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之飞快的策马向前,宫门就近在眼前不远之处,他的心急速的跳动,他现在才知道相思的难挨,那种度日如年的感受刻刻都是煎熬,分分皆是折磨,他是那么迫切想见到月吻,所以第十天天末亮,他就马不停蹄的匆匆回宫。
“月吻,月吻!”他满心狂喜的进了宫门,也不要宫人的侍奉,直接进宫,他愈接近月吻的小屋,心中的喜悦就愈盛,他几乎可以想像得到月吻看到他的那种美妙表情,她的眼神深邃美丽,凝视他的眼押充满水样的柔情,那样的美丽跟温柔,令他的心口产生那种近乎喜悦的疼痛,他从没想过在自己的有生之日,能遇到这样的一个可人儿。
她抚平了那曾经在他心里深理的创痕,把那郁积在他灵魂上的折磨,用她的柔情去除,一想到此时此刻就要见到她,他的脉搏就急剧的跳动起来,他迫不及待的推开月吻所住的那间小屋门犀。
满腔的热血热情,瞬间被一盆冰凉彻底的寒酷雪水给浇得灰飞烟灭,那冷彻心骨的寒意,侵蚀到威之的四肢百骸,冰冷了他适才的火热炽情,连带的,他的心再也感受不到暖气,除了那无以名之的彻骨寒意。
眼前的一切令他哭不出来,那就只有笑了。
他狂笑了起来,那笑声的苦涩震动天地。那笑声的痛苦令所有听闻者皆不忍听闻,那笑声的愤怒也有如平地一声雷般的震醒了大地。
这苦涩至极的笑声,惊醒在床上相拥的两人。
月吻抚著头,一阵的头晕令她差点坐不起身来,她睁开蒙陇的双眼,入眼即是那令人这些日来魂牵梦萦的人,她低声轻唤:“威之……”但是一阵不受欢迎的头晕阻碍了她想讲的话,她扶住头,把眼睛闭了起来,希望能抵抗那如波涛汹涌一般的不适感。
“搞什么,我头痛死了……”
那抱怨的男音近在咫尺,月吻再度睁开了眼睛,这次的头晕好了一大半,进人眼帘的却是晏之一丝不挂的在她的床上,她发出一声惊叫声,跳下了床,才发觉自己也是不著寸缕,赤裸裸的就像刚来世上的婴儿一般。
晏之也惊叫了一声,声音中的惊讶之意绝不输过她,他急忙坐起身,在他眼前的是他一向敬爱的王兄,他紧张也失措,一向潇洒的风采不见了,连他的声音都颤抖了,“王兄,你听我说,这事情绝不是表面上看来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王兄……”
晏之停下口没说,在这种情况下,他是百口莫辩,他跟月吻被人陷害设计了,目睹这一幕的人,绝不会相信他跟月吻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好,很好,我最亲爱的弟弟跟我最爱的女人搞七拈三,这是我作梦都想不到的事,怪不得你会求我让晏之进宫。”威之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凄厉高哑。
月吻蟋缩在一角猛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有做什么坏事,我最爱的人是你,威之,你听我说,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
“够了,你的花言巧语我已经受够了,原来你跟林娜也是同类的人,同样都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威之顿住了,说不出话来,他整颗心纠结憔悴,无奈的晃了晃头。
威之向前一步,扯下了床上的被单,披在月吻的身上,“盖上你自己,穿上衣服。”他像个疲惫丧志的老人步履蹒跚的踏前几步,行到月吻泪流满面的凄美脸前。
月吻扯住他的脚,用那双曾经让他心醉不已的美目恳求著他,用她那曾经令他迷恋的声音哀哀的哭著倾诉,“威之,我爱你,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你要相信我,你说你用你的性命信任我,你还记得吗?”
威之蹲了下来,直到跟月吻面对面,“我记得,我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那是我这一生最美丽的回忆。”下一刻,他狠狠的给月吻一巴掌,那一掌震得月吻身子一侧,嘴角挂血,脸上清晰的浮现出掌印。
“现在我开始恨那些回忆,我也开始恨你,你是我看过最阴毒的女人。你表面纯真,暗地里却勾引别的男人,你别再说你爱我,我承受不起,我也不想要。”
威之的眼坤灼烈的看著月吻,那眼神里的恨意跟轻蔑令月吻整个身体都冰冷了起来,然后她笑了,那笑声的凄厉也让月吻心头冷了一半,“我才离开十天而已,你就和我弟弟勾搭,这叫你爱我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月吻朝他一个劲的呐喊,“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侍卫,押下去,把她囚在地牢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去看她。”像是不忍再看,威之别过头,不去看月吻清泪纵横的脸,再则,他转向晏之,他的嘴角苦涩的撇起,“你有什么话要说,晏之,我是不是也要将我惟一的弟弟囚在地牢之中,或是你另有话说?”
