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么板著一张臭脸给我看?”槙村拓扁著嘴,抱怨道。
“你活该!”
“你爱生气关我什么事,对了!那你可要多小心鱼尾纹及皱纹。”
“你闭嘴!”
过了半晌没听见他回嘴,她抬起头。“你干么装这哀声叹气的怪模样?”他看了她一眼,再叹口气。“你有病呀!”他该不会生病了吧!奇怪,心里怎么有一点替他紧张。
“叫我闭嘴,却又正大光明骂我!好没良心!”他缓缓地开口。
“不说话你也不用装成那副连鬼都会吓死的声音及表情,好吗?”白替他紧张一场。
“可是不说话好无聊,就只能自得其乐呀!”他伸回扮鬼脸的手,她今天火药味真重。
“我看了会胃口全失耶!”瞧他自得其乐的样子,她就有火气,好似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在无理取闹。
“你要减肥别拿我当借口。”他又做了一个苦情小生的表情。
“你知道什么?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呀!”
“蛔虫?才不!我只是你梦中的白马王子而已。嗨!baby!”他做出“花轮”的标准动作,想逗樊晓兰开心。
“对!你是梦中骑著白马的大怪物!”蛔虫?她怎么越看盘中的通心面有点像虫子?她推开盘子,这次是真的吃不下了。
“你大概被人施咒,白马和怪物分不清。”不然怎么会对他无动于衷?
“你脑子才中毒,老缠著我!”他对自己到底是认真的还是玩笑呢?哎!好烦哟!
“你开什么玩笑!我哪有缠著你?我连你的手都没碰呢!”槙村拓无辜地两手托腮,瞪大眼瞧著她,似乎正懊悔著自己“吃豆腐”的动作太慢。
她再大叹口气,真是遇人不淑!
稍晚,他送她回家,他问她住哪儿,她回答后,他又问:“你住几号?”
“二百号。”
“二百?”他吃惊地重复著。
“有问题吗?”
“没有!呀,到了。”他刚好停在大厦门前,他偏著头问:“对了,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开车好累,我想喝一杯茶再走。”
“你的身体可真虚呀!”她嘲讽道。
“对呀!你不知道呀,何况我工作了一天,眼睛疲累、大脑虚脱、脚发软!”他扯了一堆听得她头好痛。
“好吧!”她抿抿嘴,虽不太想请他坐一下,但他好歹“鸡婆地”送她回家。
“你真好。”她的心果然很软。
“对!我干么那么好心嘛!”她事后才想起,模糊地嘀咕。
进入公寓,他看著电梯升上顶楼,眼中有一抹惊奇,却没说话,跟著她走向这层最右边的门。他眼睛瞥了隔壁的门说:“你知道你右边隔壁住的是谁吗?”
“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住在她旁边好久了,她当然知道。
“喔!是喔!”槙村拓若有所思地点头。
进去公寓,槙村拓说:“想不到你的公寓还真大!”
“谢谢!喝一杯咖啡你就得走了。”
“可以续杯吗?”槙村拓调皮地说。
“不行!要续杯去麦当劳或圣玛丽喝。”开什么玩笑,当她是7-Eleven呀!
“太小气了!”他挑了一张柔软的沙发坐下,懒洋洋地道。眼光却一直没离开过樊晓兰进入厨房的身影。
“喔,不会呀!”她一边准备咖啡,一边从厨房丢出一句话,好一阵子她才走出来。“你的咖啡。”
他由她的手中接过一杯温热的咖啡,心中有些幸福的感觉洋溢著,却突然发现她没有与他共饮一杯咖啡。“你不喝?”
“不喝了,我今天要早点睡。”她暗中下逐客令。
“瞧瞧今晚月色美、气氛佳,适合赏景。”他努力培养气氛,毕竟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切不可错失呀!
“你不赶快喝就快冷了。”她泼他冷水。
“不会,我爱喝冷的。”樊晓兰一听快昏倒了。
“你不困吗?”她死命地瞪著他,他该不会藉机耍赖不走吧!
