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使如此,隔着衣服,她仍旧被他穿透衣服的体热醺红了脸。她偷偷的往上瞧,伯恩坚定严肃的俊脸丝毫显现不出喜怒哀乐。
她忍不住的叹一口气,“唉!”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举动,伯恩浓眉微蹙,语气微愠,“这么大个人了,别老让人担心,增加别人的麻烦。”
“对不起。”
“任何事不是『对不起』三个字能解决的,认清自己的身分,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有我的想法,任何人的去留我自有分寸,毋需妳多言,更别傻傻的替人背黑锅,让人觉得妳好利用。”
一席话说得琉璃惶惶然,羞愧无比。
见着她的模样,伯恩有些恼怒于自己的语气,他不是要使她难过,只是她这种老好人的性格会让她吃苦头。
什么都帮外人想,也不好好照顾自己一下,一看到她裹着白纱布的脚,他心里就不舒服。
伯恩把她送回房里,让她坐在床上。一路上看她闷声不语、表情受伤,他又烦躁不堪。
“我不是在骂妳,别装那副脸,让我觉得错在我自己。”
“不……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为免他误会,琉璃硬是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伯恩皱眉,“够了。”心情坏得转头要走。却在手碰触门把的前一秒停驻下来,踌躇半晌后,他又走回头,对着不知所措的琉璃命令道:“躺下。”
“啊?”心里已经难过得要死的琉璃还得理解这种语焉不详的话。
“睡觉。”
简洁有力的两句话让她思忖了半天才拼凑出意思。“喔。”说着马上躺平在羽毛床上。
蓦然,棉被从天而降,轻柔的覆盖在她身上。她眨着惊讶的大眼,瞬也不瞬的瞅着他。
被那双美丽的眼睛注视得有点不自在的伯恩板起脸孔喝道:“还不快睡?!”
那模样有点像是教训孩子的严厉父亲,闭紧双眼的琉璃在心中如是想,却有点被他的行为所撼动。这是关心她的举措吗?
严谨又强悍的他竟然帮她盖被子,这让她不由得想起在山上猛然见到伯恩的那一刻,他表现得又急又气,紧张的护住她的身子,召人来看她的伤。真是很奇异的举动,他不是很排斥她的存在吗?
想得深入一点,或许是怕不能对他的父亲里欧负责吧。
可是不知怎么着,她心里彷佛注入一股暖流,温熟了她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累极的琉璃不顾伯恩的存在,抵不住睡神的召唤终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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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待了三天之后,琉璃渐渐体会到自由的可贵。
如果不是威廉安排小乔治三天两头来监视她,她可能会偷偷地下床,活动一下筋骨。
“啊,外面天气真好,湛蓝的天空、绿意盎然的花园,我想外面一定有很多好玩的吧!”她假意的叹息,引诱那不动如山的小兵。
乔治埋头苦干于课业,对她的话提不起兴趣搭腔。
“哈啰,乔治,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啊?”她试图唤起他的注意力。
被吵得看不下书的乔治莫可奈何的抬起小脸,“一句话,不行就是不行。”
“你早听到我说的话,为什么不理我?”
