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往挪威奥斯陆的途中,飞机的左翼突然着火,而雪上加霜地又遇上了大风雪。
飞机不断地往下坠,最后虽然着了地却一直顺着山势往下滑。
机上一百多名乘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也有仍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全陷入恐慌之中。
而她的文之哥呢?在哪儿?
她看到了郝伯母、看到了郝奶奶,但她就是没有看到文之哥!
飞机滑行了十几秒后,爆炸了,机上乘客的叫声凄厉,熊熊的大火在大风雪中燃烧,强烈的温度让人几乎忘了此时是零下十几度。
郝文之呢?到底在哪?被火舌吞灭了吗?
在黑暗中,猛然睁开了眼,官乔悠将房内的灯全开了,企图以光线赶走满室的恐惧。
但,显然没有效,虽不再黑暗,可恐惧仍盘据她心头。
眼中起了层雾气,盈满了哀愁,而心中盛满的,大概也只是痛楚。
孤独,要伴自己一辈子,受得了吗?伴了四年,就觉得像十四年,甚至四十年,未来还有好久、好久的日子要一个人过。
低头瞧着左手腕那已呈粉红色的疤,伤口早在四年前她自杀未果后一个月,完全愈合了,可心中那道深刻的伤口……
日子漫长又能怎样?她的心在四年前早跟着郝文之死了,谁也无法使它再次火热。
到底要到何时才能恢复跳动依旧,仍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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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C.R.公司台湾分部大楼,十七楼是理事会成员开会场所之一,但这二十七人全散居世界各地,聚在一起开会的机会不多,一同停留在台湾的机率更是少之又少,而此时,二十七人中只有两人待在此。
虽仅着一套简单的白色长袖洋装,长发松松地束在身后,没有上妆,没有其他饰物,但古歆絮却有一股自然散发的韵味存在,举手投足间总有另一番风情。
唐宸欹一言不发、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她和古怡雯有着酷似的容貌,但个性却有些出入。她是文静的,只有偶尔流露出活泼的气息,而古怡雯则是开朗的大女孩。
「他的资料?」古歆絮拿起摊在桌上的资料夹,面对眼前那副没有表情的面孔早已看习惯了。
「妳看到了。三个星期,够吗?」
她朝他浅浅一笑,「虽然我不太了解他,但从这些资料来看,时间绰绰有余。」她顿了顿,才又道:「我想,可能只需要两星期的时间就行了。」
而剩下的时间就可以用来「玩」了!
其实也毋需那么久,凭两人的功力,这种小Case只要十天左右即可,但依唐宸欹的个性,他是不会轻易饶恕那个人的!
见她语带双关,他不禁挑眉看她,「需要那么久吗?我倒不认为。」
「再多整他一下嘛!难道你不想吗?反正还有这么多天,玩玩也无所谓。」
「玩?怡雯她肯答应吗?甚至师父?」他冷哼了声。
段天龙是他的仇人,杀父仇人!他为了他家的财产,在他父亲的茶中下了安眠药,又在他的车子煞车系统动了手脚。
他是他唐宸欹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而四年前,他竟还无知地相信他是个大好人、是个好叔叔?!如今,他全知道了──原来,那是他欠他们的!
然而,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可以将段天龙彻底搞垮,哪知大哥他们却下了另一道命令──不准任意动他!
四年以前的那段岁月他可以忘,包括──「她」也能渐渐淡忘,但杀父仇人他忘不得,也不敢忘!
「爹地那关,我来说,我们不必做得太明显,施些小手段,让他受一些罪、打几场官司就好了,让他知道咱们W.C.R.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古歆絮嫣然一笑。W.C.R.的确是别人所惹不起的,尤其这回又是二十七人中的两人出动,那他根本是玩完了!
