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定神闲的萧飒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双精芒四射的锐眸,直直的盯向门外。比起秦千里的胆小,萧飒显得沉稳多了。
“姓秦的,谁允许你再踏进寒谷一步?”人随声到,一条白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对不起,不是我要来的,是他。”秦千里忙不迭的手一指,将罪魁祸首的帽子安到萧飒头上。
萧飒抬了抬浓眉,缓缓站起身,昂藏的身躯恰好挡住秦千里,逼得南宫白不得不正视他。
“南宫谷主,我是萧飒,奉皇命来天山寻人。”
“寻人?”南宫白冷哼一声,“你们来天山的事情我早已知道,只不过你们寻人的范围好像是在寒谷之外吧,寒谷内没有你们要寻的人。”
“这可不一定。”萧飒并没有被他的冷傲吓住,一派镇定的朝四周看了看,“我们已经翻遍整座天山,只除了寒谷。我是来告诉你,私藏钦犯是死罪,寒谷虽然位处偏僻,但还是在我大宋的管辖之内,你如果窝藏钦犯,我依然可以定你的罪。”
“大胆!”南宫白一怒,右手朝他一扬。
萧飒的脸色顿时变青,额上冷汗直下。
秦千里一惊,连忙扶着萧飒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责备的看向南宫白。
“你这是干什么?他是战功彪炳的‘定国侯’,也是皇上的拜把兄弟,你伤了他,岂不是与朝廷作对?把解药给我。”
南宫白冷睨一眼他伸出来的手,轻哼一声的转过身,迳自在主位上落坐。
“得罪我的人,向来只有死路一条。”
“他死还是我死?”秦千里苦笑的反问,“你就别玩我了,他是我带来的,他要是死了,皇上一定会要我陪葬,你就别为难我了好不好?”他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为萧飒也为自己求情。
“要解药也行,立刻把那些士兵全部撤走。”
没想到他不犯人,人倒来犯他了,寻个人寻到他寒谷里来。
“不行。”不等秦千里点头,萧飒强忍着全身的不舒服,青着脸站起身,踉跄的走到南宫白的面前,“我不会退兵,皇上的命令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找到人或尸体,我不会走。”
看来萧飒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南宫白倒也佩服他的勇气。“这我不管,反正寒谷没有你要的人,你走吧。”说完,他掷出一包解药,挥袖送客。
“若是没有人,何不让我搜一搜?”萧飒硬是不肯让步。
“寒谷向来不许闲杂人等进入。”这人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我身奉皇命,就得奉令行事。”
“寒谷向来不吃这一套。”
“无论如何,我要找人。”
“寒谷无你要找的人。”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得让秦千里心慌意乱,不知要如何劝说之际,一道俏丽的人影突然闯了进来,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盯在她身上。
“南宫白,是什么人来了?”眼里只有南宫白的赵嬣,一进门就扑人心上人的怀里,美丽的俏脸上有着奔跑后的红晕,一点也没有察觉一旁呆望着她神情有异的两人。
秦千里像是见到鬼似的,惊愕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你……你……她……她……”秦千里指指南宫白,又指指赵嬣,话梗在在喉中说不出来。
直到秦千里开口,赵嬣才发现店里还有别人,一回眸,看见指着她的秦千里,又看到呆愣的萧飒,一双美眸顿时睁得老大,没有多想她猛地转身,一溜烟的跑掉。
“花奴……”南宫白不解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觉一阵风拂过身边,一道人影飞快的追了出去。
“站住!”南宫白看见萧飒追在赵嬣身后,也想赶过去,可是脚步才移动,秦千里就张开双臂的拦在面前。
“走开!”他沉声喝道。
秦千里脸上不再有怯懦之色,而是凝重的肃然表情,无惧于他的寒气,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看到他的神情,南宫白知道他再认真不过。秦千里一向放荡不羁,游戏人间,可是一旦认真起来,却是谁也无法撼动得了。
“看来我们要打上一架了。”南宫白看着他,淡淡的说。
秦千里一哂,“打就打,正好让你瞧瞧我的功夫有无长进?”