“因为我知道妳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出去,而这个答案是不可能。”他头如博浪鼓般的摇晃。
“难道你陪我困在这裹,真的耐得住吗?别这样啦,让我出去走走,我顶多不出卖你,行了吧?”她千托万求只为达到目的,不是她不遵守病人的本分,实在是她都已经可以行走了,伤口也开始结痂,没道理还被困在床上。
那天伯恩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极亲密之姿抱她回房,待她一沾上床,他便霸道的吩咐她不准下床,除非洗澡、上厕所,而且前提是要有女仆搀扶。
不过是皮肉之伤,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等到第二天有专属佣仆到她房里站岗后,她才知道伯恩是认真的。她知道旧式的英国人都是一板一眼;想不到有着世界观的伯恩还这么保守,简直把她当成金枝玉叶。
“琉璃,妳都不晓得,伯恩少爷给我的处罚,除了当威廉爷爷的跑腿外,还得看高难度的经济学书。他说我的聪明用错地方了,要趁早改正。妳没瞧见我手上的超厚书本吗?读得我累死了。”乔治嘟着嘴抱怨。
“怪不得这些天你这么安静,终于有人治得了你了。”她掩嘴偷笑的说风凉话。
“好坏喔,琉璃。不过……”乔治不自在的努努嘴,“不过害妳受伤,我真的……真的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啦。”对他来说,要向人道歉是多么困难的事,但是他做到了。
琉璃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佯装不满意的说:“是啰,既然如此,那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如让我出去晒晒太阳。”
一听到交换条件,他赶紧拒绝,“不行,这是两回事,我可不希望再抱一本比我重的书猛啃。”
“小气鬼乔治。”她忍不住的嘘他。
没想到屋内响起轻快的声调支持她,“是啊,乔治,你真是小气,一本书而已就把你吓破胆了。”
“朗克。”
“朗克叔叔。”两人异口同声的望向以矫健之姿从阳台翻进来的男人。
他一口洁净的白牙,加上爽朗迷人的笑容,阳光般的外表有如邻家哥哥的亲切可靠。
“来了好几次都见不到妳,这次总算让我如愿以偿了吧,我就不相信伯恩能藏妳多久。这房子小时候我跟他当迷宫走,想困住我?门儿都没有。”
从一个金发绿眼的伯爵口中说出字正腔圆的中文俚语,着实令琉璃觉得时空错乱。
他帅气的拨了拨额前的乱发,故意做作的说:“喔!来探我可爱的小公主的病,怎么能不带鲜花呢?送妳吧。”为加强可笑程度,他还屈膝而跪。
朗克的本领果然高强,一下子就从身后变出一大把百合递到琉璃面前,以减低她的防御心。
琉璃隐忍住涌至嘴边的笑意,低头喃道:“谢谢你。”
她喜出望外的收下花儿,虽然伯恩曾警告她少接近朗克,可是朗克的表现实在让人很难拒绝,他是第一个拿花来探视她的朋友。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域,一点点友谊的付出都能让她感动得落泪。
“妳很无聊吗?需不需要在下我送妳至户外走走?听说妳对我们家的城堡多有青睐,对古老的酿酒方法也很感兴趣,刚好我们两家距离不远,如不嫌弃,让我为妳带路好吗?”他绅士的弯腰邀请。
其实他在心裹打着如意算盘,琉璃最好答应外出,然后再一步一步的设计她,签下这季模特儿的表演秀。
嘻嘻,到时候白纸黑字,就算伯恩想帮她脱身也不可能。
琉璃很想接受他的邀请,不过再忆起伯恩那张威峻、带点嘲讽的俊脸,她便压下雀跃的心,迟疑的望了他一会儿后,坚决的摇头,“不行,我不能离开家太远。”伯恩的警告对她有十足的影响力。
他轻笑,“怎么,怕迷路?还是怕伯恩?我看一定是他不许妳到处观赏,要妳乖乖的待在堡里,以免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是不是?”她的犹豫落入他的眼里。
“他是为我好。”
“错!错!错!罔顾人权、存心箝制妳、把妳如犯人般囚禁在堡里,真要说出他的罪状,洋洋洒洒一大篇,妳不会以为他真是为了妳的安全吧?”朗克使出浑身解数,把黑的说成白的,添油加醋的离间她对伯恩的信赖。
真正的理由残酷得让琉璃不愿去细想,她只是好奇朗克为何对伯恩有着满腹牢骚,直数落他的罪状,他们不是世交兼好友吗?
总觉得朗克对她有特别的计画似的,可是他真挚的笑容又让她瞧不出端倪。
一旁的小人儿窜出来插嘴,“朗克叔叔,你别白费心机,少爷教我们顾好琉璃,别让她在屋里乱窜,以免又受伤,所以屋里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乔治终于出面,以小小身影挡在琉璃面前。
朗克以一百八十多公分的高度俯视乔治,他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搓着性感的下巴,邪恶的盯着乔治笑,“听说之所以有这个禁令,还有琉璃的伤,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不是?”
