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是甜蜜的一家人。”她将洗脸盆放到架子上。
“小虹,你进来都不敲门的吗?”华述抽出被庄苹枕着的手臂,朝女婢没好气的问。
“少爷,我有敲门,但你们都睡沉了,我以为只有少夫人在房里,所以才……”小虹嗫嚅的解释。
“你别吓她了。小虹,你先出去。”庄苹示意要小虹离开。
“是。”小虹溜之大吉。
“她太没规矩了,我训训都不行吗?”华述顺了顺庄苹凌乱的秀发。
“是我同意她若门没锁就自行进来,人家端着那盆水手很酸的,你别老是这么凶嘛!”庄苹知道华述不喜欢有人随意进入他们的爱巢。
“要是我们正在亲热,不全让人看见了,你以后一定要记得拴上门。”华述不明白端盆水能手酸到什么地步。
“好嘛!你可以起床了吧?”庄苹看华述还赖在床上,双手搂着她的腰,不禁问道。
“让我多抱一下又会怎么样,来个晨吻吧!”华述说着就凑上前去索求娇妻的红唇。
“要是让娘见到你在床上你就糟了,她昨晚才叮嘱你不能和我同床的。”庄苹被吻得娇喘吁吁,朝以额相抵的相公说道。
“说到这我就气,凭什么要我们分床嘛!我就不信御医会说这种话。”华述的牢骚倒是不少。
“今天进宫里问问不就清楚了,我也不想整天躺在床上呀!”庄苹觉得自己更有资格发牢骚。
“再让我香一个。”华述再次含住爱妻的小嘴,待两人都快无法呼吸才意犹未尽的松口。
“别闹了,快点起来。”庄苹好不容易才让华述下床,连忙起身梳洗换装。
“苹儿,外头风大,你多披件衣服,我们趁娘还没来赶紧开溜,不然等会儿你就走不掉了。”华述拿了件褂袍给庄苹披上。
“我拿件毯子绪孩子挡风。”庄苹对婴孩呵护备至。
“走吧!”华述和庄苹乘轿带着新生儿朝相府而去。
相府坐落在几条街外,没一会儿工夫便可看到,门边的小厮一见华述便熟稔的招呼道:“华大夫来找哪位爷儿?”
“你家少爷在吗?”华述询问公孙朗的小厮全德。
“少爷在,不过他被少夫人气得喝了一夜酒,现在还在宿醉中。”全德可不敢让少爷惨不忍睹的醉态给人瞧见。
“那带我们去找少夫人好了。”华述也不为难他。
“请跟我来。”
他们跟着全德左拐右转,又经过几处人工庭园,来到一处僻静的居落。
“有客人要见少夫人。”全德恭谨地朝门边的侍女说。
侍女进屋里通报,没多久她就出来请人,“少夫人请两位进去。”
庄苹率先走进屋里,看见显然一夜没睡的盈拂,“盈拂,我把你儿子带来了。”
“少夫人,这孩子不是我的,他现在已经是你的了。”盈拂没有接过庄苹手里的娃儿。
“怎么还叫我少夫人呢?你就要成为相府的少夫人了,不能再这么低微的同我说话。儿子是你的,我可没有要拆散你们母子的意思,来,快抱过去。”庄苹硬是将娃儿塞进盈拂的怀里。”少夫人,你……我答应要把第一个儿子过给你的,怎么
……”盈拂不敢相信地看着又回到她身边的儿子。
“我昨天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这样吧!反正我们也只准备生一个孩子,要是我有幸生个儿子便收你这娃儿当干儿子,若是我这胎是个女娃儿就让他当我的女婿好了,第一个孙子自然还是跟我们姓华你说好不好?”庄苹为了让盈拂心里好受便如此提议道。
“我……呜……少夫人,谢谢你。”盈拂哽咽着感谢庄苹的成全,她昨夜为了不能和孩子相守哭了一夜。
“你还在做月子不要太激动,这孩子昨晚一夜没奶喝,我喂了他一些米汤,你可要好好帮我养壮这孩子哟?”庄苹用轻松的语气打破感人的气氛。
“我会的,他有福分攀上你这么个娘亲实在太好了,有你给他当靠山,我哪敢亏待他。”盈拂看着怀里好命的儿子,不禁笑逐颜开。
“那就好,我们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你们母子相会了。”庄苹递了块金锁片给盈拂便偕同华述离去。
“你在那块金锁片上动了什么手脚?”华述聪明的察觉到庄苹笑容里的自得。
“一点都不好玩,你这么快就发现了。”亏她还天真得暗自窃喜。
“你到底做了什么?”华述更是好奇了。
“没什么,在上头刻了几句话罢了,以免我肚子里的心肝宝贝让人欺负。”庄苹要折腾她一晚的小家伙也帮她一起守护肚子里的宝宝。