“王兄,我跟月吻被陷害了,我不会背叛你,有眼睛的人也看得出月吻爱你,她也不会背叛你,我已经有小杏了,虽然我表面一副浪子模样,但是我对她真的一往情深,你查查看,这其中一定有鬼,你冷静的想看看。”晏之无奈的抚头,“求求你,查查看。”
威之苦笑的回答:“好,你说你爱小杏,如果立场调换,是我跟小杏在床上,而你是进来发现的人,你信或不信?”
晏之整个人沉默了下来。他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穿上衣服,无言以对的走出这间房间。
而留下的威之,用力将手击向墙上,满心满面都是难以承受的苦。
“原来如此,你跟你姊姊都是巴兰带出来的,可是怎么只见到你的人,没见到你姊姊呢?”碧笙坐在花园的石椅上,好整以暇的轻问著,陪在她身边的是日焰跟巴兰。
“因为我们一路被宰相追杀,所以不敢带著我那不懂武功的姊姊,只好先把她留在近黄土坡的城镇里,只等我们一有了落脚的地方,立刻就去接她。”
“那就在这里住著吧!巴兰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看他东飘西荡的居无定所,况且我一个老太婆在宫里也好无聊,你跟你姊姊来与我作伴是再好不过的事。”
日焰笑了起来,“皇后,你还这么年轻貌美,怎么说自己是个老太婆呢?”
碧笙握住她的手。温情的热量传递到日焰的心里,“叫我碧笙就可以,你一个女孩家,竟然在一夕之间遭到父丧国灭的人间惨剧,连你惟一的亲生姊姊都跟你分散,要是我我一定受不了,真亏你还能这么坚强。”
巴兰微微一笑,附和道:“是的,公主的确是非常坚强。”
“而且还非常美丽,真想不到传说中的月吻跟日焰公主,那拥有天下最美的容貌,比黄莺更加悦耳的声音,有一头令人称羡的乌黑发丝。及雪白肌肤的传说中的公主会出现在我面前,巴兰,你说日焰公主是不是很美?”
“是的,公主的美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巴兰立在一旁,他的眼眸隐含笑意的望向日焰。
日焰听到他的回答,莫名的脸上染上淡淡红霞,她不自在的开口,“王后
:扼……碧笙,我想跟巴兰一起出宫去接回我姊姊到这里住,可以吗?”
“当然,我一个人在宫中无聊得紧。愈多人陪我才愈好,我也很想看看月吻公主长得是什么样子,传言她的回昨一笑倾倒众生,她的似水温柔令人销魂,我也很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碧笙手一扬,“需不需要我派人跟著你们去接她?”
日焰摇头,“不需要,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她的眼光转向巴兰,“巴兰,我们走。”
巴兰点头。
***
花园里的春意正盛,春蕊花红,在花园正中央的水池是一池的澄碧,映照著一望无际的碧海青天。
风是这么轻,云是这么淡,暖阳照著大地,大地生机再度重现。
一声巨响,一只酒杯被人奋力的丢下那一池不动的澄碧,水面霎时漾起了多层的波纹,那水波荡漾终会停止,但是威之的心中巨浪却永无宁日。
“拿酒,再拿酒来…….”他处吼著。
菲菲在一边,轻揉著他的胸膛,嗲声嗲气的说著话,“王,你已经喝了一夜,再喝下去就伤身体了,你不能再喝了,还是让我好好的服侍你睡觉吧!”
“我说再拿酒来,你耳聋了吗?”威之脾气恶劣的说话。口气更差了。
“好,我去叫宫人们拿酒来,你别生我的气。”一声娇斥下去。立刻有人再提著好酒土来。
远处,小杏走了过来,她一手就挥掉那些好酒,好酒纷纷都掉下地。她没好气的道:“不中用的东西,没看到王已经醉倒了,还要再拿酒灌死他吗?”
