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最后几道手续,今晚她就能和显宗共度烛光晚餐,并且庆祝自己毕业,以后不用再上课,她打算当他的秘书,不管白天、夜里都能和他在一起,想到这,她的一颗心便跳得特别轻快。
看看墙上的钟,时间还很充裕,她走到客厅,打开音响,打算看看杂志打发时间。
轻音乐声里,只有杂志翻动的声音,一切都很安宁,直到一张占了半页杂志大小的照片印入她眼里。
蓝恬恬瞪着照片里相拥而笑的俊男美女,男的她非常熟悉,不就是她的未婚夫吗?而女子她也见过,名叫白玫瑰的她有玫瑰公主的昵称。
记得见到玫瑰公主那次,是她第一回参加豪门宴会,紧张得手足无措,连喝香槟都被呛到,只能眼巴巴看着玫块公主出尽风头,心里羡慕极了。
杂志上写着,他们是最相配的金童玉女,无论外表、家世都非常登对,若能共谱良缘,肯定是商界一大美事。
但她才是显宗的未婚妻啊,杂志怎能这样报导,显宗和白玫瑰又把她摆到哪里去了,竟然这样大方的搂抱让记者照相?
丢下杂志,蓝恬恬又气又伤心的抓起话筒打给倪显宗。
「喂,显宗,╳杂志上登着你和白玫瑰抱在一起的照片是怎么回事……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和客户谈事情,你先把话说清楚……不,我不要等你回来再说,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我不要,不要……显宗,显宗……」
蓝恬恬拿着话筒呆了下,他竟然挂她电话,怎可以这么做?她愤怒的马上再打电话过去。
「显宗,我知道你在忙,但这件事也很重要啊,我要你的解释……我不是胡闹,你先说清楚,要不我连准备晚餐的心情都没有了……什么?不能回来吃饭,为什么?我们说好的啊……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回……胡闹,你又说我胡闹,我没有……不可以再挂电话,显宗,我……我不是无理取闹,我害怕失去你啊,你知道我爱你,很爱你的,我……」
「该死,妳闹够没?我怎么会将妳这样的麻烦揽上身。」
她的声音蓦然消失,只能僵立在当场,那头已挂了电话,只余留急促的嘟嘟声。
只是他最后那冷怒轻蔑的话语却不断回荡在她脑海里,像拍在岸边的海潮,一次次打来,打得她一颗心支离破碎。
许久之后,她低下头,看着还紧抓在手里的话筒,凭着仅存的一点点希望,她屏息用千斤重般的手指拨着熟悉的电话号码。
「您所拨的电话号码暂时无法接听,将为您转接到语音信箱──」
她缓缓的将话筒挂上,跌坐在沙发上,从不晓得被所爱的人嫌弃是这么痛苦的事,简直痛不欲生。
看着两人共住的房子,蓝恬恬突然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从沙发上跳起,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两分钟后,她已开着车,如离弦的箭般冲上街,泪水像关不紧的水龙头流个不停,她却恍若未知,任凭泪水湿了衣襟,只一味的踩油门,像不要命般往前冲,不晓得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到哪里才能解除她的疼痛。
死了会比较快活吗?
这念头一闪过脑海,蓝恬恬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她竟然想死,为了倪显宗,一向乐观的她竟有了轻生的念头,这就是她所追求的爱情吗?
哈哈……她无法克制的大笑了起来,又哭又笑,笑得越大声,泪却落得越凶,为什么她付出了全部,得到的却是这样难堪的结果呢?
挫折让她失去了所有信心,她神情一冷,如果地狱里比较快活,她还在等什么?她不用爱得这么辛苦,他也不必背负她这个麻烦,对两人都好,她该成全他的。
蓝恬恬像不要命似的放任车子横冲直撞,豁出去的加速再加速,想象若她真死了,他会为自己伤心吗?他会自责对她残忍吗?会为她哭吗?这些问题让她有自虐的快乐,最重要的是,他又要如何向她父母交代呢?
