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不清楚,他只有交代会晚点进公司,其他的我不清楚。”齐君蔓还是那副尽职秘书的口吻,公事公办的语气并没有让人怀疑他们的关系。她一向做得很好,这回也不会例外。
“我猜一定是去找蜜雪儿了,再不然就是昨天接蜜雪儿后玩太晚。”
“执行长不是会因私忘公的人。”她不喜欢听到这种话,说她嫉妒也好、说她没有气度也好,她就是不愿他的名字和其他女人连在一起,那样只会让她的存在变得更加可笑。
可笑吗?她恍然惊觉自己太在乎了,明明就想着离开他,骨子里却暗自希望这个男人永远记住她永远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
“也对,但这次不一样呀!你知道离过婚的女人总是特别勇猛,对于想要的人才不会像青春期的女生一样表现得羞答答的。”
“你也觉得蜜雪儿其实是爱着执行长的?”她现在只要想起当年蜜雪儿回美国之后不久就宣布婚讯这件事,就感到奇怪。
“我们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呀!蜜雪儿跟执行长走得近大家都知道,后来却跟总经理结婚根本就不合常理,公司元老级的员工都知道董事长原本就要执行长娶蜜雪儿的,企业联姻呀!不过后来总经理娶了蜜雪儿也是一样可以结盟啦!”
是……吗?
听着葳姐的话,齐君蔓的心里五味杂陈。因为与乔仲桀私下交往,为免其他人多做联想,她从不曾向同事们主动打听关于他的事,对于他,除非他亲口讲,否则很多事她是不知道的。
可这一段陈年往事早随着蜜雪儿和总经理的结婚而变得没有必要再提,乔仲桀自然不会说给她知道。
他没提这件事不算是欺骗她。但现在由第三人告诉她,心底下会比较快活,反而加重了她的沉重。
所以她的直觉没有错,蜜雪儿是回来抢回他的。
“……哎哟,我看还是打手机给执行长好了。”葳姐注意到时间,赶紧停止聊天,想拨电话。
“我来打好了。”她想亲耳听到乔仲桀的声音。有了蜜雪儿的陪伴,他是快乐、是不悦,她想亲自确定。
“……什么!为什么你会在医院?”她一愕,忘了原先打电话的目的。
“蜜雪儿突然皮肤红肿,我现在在陪她检查,晚点我会直接带她回家。”乔仲桀低沉的嗓音说着。
“那、那康x杂志的专访怎么办?”不是他有事就好了,她松了口气,下意识的反应仍对他相当关心。
“你看着办,我不回公司了。有什么事再打我手机。”他毫不留情地挂掉手机,没给她有反应的机会。
他为了蜜雪儿放下公事!齐君蔓有一时怔忡,迟疑的放下话筒。她记得自己感冒发烧的时候,也只是得到他要她请假看医生的命令而已,他却要送蜜雪儿回家休息,更忘了蜜雪儿答应看完电影便离开的保证。
“执行长说什么?他会回来吗?”葳姐的问题打断她的出神。
她敛下难堪的情绪,正色道:“他要我们看着办。我进去找资料,看能不能提供记者书面资料就好。”
“我来好了,这事是我接洽的,我比较清楚。”葳姐说道,她觉得今天的小蔓有点怪,心不在焉的,还是让她来处理好了。
第9章(1)
“汪汪!”
“宝贵!你怎么会在外面?”
齐君蔓上了一天班下来,很累!记忆中好像没有一次像这回一样,上个班上得她身心俱疲的。她总是乐于工作,因为有所爱的人陪伴着。
可是当她回到家门前,却见到宝贵的笼子被搁在门外,纳闷大过于她的疲惫。
一定是乔仲桀做的。
但,为什么呢?
她带着疑惑开启了大门。
“……一定是那只狗害的,呜……看看我的脸,要我怎么出去见人啦!我不管。”蜜雪儿抗议着,捂着脸哭泣。
“我不是把宝贵带出去了吗?你也吃了药,很快就会好了。”
乔仲桀意思意思安慰她两句,听到门开了,顺势望过去,看见了齐君蔓扬声道:“你回来了?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吧?”
“没有。蜜雪儿怎么了?医生怎么说?”她抑制住男友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一整天的不愉快情绪,很想要表现出她对两人的感情相当信任,不会因此有所动摇。
但,葳姐的话在她心里发酵,让她很难当什么事都没有。
“都是你那只狗,害我的脸肿得像猪头一样,你故意的对不对?”蜜雪儿抢在乔仲桀之前指控她。
“我没有……宝贵很干净,我有按时带它去检查、打预防针,它不可能身上有病。”为了怕乔仲桀觉得养狗麻烦、怕宝贵不干净,造成皮肤、环境等的不安全,她一向很注意这种事的。“而且我跟宝贵住在一起这么久从不曾得过皮肤病,你连碰都没有碰过它,怎么能肯定就是宝贵的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脸是自己弄的罗?你怎么可以这样血口喷人!”
“你指控我血口喷人,你自己何尝不也是如此?”齐君蔓觉得蜜雪儿真是无理取闹到了极点。她才是住在这里的人,却像个外来客似的受到诬赖,一时怒气攻心,才会冲口而出。
“你!桀——是你说我可以在这里住下来的,我不管,为了我的脸,那只狗一定要出去,我的脸已经够严重了。”蜜雪儿转向乔仲桀,不跟她继续说话。
齐君蔓的反应全在那句她可以住下来之后,停顿住。
他同意的吗?昨晚还坚定地说要她去住饭店的,今天却因为她突来的皮肤病而改变态度!没错,蜜雪儿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太方便再叫她去住外面,她也不会坚持一定要蜜雪儿走,但至少他可以先跟她提的,不论她最后是不是会让蜜雪儿住在这里,最起码她觉得受到了尊重。
想到今早陪蜜雪儿看电影的事也是如此,他一迳地同意,没在乎她这个女友的感觉。还有宝贵是无辜的……
她望着他,再次有了不谅解,不能理解他竟然也要宝贵到外头去,他明明知道她为宝贵做的防护措施,明明知道宝贵不可能带病给蜜雪儿,为什么……
“宝贵就先暂时关在屋外,等蜜雪儿脸好一点了再说。”乔仲桀说完,已不想再针对这个话题做讨论,转而问她道:“对了,晚餐呢?你有顺道带回来吗?”
突然,她有股气恼,他不过问她的意思就算了,现在还当着蜜雪儿的面问她晚餐在哪儿,她甚至感觉到蜜雪儿在笑她只是个没用的女人,只能作主这种吃饭、喝水的小事,而不是他唯一又重视的女朋友,这让她有股怨气上身,新仇添上旧恨,她冲口道:“我又不是你的管家婆,要吃不会自己去买吗?”
乔仲桀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反应,疑着她难道吃了炸药?挑起了一边眉,他想她可能还在为宝贵抱不平。“那好吧!我去买,你要吃什么?”
“我不吃!”
齐君蔓觉得自己愈来愈讨人厌了,她也讨厌自己,为什么沉不住气呢?为什么要这样任性呢?
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想到他对她做的事,她就难受得哽咽。她转过身冲到屋外抱起宝贵,快步地奔上楼,途中,她听见了蜜雪儿说要吃牛排。
他要为蜜雪儿张啰,那就去吧!她不在乎、不在乎了。泪,不争气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