梧需涝
正当南宫白与秦千里在大厅里打得昏天暗地时,萧飒强忍着中毒后的不适追上赵嬣。
“公主,请等一下。”他脸色发青的唤住亟欲逃走的她。
“定国侯,你怎么了?”一心只想逃离的赵嬣,此刻才发现萧飒不对劲,赶紧回身看看他的情况。
“臣不要紧,臣是来请公主回宫的。”萧飒单膝跪在地上,朝她拱请求道。
“我不回去。”赵嬣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回去告诉父皇母后我不要嫁给高丽皇帝,我要嫁南宫白,我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
雪柔姊说得对,女人的幸福是一辈子的事,就当她是自私吧,她不愿放弃眼前的这份幸福。
“公主不回去,只怕这句话也传不到皇太后的耳朵里了。”
“什么意思?”赵嬣不解。
“太上皇已经将皇位让给太子了,他与皇太后亲下江南找公主,但一连找了几个月都寻不到公主的下落。日前微臣和秦巡抚捉到了几个盗贼,从他们身上搜出公主出宫时所带的珠宝财物,一问之下,才知道公主掉落悬崖。皇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后,便昏倒在大堂上,从此一病不起,太医说皇太后是思女心切,这是心病,无药可医。所以皇上下令,命微臣和秦巡抚带人到天山寻找,务必要寻回公主的尸首,以慰皇太后思女的心情。不料公主并未死,而且还好端端的在寒谷里。微臣斗胆,恳请公主回宫,救皇太后一命。”
赵嬣一听到皇太后病重的话,不禁泪流满面。没想到母后竟然为了寻她而病倒,为人子女,理应尽快回去才是。
但……赵嬣泪眼迷潆的望向寒馆的方向,她这一走,岂不是永远也见不到南宫白了吗?
见不到他,她能活得下去吗?
“不,我不能回去。”她用力摇摇头,哭泣道:“我一回去就得嫁到高丽,我不想……也不要。定国侯,算本宫求你好不好?求你当没有找到我,回去向我皇兄复命吧。”
话一说完,赵嬣便转身跑开。
“公主!”萧飒大喊的叫住她,“你当真要为了儿女私情,弃天下百姓、弃生你疼你的皇太后于不顾吗?皇太后得的是心病,没有你,任何药石都罔效,难道你忍心见她死吗?你干犯大不孝之罪也要与南宫白在一起吗?”
“我……”赵嬣停住脚步,身子颤动不已,内心的天人交战,是无人可知的痛苦。
萧飒说得对,她不该这么自私的,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她对不起父皇、对不起母后,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回去吧,公主。别让自己担着不孝的罪名,成为害死皇太后的凶手,甚至背上千秋的骂名。”见她有些动摇,萧飒更加把劲地劝说。
“南宫白不会放我走的。”赵嬣幽幽的说,“他的能力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即便是千军万马,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
她指的是南宫白下毒的高明手法,弹指之间就能伤人于无形。
“臣知道,但只要公主愿意,一定会有方法的。”
他的话让她再也寻不到借口,只能闭上眼睛,待她睁开眼睛后,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你先出谷吧,我会回去的。”
情爱虽重要,但亲情无价,亲恩更难偿啊!
“是,微臣告退。”萧飒站起身,缓缓的离去。
忿忿涝
为了实现对赵嬣的承诺,也为了两人能早一天成亲,南宫白打发掉秦千里和萧飒这两个不速之客后,就带着冰寒二奴和赵嬣,一起出谷远游去了。
此次出游,纯粹是为了让赵嬣开心,可是她一路上却闷闷不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但看不见她以往的灿丽笑靥,也见不到新奇事物能引起她的兴趣,她总是低头沉默,一语不发,时而用一种很悲伤的眼神望着他。
这种情形持续了几日,南宫白决定要问个清楚。
他想知道那天萧飒究竟跟她说了什么,为何她会变得这般心事重重?而且他也怀疑萧飒的退兵跟她有关。
晚膳过后,他令冰奴、寒奴到外面的市集逛逛,他则带着赵嬣回到她的房间。
“那天萧飒是来找你的?”一关上房门,他就朝她问道。
赵嬣脸色一白,有点无措的低下头。
“别看着地上,看着我。”南宫白拉起她的手,抬起她的脸,逼她看着他,“告诉我,他为什么找你?他跟你说了什么?”
