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小姐有什么事吗?」警卫走向她,客气的问。
「你好,我是来找褚力驭先生的。」南慧为自己刚才乡巴佬的举动而感觉到有些羞窘,她朝他点了下头说。
褚力驭的大名让警卫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才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到柜台去,会有人替您服务。」
「好,谢谢你。」她又对警卫点了下头,才转身朝气派的服务柜台走去。「妳好。」走到柜台前,她开口道。闻声,两个坐在柜台内穿着制服的小姐,同时间抬起头来看她,其中一张脸熟悉的让南慧忍不住愕然瞠大双眼。
「于佳佳!」她不由自主的脱口叫唤,同时间也听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
「南慧!」
于佳佳是她科大的同学,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她自训是科花,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学校上课,今天提LV,明天提Gucci,后天又换另一个LV,让她这个为筹学费每天都要工作到三更半夜的穷学生看了超碍眼的,忍不住酸了两句,没想到却因此而结下了不解之仇。
学校毕业后,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与她碰到面了,毕竟她们可以说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她读观光餐饮是为了毕业后有一技之长可以工作赚钱,而她则是为了混文凭,跟父母有个交代,等毕业后就要找个有钱的男人嫁。
没想到冤家路窄这句话果然说的没错,她们竟然会在这里碰上了,真是太好玩了。「妳到这里来做什么?」于佳佳口气不善的瞪着她问。
「找人。」
「找谁?」
「妳在这里上班?真怪,我还以为妳毕业后就要结婚了呢,怎么还在这里辛苦工作呢?」南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椰褕的对她说。
「本小姐行情好,想娶我的人太多,我还在考虑要嫁给哪一个。」她以拽个二五八万的语气说,说完嘲讽的对她一笑。「倒是妳,还在卖酒兼卖笑?我看也只有酒鬼才会想娶妳了。」
「这点倒是不用妳担心,因为我已经结婚,而且老公绝不是一个酒鬼。」南慧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微笑的对她说。
于佳佳看起来有点错愕,但是迅速恢复正常。
「不是个酒鬼,那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会和一个日夜颠倒,整天与酒为伍的女人结婚的男人。」她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声。
「是不是好不到哪里去,妳可以自己看,因为我到这里就是来找我老公的,他刚好在这里上班,妳说巧不巧?」南慧笑容满面的。「在这里工作?」于佳佳哼了哼,一脸不信的表情。「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上班的,告诉我呀!」
「他叫褚力驭,我不知道执行长的职位要归属在哪个部门,妳可以告诉我吗?」南慧笑容可掬的故意问。
于佳佳张口结舌的瞪着她,活似她疯了似的。
「妳在胡说八道什么?吹牛不打草稿呀,如果妳老公是我们执行长的话,那我老公就是总统了!」她哼了声,不屑的怒骂。由于褚力驭行事一直很低调,至今公司里还没人见过他这执行长的新婚妻子。
「佳佳,妳别这样,如果这位小姐真的是褚夫人的话……」她同事不安的开口,却被她打断。
「褚夫人?就凭她?」她不屑的冷笑,「妳知道她十八岁就在酒吧里卖弄风情、招蜂引蝶吗?明明比谁都还不要脸,却总是摆出自命清高的跌样,让人想到就想吐。」
「在酒吧里卖弄风情、招蜂引蝶,总比在学校里卖弄风情、招蜂引蝶好吧?」南慧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的说。
「谁在学校里卖弄风情、招蜂引蝶了?妳根本只是嫉妒我而已。」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南慧摇摇头,不想再浪费时间与她在这里废话。
「麻烦妳帮我通报一声,告诉褚力驭先生说我到了,我的名字叫南慧。」她转身面对另一名柜台小姐。
「不要理她,她这个人有妄想症,是个神经病。」于佳佳口不择言的对同事道。
「小姐,麻烦妳了。」南慧目不斜视的再度对那位小姐说。
「警卫,这个女人是疯子,快点来把她赶出去。」于佳佳突然扬声叫喊。
「于佳佳,妳是不是疯了?」南慧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疯的人是妳,竟然跑到别人公司里来胡言乱语。」于佳佳哼声冷笑,「警卫先生,麻烦你快点把她赶出去。」警卫犹豫的看向她,总觉得这位小姐不像有病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也很少有人会连名带姓的指名说要找他们公司的执行长就对了,再加上刚才她进门时东张西望的模样,嗯,也许她真的有点问题。