想到爸妈,她的快乐像气球遇到针,瞬间爆破,思及疼她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心,其实最伤痛的人应该是他们吧,她怎会以为是倪显宗呢?
蓝恬恬倏然一惊,下意识的急踩煞车,车胎与地面摩擦发出长长的刺耳声响,就算隔着密封的车窗,她还是被那尖锐的音调吓了一跳,只是当她看清眼前的情形后,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车子就惊险的停在一对过马路的老夫妇面前,只差一步就要撞上他们,两个老人家也吓坏了,见到老先生紧揽着老妇人,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保护着老伴。
她抖着双脚下车,鞠躬道歉,「对……对不起……」
老妇人回过神后,反过来扶起她,「没关系,别哭,以后开车不要这么快,很危险的,不要哭了……」
蓝恬恬这才发现自己又哭了,满脸泪水,好不狼狈。
「小姐,不要开快车,若发生意外,自己难过,家人也不好过,到时就后悔莫及了。」
「好了,你看人家小姑娘都哭成这样,你别怪她了。小姐,没事了,以后小心点就好。」老妇人温柔的劝着。
蓝恬恬边哭边点头,「谢谢,谢谢。」
「老伴,走吧,约定的复健时间要迟到了。」老先生扶着老妇人向前走。
「我都说我的脚好了,不用去了,你就不放心要多跑几趟。」
「身体重要,多做几回我也比较放心,若没医生诊断妳脚没问题,我下个月去大陆旅游可不会带妳去的。」
「你就嘴巴会说,我不能去,你不也不去在等我吗?从年轻到老,你就那张嘴爱逞强……」
看着牵手为伴的老夫妇身影,她在心酸中明白了,她与倪显宗永远也无法走到这一步,她与他是利益交换下的婚姻,没有感情,怎可能牵手过一生呢?
她苦笑的再回到车上,虽然心里的伤痛减了大半,但仍空洞洞的让她迷惘不知该何去何从,她开着车漫无目的的乱逛。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她顺着车潮往前走,却发现对面车道的大卡车以怪异的姿态往自己冲来,她无法有任何反应,就眼睁睁的看着它直直撞过来。
砰!巨大声响和泼墨似的黑暗同时向她袭来,将她四分五裂。
啊──
「恬恬,恬恬……」
耳畔的呼唤让蓝恬恬睁开了眼睛,对上倪显宗流露开心的眸子,他正搂着自己。
「妳在尖叫,怎么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作了个恶梦。」
「很可怕吗?妳额上都冒出冷汗了。」他轻柔的为她擦拭汗水。
「没事,不过是个梦罢了。」
「有我陪着妳,不用害怕。」大掌拍抚着单薄的背脊。
蓝恬恬却推开他,「我想喝水。」起身,披上薄睡袍走出房间。
她如何告诉他,这个恶梦是他给自己的呢?