赵嬣摇摇头,黯然的抽回自己的手,别过脸不看他,“别问了好吗?我们只要把握现在相处的时间就可以了。”
哀伤的泪水悄然无声的滴落下来,滴在他伸来的手心上。
“你哭了?为何而哭?”南宫白柔着声音问,再次找起她的脸,凝视着她凄楚的泪颜,“有人逼你离开我?”
“不……不是,没有。”她慌乱的摇头,惊讶他敏锐的观察力,同时也怀疑自己能不能瞒得住他。“没有人逼我,真的。”
“那是你自己要离开我啰?”他听出她话里的语病,深邃的黑眸眯了起来,握住她下巴的手收紧。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没有人逼我离开你,而我……我也不会离开你。”她焦急的拉住他的手,将它放到唇,轻轻的吻着他的手指。“别再生气了,答应我好吗?”
“那就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在烦恼什么?”天底下没有他南宫白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她愿意说。
赵嬣又是一声轻叹,以及摇头。“真的没有,只是在谷里待太久了,一时出来不习惯。”
她的世界与他不同,她的身分没有他想像的单纯,她的问题攸关天下百姓,不是他解决得了的,此刻她只想暂时抛开一切,好好的把握住与他相处的最后时光。
她知道萧飒跟秦千里就在附近,他们一直在暗中跟着她,好随时接应。
“真的只是这样?”南宫白锐利的眸光里布满怀疑。
“真的。”赵嬣点点头,仰首露出一抹微笑。
只是那抹笑,看在南宫白的眼里,却显得勉强,仿佛她心里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不愿让他多想,赵嬣偎入他的怀里,小脸磨蹭着他的胸膛,寻着舒适的位置。
“这里面有我吗?”她问的是他的心。
“有。”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但以前没有。”听见他如此肯定的回答,她满足的笑了,小脸更贴紧他的胸膛。“能不能告诉我,这里以前装的是谁?”
她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足以令他心动。
“不管以前装的是谁,她都已经不存在了。自从有了你,我连她的名字都遗忘了。你要吃醋吗?”他笑问,抱起她的身子,一起坐在椅子上。
“不,既然你已经忘记了,我就没有必要吃醋。”赵嬣开心的笑着,埋在他胸膛里的小脸溢满甜蜜。
“你可不可以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她边说边偷觑着南宫白。
“问。”他低头攫取了一记香吻。
赵嬣羞红了脸,顿了好一下,才轻声的问出心中的话:“如果换成我不见了,你会记得我多久?”
千万别太快忘记她,因为她一辈子也忘不掉这个男人。
南宫白不悦的蹙起眉,抬起她的小脸,“不许胡说,也不许你有离开我的想法,只要你一走,我就永远不再见你。”
一次的失落,不代表他愿意再次被背离,冷傲的他不想再承受情感的波折。
他要他的爱一直平平顺顺,心爱的女人永永远远独属于他。
“别生气,我只是说如果而已。”赵嬣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掩饰心中的难过,“相信我,即使是我死了,我的心还是会跟你在一块,永远不会离开你。”
离开他回宫是尽孝,但一回宫她就再也不能出来了,皇帝哥哥会命人层层把守,阻止她再踏出宫门一步,等到她能离开皇宫,也是她要远嫁到高丽的那一天。
她不愿,也不想啊!
可是她却无力抗拒,因为联姻的对象是一国之主,如果她毁婚,势必有损高丽国的颜面,为了尊严和威信,对方一定会举兵来犯,以讨回公道。
就算高丽皇帝也跟她一样,不想要这段婚姻,但已经昭告天下的决定,却由不得当事人说不,身为皇室成员,他们有责任,也有义务对臣民们守信诺。
这是身为皇族悲哀,在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背后,却是更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而她不愿就这样无奈的过一生,为了天下百姓,她会嫁过去,不管对方愿不愿意见到她,她都会踏上高丽的国土,以维护对的尊严,然后在成亲之夜服毒自尽,用她的生命向南宫白证明她的爱永不改变。
只是……她依依不舍的凝视着他,细细的记下他的俊颜,她多不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离开这个独属于她的宽阔胸膛,她希望在死之前,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希望他能永永远远的记住她。
“你要我吗?”赵嬣含羞带怯的问,眼眸里满是祈求的望着他。
“我希望给你一个名分。”她近日的举动真的太奇怪了,南宫白不解的微蹙眉。
赵嬣充满爱恋的眼神流连在南宫白身上,然后缓缓起身,颤抖着手缓缓的解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滑落到地上。
“我不求名分,也不敢奢望你的承诺,我只要你。”
如此赤裸的诱惑,任谁也受不了,更何况是爱她至深的南宫白。
他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床铺,小心翼翼将她安置在床上,轻吻着她嫩白的手指道:“你真的不后悔?”