“什么话?说来我听听。”华述就不相信有人担敢欺负他的小宝贝。
“干儿亦儿,兄弟须相亲,手足有难誓援助;半子是子,夫妻要相爱,娘子有求誓必应。”
庄苹真不愧为魔高一丈的鬼见愁,帮自己的孩子找了个誓死护卫的好儿郎,这也不能怪她自私,她真怕自己会没命看孩子长大。“那小子有你这种娘亲我倒看不出哪里好,苹儿,你这么要求真有点过分。”华述不懂她为何要这么做,凭他华述的势力,岂会保护不了孩子。
“一点也不过分,因为我要你除了丈夫的地位外一切都留给那小子。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三姐说过我的体质不仅容易小产,临盆时更会有生命危险,你要答应我,如果到时只能二择一就放弃我,这是我的心愿。”庄苹看来乐观开朗,但行事却老做最坏的打算,这也算是她悲观的一面吧!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不要这个孩子了,我只要你为我活着,你听到了没有?”华述没料到庄苹的身体这么禁不起折腾,他还单纯的以为只要当心点别小产就好。
“就知道你的反应定是这样才不想告诉你,别激动嘛!我有旺盛的生命力和斗志,一定会为你和孩子活着。”庄苹好心情的笑着安抚慌乱的华述。
“你别想打马虎眼,我们马上去御医那,我一定要知道有关这次怀孕的危险性,要真这么可怕,我就让打掉这孩子。”华述的脾气硬起来跟他娘一样难缠且不容抗辩。
“杨大夫,你好!”庄苹硬是被紧绷着神经的华述压着进宫见杨大夫。
“苹公主,今个儿是哪里不舒跟?”杨大夫平时专替国君及嫔妃看病。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啦!是昨天刘太夫上华述诊断出我怀孕,华述硬是要来问个详细。”庄苹在大夫对面坐下。
“华大夫,恭喜你,刘大夫既然诊断出公主有喜肯定不会有错。”杨大夫边抚着他那一把白胡子边肯定手下的书术。
“我不是怀疑他的医术,而是苹儿说她的体质特殊,不但容易小产,临盆时更有生命危险,我很担心,希望你老帮她详细的切脉诊断。”华述忧闷的心头直萦绕着这件事。“公主,这可是你那神医姐姐亲口说的?”杨大夫当然没忘了庄家有个女神医,庄苹这么肯定,必是有高人指点过。
“嗯!就是三姐说的,杨大夫,你真聪明。”庄苹称许地说。
“既是她说的就不会错了,她可有帮你调养过身子或指点你该如何处理?”杨大夫询问庄苹。
“有调养过一阵子,但药太苦被我倒了,后来三姐知道药被糟蹋了就没再帮我配过。”庄苹吐吐舌头,怪自己吃不了苦。
“你哟!我真是……”华述就晓得又是这小妮子自作孽,不然家里出了个神医,哪有道理治不好。
“别气嘛!三姐也说过那药效用不大,生产时的危险仍不可避免,既然如此,我干嘛还那么痛苦的吃药。”庄苹扁着嘴诉说她的想法。
“我看还是要请她亲自替你接生比较安全,不过我倒有些建议,你们不妨听听。”杨大夫看着小两口说。
“请说。”华述就是想知道些预防的措施才来的。
“我知道你们成亲不久自然恩爱,但考量到苹公主的身体状况最好是分房睡,要华述大夫你克制住冲动很难,所以要避免肌肤相亲。”杨大夫委婉的劝沮两人进一步亲密。
“不会吧!要我禁欲这么久。”华述痛不欲生的睁大了眼。刘大夫果真没骗他。
“适当的运动有助生产,但为了避免动到胎气还是安静的躺着比较好,怀孕初期和未期尽量别乱跑,中期倒可以在园子里慢慢走动,但还是不宜太久。”杨大夫要庄苹不能大意,尤其要收敛她活跃的性子。
“我不要,整天躺在床上会疯掉的。”庄苹当然也要抗议几声。
“不必整天躺着,在屋里走动走动也无所谓,但一有不适最好立刻躺卧下来。”杨大夫当然不会要她一直躺着。
“太好了。”庄苹总算松了口气。
“别高兴得太早,我开的安胎补身药你可要乖乖喝完,别又倒了,这有助你保住孩子和生产顺遂。”杨大夫叮嘱着庄苹。
“我会盯着她喝药的。但我想请问若我不要这个孩子呢?”华述听到这一连串的注意事项不觉傻眼。