她没有倒水,很习惯的端了杯牛奶来到阳台。
可能是中午和沁沁、心亚聚餐提到过去的事,让已逐渐淡忘的往事又回到梦中,说它是恶梦也不对,它是自己的一段过去,也因为这事,她才有了新的人生观。
那场车祸让她受了重伤,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安好,一只脚已经跨入棺材里,是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救回来,她也足足昏迷了一个星期。
她清晰记得,当自己睁开眼睛醒来时,见到她所有亲友都围在身边,爸妈、哥哥、弟弟,甚至是沁沁和心亚,每个人都为她的清醒欢欣,独独少了她的未婚夫,虽然大家向她解释,他一直都日夜在看护她,实在是公司有事让他不得不回去处理,没想到却错过她的苏醒。
她只是笑着,没有不满,没有愤懑,有的是了然,经历过生死,她真看开了。
该是她的,不用强求;不是她的,强求无用。
所以从那时起,她的感情观就变了,让她重新找回自己,也活得开心。
因此那场车祸是个转折点,她高兴自己没选错方向。
喝着牛奶,听到走近的脚步声,结实的臂膀由后面伸来,将她揽入温暖怀里。
「阳台风大,妳穿得太少,会感冒的。」
蓝恬恬一口气将牛奶喝完,「那去睡觉吧。」
走回厨房,正想洗杯子,一双大掌却拿过杯子代劳。
「妳作恶梦。」看到她讶异的神情,他如此回应。
「我若天天作恶梦,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倪显宗将杯子放回杯架,回身将身旁的女人抱起,「不准胡说,我会打妳屁股的。」
回到床上,他将她密实的拥在怀里。
「睡吧,有我在身边,妳不会再作恶梦了。」
蓝恬恬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闭上了眼睛。
倪显宗反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后才合眼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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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能熏步伐沉稳的走出总裁办公室,但是门一关上,她马上就雀跃得又跳又笑,引人侧目,不过在闲杂人等止步的这一层楼,能看到这画面的也只有另一个秘书赵飞燕。
「总裁要我晚上陪他参加新远集团五十周年志庆宴会,所以我会提早下班准备。」她用得意欢欣的语气宣布好消息。
赵飞燕的神情没有讶异,也没有欣羡,用平常语气响应,「公司人员参加交际应酬有补贴,妳下班前可以到会计部门领取。」
「这点我知道。」伊能熏轻快的回座,哪还有工作的心情,全在计划晚上的穿著打扮,她一定要让总裁眼睛一亮。
这也一改几天前蓝恬恬带给她的灰暗心情,这么重要的宴会,总裁不选未婚妻而找了她,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会好好把握机会,顺理成章取代那女人。
伊能熏笑得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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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美丽的夜降临人间。
伊能熏穿着黑丝绒低胸晚礼服站在路旁,她的身材虽然纤细,但是曲线凹凸有致,十分诱人,加上精巧的化妆,让她更加娇美艳丽。
一辆进口轿车在她前面停下,她漾着笑靥上车。
「伊能秘书,妳打扮得真漂亮。」
她愕然的看着同车的男人,「张总,怎……怎么是你?」
「本来要参加的刘副总有事,就由我陪总裁出席。」四十多岁,挺着啤酒肚的张继仁是倪氏集团的总经理。
「总裁呢?」
「他会直接到会场,今晚宴会里有不少日商主管,要靠妳来翻译,所以妳尽量跟着我。」
