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知道月荷现在怎么了?跟那个姓吴的在一块儿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欧阳小老弟,来,咱们再干一杯!”因为他是年纪最小的,在场的同业大都这么称呼他。
“不行了,再喝我就真的要倒下了。”他赶紧推辞。
“什么嘛!该不会是看不起咱们?再喝一杯不会醉的。”在他们的逼迫下,欧阳昊天只好勉为其难地喝下。
过了一段时间,见他们仍没有要散会的意思,他只好装醉了,“呃……不行了,我好想吐。”
“你这小子真没用,去去去。”其他人大笑道。
欧阳昊天立刻离开,到了外面才松口气。
看看表,他奔向西餐厅,一进里面就看见夏月荷与吴振东就坐在角落的位子,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在附近的位子坐下。但他发现夏月荷居然一杯杯猛灌着酒,完全不知节制!
“月荷,我希望你考虑看看,郭宇寰一点儿也不适合你,看他开出的价钱多少,我可以加价。”他痴迷地望着她,“别忘了,你差一点儿就成为我吴振东的女人了。”
闻言,她抬起脸,眯起一对醉眼,“你……你说什么?”
“何必装蒜呢?当初我可是向你父亲开出一个很高的价码,哪知道却意外蹦出个程咬金,你父亲毁了约,这让我很生气。”吴振东露出一抹淫秽的笑容,“我的小美人,你被这样四处标售,可没人相信你是干净的,郭宇寰不爱你,但我可以爱你,你还不满足吗?”
她气得拿起酒往他脸上泼,藉着醉意哭了,“你以为你是谁……我……我夏月荷可不是没人爱,不要以为我愿意嫁给任何人。”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抹掉脸上的酒液,“那你说,谁愿意接受你,如果不是郭宇寰的老爸是你妈的旧情人,一直对她念念难忘,他会逼他儿子娶你吗?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
夏月荷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你可以污辱我,但不要污辱我妈……你真的太过分了!”
吴振东捂着发疼的脸,“夏月荷,你还真是给你脸不要脸,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等着看郭太太好不好当,哼!”
他怒视她一眼,又揉揉被她打红的肥脸,气呼呼地离开了。
夏月荷难过得双手掩面痛哭,更气得拿起桌上酒瓶将剩下的酒拚命往嘴里倒。
欧阳昊天见了,立刻站起想上前阻止,而她也正好站起,踩着不稳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
服务生上前拦住她,“小姐,你的帐还没结呢!”
她眯起眸子望着对方,久久才意会出她的话,想掏皮夹,却怎么也找不到,“奇怪……我的皮……皮夹呢……”
“我来付好了。”欧阳昊天看不下去,出面替她解了围。
付了帐之后,他皱着眉走向她,“走,我扶你回房去。”
“你……你又是谁?”她张着双蒙眬的眼。
“你跟我走。”他硬是将她带出餐厅外,回到她的小木屋,“你每次喝完酒都会这样迷迷糊糊吗?”
“我……我很少喝酒的。”她露出浅笑。
“很少喝?就因为这样才让人不放心。”他走进浴室,拧了热毛巾出来,替她擦了擦脸,当她扬起眸子与他对视的瞬间,她的心竟有些迷惘了。
“知不知道,你对我太好了,你这么做只会让我忘了自己是谁……”她苦笑着。
“那就忘了吧!”欧阳昊天将毛巾扔在桌上,将她摇晃的身子锁在怀中,“你到底有什么样的委屈?”刚刚在西餐厅里,吴振东那番话怎么跟表哥所说的这么类似,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吗?
“委屈?”她抬起脸,傻傻地望着他,泪水就这么落了下来。
他半眯起眸,轻轻拭去她的泪。
“对,有什么委屈全部告诉我。”欧阳昊天不想再对她一知半解了。
“没有,我没有。”
抬头看着他,害怕那一夜的事又重演,她拚了命的想推开他,但全身酥软的她怎么也使不出力,“你走,你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醉成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他用力拉住她虚软的身子,将她抱上床。
“你想干嘛?你快走开。”她开始挥舞双拳、踢动双腿。
欧阳昊天用力按住她的双手与妄动的身子,“你这是干嘛?全身都臭死了,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
这女人只要一喝醉就变了个人,还真是不好伺候。
突然,他见她挣扎之下,不经意扯开的领口,袒露出诱人的乳沟,他立刻替她扣好,“嘴里喊着要我走,却净做些勾引我的事,你是故意的吧?”