她向前向威之行了个体,“王兄,求求你,让我下去地牢看月吻,她已经被你关了好几天,她是死是活,难道你不想知道吗?”她动之以情,希望她王兄能够一时心软,要不然月吻那娇娇弱弱的身子,在那种阴暗潮湿的地牢关了那么多天,只怕承受不住。
“哼,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自己的未婚夫跟那贱货有了见不得人的关系,还敢出面为那个女人说话。”菲菲在一旁说道。
小杏怒眉一扬,“住口,他们被人家给下药了,否则晏之哥哥跟月吻才不会做出这种事。”
“不准再吵了!”威之愤怒的声音像春雷一样差点震破她们的耳膜,“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到那女人的名字,听到了吗?再让我听到,我绝对不轻饶。”
他醉眼蒙胧且凶狠无比的眼光转向小杏,那眼光如此的恐怖吓人,小杏全身不由得发冷,“还有你,小杏,你给我出宫去,我会替你办个盛大的婚礼,让你跟晏之……”他请到晏之时,整个人咬牙切齿,“让你跟晏之成亲,从此以后没有我的手谕口令,你们两个谁也不准进宫。”
这根本就是放逐,小杏吃了一惊,她张口结舌。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若是王兄对她跟晏之就如此的严苛,那月吻一定更无法得到他的饶恕。
“那王兄准备拿月吻怎么办?”
“当然是处死地。”菲菲得意洋洋的开口,“她秽乱宫廷,岂有让她活著羞辱王的道理,更何况像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住口,要你自作什么聪明!”威之怒吼,“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再给我带酒上来。”
小杏依言退了下去。
而菲菲忿忿地掉头就走,她知道王根本就不知道拿那贱女人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王说不定就会原谅那个贱女人,那她不就白白计画这场戏。不行,她一定要稳坐皇后的宝座,绝不能让那贱女人隔在她跟王之间,惟一之计就是让那贱女人死。让王死了这颗心。
菲菲偷偷瞧威之一眼,他喝了一夜,酒量就算再怎么好也是会醉,更何况他已经醉得东倒西歪,只要等到他醉到瘫在桌上,她就假冒他的命令,叫人明早立刻处决月吻,绝不能让月吻有活命的机会。
阴暗的地牢里传来阵阵的恶臭,四边还有老鼠飞窜,在这里待了好几天的月吻眼神呆滞的望向前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不会哭,也不会笑,更遑论对周围老鼠的害怕。
“嘿嘿,小美人,吃饭了。”狱卒扯起她的头发。好色的眼光饱览她衣不蔽体的身子,那时她在怡园还没穿好衣服就被侍卫带下去。好几天了,她一直穿著这身衣服。
而地的头发因多日不食,已经变得略略枯黄,白留透红的肌肤也转为蜡黄,她曾经美妙得令黄莺也羞惭的声音也不复再耳闻。
狱卒的碌山之爪捉住她的面颊,发出尖锐的笑声,“跟我相好,我就给你饭吃,小美人,难道你的肚子不饿吗?”
月吻只是视而不见的看向前方,好似根本没看到他。
狱卒再用力的捉她的颊,他已经搞不懂这女人到底是疯了,还是装傻,瞧她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且她也多天未进食,连水都没喝上一滴,再这样下去,她要是死了,他可要负起重大的责任。
忽然地牢的门一开,狱卒赶紧放开月吻的颊,有人走了进来,是阿疤。
那视而不见的神态不见了,月吻跳起来,她紧握住牢门的栏杆,眼神狂乱的看向阿疤问:“威之呢?”
刚开始阿疤看到月吻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他心里的确是吃了一惊,但是他马上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威之心里的苦比她还强上百倍,所以他别过头,一脸的不屑,只留下一句话,“明早处死。”
月吻全身无力的坐了下来,“是威之说的吗?”她喃喃自语,“他说会听我的解释的,他曾经说过的……”
阿疤心软了,不管如何,在他眼前的女人憔悴不堪,而且可能只剩下一个空壳,他问道:“你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月吻抬起无神的眼光看著阿疤,没有知觉的轻喃,“相思转浓情亦苦。”伴著她这一句凄清的话,是她无言流下的清源。
在地牢里是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可看到窗外的天空,黑夜将尽,白日将来,月吻的生命只剩下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她像是无所觉似的,只是呆呆的坐著,像是什么都撼动不了她。或许是她的灵魂全被掏空了,她只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望向前方。
一阵光线在她身边扩散开来,但是她仍是恍若未觉。
“老天,是姊姊,真的是姊姊,她这个样子,我根本就认不出来。”日焰奔到她旁边,拥住户吻,“姊姊,我在黄土坡旁的城镇一直我不到你,所幸你还带著月石,我凭著身上的日石才我到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日焰将她额上枯黄的头发往后拨,“你看著我,姊姊,我是日焰。你不认得了吗?”