「小姐,麻烦妳离开好吗?」他客气的点一下头,并朝大门出口的方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慧简直无言以对。
「我真的是来找人的,是褚力驭叫我来的,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打电话上楼确认。」她以非常自制而严肃的语气说。
「我们执行长为什么会找妳,而妳又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名片呢?妳连张名片都没有,也敢撒这种谎?当我们全是笨蛋吗?」于佳佳冷嘲热讽的说,还不忘扇一下风,点一下火。
「小姐,麻烦妳离开好吗?」警卫再次开口,语气中多了抹先前没有的强硬。
南慧正欲开口,一旁却插来一个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熟悉的嗓音让南慧顿时松了一口气,救兵来了。闻声转头,警卫和于佳佳及另一名柜台小姐立刻恭敬的出声叫道:「执行长。」
但他们的执行长眼中却完全没有他们的存在,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体格魁梧壮硕的警卫侧身后,所露出来的人影上头。
他迅速的走上前去。
「妳在这里做什么?许伯十分钟前就打电话告诉我,他将妳送到公司了。我在楼上等不到人,还以为妳发生了什么事,没事吧?」褚力驭担忧的问老婆。
「你下来就没事了。」南慧仅回他这么一句。
这么说的意思是刚才的确有事发生。「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她不想仗势欺人。
褚力驭才不相信,他转头看向在场其它三人,只见他们一个个露出惊疑不定、忐忑不安的表情,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他沉声问。三个人没人敢开口说话。「我在问你们话。」他眉头轻蹙,声音和语气都没有改变,但却吓得三个人同时抖了一下。
「没什么好问的啦,走吧。」南慧勾住他的手臂,拉他走。她已经在这里浪费够多的时间了,没必要连他的时间都浪费下去。
「你突然叫我来这里做什么?」她问道,转移他的注意力。
褚力驭眼一瞪,「妳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知道就好,你到底找我来做什么?」她大方承认的再次问,脸上则是你奈我何的表情。
「俗话说的果然没错。」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突如其来的说。
「什么俗话?」南慧一脸好奇。
「老婆宠不得。」
她挑挑眉,露出一脸好笑的表情。「所以,你决定不宠我了?」
「下辈子吧。」他毫无预警的突然倾身吻她一记。她瞋他一眼,脸红了起来,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因为他们还在大厅里,而那三个人也肯定还在看他们。不过经过这一吻,她相信以后她即使想在这间公司里横着走,大概也没人会阻止她了。
真怕于佳佳会吐血而亡,她可不想承担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罪过啊。
老天保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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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褚力驭来到他位在顶楼的豪华办公室后,南慧完全没有机会和大忙人老公说话,因为他们才走出电梯,就有个人等在那里,褚力驭帮他们俩互做简单的介绍之后,就开始对话,说了一堆她有听没有懂的专业术语。
不想打扰他工作,南慧径自在他的办公室里探险,而他则在那个人离去后又接了两通电话,其中秘书小姐进来一次,交了份文件给他,之后他就边说电话边看手边的文件忙到现在。认真的男人真帅。不过他叫她来,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要她看他工作时的帅模样吧?「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看你工作的样子吗?」见他终于挂上电话,南慧趁隙开口。
「对不起,再等我十分钟,我们一起去吃饭。」褚力驭抬起头来对她歉然一笑。
「所以,你找我来是为了要一起去吃饭?」她挑了挑眉,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你这么忙,确定十分钟之后,有办法脱身?」
「好吧,那我们先去吃饭,事情等我回来再做。」他若有所思的思索了一下,
蓦然将手边的文件阖上,决定道。
「别闹了,我可不想耽误了你的工作。要吃饭还不简单,每天都有机会。如果你忙的话,就改天好了。」