“你现在才知道?这是我的长项,我老爸从我刚满十八岁时就开始训练我了……”她扬起媚笑,嘴角迷人地上扬。
“这么说表哥说得对,你很早就被摊在枱面上让人估价了?”他不禁怀疑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对,所以你最好不要碰我,否则你会倒大楣的。”说着,她竟然捂住嘴,猛地推开他,便往浴室里冲。
“呕……”她关上门,在里头吐了起来。
“真该死,你快开门!”欧阳昊天猛爬着头发。
“你走……你快走……”夏月荷按下抽水马桶,半清醒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是这么的狼狈,又有什么脸面对他?
“就算你当我是瘟疫我也不走,快开门!”他用力敲着门板。
她索性坐在门边,铁了心说:“我不会出去的,你赶紧离开吧!去过你的生活。”
“你说得倒轻松,是你莫名的跑进我的生活,现在却要我忘了你,也未免太狠了吧?”他也靠在门边,“我们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先出来。”
“我会嫁给你表哥……”她苦笑着。
“既然不爱他就不要强迫自己,你到底懂不懂?”一听她说要嫁给郭宇寰,欧阳昊天的脾气就来了。
“别乱说,我怎么可能不爱他,我不爱他怎会想嫁给他,你难道爱上我了?所以才要一直搅乱我的心,出去,你滚出去……”她难过的双手掩面,泪水滴落在手心里。
“你真以为醉了就可以胡言乱语吗?”他被她激怒了,又开始敲着门,“快出来,不要躲在里面,难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躲着我一辈子?”
“你离开我就出去。”她哭累了,半阖上眼。
欧阳昊天看这情况,除非他把门给拆了,否则她肯定不会出来,于是说:“好,我走,你一定要出来。”
“我也不想坐在这里。”地板好硬喔!
“那我走了。”
欧阳昊天走向门口拉开门,但并未离开,只是重重的把门关上。
夏月荷这才扶着墙站起来,发现外头安静无声,才安心的旋开门把走出浴室。
没想到她才跨出去,整个人又软了下来,而欧阳昊天适时冲过来接住她的身子,让她乎稳的倒在他怀里。
“你这副样子,要我怎么放心离开?”他忍不住骂她。
仍带有醉意的夏月荷在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味时,又一次乱了心,她徐徐抬头,又开始挣扎了,“你不是走了?怎么还在这里?快离开……”
“我不会走的。”他语气坚定。
慢慢地,她推拒的力道转弱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只是不忍见你这样,想照顾你。”他灼热的指尖轻画过她尖而小的下巴,最后来到柔白的颈子,随即他握住拳头,告诉自己就算要她,也要在她完全清醒的时候。
“你干嘛要这样?”她摇摇头,“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偏偏我就着了你的道。”欧阳昊天也认了。
“大傻瓜……”她哭了,随着滑落的泪水,她慢慢地闭上眼,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欧阳昊天摇摇头,只好再次将她抱上床,替她盖好被子。
就此,他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心里明白自己是放不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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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昊天从不知道酒醉的女人会这么吵。
一整个晚上她都不断地呓语,说着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话,而他也只好一直拧换毛巾替她擦拭脸庞和双臂,好让她可以舒服一些。
就在她辗转反侧两三个小时之后,她突然醒过来了,当张开眼看见他,立刻吓得坐起来,“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们的二夜情,我当然在这里。”他故意吓唬她。
“什么?”她吃惊的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这才瞪向他,“为什么要骗我,以为这样很好玩?”
才刚说完,她就发现太阳穴不断抽疼,痛得她紧抱着脑袋。
“宿醉的后遗症,谁要你喝这么多。”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我不需要你管,我已经醒了,你走吧!”孤男寡女同在一间房总是说不过去呀!
他看着她紧皱的五官,只问:“真的很疼?”
“不会。”她赶紧躺了下来,希望症状可以减轻。
“对我何必说谎呢?”他哪会看不出来。再说他也不是没有宿醉过,宿醉的头痛就像有千万把钻子在脑子里钻,比死还难过!