他故意挑起乔治的羞愧心,果然……
原本捍卫心强烈的乔治回头看了看小脚包裹着白纱布的琉璃后,理直气壮的表情顿时化为羞恼。
跟舌灿莲花的朗克交战的结果,是小乔治呜呜的逃出门外,找奶奶露娜哭诉去。
“哈哈哈……”朗克骄傲的抆腰大笑,完全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孩子气的同乔治争辩。
满意的笑够了之后,他才转回头面对琉璃,伸出魔爪、发出淫笑,一步一步的向前接近她。“今天我就做做好人,带妳出去走走吧。”
“我真的不能出去,别这样。”
琉璃脚伤虽然好得差不多,可是还没有把握能逃走,面对朗克佯装狰狞的面貌,她无助的摇头,哭笑不得的直往角落退。
“不要,千万不要啊。”这是她最后的抵抗。
可惜她轻盈过头,朗克大魔王单手往她纤腰一捞,她便如麻布袋似的整个人高高挂在他肩头。
“啊--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琉璃挣脱不了,不停地大叫。方才她被他营造的假象给蒙骗,亏她心里还怪自己太不礼貌,对朗克这么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不理不睬;想不到他的真面目是如此蛮横。
“嘘!别乱动喔,等会儿不小心把妳摔到地面,我可赔不起。”他戏谑的恐吓,事实上他脚步稳得很,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希望她能闭上嘴巴,免得招来屋里的一干奴仆。
看小公主紧张得快哭出来,他安慰道:“别糟蹋了妳美丽的小脸,笑一个嘛。带妳去兜兜风,不是什么坏事,何必哭丧着脸呢?”
真不能怪琉璃,任谁被人像物品一样扛在肩上,还沿着屋檐、窗户如蜘蛛人一样地跳来蹦去,不吓破胆真是勇气可佳。
“我知道,妳忌惮伯恩不高兴是吧?”他一气呵成,把琉璃往银色的敞篷车一摆后,握住操纵悍往后一拉,车子有如子弹般的飞射出去。
琉璃不语的用手压住飞扬的发丝,颓然的点头。
“他有什么好怕的?虽然长得是比我丑一点、脾气坏一点、霸道自私又常绷着脸、小气财神,可是勉强还算是个帅哥是吧?”他大言不惭的称赞自己,顺道把伯恩私藏琉璃跟美酒的仇一并算上。
琉璃听到他这么耍嘴皮子,不禁笑了出来,“你好好玩喔!”
“好玩?NONONO!”他一脸正经的晃动食指,”我认识的女人没一个这么称赞我,她们不外乎是说我乃天下第一大圣人、、无敌霹雳大帅哥、举世闻名大善人、毁天灭地的大俊男,『好玩』这个字眼我不接受,改一个。”
他耍宾又逗笑的表演让琉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抚着肚子。
朗克微笑的注视琉璃,关怀的说:“就是要这么笑口常开才符合妳的性格,妳不觉得在他面前妳显得特别拘谨?”
琉璃闻言,慢慢的收起笑容,不好意思的摸摸脸,“我……我好象真的很在意伯恩的言论,他说的每一句我都深信不移,在他面前我有很深的自卑感。”
“傻女孩,你想太多了。我还在母亲的肚皮里时,就跟伯恩结下不解之缘,他什么习性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个性是比较冷酷,但对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定罪。他对妳言语之苛刻严厉是否另有原因,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可是我知道妳不该过于忍气吞声、战战兢兢。”
她垂下眼睑,“我也不知道哪里惹他不高兴,我只想好好的待在这,直到母亲的婚礼结束。只要能让母亲放心,任何待遇我都可以接受。”
“妳是一个乖巧贴心的女儿。”
