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绣球花要干么的?”毛秀忻莫名其妙地看着一箩筐一箩筐的绣球花堆在客厅里。
“……”纪泽惟无言。他也很想知道员工怎会送绣球花来,他要一颗一颗的绣球花干么?放在床上滚来滚去吗?
他只好放弃花瓣满床的浪漫计划。“你先去洗个澡,我做晚餐。”
他下厨做饭,都是些家常菜,儿子跟着帮忙。然后他去庭院摘玫瑰,插在瓶中,布置餐桌,白唯茉跟着他给建议,挑选最大最美的玫瑰。他将一朵盛开的红玫瑰插在小女孩耳畔,她笑了,娇憨笑颜也甜丽似玫瑰。
他开玩笑问:“茉茉,你天天来找小瑞玩,是不是喜欢他?以后要不要嫁给他?”他喜欢这活泼的小女孩,倘若他和妻子有个女儿,一定也像她一样可爱。
“好啊!”白唯茉笑得灿烂,露出一口细白贝齿。
纪修瑞却撇嘴。“我才不要。”
白唯茉问:“为什么不要?”
“你太小了,我不喜欢比我小的。”都要他照顾,很麻烦。
“我会长大呀!”
“你会长大,我也会长大,等我长大了,你还是比我小,我不要。”
白唯茉想了想。“那你先不要长大,等我长大,跟你一样大,然后我们一起长大……”
“我干么要等你?”
纪泽惟听着童言童语,莞尔,一大两小谈谈笑笑,完成一顿温馨晚餐,他还点了蜡烛,更添浪漫,但迟迟等不到女主人下楼。
他上楼去,一进房就见爱妻手里拽着换洗衣物,趴在床上睡着了。
“毛毛?”他连唤几声,她不醒,睡得很沉,看来登山让她累坏了。
浪漫晚餐只好也作罢。他替她盖好毯子,下楼陪两个孩子吃饭,饭后又再上楼,她依然熟睡,他正打算帮她换睡衣,忽然想起她爱干净,平日再累也坚持洗过澡才上床睡觉。既然她昏睡不醒,他至少帮她擦洗一下吧,往日他喝到不省人事,她不也每次都把他洗得干干净净,让他舒舒服服地在床上醒来?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抱着妻子进浴室,放了一缸温水,解开她衣物,当她柔润的胸脯展现在他眼前,他又感到欲望蠢动。
纪泽惟深吸口气,漠视它,继续脱下她的腰带、长裤,当她曼妙娇躯彻底赤裸,他无法将视线从她移开,感觉自己身体绷紧,血液沸热,心脏因欲望而急躁鼓动。
他想起他曾如何爱抚她每一寸洁白肌肤,每一处性感曲线,他熟记她每一处敏感部位,他知道如何使她狂热哀求,哀求要或者不要,使她热情绽放,让她因极度的快乐而哭泣……
有一瞬间,他想不顾一切唤醒妻子,和她疯狂做爱,他有办法让她立刻清醒,他幻想着和她结合,与她放纵整晚,一起耗尽体力,让他寂寞数月的身体得到解放,再一起满足地相拥入睡……但她够累了,他不能为了满足自己而害她明天下不了床,于是他痛苦地忍耐,逼自己无视她凹凸有致的娇躯,将她放入浴缸,尽快替她洗个澡。
但他无法不感觉到他碰触的娇躯有多柔软,每回碰到她肌肤都像触电,他几乎无法克制爱抚她的渴望,只好在心里猛背九九表。
她曾蒙眬地醒来数次,愣愣看他,他每次都希望她是真的醒了——也许他辛苦的压抑就能立刻得到释放,但她眼光呆滞,显然是半梦半醒,于是他只柔声道:“你睡吧,我马上帮你洗好,等一下你就可以在床上好好睡了。”
于是她又睡去,留他继续当伺候她的苦命男仆。
沐浴过的她更是致命诱惑,柔腻温软,散发湿润香气,抱她上床又是一番和欲望的辛苦对抗,他迅速替她穿好睡衣,擦干长发,盖上毯子,然后下楼开冰箱,给口干舌燥的自己灌一大杯冰水。
喝冰水时,他一面打电话给谢棋雅。她手机依然没开,宿舍也无人接听,他改打给堂哥,堂哥下山去找朋友了,说谢棋雅后来并没有联络他。
怪了,既然下午那么急着找他,怎么之后又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没多想,安顿两个孩子上床睡觉,之后回书房处理一些琐事,回复几封信件。此时毛母和毛治平才回来,两人已在农场餐厅用过晚餐。
母子俩看来心情不错,他将整理好的几份职缺数据交给毛治平,让他参考选择,他欣然感谢。毛母听儿子放弃原先的工作,宁愿选择职位更低的,脸色稍沉,但没有反对。
然后纪泽惟才回到房里,换上睡衣,躺在妻子身边,瞧着她睡颜。她睡得真香甜,浑然不觉他这晚受了多少折腾。
他伸臂,将她揽入怀抱。她呓语了声,主动偎近他,脸颊贴在他肩上。
身体的渴望又来咬啮他,但感觉她在怀里轻轻呼吸,嗅着她身上淡淡馨香,不需更多激情,心灵已经餍足。
他轻轻亲吻她,鼻尖蹭着她的,相拥着,沉沉睡去。
毛秀忻直睡到凌晨才醒来。
她摸索床头,按开壁灯,一盏晕黄温柔吐亮。她眯眸,看见丈夫睡在身畔,床头电子钟指示着凌晨四点。
她感觉身体酸疼,有点饿,有点渴,见床头桌上有杯茶,便拿来一口气喝光。
记得她和丈夫跟两个孩子出门玩,下午回来时她累极了,想小睡一下,之后的事就没印象了。
她好像没换睡衣吧?但毛秀忻闻闻自己,没有汗臭,皮肤干爽,长发松软,她何时洗了澡?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模模糊糊记得自己躺在浴缸里,丈夫温柔地对她说话……难道,是他帮她沐浴?