“不会呀,我精神很好。”他挑高双眉,嘴角微弯,眼中尽是笑意。
“可是我困了!”她快尖叫了。
“但这沙发好温暖好舒服,使我的屁股不想离开。”他放下咖啡杯,拍拍沙发椅,对她做出个“来嘛!一起坐坐。”的三入表情。
“你一定得离开,不管你愿不愿意。”她表明态度。
“要不要赌?”他突然浮起一个笑容。
“赌什么?”看他要搞什么鬼!
“我赌我今晚不可能踏出大厦门口一步,你觉得如何?”
咦!莫非有诈?以樊晓兰对他的了解,这男人应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可是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拚大家一起来!
“可以!”她已打定主意,就算是踢、拉、拐、骗也要将他送出大厦门口。
“你输了怎么办?”他问。
“除了下流的条件外,任君开口。”她胸有成竹地狂言道。
“真的?”
“别高兴得太早,何不想想你输时我会开的条件。”
“我觉得想到你输的表情会比我输时更好笑。”槙村拓笑得莫名其妙,令樊晓兰的背脊无来由有股凉意。
“何不走著瞧!”她双手抱拳,拭目以待。
“君子说话--”他略微迟疑,等待她的接话。
她又说:“三言九鼎。”
他好整以暇地又说:“小人说话--”
她马上接口:“如同放屁。”
“嗯,接的好!”槙村拓服了她,他随便说说,她还当真接了上来。
她没理他。“我先告诉你,你一定会踏出这大厦的门,就算是要我从窗口把你丢下去都行。”
“那我也明白地告诉你,我今晚不打算走了。”
“你走是不走?”
“不!”他一副老神在在。
“你真要我动手?”
“你输定了!”他又露出个猫玩金丝雀的坏表情。
“等我真把你丢下楼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她恐吓道。
“你就算动手也会输。”
“你太小看我了……”她卷起袖口,表示她的决心。
“不,是你太不注意四周环境了……”他又露出一笑。
“我?你是什么意思?”她隐约之间觉得不太对劲,他笑得太奸诈了!
“因为……我不只今晚,只要是以后的每一晚我若是不想出大厦门,我就不会出去。”
“理由是……”她脑袋努力地回想她遗漏了什么,她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槙村拓拉长声音道:“理由是我很幸运地住在你隔壁!”住这么久,他竟然不知道伊人就在隔壁,有点好笑。
“你撤谎!”这句话对她如睛天霹雳,不可能!他在骗人。
“我没有!而你欠我一个赌约,我发现我现在也想睡了,晚安,明天见。”
他对她抛个飞吻走人,她狐疑地跑到门口,却看见他对她亮出磁卡,带著一个好大的笑容开门,她张大嘴。“你怎么会住这里,那……那对夫妇呢?”
“不久前搬走了,以后请你多指教。”他对她欠个身。
她以甩门做为回答:卑鄙的小人!她一点都不知道那对夫妻搬走了!
※※※
走出会议室,樊晓兰突然被柯总叫住。“有事吗?”
“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怎么板著一张臭脸?”柯士勋看了她一眼,关心地问。
“没什么啦!昨晚见到一个讨厌的人,害我今天的好心情全不见了。”她瞥了站在柯总旁的槙村拓。
“喔,是这样的。没事了,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事了。”柯总才不介意他们那趟浑水。
“拜。”她瞪了槙村拓一眼,随即大步离去。昨晚真是气死她了!原本那对住在她隔壁的夫妇,八成是在她出国时搬走,而他是在她回国前搬好家,不然她怎么都不知道邻居换人了!
“这份程式我拿回去看,有问题我再和你讨论。”槙村拓对柯士勋说。
“嗯。”柯士勋看著他手下大将槙村拓急忙地去追樊晓兰的举动,扬起眉,暗忖:那个小妮子八成不会给槙村拓好脸色看,他得自求多福了。
“樊晓兰!你等等呀!”她果然如他所想的不理她。“你忘了你欠我一个条件。”
“你还敢说!你使诈……”她马上停住,转身走向他。
“我才没有!你从没问我住哪,而我也没说我不住那儿,说不上使诈。何况你若是注意点便会发现我的车每晚都出现在你的公寓下。”
“但你手段也不光明。”她噤声了一秒才道。
“我觉得没错呀!我是说我不会出大厦门,没错呀!”他佯做沉思状。
“你若是绅士就不会跟我讨债!”樊晓兰当然想赖帐,尤其对象是“他”的时候。
“这回我不当绅士,我想当债主,能赢你的机会太少,我当然得收债,难不成你想赖帐?”