对于朗克的赞赏,她默不作声,转头欣赏沿途的风光,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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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理万机”还不足以形容伯恩所背负的工作。
虽然公司人才济济,全是心腹,可是对于下个月即将有一段时间无法打理公务的假期,他需要事先安排好,才能放宽心去处理父亲的婚礼。
有条不紊的计画事情是他的一贯作风,他不希望到时有任何变数产生。
当父亲在他大学那年丢下一切,把责任扔给他之后,他早已习惯任何意外。他以冷静沉稳的姿态征服商场上的诡谲多变。家族亲戚莫不以他为首是瞻,推崇他的成就,争相拉拢他。
多年以来一直淡漠的处理自己的感情世界,女人虽然从没缺少,但除了生理需要之外,他从未动心过。
如今一个小小东方女人竟让他无法控制的发脾气,还像保母一样地哄她睡觉,尤其后来的举动更让他不愿想起。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看着她安详的睡容,忍不住在她光滑的额头上点了一个晚安吻,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后来食髓知味,在她熟睡时乘机偷袭她的红唇。
那柔软的唇让他回房后仍悸动不已,看来他实在小觑了她的存在,竟然诱他把持不住,做出不符合身分、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行为。
“少爷,婚宴的邀请名单出来了,需要你过目一下。”威廉敲门入房,尽责的呈递名册给他。
他接过后,快速的浏览一遍,微笑的交还给管家。“帮我传到公司给库克,要他邀请名单上的主人。”名册上的人不外是社会上知名媒体的大亨。为免婚事消息走漏,伯恩决定邀请各报的龙头,给予压力,相信以他的地位,没人敢挑战他才是,若是有人不服,他随时可以买下出版社,任其荒废。
剩下来的问题只等父亲倦鸟知返,准时出席婚礼。
他翻动文件,佯装不在意地随口问道:“威廉,琉璃还好吧?”
威廉机械的回答:“是,琉璃小姐复原状况良好,已经可以走动了。”只不过没说她不在宅邸罢了。
刚刚他去厨房找露娜,碰巧遇到他派去的小佣兵,不在琉璃房里陪她聊天,正窝在露娜的旁边哭诉,抽抽噎噎的说得含糊,意思是他被朗克少爷讥笑,忍不住跑出来。
他赶到琉璃的房间一看,她果然不在房里,已被朗克少爷拐骗走。朗克少爷对琉璃真是誓在必得。他只能在心里祈祷朗克少爷能良心发现,早点送琉璃回家,别给少爷发现,否则难保少爷不会大发雷霆。
往年孤傲冷静的主子近日来脾气连连爆发,跟琉璃八成脱不了关系。
从小服侍他多年,除了老夫人去世和老爷丢下一切跑路之外,还真没见过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害他无法为露娜开罪,多亏了琉璃那傻女孩担下责任。
这一举动,赢得了家里那些不满她的人的心,或多或少都对她有些改观。更别提少爷那暧昧的举动,吓唬住家里那堆仆人。
这下琉璃就不用担心在堡里没有支持者了。
威廉自得其乐的暗笑,突然瞥见伯恩推开皮椅欲离开书房。
“少爷,您去哪儿?”
威廉问得唐突,引起伯恩的怀疑。他瞇着眼,狐疑的说:“怎么我在屋子里走动,也要向你报备?威廉,你是否有事怕我发现?”
“你多心了,我不过问一下,如果总公司打电话来,我才好回答。”他恢复平常的语调,却已经来不及了。
伯恩故意靠近他低语:“威廉,你愈来愈难猜测,老奸巨猾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了。”
“少爷,你过奖了。跟你比起来,我还差上一截呢!”主仆两人突然推心置腹的耍嘴皮子。
“彼此、彼此。”
不过伯恩的好心情在到达琉璃的房间后,倏然消失。他屋里屋外绕了一圈,最后回到客厅。
脸色阴暗的他看得出正极力压抑怒气,“她到哪儿去了?我里里外外都找过了。”