唐宸欹沉吟了会,才开口,「歆絮,我不要妳插手……」因为这是他个人的恩怨!但他并没说出口。
「我哪叫插手?」古歆絮走到一旁的茶几倒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他。「怡雯和我提过这件事,她告诉我,那姓段的和你有仇,所以你的目的应该不会只要他破产而已。」她说得算含蓄了。
「但,恰巧我没那么狠心,虽然这样做,有些违背你的誓言,不过我们偷偷做就可以了,况且,他的仇人又不只你一人,谁敢保证别人不会趁此时机报仇?」说完,她顽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妳和他有仇吗?」他疑惑道,她一帮他忙,就等于替自己找麻烦。
「仇?我不知道算不算,上个月中旬,他搭乘飞机到法国,正好是我所服务的班机。一见面我给他的评分就很低,四十几岁的人了,还一副色迷迷的盯着我们这些空姐,又目中无人,所以这回顺便算上次的帐喽!」现在一想起他那只差没流下口水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向来冷冰冰的唐宸欹微微一笑,「没听过妳这种语气。」
「我也很少见到你笑。」她回应了笑容。
「明天开始行动。妳今天才到,休息一天吧!」他将完全没动到的咖啡放回桌上。
「等等。」她叫住了正欲走出会议室的唐宸欹。
「有事?」他转过身问。
「你咖啡还没喝呢!三姊泡的耶!」她假装板起脸。
「好吧。」他重新端起桌上的咖啡,啜了几口。
古歆絮在心中反复考虑了几次,最后决定开口,「宸欹,你会去看她吗?」
「谁?」他蹙起眉,脑海中浮现了那抹倩影。
她叹了口气,「明知故问,怡雯告诉我的,我只想知道你忘得了她吗?」
「忘不了也得忘。」
「我不认为你是那么薄情的人。若感情真的那么淡,让你忘得了的话,你会在怡雯面前发怒吗?别骗自己了,你这张面具戴得太久了,如果你打算去找她,我绝对保密。想想吧!宸欹。」
唐宸欹怔怔地出神,连古歆絮出了房间也没察觉。他正在思考她刚才的话,「若感情真的那么淡,让你忘得了的话,你会在怡雯面前发怒吗?」
呵!她说的没错,也许那段情真没那么淡,但她忘了一件事──现在的他是「唐宸欹」!
忘不了她又能如何?再见面又能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他再也不是她所喜欢的「他」了,而她仍在想着他、惦着他吗?
四年了,四年不算是很长的时间,但他已完全变了,再也无法给她当年的那些承诺。
不想她则已,一颗心仍能冷酷依旧;一想起她,却给他如此大的震撼,和如此深的绝望。
已渐渐淡忘了她?答案是否定的,只因他总是将她放在心底的最深处、不易探及,才以为他会忘了她──毕竟时间之流能冲淡一切,不是吗?也许那股希冀仍在,但他仍固执地想。
他从另一个资料夹中,取出一份资料,这是他从古怡雯的电脑中盗出来的,向来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完成不了的,更别提那些重重的机关。
那一迭纸张是她的资料和四年来的动向,他只想知道他的乔悠现在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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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尤亮瑜向正走下楼的官乔悠,轻快地打了声招呼。
三人现在暂时居住的房子,也是属于W.C.R.,但因它登记在姚宗杰的名下,所以古怡雯确信唐宸欹不可能知道这里,而他也绝对不敢动用W.C.R.的人来调查,所以她安排他们三人在这渡过三星期。
房子坐落于半山腰,附近只有几户人家,不怕被打扰,而除了他们之外,仍有一位管家、一个司机、一个园丁住在这──他们是姚宗杰雇用的人,在这已住了好几年。
官乔悠仍是一脸冷淡,但她答了句,「早。」
尤亮瑜热络地跑上前,拉着她的手,「吃早餐了,李婶煮了一锅海鲜粥,好像很好吃耶!走啦!」笑得天真无邪,早就将她当做自己的好朋友。
官乔悠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是孤独的,不习惯他人的热情,那对于她来说,是多余的。
抬起头,接收到那叫阮天浩的深沉眼光。
她有些挑衅地回了他「别用那种眼光打量我」的眼神,笑得有些冷。
「你有话要对我说?」一双无畏的黑眸,寒冷地扫过他那俊雅的脸庞,最后和他的眼光相抗衡。
「嘿,我能插一句话吗?」察觉到一丝火药味,且知自己若不阻止,可能会爆发一场「战争」的尤亮瑜,站到两人之间笑了笑。
「如果有话要讲,甚至需要开会的话,可不可以待会再说,先吃饭要紧,好吗?」说着,她一手拉了官乔悠,另一手拉了阮天浩一同坐到餐桌前,而她当然坐在两人之间。
「这是李婶煮的呢!不吃可对不起她哟!」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这是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是……
「亮瑜,她不想吃就别费心机了!」阮天浩口气尽是讥诮。
另一个原因是──他。
她虽然不明了他为何总用这种态度对她,但她知道他对她似乎充满了敌意,到底为了什么?
他可别忘了,她是他们「请」来的!