“我哪有!”才怪!她想死了!但面子问题呀!
“这才对嘛!”槙村拓满意地点头。
“你想要什么?赶快说,我还有事要忙。”
“我想……”
“你可不可以不要卖关子!”几分钟后见他还在思考,她更耐不住性子了。
见她火气上来,他更是感到好笑,调侃地说:“但我还没想到呀!”
“那等你大脑哪天想到再告诉我好了。”欠扁呀!她没好气地讲。
“我是想到好多事,我可不可以说我的条件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不行!我才赌输一次,只有一个要求且在我能给予的范围。”
“我想到了,你要答应嫁给我。”
“作梦!”
他又举了五个例子,全被她打回票。“我说的全不行,你太严了吧!我可是债权人呢!”
“我是债务人,但我也可以不偿债逃跑去也。”
他这个债主可当得真没成就感,虽然他之前的提议全是玩笑话,但她若真点头也不错,可惜哟!“好吧!最后一个,你和我约会一个月。”
“我不是公关,没必要陪你。”
“十五天。”
“你可以去找个女人,我还可以帮你付钱。”她横了他一眼,轻蔑地讪笑。
“十天,不能少了。”他们两人一来一往地,当真为这事杀起价来。
“一天,我勉强同意。”她没行情价地乱喊一道。
“七天。”
“不,一天。”她坚持道。
“四天。”槙村拓耐著性子,继续为自己的未来抗战。
“NO!”樊晓兰摇头拒绝他的提议。
“两天!你不准摇头,从一个月降到两天是最底线,不然我以后的要求一定会比这个更让你讨厌。”
她想了一下。“好吧!但这两天你不准命令我任何事,我只是单纯的陪你而已。”
“我有要求另外的服务吗?”他挑高双眉,奸诈地干笑。
“不管啦!大家话先挑明来讲,总比到时候撕破脸好。何时开始?”樊晓兰不想再被混淆不清的暧昧话语所欺骗,只想早点解决。
“我--”槙村拓被她的话略略打击,正待开口之际,竟被他插口阻断。
“好吧!那你回去慢慢想吧,我懒得理你。”说完,转身离去。
“不,你不会,因为你有两天一定得理我。”他在她背后嚷道。
日本从那天起,边渡卓也会推掉应酬,和槙村爱出去。
他的内心挣扎不已,但又不忍心拒绝她,毕竟他也陷下去了。但是他连自己的心都不确定,只知道他是很喜欢小爱的;可又很驼鸟心态的没有给她任何的承诺和誓言。
一天,边渡卓也和槙村爱到别的公司开会,他和那家公司的经理在走廊上分手后,他和槙村爱走向电梯,前方的电梯内出来两个人,他瞥了一眼,却惊愕了一下,眼中有欢喜。
两个女人迎面而来,季如燕察觉他的眼光,抬头一看,霎时愣在原地。
槙村爱觉得不太对,随著卓也的视线一看,暗忖:好个柔情似水的大美人。
“好久不见了,如燕。”卓也淡淡一笑,几年不见她变得更漂亮了。
“卓也!我刚才还以为我眼花了呢!”季如燕欢喜地道。“几时回国?”
“才没多久,运气真好竟然看到你。你是这里的职员?”卓也询问道。
“对!你呢?回国是来接管你父亲的公司吗?”
“还没,不过也快了……”
两人聊了一下,交换了名片,卓也看看时间不早了,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
槙村爱在一旁冷眼地瞧著,最后回头瞥了那一位大美人,在车上问他:“她是谁?”