“打胎不见得会比较好,先不说后遗症,目前可以打胎而且很容易,但必须要考虑到母体是否承受得住,依公主的身子来看打胎跟生产一样危险,依我看还不如生下来,公主的神医姐姐应该跟我有一样的看法,你们要能找她回来胜算就大了点。”杨大夫相信神医不会枉送妹妹的生命。
“谢谢你,我回去立刻派人到吴国请她回来。”华述看得出大夫对庄葳的推祟,相信三姐要是能回来肯定有帮助。
“你们俩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跑哪去了?述儿,你要知道大夫昨儿个千叮咛万嘱咐的要苹儿别乱跑。”华夫人早已黑着脸在大厅等他们自投罗网。
“娘,我带苹儿进宫里给杨大夫瞧瞧,你也知道杨大夫是不外诊的,他医术高明,请教过他我才安心。”华述小心翼翼的扶着庄苹坐下来。
“人家刘大夫也行医数十载了,医术不输杨大夫,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华夫人脸上的乌云消散不少。
“谁让你昨天说得那么严重,让我心里实在放不下,直想再确定厂次。”华述真是越确定越放心不下。
“既然你已经问过杨大夫,今后可别胡来。苹儿,汤药已经在笼上热着,你等等,我这就去替你端来。”华夫人不由分说的便亲自去取了来。
“又要喝药啊!小宝贝,娘为了你要受不少苦。”庄苹摸摸肚子诉说。
“你得好好的养身子才行,这药你乖乖喝了吧!”华述盯着庄苹喝光整碗药,看她俏皮的又是皱眉、又是吐舌。
“咳!我要梅糖,快点。”庄苹直嚷着要昨天才吃过的梅糖。
“你真是吃上癔了,这糖可是搴韬大老远从梅山带回来的,酸酸甜甜的滋味可要花不少功夫制成。”华述将整个罐子都给了庄苹。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居然私藏,就这罐也不够我吃到那些药喝完,你没瞧见大夫开的药方,安胎的一日一帖外加壮身的一天三帖,真是吓怕,我每天光吃药就好了。”庄苹念归念,为了孩子还是心甘情愿。
“放心,搴韬拿了好几罐来呢!包你吃到做月子还有得吃。”
华述由衷感谢搴韬送来这么好的礼物,要不这小妮子肯定又不知要倒了多少药。
“娘,你怎么又端药来了?我才刚喝完一碗而已。”庄苹见婆婆又端了个大碗过来,不由得心急的道。
“我知道,这碗是鸟骨鸡汤,纛亲自炖的,你来尝尝。”华夫人将庄苹带到桌边,鸡汤香味四溢,让人垂涎三尺,庄苹侄也没拒绝这番好意。
“好嫩的肉,汤也很好喝,就是烫了点,上头浮了层油热气都散不去。”庄苹边吃边吹。
“吃完先回房里睡一会儿。述儿,你扶苹儿回房休息,记住,一路上慢慢的走。”华夫人又开开心心的去忙了。
“娘真是有孙万事足,你看她乐成这个样子。”华述看母亲又回复到从前对庄苹的关爱,心里也挺高兴的。
“她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天嘛!她忙得倒挺快乐的。”芷苹打了个饱嗝。
“娘说要全吃光,你还有一大半没吃完呢!这么快就打呕啦。”华述遵照指示,严格监督庄苹。
“人家吃不下了嘛!我要回房陲觉了。”庄苹耍赖的说。可能是怀孕的关系,庄苹吃饱了便想睡觉。
华述笑着摇摇头,体贴的打横抱起她,将她抱回房间,轻轻的放在床上。
“华述,你别走嘛!”庄苹拉着华述的手臂筛。
“我没要走啊!你赶紧睡一会儿。”华述安抚道。
“我要听你说爱我才睡,说嘛!”庄苹闭上双跟,撒娇的说。
“你听不腻啊!我爱你,可以睡了吧?”华述好笑的轻抚她酡红的脸颊。
“我要你抱着我才睡,快点嘛!”庄苹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华述只好无奈的上床搂着她。
“要是让娘看到我在这,肯定会被骂得很掺。”华述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我会把你藏起来不让她看到的。”庄苹的手和他交握着要他放心。
“你快点睡,别说话。”华述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下令。这小妮子眼睛都闭起来了还能跟他对答!
