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和晓愉相邻而坐,晓愉看着珊珊那张气鼓鼓的脸,好笑地问:「跟你的新室友相处得还愉快吧?」
「妳应该看得出来我愉不愉快!」珊珊拿出英文原文书。
「男室友不好没关系,少理他就成,那女室友呢?」晓愉指的是翟彻的妹妹。
「没有什么女室友,就我跟他。」天……愈想是愈不对,但她就是没理由搬走,昨晚打了电话问过老爸,他居然说--
「妳行得正、坐得稳就好,怕人家说什么?除非妳本身心术不正。」
天呀!居然有老子说自己女儿心术不正,以为她想巴着他心目中的「青年才俊」?扯!
「啊!那叫作什么?同居吗?」晓愉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我就算要同居也宁可找个阿猫,阿狗,才不要找个只会训人的沙猪。」还好她没长胡子,否则肯定吹胡子瞪眼给晓愉看。
「瞧妳气的,他惹了妳?」晓愉已迫不及待想会会那个男人。
「他很自大,我现在只一心想着离开那地方、离开他。」她很坚定地说。
「要我可能也待不住吧,就妳和他,太危险了。」晓愉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对了,我知道这个人这么久,却还不晓得他的名字,他叫什么?」
「他叫--」
珊珊才刚要说出口,却猛地瞠大眼,瞪着从教室窗外闪过的身影,原以为是自己看走眼,没想到他就这么笔直地走进教室讲台前!
「珊珊他是?」晓愉也看见他了。
「各位好,我是你们的班导,也是你们的英文老师。」随即,他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大字「翟徽」。
「他好帅呀!」晓愉瞪大眼,露出倾慕的眼神,「名字也好有味道,翟彻……看来我这四年不会寂寞了。」
但是珊珊完全没把她的「花痴反应」纳入耳中,满脑子想着:这怎么可能?肯定是她神经错乱,更严重点或许她已经瘟了!
「是他,真是他……」喃喃自语中,珊珊的眉头愈蹙愈紧。
「对,就是他,他是我们的班导耶!」晓愉双手紧握在胸前,就好像看见偶像明星般,「好像金城武喔!」
珊珊终于听见晓愉在说什么,接着她又看看其他女同学,每个人都是同样那张痴迷的表情。天呀!这是什么世界?她误入时光隧道,来到一个没有男人的地方了吗?为什么这里的女人都好像从没见过男人似的?
「好,我现在要点名了。」翟彻拿起点名簿,一个个先瞧了眼,当看到陆珊珊时,嘴角特别扬起一道似有若无的微笑,「张巧心,子佳蓉,徐立寰……」
被点到名的,都一个个举手喊「有」,但点到陆珊珊时,她却一副不屑的眼神,咬着牙用力喊道:「有!」
「很好,大家都到齐了。」他笑了笑,跟着打开课本,「我知道各位已不是国中、高中生,需要旁人不停在一旁督促。大学生都有自主的期望,也不太喜欢听大人废话,不过我得强调一点,你们不想听的我绝不会说,但是一些乖张行为,像是不懂得尊师重道的话,我还是会严厉纠正。」
他这话分明是对某个人说,那就是陆珊珊,而她自然也听出来了,于是一开始就臭着张脸。
「喂,这个导师不错哟,不但赏心悦目,还满有自己的独特风格。」晓愉撞撞她的肩,小声说。
「OH,妳撞这么大力做什么?痛死了。」不知是不是憋气的关系,现在什么事对她而言都是负面的。
「妳怎么了?」晓愉蹙眉看着她,「像是吃了火药。」
「何止吃了火药,我简直是吃了--」
「那位同学,妳好像对我的教学很有意见?」翟彻扯唇一笑,然后看了下点名簿,「原来是陆同学,妳站起来。」
「装模作样!」她小声地骂在心底。
「妳说他什么?」晓愉直觉奇怪,以前只要看见帅哥猛男,她们都会一块儿尖叫、吹口哨,虽然近一年来珊珊很讨厌谈论男人,可也不会这么不懂礼貌呀!