“以前的一个朋友。”卓也瞥了她一眼,简单地道。
“是吗?我看没有那么单纯吧!”他们关系匪浅吧!卓也叫她的名字似乎很亲密。
“我们曾交往过一阵子,不过很早就分手了。”卓也坦白地说,反正早就结束了。
“为什么?”槙村爱继续追问。
“我们是被大家凑成对,相处没多久就发现一点都不合适,自然就分手了。”
“她很漂亮呀!”她很不甘愿地承认她比自己漂亮。
“我闻到酸酸的味道了吗?”卓也在红灯时停下来,对于她的话扬起了眉。
“我没有!”槙村爱嘟著嘴道。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认识好少,只看到现在的他,以前的他,她一点也不知道。
“喔!”卓也看到绿灯,驶动车子,对她的话也就没多注意了。
※※※
槙村爱坐在房间的窗口看著夜景,一脸迷惑。
对于卓也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两人是相处得很好,但她的心却好不安,他不曾给她任何承诺。从他脸上她知道他很喜欢自己,但多喜欢呢?尤其上回遇到那个叫季如燕的女人,她就更惶恐。季小姐那么漂亮,他当真会不在意吗?他为何不肯给自己一个承诺让她放心呢?
望著一弯明月,她突然好想见他,想听到他的声音。看著时钟指著九点半,记得下班时他告诉自己他今天要加班,那……现在他应该会住在公司里附的套房吧!
犹豫了良久,怕突然去找他会太唐突!可又很想私下问他一些事情,而这事她又不想留到隔天再问,否则她今夜铁定辗转难眠。另外,若等她勇气消失,她又问不出口了。
心一定,她拿了钥匙告知仆人她去公司拿个东西就匆匆出门。
到了公司见到十楼的灯火还亮著,她松了一口气上楼。看到经理室的门没关好,还留个小缝,心中又迟疑了些,她不禁暗骂自己的懦弱,吸了几口气才推关门。
卓也正累得躺在沙发上休息,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槙村爱吓了一跳。“咦,你怎么来了?”
槙村爱有点尴尬地站在原地,因为他的外套和领带早已脱掉了,而扣子解开了两、三颗露出了胸膛,衣服绉绉的,但他整个人看起来是该死的性感!她咽了口水,提起中途买来当借口的小袋子说:“我帮你买了消夜。”
卓也伸手扒扒头发。“喔,太好了,我快饿死了。”
她微笑地和他一块儿吃消夜,吃完她才随口一问:“报告都弄好了吗?”
“嗯。”他满意地点头。
“我……呃,我去弄茶。”槙村爱走出去时不禁气自己的怯懦,根本一点都不像她呀!
半晌,等她回来后,卓也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不禁问道:“对了,你为何特地买消夜给我吃呢?”
“人家……呢,我……”她扭捏地玩著手指,不敢看他。
“你到底想问什么,直说无妨。”卓也温柔地直视著她。
“我喜欢你!”槙村爱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讲出口她差点想找墙壁猛撞。笨死了!她是要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她,怎么会变成她在对他告白呢!
“嗯?”卓也眨眨眼,很意外听到这一句话,原以为她是要问自己对她的感觉呢!嘴边不自觉地微笑,但在她看来,她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的告白。她一颗心坠入谷中,事情很明白了,他并不喜欢她,只是不好意思伤害她才和她交住的。
此时,她觉得好羞愧,自傲地以为他至少会有点喜欢自己。
哈!哈!一个成熟的男人怎么会对她这种青涩的小丫头有兴趣嘛!他一定在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这真可笑呀!她虚弱地僵直著身子。
“你怎么了?”发现她的身子突然一震,察觉她的不对劲,低头看她的眼睛才发现她哭了,他吓坏了。“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
他的话在她耳里是一种羞辱,她死命地槌打著。“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心里很得意吧!你一定在嘲笑我这个小丫头对不对?”
“小爱,你在说什么呀!我为什么要嘲笑你?”卓也不知道是哪边出了问题,但她的表白令他很高兴呀!
“你在笑我竟然爱上了你对不对?”槙村爱一边哭得稀哩哗啦,一边欲罢不能地指责他。
“我没有!”卓也辩驳著,心里涨满喜悦的泡泡。
“你有、你有!”卓也最坏了啦!她直戳著他的胸膛。
卓也干脆直接亲吻她,以动作让她明了他的真心,他这几天已仔细地想过他们的事了。
自由根本不是问题,他是真的喜欢她!
