一点看不出身材呢。”
她才不会被她打倒,依凡眯起眼睛微笑,“你拓也哥哥不喜欢那些开放的睡衣,如果他不喜欢,我也不会穿。”这个女孩居然敢指责她最喜欢的熊宝宝睡衣,虽然拓也讥笑过好几次,但她就是不愿意换,穿什么睡是她的自由,可她不会让这个别有用心的女孩知道。
贵子撇撇嘴,不情愿地说:“是吗?”
接着两个人都沉默下来,看来谁也不能忍受与对方交谈。
几分钟后,拓也从浴室里出来。他居然没穿睡袍,只在腰间围着毛巾,真的和贵子熟到这种地步?依凡双眼冒火,别过头去紧紧盯着他裸露的上半身。
“小女孩,什么事?”他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看上去慵懒而性感。
笑开了眼,贵子得意地扫过依凡,“想问你明天何时出发。你忘了告诉我。”
“下午一点,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今天很累,明天还要赶路。”他不在意地说。
她点头,乖巧地道晚安。嘴角带着胜利的笑,高昂着头离开他的卧室。
依凡看着他,忽然间不怎么想说话。虽然很想问他今天去哪里了,很想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甚至不给她一个电话。可她又怕自己问了他也没有答案,只是徒惹烦恼。刚才他和贵子的对话也让她沮丧,她觉得好累,而且应该是他主动告诉她不是吗?
“怎么不睡了?”见她一直不吭声,只是坐在椅子上神情莫测地看着自己,于是他问。
“贵子小姐那样敲门,能不醒吗?”她直视着他,冷冷地说。
“明天我要和贵子回日本一趟,三天后回来。”他轻描淡写地说。
依凡本想起身上床,听见他的话后倏地站住,她没有想到……一股酸意从胃里往上冲,他商量都不跟她商量就要和贵子回日本?那么他打算拿她怎么办?他们回日本就不能带上她,宁愿让她待在家里也不带她去?
他说过对贵子没感觉,可他对贵子未免太好了吧?她上床,拥着被子,不让他看见她的眼泪和挫折,她不能表现的太软弱,以及太在乎。
“依凡,我去三天就回来。”他还是看出了她无言的抗拒,想要安抚她,“其实我不是……”
她稳住心神,挂上笑容转回头来说:“你愿意去多久,就多久吧。你好久没回去,也该照顾一下那里的生意,而且贵子小姐也需要你陪。”她含笑看着他两秒,这才又转过身去,拥着被子。
拓也不再说话,在她身边躺下。
两人都没有睡着。依凡生着闷气,拓也却想着她的反常,他有些不明白依凡的怒气,他送贵子回日本后,马上就会赶回来,依凡因为他要离开而不高兴?或许有别的原因?等到他从日本回来,应该找个机会与她谈谈。
第二天,依凡睡到很晚,等他们离开她才起来,甚至没有对拓也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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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看着一脸倦容的依凡,“你不是辞职了吗?怎么看来反而憔悴了?”依凡在不久前已经辞去“灵雅”的工作。
她用汤匙无意识地搅拌着,拓也昨天从日本回来,正好三天,不多也不少。可她心里总像缺了点儿什么,看见他后都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依凡,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林佳看着她发呆,她真是败给她了。
“林佳,我们去旅行好吗?”她忽然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一句话。
“旅行?你和拓也吵架了?”就知道是和拓也有关。真搞不懂这两个人,就没有一天让她这个好朋友清净安心的。她早发觉他们之间的不对劲,看起来很甜蜜,可总缺少点儿什么。
“没有,可我好累好累,有时候我不了解他在想什么,他希望我怎么做?自从我们和好以后,他不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对我说,我和他之间……就是像有一条河,他站在岸上,而我却在水里,无论我怎么挣扎,就是到不了他身边。”
“凡凡,你别想不开,敞开心扉接纳他,你们就会幸福的,凡事想太多也不是好事。”林佳试图劝她想开点。
“我是这样做的,可只有我一个人努力是不行的。”她懊恼地揉着前额。
“或许他也在努力,只是你们俩没向同一个方向使力?”她试着提出自己的看法。
“会吗?”她蓦地抬头。
“为什么不会呢?再试试吧,拓也值得你爱,也值得你为他这么做。”林佳希望自己的话对他们真的有用。
依凡认真地思考着她的话,拓也是爱她的,这她从不怀疑。那么又是出了什么错?难道真的像林佳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