「陆珊珊同学,如果妳不站起来,我可要连带全班处罚。」他瞇起眸。
珊珊看着其他同学朝她投射过来的眼神,可不希望第一天就犯众怒,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要罚就罚我一个,少用吓小学生的方式教学。」
「哇……」众人哗然,几乎是用看好戏的心情想继续观赏下去。
「妳有胆子,不过也别把我当成那些老学究,事实上我和学生都还挺处得来的,如果可以相互尊重,我们都能够成为不错的朋友。」他看着书本,「第七页,这篇课文妳念一遍。」
「什么?!念课文!」陆珊珊开始发毛了。
不仅是她,就连晓愉也开始为她紧张,因为她知道珊珊的英文强度只能呈现在考试卷的成绩上,如果要口试、要对话,这是她的罩门呀!
珊珊瞪着翟彻,心忖,连她爸妈都不知道英文发音是她的死穴,他是绝不可能知道的。该不会这只是巧合呢?
「念呀,考上本科系,这篇文章不过是牛刀小试,放大胆念就对了。」他勾起唇,「这么吧,我先念一段,第二段由妳来接。」
说着,翟彻便开始从头念起,流利的速度与正确的美式腔调,都带给班上同学满大的刺激,有些曾在国外混过几年的学生也不得不佩服老师字正腔圆的发音。
第一段结束,他停了下来,脸上露出饶富兴味的笑容,正等着珊珊接续。
「呃……呃……」瞧大家都望着自己,可她就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难过之余,她居然丢下课本就冲出教室。
「珊珊、珊珊……」晓愉见状,赶紧追了出去。
「大家把视线调过来,不用管她们,现在开始讲课。」说着,翟彻便转向黑板开始书写一些句子,并介绍着:「现在我们所教的和以前制式教学不同,是以多元主题为主,包括字汇、片语,以及学习不同体裁的文章,例如文学、非文学、书信、杂志、游记等的英文书写与阅读技巧,训练你们的独立思考与如何统整及应用。」
说话时,他的视线还不停往教室外移动,表面上虽然对珊珊的离去无动于衷,但也唯有他心底明白,他有多担心了。
看来这丫头的性子仍然没改,不肯接受缺点、承认错误,只知一味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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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坐在校园中的一张石椅上,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直视着前方。
晓偷知道她受了委屈i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也只好坐在另一头,直观察着她那张不太一样的表情。
「妳回去上课吧!」珊珊终于开口了。
「妳不去,我也不去。」
「妳怎么这么固执呢?谁知道他是什么脾气,如果妳被退学该怎么办?」珊珊鼓着腮,一脸怨怼。
「就因为这样被退学?少离谱了。」晓愉踢着双脚,「其实我觉得班导这个人不错,他也没说什么,是妳自己不战而败的。」
「什么叫不战而败?我能战吗?我的英文发音……真的是……」高中时期就有一次被老师喊起来念英文,结果老师只递给她一个失望的表情,冷冷的告诉她,光是考卷上的分数好看是没用的。
「那就更要试着念呀!我相信妳只是当时受了刺激,变得更加逃避,如果用心学习,一定可以突破的。」晓愉恰恰与她相反,她在语文发音方面倒是比珊珊流利多了。
「算了。」她眼眶含着泪水,「妳回去听他的课吧!」
「那妳呢?」
「我还想再坐一会儿。」珊珊心情糟透了,她又不能告诉晓愉,她的室友就是她们班导,否则她以后耳根子准没个清净。
何况若不慎让班上其他同学知道,岂不更惨呢?