当初自己一直迟疑不敢表态,其实是惧怕“婚姻”的压力。原来他是想好好玩乐,享受单身新贵族的逍遥生活,但她的出现令他无措;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将她钳制在自己的身边。他满溢的情感因她而能宣泄,他真的、真的不能自己地爱上她了。
他的吻落在她的颊上,轻声地道:“我也喜欢你,真的!”没有她,即使他拥有再多的自由都是空乏。
槙村爱因呼吸困难而胀红的脸益发娇羞,她嘟著嘴问:“没有哄我?”
“没有!”卓也困难地回答,迅速地在她唇上印下火热的一吻,灼热的情愫蠢蠢欲动,尤其在他没有任何顾忌后,对于她紧贴著自己的曼妙身子,他没法无动于衷。低头看著这张能牵引自己心思的可人儿,他突然觉得今年结婚也不错。
他在她的惊呼中一把搂起她,她迷悯地望入他的眼神,呼吸差点停顿,只敢把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不敢看他,他……眼中写满了赤裸裸的欲望,他……怎么可以这么坦白嘛!她都快羞死了!
他带著她跌入床中,槙村爱整个脸红得像颗熟透的苹果,眼神回避著他。他暗忖:看来他的小新娘害羞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著自己。“怕吗?”
槙村爱点点头,伸手把脸掩住不想让他看到她火红的脸。
“喔,小爱,可爱的小家伙!”卓也对于她的扭捏更加心悸,他轻柔地将她的手拿开,深情地看著她,由浅吻到深吻,在她耳旁说著爱语,让她放轻松。
卓也知道他小人了些,明知她青涩、没经验,还诱惑她,但他真的要她,使她成为自己的人,这样是最快的结局。
何况她是如此热情的小东西,相信和她共度一生,这个主意应该会很精彩和有趣的!
※※※
良久,槙村爱翻个身,半个身子落空,她双手胡乱地想抓个东西依靠,以免从床上摔下。她还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见个爽朗的笑声,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桂嫂,发生什么事了?”
卓也一脸好笑地看著她摇摇头,身子都快掉下床了,她却还没醒。
“小爱,起床了!”他在她耳边大叫。
“卓也?”槙村爱还搞不清楚状况。“你怎么跑来我家?”
“你真的还没睡醒呀!小懒虫!”卓也拉起她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槙村爱这时才清醒了些,看到他、看到房间的布置,她才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她尖叫著。
“你在干么呀!”卓也没想到她一清醒的反应这么激烈,她抓著被单东跳西跳的。
“我完了!昨晚没回家我会被我爸打死的!”小爱大声说著,何况她还和他发生了关系。
卓也拍著床大笑著,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好笑呀!他还以为她后悔了,没想到她在懊恼没回家过夜一事。槙村爱急个半死,却发现他简直像听到一桩笑话,她气炸了,拿起枕头丢向他。“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欠扁呀!再笑,我就闷死你!”
“好啦,我不笑了……你可以把枕头拿开了吧!”
“哼!”槙村爱不怎么情愿地拿开,瞥见他嘴角在偷笑,暗骂:这个浑球!她一夜没归,被骂的不是他,他当然笑得出来,他也不想想谁是始作俑者!
“别介意嘛!因为我实在没想到你第一句话是这个嘛!”卓也心情倒是不错,刚才淋浴后整个人显得很有朝气。
“你还敢说!”她完了!
他一脸无辜地看著她,见她又要发怒,不经意地给她一个缠绵的吻,见她温顺地靠著自己后才说:“喔,我忘了告诉你,你爸清晨打电话过来。”
“什么!”本来她还沉醉在他的柔情中,听到爹地来电,比解酒剂还有效地马上回神。
“你没听到电话声响吗?”卓也诧异地问。
“没有!”她音量高了几度。“他知道了吗?有没有说什么话?”
“他早上才发现你一夜未归,听说你回公司拿东西,所以他便打电话来,我很坦白的说你在我这里。”
“然后呢?”她忐忑不安地问,怕爹地先来拎她回去,再来找他算帐。
“没什么啦!”卓也一副轻松没事的样子,看来是大有文章。
“边、渡、卓、也!”槙村爱十分怀疑爹地会那么简单就放过他。
“其实没什么好紧张的,喔,我们谈到订婚一事。”他更轻描淡写地诉说著。
“你还说没什么好紧张!”她尖叫著,这样还不要紧?他的脑袋是什么做的?