月吻的眼神仍是呆滞的瞪著前头,日焰用力的摇晃她,“姊姊,你为什么被关在地牢里?求求你,跟我说一句话!”
巴兰制止了日焰的动作,“公主,月吻公主她……我看过这种病,她的心死了,整个人已经痴呆了,她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种病很难恢复……可以说她已经死了。”
“不,你胡说八道,她还活著,只不过……”
巴兰强调的低语,“月吻公主的确是活著,但是她不认识你,不再认得任何人了。”
“可恶,这是什么国家?竟然把我姊姊害成这样,我非烧了它的都城不可。”
巴兰制止了她的愤怒,“公主,当务之急是把月吻公主带离开这里。她需要好好的休养,也许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的病会好一点,让我来抱她。”日焰点了个头,巴兰抱起了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月吻。
然后日焰恨恨的扫视这个脏乱不堪,恶臭不断的地方,月吻不知在这个不是人住的地方被拘禁了多久?“看我放火烧了这个地方,为我姊姊出一口气。”
***
“我王兄呢?”晏之来势汹汹的逼问。
菲菲爱理不理的回话,“你还敢来见王,不怕王当面杀了你?毕竟你跟那个贱女人做出不清不白之事,王还没找你算帐呢!”
晏之杀人似的眼光直瞪著她,“我问你,我王兄呢?”
他那种眼光令人寒毛直竖,菲菲怯了胆,“王喝醉了,在我房里休息。”
晏之手一招,“来人,先把菲菲押著,等我王兄的处分。”
她叫了起来,“你押住我做什么,我又没犯什么罪?”
小杏狠狠的瞪住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侍女已经招供了,是你收买她们在晏之哥哥跟月吻的茶中下药,你等著看我王兄怎么处分你!”
菲菲瞬时脸色发白。
一进到屋里,晏之摇了摇威之的身子,“王兄,王兄。”
威之宿醉之后头痛,再加上月吻的事心烦,他没好气的开口,“滚,都给我滚,我不想见任何人。”
“王兄,是我晏之,我请求你将要把月吻处死的命令取消。”
这个消息令威之坐起身,“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就没说要把月吻处死,我还在想要把她怎么办。”
晏之吃了一惊,“是阿疤传给我们知道的,今天天刚亮就要执行这个命令,现在天已经快要亮了!”
威之推被下床,脸色难看了五分,对身边的阿疤道:“传令下去,不能杀!”他看向晏之,“我记得我不准你进宫的,你为什么违反我的命令?”
小杏替晏之开口,“王兄,晏之哥哥跟月吻都被菲菲给陷害了,来人,把那个侍女带进来。”
等到威之听完侍女说的话后,他的脸色白了起来,他指向菲菲,气得说不出话来,“来人,把她给带下去,等我看完月吻之后再来跟你算帐。”
此时,阿疤突然走了进来,威之正披起外袍,“阿疤,你跟我去看月吻。”
阿疤眼睛直直的盯著威之,他摇头道:“威之,不用去看了,地牢烧了起来,已经烧了好一会儿了,只怕月吻早被烧死了。”
好似一阵雷打到他身上,威之跳了起来,“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要去看月吻,她被关了好多天,一定很痛恨我,我要去看她。”
阿疤拦住他道:“你疯了吗?地牢烧起来了,那火势很大,任何人都活不了,更何况是被关在里面的人。”
“放开我,我要去看她,她还活著,等著我去救她,她还活著,我知道她还活著!”威之开始发起狂来了。
阿疤用力的摇晃他,“月吻死了。她死了,你恢复一点理智,没有人能从那样的大火里生存。”
威之全身虚脱的看著阿疤,“你告诉我,她最后说了什么,我知道是你最后去看她的。”
阿疤顾左右而言他,“我会叫人……”
“告诉我她最后说什么?阿疤。”
“不要折磨自己了,她根本就没说什么。”阿疤别过头不忍见威之的表情道。
威之苦笑了起来,“她是不是说她恨我,但愿从来没认识过我,是不是?”他的手捉紧阿疤的手臂,那力量像是硬生生的要把阿疤的手扯下来。
阿疤摇了摇头,“她没这么说,她只念了一句诗,相思转浓情亦苦。”
相思转浓情亦苦,这句话曾经是他们和好的关键。但是今天……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是他自己把她关在地牢才导致今天一场祝融大火烧死了她,威之无力的跪了下来,发出痛彻心肺的哭叫声。