就算她后悔了,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放开她。
赵嬣柔柔的笑了,嫣红的脸上有说不尽的娇媚和羞赧。“只要你记得我。”一双玉臂自动环上他的颈项,将他的身子往下拉。
“我一定会娶你。”南宫白许下承诺。
赵嬣回答的却是一记痴情的深吻,没再说什么。
拉下的布幔掩住了一室的激情,阻挡了窗外的皎洁月光,也盖住了躲在树上的两人叹息声。
斑需抬
当赵嬣步出房间,将门轻轻掩上时,萧飒跟秦千里就出现了。
“你对他下药?”
不然以南宫白的警觉度,不会有让她离开的机会。
赵嬣点下头,眼神无比的忧伤,“这是唯一的办法。”
在离开寒谷时,她到药房里偷了几颗迷药,虽然知道要迷昏他并不容易,但她还是想到方法,她利用两人缱绻缠绵之际,以口将药哺进他嘴里,当他察觉不对劲时,药已经滑落他的喉咙。
忘不掉他倒下前憎恨的目光,迸射着被背叛的怒涛,她知道他永远不会原谅她。
精通下毒的方法,却被人下毒,而是下毒者还是自己深爱的女人,这对南宫白来说是一大打击,也是一个耻辱。
“他不会放过你的。”秦千里怕怕地说。
一旦得罪了南宫白,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他也不会放过。
“他找不到我的。”
“这可未必。”那家伙想找的人,别说是躲在深宫内苑,就是阴曹地府他也会追到。“你真的惹恼他了。”秦千里同情地道。
“如果这样倒好。”至少他不会为了她的离去而心伤。
“你不要告诉他我的身分。”赵嬣央求道。
“这……”虽然很困难,但秦千里还是点点头,“我尽量。”尽量不要被那家伙打死或毒死。
为达目的,南宫白可是六亲不认,何况秦千里不是他的六亲,而是他眼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损友”——损害他谈感情的朋友。
所以南宫白一定会把他揍得很惨,秦千里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悲惨的未来。
“放心吧,公主一跟定国侯离开,我就会躲得远远的让他找不到,只是你们要记得代我向皇上告假,免得他以为我弃官潜逃,降我的罪。”可怜啊!却是他唯一想得出来的乌龟方法。
“难为你了。”赵嬣眷恋的眼神再次移向门口,忍下想打开门望上一眼的冲动。
“公主,走吧。”为免她改变主意,萧飒出声催促。
赵嬣轻叹一声,依依不舍的朝房门望上最后一眼,然后含泪的转身离去。
萧飒紧跟在她身后守护。
一阵冷风吹过,秦千里忍不住抖了一下,寒毛根根直竖,他紧张的瞥了眼紧闭的房门,仿佛怕它随时会打开似的。
“主角都走了,我这个配角也要赶紧逃命才是。”从南宫白身边抢走女人,比跟阎王爷抢命还可怕。
“再见了,好朋友,没事千万别来找我,我没空。”话一说完,秦千里施展轻功,逃命似的离开,准备躲回南方。
梧镑糖
在萧飒日夜兼程的护送下,赵嬣终于回到京城。
一踏入皇宫,来不及去见赵洛,她直接奔往皇太后所住的寝宫,要探询皇太后的病情。
“太医,皇太后的病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她一进宫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太上皇焦虑的询问声。
“太上皇赦罪,微臣已经尽力了,奈何皇太后思念公主心切,郁结成心病,微巨实在没有办法。”
皇太后得的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才行,病人本身不想开一些,他这个太医根本就没办法。
“你……滚下去!”太上皇震怒的斥退太医。
太医惭愧的不敢抬头,所以没有发现赵嬣就站在门边。
她知道皇太后生病,但一直以为萧飒言过其实,如今亲眼看到了,才知道皇太后的病情远远超过萧飒所讲,不禁难过的落泪。
“太上皇,你就别……别再责备太医们了,我死了没关系,死了之后,我……我就可以去找嬣儿了。她一个人在阴曹地府里一定很害怕……很寂寞,她一定很希望我去陪……陪她……”皇太后气息微弱的拉着太上皇的手,一边咳嗽一边安慰着他。
“你别这么说,你走了我该怎么办?我才把江山传给洛儿,打算好好的跟你一起过几年清闲的日子,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弃我而去?”