她瞧向纪泽惟,他穿薄汗衫和短裤,睡得好沉。结婚这么久,除非亲热,他还是不太会在她面前完全赤裸,更衣也是速脱速穿。
她一时兴起恶作剧的念头,脱掉他汗衫,然后摇醒他。“泽惟?”当她碰到他结实胸肌,还不客气地用力摸一把。
他醒来,惺忪地睁眼,一看自己没穿衣服,反射动作地扯毯子来遮,裹着另一半毯子的她被这股力道一拉,咚地摔下床。
“毛毛?”他吓一跳,连忙把她捞上床。
毛秀忻哈哈笑。“我没事。你衣服是我脱的啦!”
难怪,他松口气,拿回衣服穿上。看她笑盈盈,眼眸闪亮,他问:“睡得好吗?”
她点头。“你是不是帮我洗过澡?”
“嗯,你睡着了,叫不醒,我想你不喜欢身上黏腻腻的就睡,所以抱你去浴室洗过。”
“真的是你……”她感动,在自己疲累不堪时,被心爱的人仔细照料,还有什么比这更窝心?
“不然还有谁?”纪泽惟微笑,瞧了床头钟一眼,关掉灯,搂她躺下来。“天还没亮,再睡一下。”
“嗯……”当他身躯从背后贴上她,她呼吸一窒,感到他腰下的“异状”抵着她臀后。这是男人清晨的生理反应,不过今晨的反应似乎比平常……激烈得多。
“不是说要去看日出?”
“还是算了,我怕你太累,现在时间也太迟了。晚点我带你去附近的茶园,主人是一位老先生,他跟我交情不错,我们去找他喝茶。睡吧。”他抱紧妻子,嗅着她发香,满足地又要睡去。
毛秀忻却辗转难安,挪挪手臂,动动小腿,哪个姿势都不对,她臀后嚣张的他是个严重的干扰,更别说他手臂沉甸甸地压着她的腰,他的呼吸暖热着她颈后,让她皮肤敏感地发烫发痒。他身体放松,慵懒的男性身躯有意无意地释放性感力量,害她阵阵心悸,呼吸不稳。
这样她哪睡得着?她最好先解决这问题。
“泽惟。”
“什么?”他昏昏欲睡。
“我有点好奇……如果我使用那张黑卡,你要怎么做?”
他瞬间清醒,还没回答,她多此一举地补充。“我只是好奇问一下,没别的意思,你不要乱想。”
“嗯……”他玩味着她嗓音里的故作矜持。她是在试图挑逗他吧?“我想你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他的鼻音可恶地性感好听。
“那个套房在哪里?”
“就在这里。”娇躯软绵绵,教他的欲望苏醒,他大手游移过她曲线,贴住她平坦小腹,将她压向自己——
“喔?这……这里我很熟,不太神秘耶……”她呼吸断了一瞬,他绝对是故意的……
“关灯不就神秘了?”他的手滑过她修长的腿、纤细的腰,恣意探索。
“那也是和现在一样,好像不是很特别……”她忘了说话,他占据了她所有知觉,粗糙的指尖,温暖的手心,略带刺激地爱抚。他的鼻尖画过她颈后,火热的呼吸让她轻轻颤抖,她迷眩着,身体渗出甜蜜湿热,渴望他……
“刚才为什么脱我衣服?”纪泽惟轻吻她耳垂。
“好玩而已……”她热得像要燃烧,他还在等什么?她焦躁。“你……到底要不要?”