「对不起,我想回房。」官乔悠静静地起了身,走出了厨房。
「乔悠!」尤亮瑜正想追上去,却被阮天浩拉住手臂。她不满地道:「天浩哥,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要和她作对?」
为什么?他也不清楚,若是他知道原因就好了。
「别管太多!」他有些狼狈地偏过头,不愿和她讨论这个问题。
见他逃避,她只好换个方式说:「天浩哥,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他不解地抬头看她。
「别再用那种口气对她,这样并不像我所认识的你。」这次,反而是尤亮瑜不想与他正视。「好吗?」
他当然也知道这不像他,但看到官乔悠那彷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神情,他就克制不了自己,和那莫名的情绪。
他叹口气,「我尽量。」
「嗯。」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想和乔悠当朋友。」
「呃?」
「我说,我想和她当朋友,虽然她表现得有些冷、有些不喜欢别人对她好,但我认为她应该不是这样的女孩。天浩哥,你认为呢?」
「大概和妳一样吧!她不适合寂寞。」他不是挺认真地答道,心中有个想法成形。
打个电话给五姊吧!告诉她任务顺利进行,并请她查一下官乔悠的资料,他想了解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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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洛杉矶
居于市区中心的W.C.R.总公司大楼,最顶楼五十七楼为资料室。除了二十七人和尤鹏能进入外,其他人根本无法进人,门口装有警卫系统,除非同时输入密码、声音、指纹、通行证,才得以进入,其中一项不符,便会触动警铃,同时,四周的门窗会自动反锁。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资料都是这二十八人可以看的,房中的另一间暗室,便只有古怡雯一人可进入,同样也需同时输入密码、声音、指纹、通行证,但密码只有她一人知道,其他二十七人根本无从得知,包括尤鹏。
而唐宸欹所持有的资料,便是由这密室中的电脑盗出来的──当然他一人无法办到,另一位中日混血儿夏川吟菊则是帮凶。
此时,只有古怡雯一人待在密室中,她正忙着将所需的资料输入电脑。
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工作,她的专用电话号码很少人知道,这时候会是谁打来的?她迟疑了会才接起话筒,一手仍灵活地按着键盘。
「五姊,是我。」话筒的另一端传来阮天浩的声音。
「是你啊!有事吗?」
古怡雯停下了工作,身子往后靠向椅背,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时钟──晚上九点整。
「官乔悠现在和我们在一起,住在杰的房子。」
「就这样?」她挑高眉。「我知道你们有这能力才交代你们去做的。但,天浩,你的口气怪怪的哟,活像别人欠你几百万似的,我猜你不只要告诉我这件事而已吧!说吧,还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地方?」
「五姊,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是想请妳帮我调查官乔悠这几年来的资料。」
他可从没要她帮他调查过某个人哟!而今天这反常的行为,难道……
古怡雯笑了笑,「小子,你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大概吧!五姊,我想妳不会拒绝吧!」
「我当然愿意帮忙喽!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她是唐宸欹的人!
「没什么,我会将你要的东西传给你,大概只要两个小时。好了,该挂了吧!国际电话很贵的。」
「谢谢五姊!」说完,电话挂上了。
这小子!古怡雯好笑的挂上话筒。
官乔悠已经是四哥的人了他还敢追,不怕被K死!
不过,四哥现在是「唐宸欹」,他可不能被以往的事所牵绊。
她也知道这样对他太残酷了些,但她可是掌有一切资料的人,只要他别做出违反誓言的事,她是不会伤害他或她的!
唐宸欹──一个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男子!她在心中默默地喃着他的名字,反复地一遍又一遍。
自从三年前遇上他,一直不为谁跳动的心却下了烙印──因他。
也许是因为嫉妒吧!那一天才对唐宸欹说那么重的话,她嫉妒那叫官乔悠的女孩。
她停伫在他心中,且是别人替代不了的地位,而她,只是他的五妹罢了。
五妹,从没想过的名词。她和歆絮成为他的姊妹,也挺久了。
自从三年前那夜,她和絮姊窃取了FB欲得之的光碟,并与光碟的主人夏川吟菊各自带了一片逃往不同地方,相约两个月后于日本碰面。
哪知她和受了枪伤的絮姊竟被FB杀手追上,且被逼进死巷。
东西不能交给FB,若是让他们夺到光碟,而夏川吟菊也被捉到,那么存在光碟中的资料便能完整地呈现;届时,受害的不只她们啊!
虽然夏川吟菊有个日本黑道老爸的强势背景,但这种闪失还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否则一个弄不好,引发日本黑道跟国际间的冲突,势必会影响更多无辜的人。
幸而,在情况极为不利之下,姚宗杰和唐宸欹竟恰巧解救了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絮姊和脚踝扭伤的她。
初次见到唐宸欹那令人怦然心动的脸庞,冷然的气息却让她为之沉沦……
他们带她们前往洛杉矶,进而,她们进入了W.C.R。
如果当初不是尼洛斯他们将她和絮姊逼进死巷中,可能她就错过那令她芳心暗许的唐宸欹。
她的一片心意,他应该有懂得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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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四哥的人?
