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汉德牵着向妤安的手,两人如胶似漆,凝视着对方时,眼神也蕴含着笑意,夫妻间甜蜜依偎,向家人都很惊诧。
“这真的是妤安吗?”向母感到好奇。
“姊和姊夫的感情变得好好喔!”向妤安的妹妹也发现他们的不同。
“以前我老是觉得他们像没有交集的陌生人,现在终于像一对夫妻了。”
向母笑道:“妤安的个性本就沉默寡言,因为你们爸爸的关系,去学医又学法律,也没见她交过什么男朋友,后来又突然结婚,有时候我真的很担心她不懂得怎么经营婚姻,不过看她这次回来,夫妻感情那么好,我就放心了。”
“姊跟爸爸的感情最好了,她心里对爸有牵绊,割舍不下父女亲情。”向妹说道。
“姊这次回来,看起来精神很好。”向弟跟着附和。
“因为有爱情滋润的关系吧!”向妹调笑道。
“还是被姊夫调教的?”向弟也忍不住调侃。
“依姊又冰又宅的个性,姊夫比较可能被姊调教。”
姊弟俩说笑间,雷汉德和向妤安已从祠堂回来,听见了笑声,向妤安上前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三人同时噤声不语。
“什么啦!”向妤安娇嗔道。
“秘密。”妹妹发笑,眼神熠亮眨动。
“小气!说出来跟我们分享一下啊!”向妤安不死心的追问。
“说你现在气色好,有恋爱的Fu。”向母呵呵笑答。
向妤安回头看着老公,嘴边噙着甜蜜的笑意。“这倒是真的。”
“结婚一年,我们才发现婚姻对彼此的重要性,经历过一些事,我们会更珍惜对方,还有现在拥有的一切。”雷汉德从后方伸手轻勾着她的脖子,亲吻着她的发顶,眼底透着疼宠的情意。
“先吃饭吧,姊,我好饿喔!”向弟抚着肚子哀号道。
“好好好,吃饭吧!”向妤安不习惯在家人面前晒恩爱,随即拉着老公往饭桌去。
一家人围桌吃饭,气氛融洽,向妤安不忘喂食老公。“啊,这是我妈最拿手的糖醋鱼。”
雷汉德依言张口,咀嚼了几下后,看着岳母大力称赞道:“真好吃,鱼肉鲜嫩,酸味和甜味比例适中!”接着又转头看向老婆,期待的问道:“什么时候你也做给我吃?”
“那有什么问题,回去我就做给你吃。”
“多吃点,我还准备了虾子花枝羹。”向母热络的招呼道。
“那是爸的最爱,也是姊的最爱。”向妹突然提起。
“哎,你姊喜欢吃的,都跟你爸一样。”向母另外舀了一碗花枝虾子羹端给雷汉德,他却面有难色。
向妤安突然想到,帮忙回道:“对了,汉德不能吃虾子,他会过敏。”
雷汉德抱歉的向岳母点点头。
向母微笑道:“没关系,反正妤安爱吃,就让她多吃一碗吧。”
向妤安才刚把雷汉德的那碗羹拿到面前,舀了一口要吃,怎料那股气味使她胃部突然涌起一股酸意,直冲喉咙,发出作呕的声音。
“怎么了?”
“有点反胃。”向妤安皱着眉头回道,随即放下汤碗。
“姊,你平常不是最喜欢吃海鲜料理的吗?”向妹问完,纳闷的和弟弟互看一眼。
见状,向母立刻问道:“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夫妻俩一怔,交换了一个眼神。
向妤安算了一下日子,眼睛霎时睁大,她这才发现月事已经迟了好些天。“好像是耶。”
“那太好了!”雷汉德高兴得双眼发亮,嘴角微扬。“明天我就带你去医院检查。”
“好。”她点点头,掌心轻抚着肚子。
她知道他喜欢孩子,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也早就迫不及待要当爸爸,如今想到他期盼已久的梦想可能成真,她也感到欣喜。
用餐结束后,妹妹洗碗,向母在切水果,弟弟则去楼上找DVD,打算放影片给他们看,雷汉德夫妻俩只要坐在客厅等待即可。
雷汉德牵着向妤安的手,在她耳边道:“妤安,要是你真的怀孕的话,孩子大概明天冬天就会出生了吧?”他欢喜的算着日子。“我听说怀孕的时候多听音乐有助于胎教,还有……”
“还有什么?”她感觉他比自己还要紧张,禁不住发笑。
“除了要注意胎教,注意营养和饮食,还要尽量接触美好的事务,最好是……工作暂停。”
“什么?”她倏地收起笑意。
“如果怀孕的话,你的工作就先暂停,在家好好养胎,好吗?”
“这……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我是为了你和孩子好,你每天接触死者,可能会接触到细菌或病毒,这对胎儿不好。”雷汉德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汉德,现在都还没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怀孕呢!而且就算怀孕,只要做好防护措施,也不会有问题。”
“我只是跟你沟通,倘若你真的怀孕,应该要为孩子做打算,不要再验尸了,一旦你有工作在身,就会专注在工作上,忘了自己是个孕妇。”
“可是现阶段法医的人力还是太少,如果我又离开工作岗位的话,那么……”
“妤安,你就不能先抛开工作,为自己和我想一想吗?”雷汉德板起脸,这次他绝不妥协。“我好不容易盼到你有宝宝了,我不想要你在怀孕期间冒任何风险。”
向妤安沉默不语。
站在他们夫妻身后、手里端着水果的向母,一听见夫妻激辩的话题,眉头一蹙。
她了解女儿的想法,怀孕本来是一件开心事,可是只要一提到要她放弃工作,在家休养,她就无法妥协,看来,她爸爸的死,在她心底还是一道无法抹灭的阴影啊!
“汉德,吃水果吧。”向母绽起笑容走到两人面前,将水果盘搁在桌上。
“我到外面去走走。”雷汉德沉着一张脸起身,不想破坏原本和乐的气氛。
向母见女婿离开,马上坐到女儿身旁,不禁责备道:“你也真是的,汉德的想法没有错,你要是怀孕,验尸的工作当然必须暂停,每天接触死者,对孕妇没有好处。”
“妈,这是我的工作,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
“真的只是因为工作吗?还是你心里面对你爸的死因还是无法释怀?”向母逼问道,“你根深蒂固的认为每个死者都必须找到死因,不希望他们含冤而逝。”
“妈……”
“没错,你爸不可能抛下我们自杀,也许她像你所推测的是被人下药而死,但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我们也努力过了,你不该背负着他的不明死因而把自己的幸福人生也赔上去!”向母越说越激动。
“爸是冤死的!他检举了那个私吞公款的主管后,隔天晚上被那个主管叫去喝酒,回家之后就胸闷昏睡,之后……我就再也叫不醒他了。”回忆往事,低落和伤怀的情绪便一涌而上。
那时她还只是个高中生,但已经把进医学院当成未来的自标,父亲也知道她成绩优异,对她充满期许,虽然那时家里的经济状况不算好,但身为小职员的父亲从未抱怨过,他努力工作,勤俭持家,一家人过得和乐又安康。
可是父亲死后,刑警在父亲身上搜到一封遗书,便认为他是自杀,可她怎么想都觉得父亲并没有自杀的动机,而且遗书的笔迹也不是父亲的,但无论她当时如何提出质疑,哭求法医验尸,却始终得不到响应,父亲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
当时的她了解到,没有社会地位,说话等同于没有声音,没有人会无条件帮助弱势,除非她强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