***
“巴兰,姊姊一点反应也没有,该怎么办?”日焰替月吻盖上软被,她哭著说,“你说过让她休养一阵子,她就会好很多的,你骗我,你骗我!”她用手捶著巴兰,泪水已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巴兰握住她捶打的手,“公主,这种病很难好,我很抱歉,如果我当初不建议把月吻公主一人独自留在黄土坡上,就不会造成今天的惨事。”
日焰哭得更伤心,“那只剩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巴兰,我好害怕,万一姊姊永远都好不了,那我不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不要这样子。”
巴兰的心一紧,虽然她在这次旅程一直很坚强,但是她也不过是一个刚过十八岁生日的少女,她的希望除了复国之外,当然还有她姊姊也一直陪在她身边。
“公主,不要哭了,我们总会我到方法医好月吻公主的。”他低下头注视她泪痕纵横的脸,而这时日焰也刚好抬头注视著她,两人的视线胶著在一起,巴兰深吸一口气,想要我回自制力,但是却被自己的感情愈拉愈深。
公主看起来是这么的楚楚可怜,她美丽哀伤的双眸沾满了泪水,她是他刻骨铭心的爱恋,是他情所独钟的恋人,他的手一紧,将日焰牢牢的困在自己的怀抱中。
日焰的双唇微启,显然也被这股感情所统治,她双唇颤抖,像想要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日焰……”巴兰呻吟的唤出她的名字,而不是隔离他们身分的公主,他低下头吻了她,他的吻是缠绵也是热情,那是他压抑了许多年的感情。
日焰的身体在颤抖,巴兰的怀里是她梦想了一生一世的地方,但那也是她永远无法得到的桃花源,她绝对不能跟巴兰发生感情,纵然那会让她魂断心伤、会让她黯然销魂、会让她生不如死,但是无论如何,她要巴兰活下去,这是她惟一的希望,所以地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无礼。”她狠狠的掴了他一巴掌。
巴兰退后一步,脸上已是一个红印,他不敢置信自己做了什么,他立刻跪了下来,“公主,请你恕罪,我……”
“滚出去,我叫你滚出去!这几天不要让我看到你。”日焰全身颤抖的比著门,然后飞快的背过身子,不让巴兰看到她滚滚而出的泪珠。
身后一个声响,她知道巴兰出去了,才放任自己哭出声,她哭倒在月吻的床前,“姊姊,请你快醒醒,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爱巴兰,但是我又不能爱他,我好痛苦,我怕我再也装不下去了,姊姊,求你不要放下我一个人,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日焰用力的捶著床,“我是这么的爱巴兰,不能忍受他发生一丝一毫的意外,但是我又自私的不想让他离开我身边,哪怕是不能跟他在一起,只要看他一眼,我都会觉得幸福的,这是我惟一的幸福,难道我连这种小小的幸福也不能拥有吗?”
她的哭泣声回荡在冷冷清清的卧室,那是肝肠寸断的哭声,也是世间最深情款款的哭声。
“公主?”巴兰低唤著日焰。
日焰醒了起来。看清来人之后,她别过头,“我不是说这几天不想见到你吗?”
巴兰垂下了头,“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想到一个医治月吻公主的方法,就不知道它的可行性高不高,特来请示公主。”
“什么法子?”
“公主,月吻公主一定是在与我们分离的这段日子受到了刺激,只要我们抹去这段记忆,她就会恢复为以前的月吻公主。”巴兰娓娓道来。
日焰皱起眉来,“你的意思是……”
“公主,你拥有的是破坏的力量,恰好与月吻公主的修护的力量相反,你只要消除月吻公主那一段的记忆,等她醒来时。我们再设法说服她,她这段日子的空白是因为她生病了,月吻公主绝不会怀疑我们的话,这样她就会好好的活下去,公主,你觉得是不是可行?”
日焰点了头,“等到天亮,我的力量会比较强,那时候再来抹消姊姊的记忆吧!”
四周是一片沉默,黑夜中充满的是他们心中永远无法说出口的情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