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正常,他们那里博士、硕士人才济济,他们怎么吞得下被二十岁小伙子打败的这口气。我本来王还猜你会精尽人亡!”穆尔扬轻啜一口曼特宁,香醇的味道让他从喉际发出满足的赞叹。
“什么精尽人亡,国文造诣这么烂还敢说出来丢人现眼!”白云飞瞪了他一眼,转过头,仔细打量一旁沉默的连子惑。“连少,你在想什么?”
“老大,你最近越来越像罗丹的沉思者像,闷不吭声,行为怪异。”穆尔扬也注意到他的行为。
“你们跟好莱坞那些特效电脑公司联络过了吗?”
“是联络了,他们对我们提出的合作方案很有兴趣,下礼拜会派人来台湾洽谈。老大,你还没说你最近是发生什么事?”
“我的行为一点也不怪异。”连子惑冷冷的说,顺便瞪了眼脸几乎要贴上来的白云飞。
“说不奇怪是骗人!云飞,你列举老大最近哪里奇怪。”
“你以前不喜欢听见穆尔扬喊你老大,现在不是听得麻木,就是根本没注意。还有,你身上有一种女人的花香味——”
“花香味?”连子惑邹着眉,克制想低头闻闻衣服的冲动。
“最怪的是,听说你最近都会去上课,可是有去上课。怎么在教务组外公布你的旷课节数不减反增?这总总迹象,都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你谈恋爱?”穆尔扬猜道。
“狗屎!把你的脑袋拿出来好吗?尔扬,你见过哪个谈恋爱的人还像他穿成这德行?你见过哪个谈恋爱的人像他这副尊容?看狗不笑,装扮诡异。”
“不苟言笑!”连子惑不悦的瞪了白云飞一眼。
“连少,你最近是不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说来听听嘛!”。我最近发现用精油蜡烛滴在身上,就会出现花香味。你要试试吗?其实用精油煨过,香气应该更能持久。你想当试验品吗?”
“我……别开玩笑!我工作很忙,怎么有空去那边小火慢熬。”白云飞边说边往门口退,“我突然想起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我先回去了。”
“那你有兴趣吗?”连子惑侧头问另一个人。
穆尔扬摇着手,“我不行,我有花粉过敏症。你靠我太近,我就不行了,我先回去吃药。”说完,他也跟着溜了。
等他们离开,连子惑拉起浅绿色的T恤一嗅。该死的,真有一股花香味,味道挺熟悉的……她给他喝的那种茶。
他到柜台结完帐,离开咖啡厅后,他骑上脚踏车时想,回家马上换下这一身带着娘娘腔味道的衣服,然后他一定要好好警告那女人——
“啊!”一个尖叫声响起,一抹白色的身影扑倒在他的脚踏车前,她的脸蛋只距车轮几公分。
连子惑忍不住扬起嘴角,她的跌倒姿势实在好笑,一般人在跌倒前会反射性的曲起膝盖或手掌撑地,她则是整个人平贴在地上,手中还握着几个购物袋。
“好痛!”她缓缓爬起来,手仍然没有放开购物袋。
“你这人很没同情心耶,见人跌倒了也不扶一下!”一手撩开黑亮的头发,她瞠大了眸子,不悦的瞪着脚踏车骑士。
连子惑怔仲的瞪着她的容颜,小巧的瓜子脸上嵌着两颗晶亮的黑曜石,挺直的鼻梁下,红唇微噘,白晳的肌肤就像是用水舀成的人儿,浑然天成的美没有沾染任何化学用品,若是她在水一方,想必想跨河的人可以把河填满了。
“看什么啊!你这人真没礼貌。”她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羞红双颊。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登徒子!”她拍着衣服上的灰尘,藉低头来掩饰脸上的红晕,也阻止心不停的狂跳。他是她见过的人中长得最帅的,尤其那双炯炯有神的阵子仿佛会摄人心魂。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一定要知道。”连子惑捉住她的手腕,冲动来得莫名,他也解释不出原因。
“我……你别激动。我叫于咏爱,于是——”
“你知不知道一篇‘爱莲说’的文章?”
“当然知道,我最爱的就是莲花,还在网路的聊天室贴过。”“聊天室?”找到了,原来她才是于永莲,原来……老天!难道那股莫名心悸就是为了她而来。
“你……”抖着手,他轻轻抚上她的粉颊,柔若无骨的触感像丝般,同时也滑过心房。
他的激动与异样神采把于咏爱吓坏了,她捉紧手中的购物袋,用力往他的脸砸去,反身就跑。老天!她遇上神经病了。
不防她会突如其来的攻击,连子惑被打个正着,后退几步才站稳,原本想要拔腿追去,却让周遭路人的异样眸光给制止。
没关系!他一定会找到她,并探求心底那份莫名纠缠的悸动是什么。
突然,一个水蓝色的钱包映入他眼廉,他蹲下身捡起来,里头有她的身分证,还有一张大头贴,美丽娇俏的容颜,她摆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接着他抽出一张勤智大学的学生证,企管系一年级,原来她跟他同班。
这是怎样的一个机缘巧合啊!
如果当初他走对了路到企管系上课,那么……
连子惑回到位于天母的家中,才打开门,映入眼廉的是水蓝色蕾丝窗廉,放在玄关处的名家捏制陶瓶呈放了紫色的熏衣草,空气中飘散一种淡淡的檀香味。”
他穿过玄关,客厅原本乳白色的墙壁,被漆上深浅不一的绿色,仿佛置身草原中,更别提四周可见的紫色薰衣草。
“SURPRISE!你吓一跳对不对?”于咏莲从厨房走出来,笑问道。
“这……这些……”
“你不觉得这样变得很美吗?像置身在大草原的心旷神怡,你喜欢对不对?看你都说不出话来了。”
“谁给你权利改变这里的装潢?是谁给你这种权利的?”连子惑努力压抑快要冒出喉头的怒火。
“你不喜欢吗?我以为你希望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一直希望能拥有这样的屋子。”于咏莲淡谈的说,原本上扬的嘴角噙着忧伤。
“你——”该死!他为什么要为她的难过内疚?“算了,我只是不喜欢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把我家弄成这样。”
“可是我如果事先告诉你,就不算惊喜啦!”
“我的生命不需要太多的惊喜,因为惊喜表示不确定的意外,我不喜欢这样。”连子惑转进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矿泉水。
“你错了!生命是由一连串的惊喜所组成,就像你来到这个学校对我而言是一个惊喜,我的出现对你而言是一个惊喜,惊喜的创造可以增强你对所有事情的记忆力,等到年老时可以细细品味,这样的生命跟人生才有意义。”
连子惑放下水杯,回过身盯着她看,“你的意思是,你在我衣服上留的这些娘娘腔香味也是为了惊喜?”
“什么娘娘腔香味,那是薰衣草,我找了好几家店才找到这种薰衣香。”
“只有女人才会在衣服上沾染香气,你以后别鸡婆的想什么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我不想分享这种鬼东西。”话一说完,他转身上楼,不想再看见她一脸委屈的模样。
“那才不是鬼东西,薰衣草跟天竺葵一样有镇定神经、舒缓压力的效果,不管用喝或使用精油方式香薰,都可以达到一定的效果。”于咏莲的喃喃自语,只让空气跟自己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