「好吧,那我回去了,妳也要快点回去喔!」晓愉叹口气,这才进入教室。
翟彻看见了晓愉便问:「她还不肯进来吗?」
「她说她想静一静。」晓愉无奈地耸耸肩,「老师……别怪她,真的别怪她,她也很难过呀!」
「难过什么?只会逃避的人不必替她说话。」翟彻终于说了重话。
晓愉垂着脸,不再说话了。
「我来了,不再逃避,这样可以了吧?」珊珊突然走了进来,对他咧嘴绽放微笑,「不知道我这样说,老师你满意了吗?」
「来了就好,坐下听课。」翟彻瞇起眸,紧紧望着她,眼神背后藏着抹她已不记得的秘密。
接下来的时间,他以非常轻松的方式教授名舞台剧「天鹅湖」的英文剧本,以其帅性的肢体动作,唱作俱佳的表演着,逗得台下学生哈哈大笑,几乎全忘了刚刚那段突兀的插曲。
而珊珊支颐望着他的表情、动作,突然想起前阵子他看电视时夸张的笑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当时是在学习「美式笑果」,想藉此来让学生完全投入其中,将死板的教学活化。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让她讨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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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站住!」
翟彻一进家门,就被一道娇嫩的嗓音给喊住。
抬头一看,原来是她,那个脾气不小的女人!「回到家我还是妳的老师。」
「你早知道我是你的学生?」她上前跨出一步。
「我看过学生名单。」他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珊珊又上前两步,咄咄逼人地追问着。
「告诉妳做什么?知不知情根本没任何影响。」翟彻勾唇一笑,放下手中的袋
子,坐进沙发上伸了伸懒腰。
「怎么会没有影响?至少我可以有心理准备,不会被你临时挖苦着玩。」她紧握着拳头,对于他的解释完全不能认可。
「我挖苦妳?」他瞇起眸,以可以吞噬人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
「不是吗?既然知道我是你父亲好友的女儿,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些?又为何要给我难堪?」她咬着下唇,深吸着气,不停告诉自己她不能生气、不可以生气,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失了冷静。
可天知道她此刻有多激动了,这些自我控制的话语根本没有用。
「妳的意思是……妳喜欢走后门,享受不一样的待遇?」他撇嘴一笑。
「我没……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当普通人,不要因为跟我熟就故意欺负我。」天,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那我该怎么说?拿妳当邻家妹妹看待吗?」翟彻摇摇头,扁着唇,「不瞒妳,这似乎有点难。」
「为什么?」
「邻家妹妹都很可爱、迷人、贴心、听话,可是妳样样不合格。」笑着说完后,他便提着袋子走向房间。
「我要搬出去!」她在他背后用力地说。
「喔?!」他抿紧唇想了想,「可以,只要妳父亲同意,我随便妳。」丢下这话,他转身继续走。
「你真的很讨厌,明知我爸不会同意,还这样要我。」珊珊气得冲向他,用力捶着他的背脊。
翟彻闭上眼,任她捶打着,三十秒后,他便将手上东西一搁,旋身握住她的手。「别闹了,大小姐,这里不是妳家,而是我的地盘,嗯?」
「你就会欺负我,让我发泄一下也不行吗?你小心……我会打电话回去告诉我父母你是怎么欺负我的。」她眼眶红红的,真的染上泪水。
「我欺负妳什么了?只是要妳念篇课文,妳大小姐就负气跑出去。」他仍持续抓住她的手。「我是老师,听懂吗?不但是照顾妳生活起居的人,也是妳的老师。」
「可我讨厌你。」她抿紧唇。
「没关系,我们可以相敬如『冰』。」他指着地上的袋子,「我里头有一堆报告要改,妳就别再吵了。」
她瞇起眸,「好,就相敬如冰,我要和晓愉出去逛街吃饭,你不用等我。」
「帮我带点吃的回来好吗?」
他这时候还想请求她?!
「管你喔!」珊珊立刻走向大门,离开了屋子。
眼看她离开后,翟彻便回到自己房间,将东西全放在木桌上,接着脱下衬衫,换上休闲服。
就在褪掉上衣时,他的大拇指忍不住抚了抚肩头,当手拿开,看到的竟是两个一蓝一红的心形纹身记号。
随即,他的目光由亮转黯,再想想她现在对他的态度,他该怎么做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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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与晓愉两人在这条还不算熟悉的街道上闲逛着,一下子甜不辣、一下子换猪血糕、大肠包小肠,虽然吃得很愉快,但珊珊心底却是闷闷的。
「怎么了?」看得出来她比以前沉默,晓愉不禁问道。
「没有呀。」她随意应了声。
「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既然过去就算了,班上同学也没人去记得。」晓愉只想好好安慰她。
「我没去想那件事。」没错,珊珊想的的确不是这事,而是想着翟彻所说的那番话--
「我不但是照顾妳生活起居的人,也是妳的老师。」
他是老师,而且也没得罪她,充其量只是瞒骗她一些事,她没必要和他大眼瞪小眼的生活,那将是多无趣的事!