「不行,一定要今天。」
「为什么?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不要告诉我是我们结婚满两个月的纪念日。」她似笑非笑的椰榆他。「那个纪念日过两天才到,不过我已经订好餐厅了。先跟妳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妳又突然跑得不见人影。」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以及车钥匙走向她。
「你是认真的?」
「当然。」褚力驭圈住她的腰,低头吻她一记。
「别闹了,结婚满月庆已经够夸张了,你不要再给我弄一个双满月出来。」她哭笑不得的警告。
「就这么不喜欢陪老公到外头吃饭呀?」
「吃饭没问题,但是你不要弄出一大堆怪名目来,这样太好笑了。」
「我以为女人都喜欢纪念日。」
「这是偏见。」南慧严正抗议。
他笑了笑,又吻她一记,才牵着她的手走出办公室。
「之前在大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在电梯里问道,可没忘记这件事。
南慧轻叹一声。「只是碰到了同学,稍微聊一下而已。」她轻描淡写的说。
「那气氛不像是在聊天。」
「那是因为她除了是同学外,还是我的死对头。」她翻了个白眼。
「死对头?」褚力驭轻挑眉头的重复。
「我跟那个女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以为学校毕业后就不会再见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头,真是孽缘。算了,不说了。你要带我去吃什么好料的?」她摇头道,直接改变话题。
「待会儿妳就知道了。」他一脸神秘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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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气氛有点僵窒,南慧和安名莉面对面的坐着,却都低着头看着桌面,沉默不语。
褚力驭和费巳垠两个人刚离开,临走前要她们俩好好的谈一谈。
南慧怎么想,也没能料到褚力驭会瞒着她安排这么一场餐聚。来到餐厅乍见名莉在座,毫无心理准备的她整个人都呆住,而名莉似乎也一样。用餐间,就听那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想把餐桌上的气氛吵热,但她却因为太过惶惑不安而没办法融入他们的聊天中,至于和她一样沉默的名莉,则更加深她的不安。
名莉在想什么,为什么都不说话?
是不是仍没办法理解她代她结婚的事?
是不是还是没办法原谅她的自作主张与自以为是?
是不是有听说褚力驭其实很疼老婆,因此对她产生怨恨?因为她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她真的很害怕名莉会这么想,即使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也叫她害怕。
包厢里一片窒人的沉静,南慧愈来愈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她必须说点话让四周的空气流动才行,任何一句话都可以,否则她真的就要窒息了。
「妳最近好吗?」她开口,声音涩得连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安名莉看向她。
她终于肯抬头看她了!南慧顿时一阵激动,忍不住冲口就是一连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断地说,泪水迅速溢满眼眶。「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南慧愕然的看着她,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眨眨眼,感觉眼泪滑过脸颊,视线恢复清明,但下一秒却又迅速地模糊起来,因为她竟然看见名莉的眼中也蓄满了泪水。
「名莉?」
「对不起,南慧。」她的手突然越过桌面,紧紧地抓住她的。
「妳没有对不起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南慧迅速的摇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不是妳,是我。」安名莉抢声道。
「是我。」
「是我。」
两人在四目交接、泪眼相对之间,突然同时噤了声。
她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就像可以看进对方的心坎一样,恍然大悟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们从未责怪过对方,她们怪的是自己。她们全都是因为愧疚才不敢和对方连络,并不是因为气对方或无法原谅对方,早该想通这一点才对。