“你不希望和我订婚吗?”他搂著她认真地问。
“不是!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槙村爱不希望他是因为责任才和她订下婚约。
“今天这种情况我在昨晚就预想过了,这件事也是我先向伯父提起的。”他一边解释著,一边还不停地摩挲她的脸。
“啪!”她拍掉他的手,嗔怒道。“正经点好不好?那……你既然知道,为何还……”小爱不确定地看著他,那他是不是真心的对她?
“我没有一丝一毫不愿意,我是真的想娶你。”卓也哀悼他被拍打的右手,随即左手又缠人地贴上她的脸。
“你……”槙村爱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有没有听错!
“嫁给我好吗,小爱?”卓也一脸真挚地问,内心很踏实却又很兴奋。
“你没有在开我玩笑?”槙村爱困难她吞咽口水问著,样子有点滑稽。
“没有!”卓也一脸认真地道。“为了让你有心理准备,我们先订婚。一、两年后再娶你过门,如何?”看来老爸和老妈会偷笑死了!真的如他们所愿了。
“卓也……”她的情绪翻腾著,根本也没注意到卓也的手已缓缓地将遮在她身上的那条被单拉下。
“那就这么决定了!”说完,他紧拥著她,霸道地掳获她的红唇。
“我……没……答……嗯……”她的抗议声被他封住了。
卓也突然抬起头一笑。“你有!你在十年前就说要嫁给我了,所以你早晚是我的人!”
槙村爱想到自己当年的求婚,一抹红晕又飘上脸颊,没想到卓也真的要和自己订婚了。“纵然如此,但我还是要说:我愿意嫁给你。”卓也回应她的是深情的一吻。
一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例证,在此展开缠绵的一幕……※※※
槙村爱从资料室回来,心情好得很。
打从两人订婚后,她跟卓也几乎是同进同出,彼此的双亲更是乐见其成,她觉得好幸福。只可惜订婚并没有公开,卓也是怕她被一些闲言闲语烦死,所以公司没有人知道她是卓也未来的新娘。本来是不觉得怎样,但到后来就觉得是个缺点,几个女人对她未来的老公很有兴趣,不时抛媚眼,若不是知道卓也不是个花心的人,而他也表明过有女朋友;不然她早破口大骂了。每当她一不高兴时,卓也就会又好笑又好气地安抚她,隔天他们就更亲密了。说来卓也是相当宠她的,她没什么好生气的。
她不自觉露出笑容,心不在焉地打著电脑,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电脑一片空白,她努力地把她所学的电脑常识搬出来用,但一点办法也没有,电脑被她--玩坏了!她心虚地关了机,吐吐舌头,糟糕了!这下卓也会气死了!怎么办?
想了半天,她还是先承认好了,有句话不是说:自首无罪、捉到双倍。
槙村爱起身,想好了说词,打开卓也的门说:“卓也,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什么你不能生气的话等等,在她看到季如燕出现在卓也的办公室内全噤口了,季大美人正靠在卓也的胸前哭泣著。
卓也正安抚著季如燕,看到槙村爱一脸受伤的瞪著自己,他放开握著季如燕的手,这个动作让槙村爱看来更伤心。“小爱!”季大美人泪眼婆婆地抬起头,一脸吃惊。
槙村爱马上撇撇嘴说:“卓也,你好龌龊!”不是说和她没什么嘛!
“小爱!不是这样的!你别下定论,我跟她没什么!”卓也划清界线道。
“对,没什么!你是告诉我你没抱住她、她没在你怀中是不是?”槙村爱大吼著。
“不是这样的,我们……”卓也看著季如燕含泪的模样,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骗子,大骗子,还说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好个没有关系!”她伤心地摇摇头。
“小爱!你该成熟点,别太任性!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脾气,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卓也不希望每次碰到这种事他还要大费周章的解释著。
槙村爱听到前半句就快气炸了,她任性发脾气,这就是他所认为的!“我才没有无缘无故发脾气!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
“你若肯安静听我的解释,你会知道我们--”
“对!我是孩子气、我爱发脾气!你说的都对,所以我不要听你的任何解释!”她在他眼中根本是个爱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嘛!她马上拿著皮包就走人,在楼下她碰到董事长的得力助手王秘书,那是她比较合得来的人之一,因为她就像位妈妈。
王秘书见到槙村爱在上班时间气冲冲地拿著皮包,紧张地询问出了什么事,槙村爱只爽快地回了一句:“告诉董事长,我辞职不干了!”她任性嘛!挥挥手就走人了。
※※※
卓也皱著眉喊著小爱,但她早气得跑走不理他了。
他迟疑地想著:他的要求会不会太快了?