「那妳想什么?」
「想我那位『同居人』。」她鼓着腮。
「啥?才几天妳就想他了,该不会妳爱上人家了?还是已经跟他--」晓愉大惊小怪地问着。
「妳别胡说,我才没有呢!」珊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只是说着玩的,妳干嘛这么生气?所谓『欲盖弥彰』就是妳现在这副样子。」她嘿嘿地笑得好诡异。
「厚,妳找打。」她心情已经够乱了,这个蔡晓愉还故意惹她。
「我哪敢呀!」晓愉赶紧举手求饶。
「才怪。」珊珊撇撇嘴,眼睛又朝两侧的摊子瞧去。
「妳还想吃?已经吃很多了,我不行了,再吃下去我肯定会变母猪一条,下次回家想装可怜跟我爸拿点零花钱都不像。」看着珊珊四处打量,晓愉以为她还吃不够。不过珊珊能吃是真的,却又有吃不胖的体质,真是让她嫉妒又羡慕。
「不是我要吃的。」珊珊猛地看见一个卖锅烧意面的摊子,「就这个好了。」
「那是谁要吃的?」
「我的同居人。」她勾唇一笑,接着快步走到摊位旁问道:「老板,我要外带一份锅烧面。」
「小姐,那妳住得远吗?」老板问。
「有段路,大概二十分钟车程。」珊珊想了想。
「那妳拿回去面都糊掉了。」老板劝她,「不如妳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可以耐久放的小吃,像蚵仔煎就可以。」
「你不做生意还往外推哟?」珊珊倒是觉得这老板人很新鲜。
「要做生意也得给客人好的味觉与口感,如果拿糊了的面回去,吃了不好吃以后不来了,岂不更糟?」他的理论好像也对。
「可我就是想让你赚钱。」珊珊执意说道,因为她太欣赏他的赚钱哲学了。
「这……」
「珊珊,妳就不要太强人所难了。」看老板一脸无奈,晓愉赶紧插了嘴,悄悄把她拉到一边去。
「一定有折衷的办法啦!」珊珊不死心地又上前问着老板。
「要不然我卖妳食材,妳自己回去下厨。」老板想了半天只能这么建议了。
「下厨?」珊珊一愣,这两个字怎么写?
晓愉更是捂着嘴在一旁憋笑,想高中时期有一次上烹饪课,这位大小姐光煮水饺也会把水煮干掉,水饺馅全跑了出来,模样比馊水还难看。
「我看妳省省吧,就买别的。」晓愉劝她。
本来珊珊就想买糊掉的面给那个自大狂吃,可一看见晓愉那张笑脸与老板怜悯的眼神,她就不信自己做不来。「好,我买食材回去自己做。」
晓愉一听快要昏倒,她是不是该好心点,打电话去告诉她的同居人千万要看好她,别让这位大小姐乱来?
「妳如果这么决定,那就好。」老板包了一份料给她。
「我还要锅子。」她指着客人桌上装锅烧面的日式小锅,「很漂亮耶,我想买回去收藏。」
「好吧,我这里正好有个新锅,一起卖给妳吧!还有,放料的顺序是……」老板包好后,说了价钱,也给了她口头传授,珊珊这才开心的离开。
「妳真要下厨?」晓愉不敢相信。
「此一时彼一时,我陆珊珊的厨艺不会永远这么烂的。」公车刚好从眼前闪过,她赶紧说:「快追,前面就是公车站。」
两个小女生就这么一路追着公车,跑了约一百公尺,也幸运的搭上车。看着珊珊那张兴奋的小脸,晓愉心底还真有着说不出的忐忑。
晓愉先行到站,下了车后,下一站便轮到珊珊下车。抱着手中的「神秘物」,她悄悄地溜进翟彻的屋里。
「妳还真会逛,不看看几点了,我都快饿扁了。」翟彻指指时钟,小鸟儿正好从中间小门飘出来,叫了八声。
「我知道你饿了,看我多好,买了好东西回来。」她拿高手中的提袋,「只要给我几分钟就行了。」
「妳到底要做什么?」他蹙眉看着她。
「今天本姑娘下厨,你该庆幸才是。」珊珊撇嘴笑笑。
「妳要下厨?!」不用晓愉密报,光从陆伯伯和陆伯母口中就知道珊珊的厨艺有多么让人「叹为观止」了。