“可是我想……呃,说话。”庄苹很想睁开眼,但就是没法子如愿。
“那你就赶快说一说,说完了好睡觉。”华述也拿她没辙,只好答应她。
“可是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庄苹根本不知从何说起,她只觉得神智模湖。
“这样啊!那我问你来答好不好?”华述替两人盖上被子,免得着了凉。
“嗯!好啊!你喜欢过多少女人?”这是她一直没问出口的疑问。
“你搞错了吧!现在是我问你答。”华述哪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一类的问题,不晓得庄苹醒后会不会还记得他说过的话。
“喔!那你问吧!”庄苹无所谓的将发问权还给他。
“你有多爱我?”华述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问的,踌躇了半响才问出这么个笨问题。
“我都愿意不顾性命替你生孩子了,还问这种问题!不行,你的问题太无聊了,换我问。”庄苹觉得问问题的人太愚蠢了。
“先说好,不能问以前的事。”华述这次有先见之明,先设下条件。
“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她就是对他的过去有兴趣嘛!庄苹不满的嘟囔。
“不问就快睡觉。”华述可松了口气,不然他真不知道这小妮子会问出什么怪问题来。
“我要问啦!你从以前、现在到未来喜欢过多少女人?”庄苹嘟着嘴问。“这……让我想想。”华述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过关。
“你想好久,是不是算不完?我就知道你……”庄苹不耐烦的控诉被华述给截断了。
“我从以前、现在到未来只爱过你一个女人,真的,我发誓。”华述聪明的把喜欢换成爱,要真让他算喜欢过的,还真算不完。
“呵!告诉你,我也只爱过你一个喔!其他那些男人……呃!”庄苹总算可以安心了。
华述一直等不到庄苹的回答便开口问道:“那些男人怎么样?”
“现在是我问你,你不能问我。”庄苹本想就这么睡去,但又被唤醒。
“那你再问一个问题就换我问。”华述对那些男人可是耿耿于怀。
“你和多少女人亲热过?我是说脱光衣服的那种亲热!”庄苹不忘强调她的问题症结。
“我拒答。”华述才不回答这种要命的问题,说出实话肯定没好事,说谎嘛!她一定也不信。
“那你不能再问我问题,我要睡了,你别再吵……”庄苹话都还没说完便睡着了。
“喂!你还没说那些男人的事情怎么就睡了。”华述怀着疑问,不久也沉沉睡去。
庄苹挺着微隆的小腹在小虹的陪伴下到庭院散步,好不容易在床上躺足了两个月,这才得到允许可以到外头走动。
“少夫人,你要不要进屋里去?这会儿少爷大概回来了,八成端着药四处找你。”小虹看着越来越丰腴的庄苹问道。
“又要喝药了吗?怎么我老觉得才刚喝过药?而且一喝完药婆婆肯定又要端补品来,你瞧我的身材都走样了。”庄苹看着自己丰润许多的身子,这增加的体重全拜婆婆之赐。
“这才是孕妇的身材,你现在的样子白白胖胖的,多好看。”小虹倒觉得庄苹以前太瘦弱了。
“原来你同他们是一国的,老要把我养胖。你看吧!才说着就来了。”庄苹一抬眼便看到华述朝这里走过来。
“少爷。”小虹恭敬的站到庄苹身后,她可怕极了少爷又要怪她没规矩。
“苹儿,来,快把药喝了。”华述的眼中只有庄苹。
“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想见到你了,你老盯着我喝药,真烦。”庄苹嘴上这么说,仍是乖乖地喝光苦不堪言的药。
“竟敢嫌我烦,那这封信我就带走了。”华述戏弄的收回信,转身便要走。
“什么信?给我看看。”庄苹急着要抢他手中的信件。
“小心!你别这么吓人行不行?”华述看庄苹急着起身险些跌倒,差点吓去半条命。
“谁教你不让我看信。”庄苹噘着嘴又坐回椅子上。
“拿去,下次我可不敢戏弄你了。”华述将信交到庄苹手上,没好气的说。
“是三姐的字迹。”庄苹兴奋的拆开信封,仔细阅览一遍。
