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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的墙头草 page 18 作者:田心贞
    “哎哟……”李伯的背弯了下去,年迈的手捣住额头,水晶烟灰缸在大理石上应声碎裂。

    “啊!”屋内的客厅传来一声惊呼。

    “李伯!”华钧丢下手上的东西,他赶紧扶住李伯弯下去的腰,“李伯,你怎么了?”

    袁迎俪双手捣着嘴,洪崇伦往门口奔了过来,“李伯,你要不要紧?让我看看你的额头。”洪崇伦一脸紧张。

    李伯痛得坐在地上,华钧也跟着蹲下来,“李伯,手别压着,让我看看。”华钧拉开李伯压在额头上的手,年迈的手心上沾满鲜红色的血。

    “哎哟,痛死我了。”李伯皱着一张脸。

    华钧拿出西装外套口袋里干净的方巾,他拿着方巾压上出血的地方,“救护箱,快拿救护箱过来。”

    袁迎俪刚站起来的双脚又软了下去,她捣着嘴巴不敢相信,她要砸的是臭小子,她怎么会砸到李伯?

    “迎俪,你还不快点拿救护箱过来?”洪崇伦吼着。

    “好、好。”袁迎俪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其他佣人也在听见惊呼声之后赶过来,“救护箱呢?救护箱放到哪去了?”袁迎俪红了双眼,她真的没想到她砸的人会是李伯。

    华钧将李伯抱到客厅的沙发上,“李伯,你头会不会晕?晕的话就得送医院才行。”

    “不晕、不晕,痛得紧而已。”李伯仍是皱着一张脸,佣人赶紧拿了救护箱到客厅。

    “李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拿东西扔你。”袁迎俪哽咽了出来,李伯是从她嫁进来之前就已经在洪家服务好多年的长辈,丈夫从来没有把他当作佣人看待。

    “我知道,少夫人要砸的是这个小伙子。”

    “消毒药水跟纱布。”华钧开口,蹲在一旁的洪崇伦赶紧在救护箱里找。

    袁迎俪站在沙发前面,方巾压住的伤口一直流出鲜血,染红的方巾已经快要吸收不了不断冒出的鲜血。

    “我看这小伙子两手都拿着东西,他的肩膀上也背着东西,我看他动作不方便就替他开门,谁知道会替他挨上这一下,痛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华钧皱起眉头,这血似乎流得有点多。

    “李伯,对不起、对不起。”袁迎俪哭了出来。

    每次不管她扔出什么东西,这小子就是有办法躲得过,她愈来愈毫无顾忌的扔出东西,她真没想到会伤到李伯。

    “不打紧,我流点血不会有什么事情,倒是少爷跟少夫人你们两位,你们要跟这个小伙子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李伯?”洪崇伦对上李伯的目光。

    “少爷啊,这小伙子要是真的没有这个心意又怎么会来家里这么多次?”

    华钧看了伯父一眼,对嘛,老是践踏他。华钧将视线移回到李伯的额头上,他不敢贸然拿下压住伤口的方巾。

    “我看少夫人每次对他是又捶又扔又尖叫的,这小伙子不也是照来吗?少爷从来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过,这小伙子不也是照来吧吗?”李伯休息了一下,“我看这小伙子的脾气也不是好到哪里去,他肯这样弯下身段已经很不简单了。”

    华钧又看了伯父一眼,对嘛,想当年他在铜锣湾也是赫赫有名,他的两把刷子亮得吓人,华钧顺便看了伯母一眼,这一看让他愣住,她的妈会掉眼泪?

    “我看这小伙子挺能让人托付的。”

    第8章(2)

    洪崇伦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位打小看他长大的长者,他在脑海里重复李伯方才说的话。“李伯,这臭小子可是让雅涵去花店里做打扫清洁工作啊。”袁迎俪一边哭一边跺着脚走过来。

    “哎,这怎么行?”李伯看着华钧,“我们小姐怎么做得来这些事情?”

