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刚才魏缇的那些话,以及丢失项链的事,她既气愤又委屈,她需要通杀在这个时候给她一点安慰,抚平她的情绪,可他却不在。
她气得都快哭了,「通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她大喊了一声。
突然,通杀从墙外翻了进来,急急忙忙的赶到她面前,「小姐,你叫我?」
见着他,想到自己刚才受的委屈,她气得槌了他一下,「你跑去哪里了?!」
「我……我去帮小姐买足套呀。」说着,他拿出两个羊毛制的小袋子,「我跟上次那商队的人买了这个,他说晚上睡觉时套着脚丫子,很暖的。」
看着他手上的两个羊毛袋,她皱了皱眉头,觉得内疚,因为她不该拿他出气。
「怎么了?」见她红着眼眶,通杀焦急的问:「你哭了?」
她眉心一拧,「爹送我的项链被偷了。」
「什么……」他身子一震,「怎有这样的事?」
「刚才我回来时,看见魏缇从我房里出来,我进去便发现项链不见了,可她不肯承认是她拿的,还趁机羞辱我们苏家……」
「你可看见她偷走项錬?」他平心静气的问。
「那倒是没有。」她说。
「那也不能说是她拿的。」他理智的分析并提供解决的方法,「小姐先别急,我想办法探探,若是她拿的,我一定会让项链物归原主。」
她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第3章(2)
终于,难熬的、漫长的一个月结束了。
「结束了。」苏深雪来到魏缇面前,「再见。」
她什么都不想再对魏缇说,因为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魏缇身上。此时此刻,她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立刻回家去看她那些可爱的家人们。
在另一个时空,有着她的另一群家人。初来到这儿时,她常常想起他们,甚至因为想家偷偷哭泣。
不过她是个乐观的人,很快便说服了自己,并坚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到他们的身边。
在这儿十年,她多了一些家人,对她来说,他们一样真实,也一样的重要。而且在她离开的这一个月里,她惊讶的发现到自己对他们的想念是多么的深浓。
所以此刻她不想跟魏缇废话,她只想回家喊一声爹,然后捏一把啾啾那肉肉的脸颊。
「苏……」
不让魏缇有说话的机会,她转身,迫不及待的迈开大步。
一走出魏府大门,不知怎地,她突然一阵晕眩。她想,许是自由的空气跟魏府里的空气不一样吧。
「小姐。」通杀早候在魏府外。一见她出来,他几个大步便冲上前。
「通杀。」见着他,她笑了。
在魏府的这些日子里,她深深的感觉到他对她的好。那不只是为了报答她的恩情,而是他真心想对她好。
从前她觉得他对她好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如今,她有着不一样的感受。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可潜意识里,她又莫名抗拒着它。
「终于结束了,小姐。」通杀说。
她点点头,只觉得头晕得厉害。
「是啊,终于结束了,咱们回家吧——」
可才迈出步伐,她眼前一片花白,身子一软,便瘫倒在通杀怀里,通杀及时的抱住她,但她已经失去意识。
他心急如焚,立刻抱起她往苏府的方向冲。
回到苏府,苏雷远马上叫人去找来大夫为她诊治。大夫把过她的脉之后,皱了皱眉头。
「苏爷,令千金十分虚弱啊。」大夫疑惑的翻看着她的手心,不解的说:「苏爷,令千金这些日子做了什么?她不只受了寒气,还伤了心肺……」
苏雷远一叹,便将苏深雪跟魏缇赌大小,然后到魏府当了一个月丫鬟的事告诉了大夫。
苏深雪在魏府受的委屈及折腾,苏雷远早就从通杀那儿得知。身为父亲,他当然不舍女儿受苦,可愿赌服输又是他们开赌坊的最高原则,因此即使知道她在魏府受尽折腾,他也不能插手。
他知道通杀每天都在暗处守护着她,四下无人时,他也会帮她把所有的活儿都做完。有通杀在,他倒是安心了些。
只不过苏深雪幼时生了那场大病,差点儿一命呜呼。虽然在鬼门关前将人给抢回来,却已经留下病根,每到天寒便犯,在魏府,她吃不好穿不暖,又常常碰那些冷水,会如此体力耗尽,自然也不意外。
「小姐幼时的那场病教她留下了病根,这次犯病恐怕不轻。」大夫叹息的说:「我会给她开几帖护住心脉外加强身补气的药,待会儿我再教通杀怎么熬吧。」
「谢谢大夫。」苏雷远唤来通杀,要他领大夫去账房支领诊金。
通杀送走大夫,速速回到了苏深雪的房里。这时,苏雷远的得力助手温立山来叫人,说是有个大户要求见他,于是苏雷远便要通杀好生照顾着她,自己先去忙着赌坊的事了。
守在苏深雪床畔,通杀的心始终揪得死紧。她天寒时难免犯上几回宿疾,可从没像这次这般的严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魏缇。
想起魏缇这一个月是如何恶整她,他便忍不住咬牙切齿,愤恨难平。她两人虽是宿敌,但他相信若是角色互换,苏深雪绝不会这样对付魏缇。
「痛……好痛……」突然,床上的她发出呓语,皱着眉心,一脸痛苦。
「小姐……」他以为她醒了,凑前一看,却发现她紧闭着双眼,沉陷在恶梦中。
「通杀……通……」她的手往空中挥,像是在摸索着什么。
见状,他立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而且满是伤疤,一抓到他的手,她紧紧的握着。
他用自己的手暖着她的手,轻声的安抚,「我在这儿,小姐……通杀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也像是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她紧皱的眉慢慢舒展开来,唇角也微微的上扬。
她的呼吸变得平顺、她的情绪渐渐平静……然后甜甜的一笑,沉沉的睡去。
苏深雪在翌日醒来,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通杀的脸庞。
他似乎彻夜未眠的守在她床边,眼睛红红的。见她醒来,他脸上堆着安心的笑意,「小姐,你醒了?饿吗?」
她点点头,虚弱得只能发出低微的声音。
这时,啾啾进来,见她醒了,很是高兴。「小姐,你可醒了,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苏深雪朝着她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的气力。
这身子曾在七岁那年短暂的没了呼吸心跳,受到了损害,也种下无法治愈的病根。虽然这十年来,苏雷远想尽办法找来各种珍贵药材补她的身,可还是难除病根。
这回让魏缇折腾一个月,她早猜到会是这种结果。
「通杀大哥,你整夜没睡,先去歇着吧,我来伺候小姐便行。」啾啾十分贴心的主动跟通杀换班。
通杀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不,我不累,我要亲自伺候小姐。」他交代啾啾,「小姐饿了,厨房的霍大叔熬了一些鲜鱼粥,你去盛一碗来。」
啾啾答应一声,立刻前去盛粥。不一会儿,她已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回来,交到通杀的手中。
通杀扶起苏深雪,一口一口的吹凉,再一口一口的喂进了她的嘴。吃了半碗,她没胃口了,皱了皱眉头,推开他的手。
通杀将碗搁下,用充满怜惜及宠溺的眼神看着她,「不多吃一点,没体力。」
「不要……」她软软的拒绝,「没胃口了。」
「再吃几口,待会儿要喝药了。」他用商量的语气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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