“三姐信里写些什么?她还要多久才会回来?”华述派去吴国的人全都回来报告庄葳的夫婿邗嚣不让她回来,因为她也身怀六甲准备生第二胎了。
“她前几天已经生了,现在还在做月子,她说等我的产期接近时她应该可以赶回来帮忙。我看三姐夫肯定失望极了,三姐这胎还是生个儿子。”庄苹想着三姐夫盼望要个女儿的心大概碎了。
“三姐夫有两个儿子应该要高兴才是,哪有人想生女儿不要儿子,况且他们邗家产业这么大,更应该多生些儿子来分据。”华述倒是没见过有人这么想要女儿,真是个怪人。
“他好羡慕大姐夫有个宝贝女儿,上次回来就直说要个女儿,结果这回却没如愿,还是生了个儿子。”庄苹对三姐夫槐疚得很,上回害他受重伤一事仍是她心头的痛。
“我们的宝贝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我们也生个宝贝女儿
来气气三姐夫,顺便和相府结个亲家,你说好不好?”华述想想还是生女儿好,可以与公孙家结姻亲,又能把产业当嫁妆给女儿,要是生个儿子,除了大夫的地位之外,一切都要双手奉送给干儿子,真不划算。
“我也觉得女儿比较乖巧贴心,你就没见三姐那儿子有多皮,一天到晚蹦蹦跳跳的,比我还夸张。”庄苹倒有自觉晓得自己跟男孩子一样皮,好在她家没男孩才任着她胡作非为,因为老爹巴不得将她们五姐妹当男孩子扶养。
“你越说我越想要个女儿,不过我们家已径有个顽皮的你,可不能再来个小魔头凑热闹。”华述搂着爱妻直说他会吃不消。
“我哪皮了?你少乱说。”庄苹不依的反驳他。
“好好好,没有,是我误会了。”华述可不敢再得罪孕妇了,不然她生起气来可没完没了。
“噗!”小虹实在看不下去了,少爷委曲求全的样子真让人忍俊不住。
“你笑什么?是不是皮在痒?”华述气恼的朝碍眼的女婢开火。
“奴婢不敢。”小虹吓得赶紧摇头摆手。
“你又来了,上回趁我没注意罚她除草,这次别又莫名其妙罚人了。”庄苹还记得上回不过为了她晕倒时没人在身边这种小事就处罚小虹,害她现在时时刻刻身边都要有人跟着。
“我可不是莫名其妙罚人,她把你一个人丢在房里,连你晕倒了也不知道,要不是我送药去还没人发现。”华述可不认为那是小事,庄苹躺在地上下腹出血,连大夫都说有流产的迹象,事情可严重呢!
“我也不过差她帮我拿个东西,谁会料到竟出这种事,都怪我没事干嘛嘴馋,突然想吃酸梅。”庄苹将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
“还敢说,你这贪吃鬼可吓死人了,看,娘现在都亲自帮你送吃的来,这会儿不知又端来什么东西。”华述看着母亲身后跟着一群端着不知名美食的仆役朝这边走来。
“又要吃东西,我快变成大肥猪了。”庄苹简直怕了这对母子,一个见面就盯她吃药,另一个则老有偏方给她补来补去的。
“这是因为娘疼你,多吃点才能生个健康的宝宝。”华述倒是跟华夫人一个鼻孔出气。“你们在这正好,我本来还准备送到翩跹坊去,这会儿干脆就在亭子里用餐好了。”华夫人命人将东西摆在亭子中的石桌上。
“也好,我一整天没吃任何东西。”华述看着桌上的美食,不由得食指大动。
“怎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庄苹了解若非要紧事,华述不可能一早就被宣进宫,连饭都没得吃。
“秦国和晋国原约于令狐会盟,怎知秦公不愿渡黄河相会,目前两边情势紧张,我们和晋国有盟约,可能要出兵相助。”华述对秦国不很信任,秦国的野心越来越大了。
“唉!诸侯争盟,人人想当霸主,谁的胆里还有周天子的存在,我着和平的局面快撑不下去了。”庄苹对国事倒还有点概念,不说她一天到晚进宫瞎混,光从她四姐庄苣那就能知道七、八成。
“说这些干嘛!来,多吃点,你该烦恼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这种事由男人们处理就成了。”华夫人中断这让人吃不下饭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