太上皇的脸上满是深情和不舍,不舍陪伴自己大半生的爱侣,到终了要为病痛所苦,还要历经丧女之痛。
“嬣儿一向孝顺,她要是知道你为她这么伤心,一定会很难过的,所以你要赶紧好起来才行。”
皇太后微微的摇着头,“我知道……我也想好起来,但我就是……忍不住的想她呀!想咱们的嬣儿……想她的惨死,我好不甘心啊!”说着说着,皇太后又悲恸的哭了起来。
每次一想到宝贝女儿孤零零的躺在冰天雪地下,连座像样的坟都没有,她就悲伤欲绝。
门外传来微弱的啜泣声,刚开始他们只当是门外的宫女也跟他们一样怀念赵嬣,但那哭声越来越大,这才让太上皇和皇太后觉得不对劲。
“谁?是哪个人在外面?”太上皇沉声喝问。
门外的啜泣声非但没有停住,反而悲泣得更大。
“父皇、母后,是我……”一道纤秀的人影缓缓的站出来,背着光的她,让人一时看不清她的脸,直到她越走越近,这才让两位老人家惊诧的瞪大眼。
“嬣……嬣儿!”皇太后惊喜的掀开锦被,起身就想奔过去看个真切,慌忙之中,差点跌下床。
赵嬣一个快步跑过去,紧紧的拥住皇太后,哭得像个泪人儿。“是嬣儿不孝,害母后为嬣儿生了如此重的病,嬣儿真是罪该万死。”
“胡说……胡说,不要说死,母后再也不要听见死字了。”皇太后削瘦的手抚上赵嬣的脸颊,想弄清楚她是不是在作梦?“你真的是嬣儿?是我的嬣儿回来了吗?”
“是……是嬣儿回来了,嬣儿回来母后的身边,再也不离开了。”赵嬣握紧皇太后的手,将它紧紧的贴在颊上。
皇太后高兴的笑了。“是我的嬣儿,太上皇,是咱们的嬣儿回来了。”
太上皇从惊愕中回神,喜得咧开嘴笑着,“我就说咱们的嬣儿吉人天相,怎么会死呢?都是那三个坏人胡说,当初不应该杀了那三个恶徒,留待今日再好好惩治一番才是。”
赵嬣破涕为笑,知道父皇跟母后原谅她了,他们依然爱着自己。
“母后,我刚刚进来时听太医说您都不吃药,这可不行,让嬣儿来伺候您吃药好吗?”她扶着皇太后躺回床上,端起桌上的药碗走到床前坐下,细心的喂皇太后吃药。
“还是嬣儿有办法,她一回来,你的病就好了大半。”见她肯喝药,太上皇放心的笑了。
“都是嬣儿不好,让父皇、母后操心了。”赵嬣忍不住的自责。
“傻孩子,别再说了,只要你以后别再负气出走就行了。”太上皇轻拍着她的肩道。
“可是皇兄那儿……”可能没那么好说话,毕竟母后是因她变成这样的。
“有父皇、母后在,你还担心什么?别忘了,是谁开了皇室成员逃家的先例?他可是始作俑者,真要治罪的话,第一个该治的人就是他。”
皇太后的话逗得她宽心不少。
“对了,嬣儿,这些日子你都到哪去了?遇到什么新鲜事,可得好好的告诉父皇跟母后。”两老好奇她失踪的这段日子,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只见赵嬣清澈的美眸顿时蒙上一层忧愁,低垂的头再度抬时,脸上挂着一抹勉强挤出的笑容,“要听故事可以,但得先等母后把身子养好了才能说。”
“那岂不是要等很久。”皇太后一脸的失望。
赵嬣一笑,又喂她喝了一口药。“不会太久的,只要母后赶快好起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