伊能熏一颗心沉下,原来她不是单纯去参加宴会,还有工作要做,但是想到能和总裁在一起,心里还是很安慰,至于总经理的话,她选择听听就好,她是总裁的秘书,当然是跟着总裁了。
新远集团选定一家五星级饭店的交谊厅举行志庆宴会,受邀者尽是政商名流,现场冠盖云集。
伊能熏下车后,随着张继仁走入会场,接着便陪同他与同业应酬寒暄,她在一旁端着亲和的笑容尽本分,一方面也频频分心看向入口,等待总裁的到来。
「伊能,妳怎么一直东张西望?」
「我担心总裁到时,我们会没注意到。」
「这点妳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知道的。」
「为什么?」
「俊男美女总会引起骚动的。」
俊男美女?这个形容词让她疑惑,「总裁不是一个人吗?」
张继仁笑了,「总裁是有家室的人,怎会是一个人呢。」
「蓝恬……呃……蓝小姐会和总裁一起出席宴会?」伊能熏的心揪紧。
「当然了,他们一向是宴会里最出色的一对璧人,所以当妳听到此起彼落的赞叹声时,就会知道是他们来了。」
原来总裁的女伴根本不是她,竟然是自己会错意了,可恶!伊能熏又气又怨,咬白了嘴唇。
没料到,打击不只这一项。
「张总,近来好吗?」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走过来打招呼。
张继仁和男子握手,「叶副理,托福、托福,不过比不上你,听说王董很赏识你,要升你当经理了,恭喜、恭喜。」
「谢谢,我资历浅,仍要和张总多学习。咦?赵秘书没来吗?」
「她休息,这是伊能熏,倪氏的日文秘书,每回都让赵秘书陪同应酬,总裁体恤她的辛苦,这次就让伊能秘书代替出席。」
年轻男子一脸的失望,「那真可惜,我很想见到她,赵秘书可爱又能干,是个好帮手。」
「耶,叶副理,可别有挖角的念头,赵秘书可是总裁的左右手,总裁绝不会放人的。」
「哎呀,被张总你看穿我的心事了。」男子作势不好意思,和张继仁同声笑了起来。
伊能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总裁的女伴不是她都够呕了,自己还是替代赵秘书出席宴会,听着他们大谈赵飞燕的好,却没人注意到她,这简直是捅了她一刀后,再在伤口上洒盐,太过分了。
伊能熏做了一天的美好憧憬,在此刻完全破灭。
会场里起了骚动,倪显宗搂着未婚妻蓝恬恬到来。
穿着一袭银灰色西装的倪显宗,神采奕奕,蓝恬恬则是银白的雪纺纱礼服,希腊式的设计,配着她修长的身材和美貌,有如女神降世,果然是出色的一对佳偶,一出现便成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两人走到新远集团董事长简硕面前,倪显宗开口,「简世伯,抱歉,来晚了。」
「无妨,显宗,我知道你工作忙。恬恬,一段时间不见,妳又更漂亮了。」六十多岁的简硕笑应,简倪两家是世交。
蓝恬恬漾出娇美笑靥,「简世伯,你也越来越年轻了,后生小辈根本无法和你相比。」
「哈……妳的嘴还是这么甜,可惜妳被显宗先订下,要不就会是我的最佳媳妇人选,倪老有了这么杰出的佳儿佳媳,莫怪能安心到乡下养老。」
倪显宗脸上挂着笑,却抽紧揽在未婚妻腰上的手臂,「介元他们也很能干,若简世伯放得下心,家父很欢迎你到倪园度假。」
蓝恬恬暗地轻捶了下他的手,人家只是客套话,需要牵连无辜吗?会疼的。
「我知道,倪老也有打电话来邀约,找时间我一定会去走走,你们别拘束,好好玩啊。」简硕拍拍倪显宗的肩膀,笑着再迎向另一批宾客。
倪显宗也没有闲着,应付着一堆涌上来打招呼的人,以倪氏集团雄厚的财经实力,他是人人都想认识巴结的财星。
身为最受欢迎人物的女伴,蓝恬恬自然不得闲,至少要端着笑脸面对众人称赞她的美丽、她的漂亮、她多幸运有个好未婚夫,表现出非常幸福快乐的模样。
当她的嘴都笑到快抽筋时,终于抓到个空档时间可以让脸部表情恢复常态。
「总裁。」张继仁带着伊能熏走过来。
「张总。」倪显宗先跟张继仁打招呼,然后看向伊能熏。「伊能秘书,妳还能适应宴会吧?」
对总裁的关心,伊能熏心一暖,才要开口,有人先出声。
「你们聊吧,我到旁边休息。」蓝恬恬把握机会想退开。