他故意压抑地叹息。“我记得你说过,你累的时候,我还想要,让你觉得很烦,你昨天累坏了,现在一定没精神做这件事。我承认我是欲望的动物,提到这件事精神都超好,但是既然你不想要,我愿意为你忍耐,当个体贴的丈夫——”
“够了!”毛秀忻失去耐性。“你就是想逼我承认我想要对不对?!”他真会记仇!
他笑了。“我怎么敢逼你,一个体贴的丈夫绝对不逼老婆——”
她猛然翻身吻住他的唇,他也不客气地热情索吻。
他们野蛮地扯掉彼此衣物,让身体赤裸,灼热的肌肤蹭着彼此,他热情地占有她,满足地喘息……
漆黑里,春光正浓郁,浑然忘我之际,敲门声忽然响起。
“爸爸?”是纪修瑞。“你还在睡吗?”又敲几下。“爸爸,你醒了没?”
两人吓得差点滚下床去,惊慌地抱紧彼此,手忙脚乱地扯来毯子盖住身体。
纪泽惟忽然想起。“糟糕,我没锁门……”儿子和白唯茉睡在隔壁的房间,两个房间有门相通,当初是考虑孩子年纪小,方便照顾的设计,现在门一开就毁了!
“什么?”她喘吁吁,腿还缠在他腰上,黑暗中摸不到睡衣哪去了,只好缩在他身下,低声道:“你问他要干么,千万别让他进来!”
遮掩好彼此,他扬声道:“什么事?”
“你醒了吗?不是说早上要去看日出?”
原来如此。他低声对妻子道:“我忘记告诉他要取消了。”他提高声音:“不去了,妈妈昨天太累,还在睡,我们改天再去。”
最好是还在睡……她躲在他怀里吃吃笑。
“是喔?我还拨闹钟耶,闹钟一响我就起床了,那现在怎么办?”
“反正不去了,你回去睡吧。七点再起床帮妈妈做早餐。”他祈祷儿子别多问,快回去睡觉。
“喔……好吧。”终于,脚步声远离门边。
在黑暗中默默等候了几十秒,毛秀忻小声问:“他回去了吗?”
“应该吧。”他颓然趴在她肩头。“我还以为他会直接开门进来,吓得我……”他在她耳边叹气。“差点软掉……”
她瞠目,忽然爆笑。“你不行了喔?”
“男人做这种事受到惊吓,当然会有影响,情绪被打断——”妻子越笑越厉害,他捉住她肩头严正澄清。“我没有不行,还可以继续——”
“你、你被儿子吓到不行,哈哈哈哈~~”毛秀忻把脸埋进枕头狂笑。
“我说我没有不行!”没用,她笑不停,做不下去了。纪泽惟郁闷地躺回床上。“算了,睡吧。”
等天一亮,他就把那扇门封死!
纪修瑞七点起床,外婆和舅舅说想要吃农场餐厅提供的早餐,出门去了,于是他只为亲爱的爸爸妈妈、自己,和某个小跟班做早餐。
爸爸喜欢吃烤吐司,妈妈喜欢法式吐司,他自己想吃个花生厚片,小跟班和他吃一样的好了。
他刚做好两种吐司,白唯茉醒了,来到厨房,用软软的声音唤他:“小瑞哥哥,我肚子饿。”
“等一下,早餐还没做好。你先吃这个。”他递给她一片烤吐司。吐司烤得太酥脆,怕她咬不动,他把吐司去边,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给她。
“有没有牛奶?”
“有。”他倒了杯鲜奶给小女孩,看她唇边沾着面包屑,他拿纸巾帮她擦去。
白唯茉吃着吐司,看见桌上有个摊开的小笔记本,笔记本里没半个字,却画了很多图,她问:“这是什么?”
纪修瑞回头瞧见。“这是我的‘好男人笔记本’,记了很多要成为好男人要注意的事。”他还不会写字,所以画图记事。
“当好男人很重要喔?”天天听他挂在嘴边。
“当然,我妈妈说当好男人会很受女生欢迎,不必怕娶不到老婆。”
“你不会娶不到老婆啊,我会嫁给你。”
“我昨天就说我没要娶你啊!”烦耶,讲都讲不听。“你干么要嫁给我?”
白唯茉嘟起柔润小嘴。“因为我妈妈说,结婚要嫁给喜欢的人,你对我很好,我喜欢你,而且你是好男人,所以我要嫁给你。”她小手拉住他衣摆,楚楚可怜地恳求。“我要嫁给你啦,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