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皇锴劈哩啪啦说了一大堆,状似因为他意外促成一对旧友相逢,想向路薇凰邀功,一举洗刷他对她恶作剧的罪状;但那熟悉到烂的人名,却让路薇凰心下一惊,根本没听他后来在啰哩吧唆些什么。
“你说,他叫什么名字?”路薇凰再开口,语气充满危险性。
“东臣呀!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路薇凰当下怒火高涨,不管会不会震破卫皇锴的耳膜,她气急败坏地大吼:“卫皇锴,你这个白痴,我会被你气死!要是澄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死定了!”
路薇凰用尽全身力气发出警告,然后“啪”一声挂断电话!
挂上电话以后,路薇凰焦虑地暴走,澄澄怎么又和那个人渣遇在一起了呢?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要通知大家吗?
吼……都是那个笨蛋卫皇锴、智障卫皇锴!把澄澄送进虎口,竟然还敢打电话来邀功!
路薇凰在心里暗暗发誓,她绝对不原谅他!至少……短期之内不可能!
“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嘟’声后开始计费,如不留言请挂断……”
卫皇锴单手支着下巴,有气无力,此情此景似曾相似,他每天都对着语音信箱自言自语的生活,在路薇凰跑来慰安……喔不!是安慰他之后,他们的关系明明应该有改善才对,怎么在他替毕杏澄接了东臣拍摄的工作之后,他的薇凰姐又翻脸了呢?
卫皇锴有股想冲去路薇凰的工作室,好好了解一下状况的冲动,可是他记得她最近和她哥正忙一个建商广告,所以,他不敢随便去吵她,以免惹得佳人不快。
当卫皇锴正在发愁,“哔”一声,内线响起,是助理通报尔东臣的来访。
“快请他进来,然后泡两杯咖啡过来。”卫皇锴像听见天降奇兵般惊喜,那项工作的当事人在此时出现,无疑是他胶着里的一丝曙光!
目前在工作上有合作关系,两人见面免不了寒喧一番,卫皇锴先要恭喜的是尔东臣的摄影展顺利开幕。
“你的摄影展佳评如潮,我这个周末也会去看。”
“听我助理说,你一口气买了三百张票,我代替受帮助的弱势团体先谢谢你。”尔东臣面露微笑,他早已决定这次摄影展,全部收入都以某人的名义捐出作公益。
“我相信用东臣的摄影展来提升我员工的内涵,是再好不过的,我才要谢谢你呢!”能做善事、提升员工内涵、又能与合作对象建立好印象,卫皇锴真心觉得他才是受惠最大的人,他心怀感恩,“对了,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其实……我是有点私事想请教你。”尔东臣难掩双眸失落,要向别的男人打听心爱女人的事,哪个男人心里会舒坦?“我想请问你,有没有听澄澄提过,她和姐妹们有固定聚会聊天的私人场所?”
“你是说她们的秘密基地吗?”
卫皇锴果然知道!看来,他和毕杏澄的确交情匪浅,否则,如果只是老板和下属关系的话,怎会知道秘密基地的事?尔东臣心头更加郁结,“是呀!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你把地址给我吗?”
卫皇锴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接着取来纸笔,洋洋洒洒写下一串地址,他没有笨到敢随便泄漏别人隐私,只是他本来就隐约感觉,尔东臣和毕杏澄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现在尔东臣又专程来找他打听秘密基地的事,间接证实他的猜测。
“谢谢你。”接过地址,尔东臣心里五味杂陈,或许他永远不会有加入毕杏澄生活的机会了,但他还是想完成心头酝酿多年的计画。
“不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幸好他有一次正好顺路去接毕杏澄外拍,不然可能也帮不上尔东臣的忙,唉!不过他那天殷勤讨好,本来是想趁机遇见刚发现他恶作剧、正在气头上的路薇凰,可惜那时她知道他要过去,早先一步闪人了。
“东臣,如果你的私事请教完的话,可以换我请教你一件私事吗?”
尔东臣有点错愕,“好,你请说。”
“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我,为什么在我告诉凰凰,我替澄澄接洽你的拍摄工作之后,凰凰就又生气不理我了?”虽然和尔东臣不熟,但为了路薇凰,卫皇锴不怕丢脸。
“凰凰?”
“对,路薇凰,她们姐妹中的黄,当服装设计师的路薇凰,你知不知道她?”卫皇锴急了,会对路薇凰如此死心塌地,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他从来不是铁齿的人,不想因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或者从一而终把握眼前人,这两者他向来认为,针对不同人有不同解读;但若面对的是路薇凰,他毫不犹豫选择后者,他很确定他该好好把握善良单纯的路薇凰,倘若他真又做错了什么,他愿意虚心检讨,绝对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原来你……”尔东臣松懈僵硬的嘴角,结果搞了半天是他误会了,卫皇锴心中根本另有所属,“我不认识路薇凰,可是我的确知道她,她应该是担心澄澄会再一次受伤。”
“你的意思是,你曾让澄澄受伤?”卫皇锴随即融会贯通,“难怪那天我和凰凰通电话的时候她会说,要是澄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不会放过我!”
“她太夸张了吧!”尔东臣轻笑,“我和澄澄以前是有点小误会。”
“你怎么不早说你和澄澄有误会?我很无辜耶!凰凰现在一定认为是我亲手把澄澄推入火坑的!”
尔东臣笑看卫皇锴唱作俱佳的生动表情,忍不住莞尔,“你也很夸张耶!”知道卫皇锴和毕杏澄没有暧昧之后,他可以用客观理智的角度重新看待卫皇锴,其实他为人很有趣,而且很能传达活力,进而感染身边的人。
“你不懂!新仇加旧恨,我的路更漫长了!”卫皇锴一脸如丧考妣,这次尔东臣倒是没有说他夸张。
“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四年有了吧?我和澄澄的小误会还是没解开,我记得以前听澄澄提过,凰凰她哥害她们姐妹之一的谁伤透心离开,从此音讯全无,连姐妹们都没有她的下落,算算时间可能也差不多有五、六年了,不晓得现在怎么样了。”尔东臣说着,以过来人的心情拍拍卫皇锴的肩膀,“我是不清楚你和凰凰有什么旧恨,不过,你还是先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
怎么动不动就用年来起跳?卫皇锴听得一楞一楞,“那个……旧恨是我跟凰凰开个小玩笑,骗她我是男同志,然后她就很积极的想帮我改变性向;新仇是她认为我把澄澄小绵丰送入虎口,依你看,我何时能得到赦免?”
“男同志……”尔东臣傻眼,“你哪来的创意啊?”
卫皇钻尴尬的一笑,“就……一时突发奇想,凰凰那副呆呆的样子就很可爱,不玩一下很可惜啊!”
尔东臣彻底无言了,当初他对毕杏澄一开始是怀有不纯的动机没错,但后来是被误会恶劣、没品,事情才会很大条;而卫皇锴抱持好玩有趣的心态,完全是自作孽的行为吧?但因为和卫皇锴不熟,他也不好意思直言。
面对尔东臣的不予置评,卫皇锴更加苦恼了,他相信路薇凰对他也是有爱的,因此他不想象前人一样蹉跎光阴,浪费这么多时间,可是……
唉,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