「别跑太远。」
「放心,你一定能在会场里找到我的。」难不成她还能先开溜吗?虽然她很想这么做。蓝恬恬踩着优雅步伐离开。
「总裁……」娇滴滴的嗓音才出声,却被打断。
「张总,技德的罗董有来吗?」
蓝恬恬暗笑,这个总裁还真不会体谅女秘书的心思呢。
拿了杯果汁,她在窗边找了个光线好的位子坐下,让穿着三吋高跟鞋的脚轻松一下。
这种纯商业志庆的宴会最无趣了,除了商界人外,不会有明星、模特儿之流的来增加娱乐性,而且话题也都围绕在订单、业绩之类打转,若不是邀请对象是与倪氏交情深厚的新远集团,别说是她,恐怕连倪显宗都不想出席。
不过她已有所准备,从随身小提包里拿出袖珍型的电玩游戏机,这是她参加宴会一向都会携带的物品,用来排遣无聊,比粉底、口红等化妆品更加宝贝。
喝口果汁,她打开游戏机的电源,选定要玩的种类,按下开始键,专心打起电玩。
「那个穿着大胆的女人是谁啊?暴乳又露臀的,我的老天。」
「她叫白玫瑰,是新奇食品白总的女儿,本来是嫁到美国去了,近来听说她离婚回台湾,没想到传言是真的。」
「她也穿得太惹火了吧。」
「她没嫁人前有玫瑰公主的美称,是上流社会最受人嘱目的一朵玫瑰花,追求她的公子哥儿不知有多少,她精挑细选的选了个美国华侨下嫁,没想到嫁过去不到半年,丈夫的生意就走下坡,似乎还破产了呢,她只好回台湾了,现在当然要尽量秀出自己,好找到第二春啊。」
听到熟悉的名字,让蓝恬恬暂停游戏抬起头,几乎不用费心寻找,一个穿着一身艳红又暴露的身影马上跃入眼里。
原来她结婚离开台湾了,难怪一直没听闻她的消息,没想到知道的同时,她又离婚回台湾,世事真难预料。
一旁的两个广播站继续转播八卦。
「咦?她现在热烈拥抱的男人不是倪氏总裁倪显宗吗?他们很熟吗?哟,还送上吻呢,倪显宗有未婚妻耶。」
「林太太,妳就不懂这段恩怨了,白玫瑰嫁人前和倪显宗曾经交往密切,那时他也有未婚妻蓝恬恬了,只是白玫瑰捡错了男人,若是当倪太太,肯定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吴太太,妳这么说就不对了,倪显宗怎么说也先有了蓝恬恬,蓝恬恬也很漂亮,一点都不输给白玫瑰,他怎么可以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未婚妻呢!」
「这也是倪显宗聪明的地方,他没有为了白玫瑰离开未婚妻,而白玫瑰嫁人后却让夫家生意失败,有人说她是扫把星呢,所以倪显宗不但赢得了好名声,还幸运的没娶灾星入门。」
「但是看看白玫瑰现在的模样,似乎是想旧情复燃呢。」
「有可能吗?回锅的女人是做不了正妻的,顶多当情妇。」
「哎呀,那蓝恬恬不就要烦恼了。」
她人缘有这么好吗?让两个不认识的三姑六婆为她担心。蓝恬恬好笑,也欣赏着不远处犹如电影版的旧情人重逢戏码。
「宗,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好想你。」扑入倪显宗怀里,白玫瑰拥紧他的颈项,这个她后悔错过的男人。
倪显宗皱眉的推开眼前女子,生疏的打招呼,「是许久不见了,玫瑰。」
白玫瑰没理会他明白的推拒态度,反而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但也只沾到唇缘,倪显宗头往后仰避开了。
「玫瑰。」他的语气隐含警告。
「宗,我太想你了,连你这样故作严肃的模样我都想,你有没有想我啊?」白玫瑰仍然没有退却的挂在倪显宗身上。
看出她在装傻,倪显宗索性甩手拨开她纠缠的手臂,「玫瑰,别这样,这里不是玩闹的场所。」
「好啊,那我们就找个可以好好叙旧的地方,就我们两个。」她丢出个媚眼。
倪显宗一脸正色,「妳找错人了,那种事不适合我们的身分,我们只是朋友,没有其它的关系。」
「宗,你不会还在气我没说一声就嫁人吧?那时她出车祸,你要照顾她,我们根本无法……」
「别说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也不想再听到。」那是他的梦魇。
「宗……」
「很高兴见到妳,抱歉。」倪显宗索性走开。
