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俏丽时尚的年轻女郎走过来,巧笑倩兮的停在孙至阳面前。
他端详着对方,微微一笑,以大哥哥的语气说:“芷莹,你越来越漂亮了。”
对方爱娇的笑了。“哪有啊,至阳哥才越来越帅了呢,还记得你以前怎么都吃不胖,高中时还是像国中生一样瘦弱矮小,伯母好担心,没想到现在身高竟然超过一百八,真是太神奇了。”
他笑睇着对方。“你也是女大十八变,现在应该有很多人追吧?”
“没有啊,我没有男朋友,至阳哥那么早结婚太不应该了吧?你小时候不是说过要娶我……”
崔蔷希百无聊赖的听着,他们应该是世交吧,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双方家庭都认识很久了。
他们开始叙旧,聊他们共同的回忆,而那些都与她无关,回忆里面也没有她。
崔蔷希端着香槟走开了。
为什么满屋子的人,她却有空虚的感觉?
她好怀念跟企划部的同事们一起挑灯夜战的感觉,尤其是冬天,他们一定会煮几包热乎乎的泡面吃,加几颗鸡蛋,开几瓶罐头,就是一道美味的消夜。
现在大家还是偶尔会加班,但名单里已经没有她了。
她明白孙至阳不会这么自作主张,连她加班的权力也擅自剥夺,应该是他爸爸或他妈妈直接下的命令吧,不要让她加班,以免她太累,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宝宝。
宝宝,宝宝,好烦,她要去哪里生一个宝宝出来?
现在她承认自己恋错人,嫁错人了可不可以?孙至阳不是她要的平凡男人,这段婚姻也不是她理想中的婚姻,她不要了!
她可以不要吗?
来得及不要吗?
婚礼的前一天,崔蔷希逃走了。
她太害怕了,害怕自己一旦走进礼堂就无法后悔,她实在没勇气与孙至阳举行公开仪式,她不想昭告天下,她就是孙家的二少奶奶!
所以,她不负责任的逃走了,一个人在市区的饭店躲了五天,鸵鸟到关掉手机,不跟任何人联络,也不让任何人找到她,包括孙至阳。
她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不算很过分,起码她没有在婚礼当天才落跑,她提前了一天,他还可以补救。
至于补救的工程有多浩大,他和他的父母又会有多生气,她想都不敢想。
当然,不是说她自己的父母就不会生气,他们当然会觉得有她这种不负责任的女儿丢脸死了,但他们是她的父母,他们会谅解她的。
至于他的父母和他,当然不会谅解她,所以这件婚事应该就这么中止了,结束了,各自恢复自由身吧?
五天后,想清楚自己要的之后,她硬着头皮回去了。
他在家里,见到她并没有戏剧性的对她大吼大叫,但脸色不好看倒是真的,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
“为什么?”
他看着她,只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她的心一紧。“我很抱歉,我应该早点发现我们不适合,是我太草率了,我不该答应跟你去登记结婚,都是我的错,你就忘了我也放了我吧,我不想过这种生活,我想要自由。”
她并非冷血动物,看见如此阴郁的他,她还是会心痛,但心痛不足以让她选择与他走下去,她相信自己恋错人了,所以她要修正这个错误。
“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婚?”他郁闷的问,郁闷中带着几分怒气。
她沉重的点了头,“对。”
“好,我成全你,反正当初是我先隐瞒了家庭背景,种下了祸根,现在你说不适应我的家庭,我又能说什么。”他脸上的倦意更重了。“我只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临阵脱逃,真的让我措手不及。”
当他看见她的留言,说她不结婚了,他真的宛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呆住了,久久都无法动一下。
他爱她,处心积虑的终于让她嫁给他,但她却无情的把他丢开,留下难以收拾的局面让他善后。
“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一个与你匹配的对象。”她幽幽叹息。
曾经的亲密到哪里去了?现在他们好陌生。
“这点不必你操心。”他黑眸锐利的看着她。“伤了我还不够,连我的再婚对象你都要管吗?”
她慌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要干涉你,我只是……关心你。”
“你已经失去关心我的资格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关心。”他烦躁的站了起来,直视着她,“我回我家睡,顺便向我父母说明结果,明天张律师那里见。”
他疲倦的拿起外套和车钥匙走了。
她怔怔的看着关上的大门。
竟然这么容易?没有吵闹、没有泪水、没有挽留也没有苦苦哀求?
她达成了她的目的了,不必嫁入豪门当少奶奶,她自由了……
可是,为什么她高兴不起来?心脏那里好像压着一块石头,隐隐作痛。
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