“她误会了,是不是?”季如燕哽咽著声音问,她记得那个小女孩是他的临时秘书,难道他们有别的关系吗?
“哎呀!”小爱就是人急躁、太孩子气,就算找到她,她也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
“那你怎么还不去追她?”季如燕可不想当罪人呢!
“她很孩子气的,发一下脾气就没事了!我还是先解决你的事。”卓地想顺便给小爱一个教训,她该长大了,也该懂得学习信任他,不然怎么当他的妻子呢!
“但是她……”季如燕担心那个小女娃,她是真的误会了,但卓也没那么细心地想到一个吃醋的女人是很不可理喻,会胡思乱想的。
“无所谓!我平日宠坏她了,她也该成熟一点了。”卓也皱著眉道。“我们赶快走吧!我跟你去医院,你先生不会有事的!”
“嗯。”
季如燕没时间理其他的事情,她老公出事,她家人都不住在东京,她第一个想到能帮她的人就是卓也,才会来找他。
台湾“Ann你听说了吗?”于庭把手中的文件交到她桌上。
“听说什么?”
“有人在追Ene。”
“那又怎么样?他又不是我老公。”樊晓兰看著文件,抬头瞥了她一眼道。
“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追你呀!”于庭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又没被他追上。”笑话!他追,她就得让他追上呀!
“可是你们比较相配呀!”于庭咕哝道。
樊晓兰好笑地看著秘书。“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你不喜欢Ene?”
“干么?他贿赂你叫你来问?”前几天她见到槙村拓在于庭身旁打转。
“他真的不错,还懂得收买我。”于庭笑了笑,承认道。
“那容我请问一下:你到现在为止,出卖我多少了?”
“我只讲他有可能从别人口中打听到的东西,比如说:你现在正交往中的男伴有几个?爱吃什么?讨厌什么……等等。”
“等等?这么多呀,那请问他是如何收买你呢?”
“他知道他送的东西你都不收,所以他还算聪明会转送给我,反正我会分你吃,昨天我请你吃的巧克力、前天的蛋糕……等,都是他请的;拿到你办公室插的花不是别人送,也是他买的。”于庭掐指一算,仔细地将槙村经理的善行一一列出。
“我还在猜怎么每天都有点心可吃、有花可赏呢!”现在想到槙村拓,她心底没那么反感了,大概是习惯了有他的存在。
“我托你的福,吃了各国精致的点心。”Ene真是有一套,连小点心都好吃极了。
“拜托!别再流口水了!把这份文件交给研发部吧!”樊晓兰一边碎骂道,一边递给她一份文件。
“好。”
等于庭出去后,樊晓兰暗想著:原来东西都是他请的……他是认真的?上回因为赌约,他找她吃了两次饭,本来她是想:反正都要陪他,当然是早早解决,便出去了。到了第三天她便拒绝了,因他只要求两天,结果他比她吃惊,便说:“我以前有开口要求你履行赌约陪我吗?”
“是没有。”她想了一下,他是说:一块儿吃个饭。
“那表示是你自己愿意陪我吃,当然不算,而且我说的是两天,不是两顿饭。”他狡狯地回答。
他竟然跟她玩起文字游戏!她想:陪他当然是陪他吃个饭,但现在是:他根本没有开口,而她自然以为他说的就是要她履行两次的约会,结果到今天她还是欠他债,因为他只要求过一次假日去郊外野餐。
回想起来,那天过得很愉快,他是个很好的伴。相处久了,她的心就越来越放松,不再像往常那么心烦意乱,也能接受他在追求自己的事情了。真要她说,其实她对他满有好感,但也就是因为太有好感,心底就本能的筑起墙来。现在她还理不清自己的感觉,以往和男人交往她从没有这种强烈的感受,所以她只能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