夏月荷不再说话,一迳抱着脑袋忍耐着。
欧阳昊天叹了口气,“我去帮你买药吧!”随即穿上外套。
“什么?现在吗?”她拿起桌上的表看了看,“现在是半夜两点多!你要上哪买药?”
“不到处绕绕又怎么知道?”
“你要怎么去?”他又没有交通工具。
“我自有办法。”说着,他便走出房间,离开前还不忘将小木屋的钥匙带走,免得又被关在门外。
夏月荷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颗心浮动不已。
这辈子从没有人这么关心她、也从没有人这么在乎她身体难不难受,他为何要这么对她?
而她真的能向郭宇寰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吗?关于这点,她真的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呀!
时间的流沙一点一滴的流逝,两个小时过去,他却还没回来,该不会他迷路了?
不,他是台北人,对这里应该很熟才是呀!
等待的时间里,她不由得感到焦虑,她从不知道为一个人担忧会是这么的折腾。
突然,房门被开启,她见到他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真是个鬼地方,附近连一家药局都没有,只能杀到市区去买。”他喃喃自语。
“你哪来的车?”
“用租的啊!傻瓜。”他为她倒了杯水,将药递给她,“快点把药吃了,再好好睡一觉。”
她颤抖的接过手,将药吞下,然后抬头看着他,“你一夜没睡,也回去睡吧!我已经没事了。”
才一夜工夫,她发现他的下巴竟冒出胡碴,可见照顾她这个喝醉的人一定很辛苦了。
“等你睡了我再回去。”他转过脸,正好对上她感动的眸光,“怎么?被我打动了?”
夏月荷连忙收回视线,心却不停狂跳着。
“呵!逗你的,睡吧!”他脱下外套,走到旁边的躺椅坐下。
“你真不回去睡?”她是怕他太累了。
“良心不安吗?”欧阳昊天扯开笑容,“没错,我就是要你良心不安。”
“随便你,谁会对你良心不安。”这男人一开口就没好话!她气得躺了下来,背转过身。
然而,她却无法忽略围绕身边的那股暖意,那股会渗透她心的暖意,让她难以抗拒。
欧阳昊天、欧阳昊天……
在药物的催化下,她又闭上了眼,入睡前,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就是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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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之后,夏月荷幽幽醒来,头疼的感觉也不翼而飞,转过身却惊见欧阳昊天就躺在长椅上睡着了,一个月前那一夜模糊的记忆隐隐约约浮现脑海……
他的狂猛、他的热情、他的坚定、他的固执……一点一滴地侵入她的心。
仔细看着他青春帅气的脸庞,夏月荷终于承认自己爱上了他,或许就在那一夜醒来后的第一眼,他便在她的心底烙下无法抹去的影像。
但她更清楚,她没办法爱他,更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除非老爸同意将钱归还郭家,不再强迫她,否则她今生今世都只能嫁给郭宇寰。
她深爱着母亲、也深爱着弟弟,只要能救弟弟的命,让母亲好过一点,她愿意牺牲自己,可现在她为何会这么难受,这么的想哭,比一年前她无助地流连在PUB时还要痛苦?
现在,她居然爱上了郭宇寰的表弟,这份爱就像套在她头上的紧箍咒,愈想逃避愈是束缚住她,她到底该怎么办?
考虑许久,她唯一能做的还是只有逃了,希望能逃出他感情的桎梏、逃出他温柔的枷锁。
起身着衣,她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行李,慢慢步出房间。
直到天亮了,欧阳昊天才从睡梦中醒来,他揉揉眉心,张开惺忪睡眼,才发现那女人又一次落跑了!
“该死的!”他愤而起身,正想去追人,突然门铃响了,他眯起眸说:“最好是你回来了,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走到门边将门拉开,门外却站着一名陌生人,“请问你是?”
“这……”这位年约五十的男人看看门房号码,“这不是夏月荷的房间吗?”
“呃!”欧阳昊天尴尬地点点头,“对,她是在这房间,不过她不在。”
“不在!去哪了?”
“我不知道。”他也想知道她在哪。
“哦!看来我是打扰你了,对不起。”男人朝他点点头,眼底却出现浓浓的疑问。
关上门后,欧阳昊天发现本来置于墙角的行李袋不见了,该不会夏月荷真的逃回高雄去了吧?
偏偏他连她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想要连络都不行。
他随即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行李,打算赶往车站,心想或许可以及时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