    “李伯,雅涵到花店里去学习花艺设计,一般店内清洁打扫的工作都会落到学徒的工作范围内。”华钧顿了顿,“我是可以出个声音让雅涵不用动手做这些事情,但是她会因此让人家隔阂起来,我不想让她在店里做得不自在或者难受,而且不管让她换到任何一家花店去都会有同样的情形发生。”

    华钧虽然对着李伯说,但是他也是在说给伯父跟伯母听,这话他不知道不厌其烦的说过多少次,但是他猜想这次他们才听了进去。

    这小子让女儿走出他安排的规划,这是洪崇伦最不能接受的一点,他们夫妻俩人为了不让女儿像其他豪门里的女儿一样,虽然最后嫁了个门当户对的对象,人人称羡却也独守空闺,他们要女儿有独立自主的能力。

    他不认为他们夫妻俩对于女儿的安排有错,但是女儿这阵子的笑容变多是真的,他们从来没看过女儿有开朗的一面。

    “这、这样啊,”李伯的表情有点勉强,“这样好像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姐的工作会不会很辛苦?小姐可是打小就没做过粗重的活儿。”

    “搬动刚批货回来的花是比较吃力一些,我叫她搬不动就多分几趟来回。”华钧说着,李伯点了点头。

    “李伯,这臭小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历?雅涵跟着他日子不知道会不会好过啊?”袁迎俪又跺了跺脚。

    “伯父、伯母。”华钧站直身子,“我的户头里每个月进来六分之一的饭店盈余,饭店盈余部份包括台湾的日桦饭店跟香港的日桦酒店。”

    华钧考虑要不要说出他还有酒店、舞厅、PUB的红利,她的妈会不会鬼叫?

    “这小伙子也算是挺会赔钱的,他没有背景也没靠山不是吗?”李伯看向华钧,“小伙子,你家除了你还有几个人?”

    “跟我亲如手足的兄弟有五个,加我一共是六个人,要是把兄弟的妻小都算进来的话,”华钧想了一下,“挺难算的,兄弟的妻子有谁又有孕了也说不准。”

    他有背景也有靠山,他的背景只是刚好跟她家完全相反,她白他黑,说到靠山,他不认为政治人物有几个人可以惹得上他,他们这几个兄弟可都是握有不少的把柄。

    “李伯,他是个孤儿啊。”袁迎俪又跺了跺脚。

    “伯母,雅涵嫁给我没有婆媳问题,没人敢给她脸色看。”华钧拍着胸膛,他从来就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他只有五个义气相挺的兄弟。

    “呵呵,我们家小姐是很不会处理人跟人之间的相处问题。”李伯愈看小伙子愈觉得满意,他转个头,“少爷,怎么样?这小伙子你看如何?”

    洪崇伦依旧抿着嘴,这小子不厌其烦的往家里跑,无论妻子怎么样拿扫帚打他、骂他、四处拿东西扔他,他也不见这小子退缩或者是透露出不悦的神情。

    “崇伦!”袁迎俪心急的跑到丈夫身边,丈夫的反应她再清楚不过,没有敛下脸色的丈夫意味着他考虑着啊。

    “伯母,你到底是看我哪里不顺眼?你说,我可以改啊。”

    “我看你从头到脚都不顺眼!”

    华钧睁大双眼,她的妈摆明胡闹!

    “唉哟,我的头还在流血啊!”李伯叫了一声,血流到他的眼皮上。

    华钧将车子停在花店前,四周的店家都已经打烊熄灯,花艺设计店的转灯也熄了下来,但是花店的大门仍然开着,店内的左侧还亮着一盏灯。

    他合上车门往花店走,通常他一天的工作结束、花店打烊、店里的其他人也走光,她还是待在花店里。

    她喜欢趁打烊之后的时间在花店里摸索一些进口且少量的花朵,她踏进花艺设计圈子才几个月的时间,还称不上已经熟悉所有花艺装置的物品及花叶,很多进口的花叶在一般的书籍或是市面上都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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