威廉被他突然冒出的问话吓了一跳,随即明白他找的是什么人,于是说出预先想好的借口,“琉璃小姐适才闲得发慌,外出散心去了。”
“她那样的脚能到哪儿去?谁允诺她出去的?我不是要你看着她吗?”伯恩的口气活像琉璃是他的俘虏,谁私自放了她谁就倒霉。
小乔治蹑手蹑脚的走出来,“是朗克少爷突然从阳台上爬进来,所以——”说着说着他眼泪又要流下来。
这个暑假恐怕是他生命中最难忘的假期吧。光是琉璃一个女孩子,就让他被少爷责备好几次,可能是老天爷惩罚他一开始就捉弄琉璃吧。
“朗克这么大的人从堡外闯进来,又带个人走,你们没人知道?!”他在大厅里踱来踱去,不停的爬梳一头棕发,一干奴仆灰头土脸,全不敢抬起头来面对他。
背叛!伯恩心中一股怒气强烈得随时有可能爆发,当初他刚接下公司、差点被亲信出卖时,他都没这么大的怒意,此刻心中波涛汹涌,几乎淹没他的理智。他必须抓住沙发,才能抑下往外冲的冲动。
一想到琉璃傻呼呼的跟朗克往外跑,不甘心的情绪便一直困扰他。琉璃这蠢女人,这小白痴、笨蛋……他在心里不停的骂她。
甚至演练好等会儿要用什么恶毒的言语伤害她。
啊!他快被这股焦急感给逼疯了。
从下午等到天黑,他如妒夫的坐在大厅里等她,众多的仆人也伺候在一旁,没人出声喊累,深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直到大厅门口传来女子银钤般的笑声,他们才如临大敌的有所反应。
原本笑脸迎人的琉璃一进门就被两旁罚站的仆人给骇住。
“妳舍得回来了?”伯恩应声而起,高挑威武的身躯挡在她面前。
想起他的警告,琉璃小脸皱起,无辜的望了望身后的朗克。是他架她出去,不关她的事啊!
朗克接收到她求救的眼光,直要她宽心的拍拍她的肩膀,顺手把她拉至身后。
可是这一拉伯恩脸色更沉了,他冷硬着声音问多年好友:“为什么不通报一声就带走我的人?”
我的人?!多么独占性的一句话,朗克从认识伯恩的那一天起,就认定他对任何事都淡然处之,是一个很闷的男人,难得他醋坛子打翻,味道竟是这么呛,令人无法招架。恐怕是第一遭吧,如此在乎一个女人!
他们这种贵族世家的少爷,在尔虞我诈的权利斗争下生活久了,人类的劣根性看得够多,渐渐变得麻木不仁,很难去面对不熟悉的状况,偏偏伯恩在这方面欠缺经验,表现拙劣。
所谓”旁观者清”,朗克对他的心态可以说是一清二楚,可惜他很坏心的想要看看自制力强盛、有着崇高人格、生活严谨、冷静过人的好友,撕掉那层高傲的面具后,剩下来的会是什么。
谁让伯恩老是喜欢嘲讽他的风流史,还再三保证绝不会让女人影响到自己的一切。
这下他可阴沟里翻船了吧,非得要他在情海里胡乱窜,撞得满头包不可,看他会不会还过着如此间适优雅的生活。
不过这可委屈琉璃了。朗克打定主意后,笑得十分阴险。
他故作轻松的说:“我尽尽地主之谊,带她参观大英帝国的雄伟风景,这不为过吧?难不成真要把琉璃当成不光彩的污点,整天藏匿在堡里?”
这曲解的话听得琉璃愀然变色,明知道这是事实,但她总很难去面对。
“你何时看我关她了?”
“没有,没有是吧?那我有权力带朋友出去逛逛吧!你知道的,琉璃除了参加母亲的婚礼外,一心一意想见识一下人文荟萃的英国文化。如果你没异议的话,我明天会接她到博物馆看看。”朗克说得十分热络,活像他是琉璃的知心朋友。
伯恩瞇起眼的凝视琉璃一会儿后,冷静得不象话的回道:“那是她的自由。”
让他这一讲,谁还敢去?琉璃立刻摇头,“不去了,我不出去了。”
他似是满意的对朗克说道:“你听到了。”
“唉!那好吧,不过我随时等琉璃改变主意。”
朗克一脸痞子样,让众家奴仆兴起冲上去打的冲动。这煽风点火的家伙,真是害人不浅。他可以拍拍衣袖,不带走云彩,那他们这些留下来承受少爷怒气的人难道活该?!
而自始至终看他们两个过招的琉璃老早就提心吊胆的等着伯恩的责骂。
在朗克告辞之后,伯恩猛然的丢下一句:“进书房。”就甩头走人。
她在孤立无援之下,只能频频的用眼神向威廉管家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