阮天浩快速地按下键盘的另一个按键。古怡雯所传送的资料再次以简短的说明出现在电脑萤幕上──
官乔悠,现年十八岁。父母双殁,唯一的亲人是亲生哥哥官宏骏。
在四年前,曾有一段时间几度寻短见,原因:一个名叫郝文之的男人在一场飞机失事中失踪;据调查,此名男子和她的感情甚好,他的失踪对她的影响很大。目前,这名男子的身分为W.C.R.理事员之一唐宸欹……
至此,他已没有心情继续看下去。阮天浩又按了一个键,萤幕上所有的资料随即消失。
她口中喊的「文之哥」果然是四哥!
这个发现,是否代表了他该放弃想追求官乔悠的心?
不到一天的单恋呵!突然想喝个大醉,他好久没纵情喝酒了,而这次,为了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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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阮天浩进地下室后,尤亮瑜坐在椅子上发了会愣,最后决定端着一碗海鲜粥到二楼官乔悠暂时居住的房间。
门没上锁,于是她轻敲了门后,径自推门而入。
「我帮妳端了一碗海鲜粥上来。」她小心地将仍温烫的粥放置于桌上。
「谢谢。」官乔悠没看向她这儿,低垂着头似乎在把玩着某件东西。
「乔悠,那是什么?」尤亮瑜走到她身边,想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怀表罢了。」她笑了笑,将怀表收了起来。
「朋友送的?」见她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比平常多了些温柔,尤亮瑜不禁起了疑问。
「是啊!好久了。」
真的好奇怪,现在的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平时那种防备的冷然。
官乔悠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只不一样,根本是南辕北辙!尤亮瑜没有将这两句话说出口。
「怀表能借我看一下吗?」
接过怀表,她观察了会,那是一个小小的心形复古怀表,搭配着极细的金项链;很常见的饰品。
她很顺手地将上头的盖子掀了开,里头有一张照片,而那人是──四哥?!
「这是他六年前送的。」官乔悠喃喃自语,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在向尤亮瑜解释。
「他──叫什么名字?」她虽认为照片上的人是四哥,可却有一丝感觉不一样。四哥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而这照片上的人给人的感觉却是个活泼的大男孩!
「他叫郝文之。」官乔悠没注意到她那一闪而逝的惊讶。
不是四哥!尤亮瑜突觉莫名地松了口气,「他就是妳昨天说的文之哥,对不?他现在在哪呢?」
「他走了……」她落寞地垂下眼,声音有些哽咽。
「走了?!」尤亮瑜低呼出声。他还这么年轻呢!
「四年前的飞机失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了。」眼泪决了堤,深埋心底的心事也跟着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全倾泄出来,虽然她不了解自己为何会在尤亮瑜面前崩溃。
「他说过永远爱我这令他头疼的丫头,要我等他回来当他的新娘!还答应要当我的长期饭票,给我一窝子的小孩!为什么他的永远是这么短暂?为什么他说过的话,一句都没实现?我有等他、也愿意等啊!可是他却再也不回来……他不知道,我等得好累……也等得……好辛苦。」在黑夜中,思念啃蚀她的痛苦,他明了吗?
一直隐藏好久的心事竟在此时全倾泄出来,和泪水一般,无法抑止。
尤亮瑜对她突如其来的哭泣无计可施,只好轻轻拍着她抽搐不已的肩膀,静静地听她发泄。此刻的乔悠好无助、好脆弱,原来她的冷漠只是一种面具,而卸下面具后,只剩一颗受尽寂寞煎熬的心。
「我知道他可能早已不在世上,但我仍坚持等了四年。一直骗自己他没出事、一定会回来!可等了这么漫长的四年,我快熬不下去了!我……真的好累,真的……」好想、好想他!
「别一直将自己封锁在痛苦中,试着走出来,至少妳还有我这个朋友啊!」尤亮瑜安慰道。
她抬起布满泪水的脸,笑得凄楚,「朋友?!我有吗?在我的城堡中,没有这名词。」
「从现在开始啊!不然妳为何告诉我这些话?」尤亮瑜急道。她为何总要将彼此间的墙筑得那么高?坚固得令人穿越不了。
也许,该试试吧!朋友,一个陌生、暌违四年的名词。
「好吧!从现在开始,妳──是我的朋友。」她的笑容中添了些许亮丽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