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日,她总刻意避开他,即使一群人一起用餐,她也会回避跟他眼神接触。
他想再道歉解释,她却不给他两人单独谈话的机会。
他心想再过几日等她气消一点后,他会好好再次向她认错,寻求原谅,希冀能恢复两人关系。
尽管他没真的跟那个女人发生关系,且是对方主动诱惑他,但他醉酒后跟对方在旅馆过夜仍是不争的事实,他确实犯了错。
没料到几日后,她因为家里出了事匆匆返国。
他没能跟她好好沟通,离开前她只透过于佐刚转达两人已经分手的决定。
她曾给过他回台湾会使用的手机门号,但无论他怎么打都没有人接,后来甚至直接转入语音信箱,两人就此失联……
第6章(1)
易千阳结束几日出差,返抵国门。
他拖着公务登机箱,迈开长腿,从容入境。
他一路穿过长长走道,不经意看到另一侧自动人行道上一个女人牵着一个约三、四岁的小女孩,缓缓与自己擦身而过。
他盯着那个神似她的背影怔忡半晌,一度想追上去确认,但想到出国前他认错人的窘态,他无声轻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迈步。
当年他和柳晓曈仓促分开,他试着和她联络却始终找不到她的人,一个月后,他和于佐刚结束在澳洲的打工期,一起返回台湾。
回国后他没有积极寻找她,一方面是对她当初毅然决然的离开、放弃两人的感情感到沮丧;另一方面也有些负气,认为他低声下气寻求她的原谅,她却直接宣判他出局,连给他认错、赎罪的机会也不肯。
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那么认真、全心全意,他跟她交往期间,完全收敛过去贪玩性格,他自认对她真诚专心,却只因一次醉酒的错误,她就毫不留恋的终结了两人三个月来的恋情。
他向来不缺女人,更不需要对一份感情卑躬屈膝,因此他把心力投入与于佐刚一起创业开咖啡馆,将令他首次心烦的感情问题暂时抛到脑后。
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打她依旧没有回应的手机号码,下意识期待着也许哪天能接到她的来电……只不过依旧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创业一年后,易千阳为了遵守与父亲的约定,只能将副业交由好友经营,前往美国完成硕士学业,在美国期间,他理所当然也交了其他女朋友。
这几年他陆续有交往对象,然而他的心无法像过去那么自在潇洒,即使谈一段新恋情,柳晓曈的身影总会不经意的窜入脑海。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前女友所言,他心底一隅,确实被柳晓曈所缠绑,这让他感到不舒服,也莫名懊恼。
易千阳不知道自己老是下意识寻找柳晓曈,是想为当年的错误再向她道歉,还是想延续那份对他而言尚未结束的恋情?
他想找到她,也许是为寻求解答。
如果他能跟她重拾情缘,他被缠绑桎梏的心房一角也许就能得到释放。
只不过若是真的找到她,说不定她都已经结婚,甚至有小孩,他又能改变什么?
就在心潮起伏之际,易千阳步出机场大厅,前来接他的司机替他拎过登机箱,打开后座车门让他上车。
与此同时机场大厅另一方,二十七、八岁模样的清秀女人,牵着一个四岁小女孩,在一堆人群聚集的接机处盼到出差回国的姊姊。
“姊,这里!”柳晓曈朝姊姊微笑挥手。
她身旁与她样貌相似、宛如小一号的她的可爱小女孩也笑咪咪地挥挥手。
“晓曈,你把萤萤也带来了。”柳俞慈快步走上前,弯身抱起小女生,亲亲她的粉脸。
“姊,你这次出差比较多天,萤萤很想你呢!”柳晓曈笑道。
“让你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不会,萤萤很乖也很听话。”柳晓曈宠溺地揉揉萤萤的头称赞道。她从来不觉得照顾萤萤辛苦。
“我买了你们爱吃的甜点,我们快点回家一起吃吧!”柳俞慈拎起搁在行李箱上的提袋笑道。
三人稍后搭上计程车,返回位于新北市的住处。
“千阳……别这样……啊……”女孩在他身下娇喘,初体验的她,对于被他挑起难耐且陌生的情潮感到无比羞赧。
他在她身上驰骋,要她为他绽放。他忍不住在她体内释放全部热源,身心无比欢快淋漓……
易千阳猛然惊醒,倏地坐起身。
他竟然作春梦!
他抬起大掌用力抹了抹脸,身心仍因太真实的梦境而亢奋。
除了懵懵懂懂的青春期,他不曾再作过春梦,何况是梦见与过去的女朋友亲热……
是因为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交女友,才会欲求不满吗?
只不过因为梦见的对象是她,他醒来后不禁有股空虚和怅然若失。
他很想再见到她,怀念她粉脸流露出的温煦幸福笑靥,怀念拥抱她、与她欢爱的满足感动。
前一刻,两人亲密结合的梦境画面教他身体仍发烫着,因横生的情欲无法真正释放,有些难受又有抹窘迫。
他跨下床,迈开大步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不在意现在是冬天,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刷身体,试图抹除无端被挑起的欲望。
稍后,他换上休闲衣裤,今天是假日不用去公司,他打算到咖啡馆喝杯咖啡醒醒脑,也好好放松一日。
他前往位于新北市的“Risingsuncafe”三店。
当年从澳洲回来,他很快便和于佐刚在台北市开了一间咖啡馆,虽是位于巷弄的家庭式装潢小规模店面,但因为他们用心经营,讲究品质,没多久便有了固定客源,透过口耳相传再加上网页宣传,生意日益兴隆,没两年已着手开分店,半年后又在新北市增加另一分店。
不过后来他去美国念硕士,学成回国后不久,父亲要求他跟大哥一起接管家里事业,他便将咖啡馆交给于佐刚全权经营,顶多偶尔偷闲去各个咖啡馆当一日店长。
“大老板,早。”副店长余美惠看见有段时间没来的他,礼貌问候,“要替你准备早餐吗?”这时间虽已九点半,但在假日过来的他,肯定还没吃早餐。
“没关系,我自己来。”易千阳温雅一笑。
已婚的她看了,心还是忍不住稍微用力的怦跳了一下。
她工作的这间家庭式连锁咖啡馆,是由易千阳和于佐刚共同投资创业,目前有三间店,而易千阳其实家世不凡,他是台湾食品业集团少东,听说投资咖啡馆只是业余兴趣。
自两年多前他进入自家集团工作,只在休假时偶尔来咖啡馆吃早餐、喝杯咖啡,有时一时兴起会当个一日店长服务一下顾客。
另一位老板于佐刚泰半时间都待在本店,也常会来分店走动,是以员工看见他都直接称老板,而为了做区别,便叫唤偶尔才出现的易千阳为二老板,没料到他当下不满抗议,言明他不当老二,于佐刚笑笑地不以为意,要员工唤易千阳为大老板,他不介意当二老板。
他们并没有刻意叫于佐刚二老板,仍直接叫他老板,反倒偶尔出现的易千阳他们会刻意喊声大老板。
易千阳直接转进咖啡吧台,挑选想喝的咖啡豆,动手为自己冲咖啡。
今天他觉得有点懒,不想穿上工作围裙当一日店长服务客人,心想吃完早餐再转去本店找已经一阵子没碰头的好友叙旧聊聊天。
当他正在冲煮咖啡时,木门被推开,悬在上方的风铃发出轻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