「名莉,结婚后我过得很幸福,褚力驭真的对我很好,所以妳不要觉得自己有错。」南慧反手握紧她的,语音沙哑却认真的对她说,想抚平她的自责。
「我知道妳很幸福,这是我在知道我爸他们口不择言的骂过妳之后,竟然还厚着脸皮接受褚力驭的金钱援助后唯一的救赎,否则我一定会向妳自杀谢罪,他们怎么有脸接受妳的帮忙?怎么可以?」安名莉哭声道。
「我不是在帮他们,我是在帮妳。」
「就是这样才让我更觉愧对妳。如果不是为了我,妳又何需陷进这个完全与妳无关的浑水里?妳有妳的人生规划,却为了我毁了一切。」
「不是毁了一切,而是开创出另一条更美好的康庄大道。」南慧摇头,纠正她的说法。「因为妳的关系,我才能够拥有现在的幸福,名莉。我应该要谢谢妳才对,还有对不起,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妳的幸福。」
「属于我的?妳在说什么?」
「若不是因为我,当初和褚力驭结婚的人就是妳,拥有我现在所拥有的幸福的人也是妳。」
「妳错了,如果当初和褚力驭结婚的人是我,妳现在只会看见一对怨偶。」
「可是——」
「褚力驭喜欢妳,」安名莉打断她说,「从结婚隔天他单枪匹马的跑到可以说已经和他水火不容的安家去找我,向我要妳的连络电话和住址时,我就有感觉了。他对我并没那种情绪反应。」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真正的相处过。」
「怎会没有?结婚典礼之前,我和他曾经约会过三次,每次都让我有种身处在北极圈里的感觉。」
「你们俩曾经约会过?但是他怎么会不知道妳是安名莉,而不是安以蕙?」南慧皱起眉头,讶然不解。
「因为一开始我就是以安以蕙的名字和他见面的。」
「什么?!」她瞠大眼。
「对不起,瞒了妳这件事。」安名莉歉然的说,「因为他要娶的人本来就是安以蕙而不是我,我们骗了他。」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她觉得难以置信。
「现在妳知道为什么会是怨偶了吧?因为为了得到钱,我们从一开始就欺骗了褚力驭。」安名莉可悲的笑了笑。
南慧突然无言以对,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管对妳或褚力驭,我都觉得很抱歉,根本就没脸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安名莉继续说,「我不知道费巳垠会擅自作主安排了这个餐聚,如果知道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勇气到这儿来见你们。」
「不要说这种话名莉。」南慧义正辞严的开口,「我和褚力驭对妳只有戚谢,因为如果不是妳的关系,我们又怎会有今天?妳可以说是我们俩的媒人,所以不要再说什么抱歉了,好不好?」她握紧她的双手,眼神透着请求。
安名莉一动也不动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轻点了下头,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好。」她嘎哑的回答。南慧眼眶里的眼泪也跟着滑落,她松开她的手,伸手拭泪,看见名莉也趁机将手缩了回去,跟她做着一样的动作。
看着对方,她们俩不由自主噗的一声,同时笑了起来,边笑边拭去脸上和眼眶中的泪水,直到泪水不再涌出,脸上只剩笑容,两人才再度开口说话。
「妳的样子看起来很好!我是说不去看妳眼睛哭肿、鼻子通红的模样,褚力驭真的对妳还不错,对不对?」安名莉真心关切的打量好友。
「他真的对我很好。」南慧轻笑一声,点头对她保证。
「他女儿呢?会不会很难缠?」
「她像个天使。」
「对妳来说,小孩都是天使。看妳对待院里那些顽皮的小恶魔的样子就知道了。」安名莉翻了个白眼。
「妳若不信,改天见面的时候,我带她一起来。」
「好呀。我对她有点好奇,毕竟她差一点就成为我的女儿了。」
「妳若喜欢的话,可以收她当干女儿。」
「这个主意好,不过还是要等见过人,看投不投缘再说。」
南慧点头同意。「妳和费巳垠是怎么一回事?」她问道。
「什么是怎么一回事?」安名莉突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目光飘移。
「厚。有鬼。」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这就要问妳啦,干么突然紧张起来,脸还变得这么红。」
「我才没有脸红!」
「我皮包里有镜子,要不要借妳看一下?」
安名莉窘的瞪她一眼。
「你们俩在交往?」南慧一语中的地问。
闻言,安名莉的脸瞬间又变得更红了些。
「哇,是怎么发生的,快点告诉我,名莉。」南慧一脸兴奋,迫不及待的叫道。
「没什么好说的。」安名莉红着脸,低声带过。
「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快说、快说,说给我听啦!」南慧移到她身边的位子,比较好逼迫。
安名莉被她缠到不行,只好红着脸,低着头,羞羞赧赧的把事情经过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