「怎么,你好像很感动?别这副样子,等吃过之后,我更要你感动得痛哭流涕。」珊珊今天可是信心十足,有店老板的口头教授,她这次准不会出错。
走进厨房,她先打开瓦斯,再拿出食材开始料理,但余光却看见翟彻就站在厨房门口,张大眼睛监督着。
「你好像不太相信我耶!」她紧皱起眉头。
「我是真的不怎么相信妳。」翟彻投降了,「算了,算了,我知道妳是想报复我,我认输好吗?请妳出去,我可以自己弄。」
「你……你真不给我面子。」珊珊噘起小嘴,「我如果真要报复就带糊了的面给你吃了,你怎么说这种话?」虽然她一开始真有这样的打算。
「这……」他一愣,看来他这么说的确很伤一个人的心。
「何况你是老师耶,不鼓励学生,还要她闪开别做,你不是说我爱逃避?现在我不逃了,能让我试吗?」她说得头头是道,还真让他难以拒绝。
「好,那妳做,我在这边看,若发生--」
她瞇起了眸,偏着脑袋一副很无奈的模样,「你说完了没?」
「好吧!看来妳非做不可,那就随便妳了。」翟彻摸摸脑袋,跟着转身离开厨房,回到房间准备明天教学的内容。
直至见到他离开了,珊珊才开始兴奋地拿起锅勺、碗盆忙碌着。
「对了,店老板说要先将水煮开,再把料放进去,跟着放面,再打一颗蛋。」她自言自语着,一样一样来,却不知道她将火开得太大,锅里的水都滚出来了!
糟,老板没告诉她发生这种事该怎么办?
「对了对了,盖锅盖。」她用力一盖,却不小心碰到锅缘,烫得手一颤,盖子落在地上,发出满大的声响。
她赶紧捡起,却见火苗已飞出锅外,正好烧上搁在一旁的报纸--
「是谁?居然把报纸放在这里!」她舀起水赶紧扑火,却忘了晚报是她刚刚顺手从楼下拿上来,也就更顺手的搁在料理台上。
哇……惨了!怎么愈烧愈旺?求救的声音却因为紧张与害怕怎么也发不出来。
倒是在屋里等待的翟彻发觉她未免煮得太久了,就算泡面也吃下肚了吧?于是乎他便打算出去看看,怎知才推开门就闻道一股焦味。
「老天!」他迅速冲进厨房,眼见里头可怕的景象,与珊珊惊慌忙碌的身影,他先关掉瓦斯,又拿起放在厨房门口的灭火器,对准狂肆的火焰喷洒着。
好不容易火灭了,珊珊也跌坐在地上,拚命喘息着。
「对……对不起……」她还真是笨,难怪会让他这么看不起,再看看这原本干净整洁的厨房,四周墙面和天花板都被烟给熏黑了,她内心好歉疚。
「算了。」他蹲下身检视她全身上下,还有双手,「倒是妳,有没有受伤?」
在他深幽的眼瞳深处,没有隐藏对她的关心与担忧,当确定她一切安好后,这才重重地吐了口气。
「我没事。」在他的搀扶下,珊珊站了起来,但双腿还抖得厉害。
他心疼地望着她受惊的模样,叹口气说:「以后若发生事情别什么都自己来,一定要通知我。」
「你……你不怪我?」他愈是不怪她,她心里就愈难过,从刚刚到现在强忍的泪便控制不住地淌下。
「好啦,别哭了,妳这一哭我反而很不习惯,倒是比较欣赏过去那个有点小脾气的女人。」翟彻摇摇头,拿出身上的手帕擦擦她的脸。
「可是这里变得好丑。」
「没关系,改天我会请设计师重新设计一下,本来我就不太喜欢原来的摆设,动线上不太好。」他笑着揉揉肚子,「不过现在我很饿呢!」
「啊?!」她一愣。
「愿不愿意陪我吃一顿?」翟彻瞇眼望着她那副傻气的样子。看来她真是吓坏了,把她过去的蛮气都给吓跑了。
「嗯,去哪儿吃?」这附近是纯住宅区,要吃东西得走到学校附近。
「学校附近有家简速餐,满不错的,一块儿散步去吧,妳可以吗?」就不知她是不是还发着抖?
「当然可以,你以为我腿软了呀?」鼓着腮对他皱皱鼻子,她这才跑到客厅披上外套,「你也去加件外套吧,刚刚我回来时气候满凉的。」
「OK。」翟彻瞇起眸,扯唇一笑地进入房间,拿出自己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