白玫瑰没有生气,反而乐在心里,认定倪显宗还在生自己的气,没有嫉妒又哪来的愤怒呢?只要她再使点力,倪显宗就会成为她的了。
两年前她犯了严重的错误,投错人的怀抱,现在她要用尽所有的精力找回来,他那个小土蛋未婚妻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倪总裁夫人的位置是她的了。
白玫瑰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时间是让人成长的最好方法,两年前她若看到这种画面,不是当场冲上去当泼妇,就是扭头离开,像任性的孩子闹脾气,非要和倪显宗冷战好几天才罢休,但现在她不只心平气和,还能看清这出戏已变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明白他不是顾虑她,他作风强势,从不会委屈自己,看来是白玫瑰已经不合他的胃口了。
看热闹的目光被一双长腿给阻断。
「休息够了吗?」
「我想再坐一会儿耶。」抬头看着未婚夫,蓝恬恬笑得无辜,坏心的还希望多看些好戏。
倪显宗可不答应,大手一伸就将她拉起身,揽着走向舞池,「陪我跳支舞。」
「你就是不接受别人的拒绝对吧?」专制的暴君。
「这是我的优点。」他挑眉,搔搔掌下的腰肢。
蓝恬恬怕痒的笑倒他怀中,外人看起来就是一对感情好又恩爱的情侣。
「你使诈。」这一笑让她无法板起脸教训他的霸道。
倪显宗没回答,将她紧拥怀里,缓慢的随着乐音摆动。
静默一会儿后,低低的嗓音才再飘起。
「我和她没什么。」
他竟然会向自己解释,蓝恬恬好意外,也有些想笑,「哦,了解。」
「就这样?」她的回答太过轻描淡写,让倪显宗低头看她。
「不好吗?」难不成要她吃醋撒泼,这对她来说已成为高难度动作了。
倪显宗眸里闪过一抹异样情绪,手臂更使劲将人拥紧。
「这样不好跳舞。」
「啰唆。」
他在生气吗?蓝恬恬嗅到那么一点味道,也弄不懂他为何会不高兴。不过站在舞池外,两眼死瞪着他们的白玫瑰小姐,她就可以确定她在想什么了。
很好,现在想取代她的女人又多了一位,当潇洒多金的男人的未婚妻果真是辛苦的差事。
白玫瑰瞪大眼睛,好不容易才将倪显宗怀里的美人和自己以为的小土蛋画上等号,愕然于蓝恬恬竟然改变得这么多。也是啦,没有了她,蓝恬恬可以不用一天到晚狂吃醋,心情稳定,人当然变亮丽了。
不过没差,不管蓝恬恬变得如何,最重要的是她回来了,她有信心一样能让蓝恬恬再当个怨妇醋桶。
舞跳完,蓝恬恬没得回自由,硬被倪显宗拉去应酬交际,直到她发出严重抗议,才偷得喘息的机会,上化妆间。
坐在镜台前,她慢条斯理的拿出口红补妆,乘机多偷些时间休息。
这时先是一阵浓烈的香水味传来,然后一个身影大剌剌的来到她身边坐下,看着镜子里的她笑着招呼。
「咦?这不是蓝恬恬小姐吗?没想到能见到妳,妳好吗?」
没想到有人能将「睁眼说瞎话」演得这么入木三分。
「我很好,也很高兴能见到妳,白小姐。」
「哎呀,在此我应该先向妳道歉,我知道妳曾为了一篇我与宗在一起的杂志报导,气愤的开快车出了严重的车祸,还差点丧了命,我应该对这件事负起些责任,我没有要伤害妳的意思,对不起。」白玫瑰一脸真诚的致歉。
这是她送的见面礼,下马威,让蓝恬恬忆起不愉快的往事。
「我接受。」她这么有心,自己又何必推拒呢。
没想到她会答得这么干脆,白玫瑰傻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蓝小姐真是爽快的人,那我就更能够将事情与妳说清楚了,其实这些事也不是空穴来风,我与宗一直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但是因为妳与宗先订婚,让事情变得复杂。我为了不破坏你们选择另嫁他人,没想到最终命运之神还是将我带回宗的身边,这回我不想退让了,蓝小姐,我真的不想伤害妳,但是感情的事实在很难说,我和宗……唉,如果再有事发生,希望妳能谅解。」垂下脸,表现她的无奈挣扎。
蓝恬恬收好口红,站起身,「我能谅解,如果妳真能抓住他的话,祝福妳。」对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出化妆间。
没道理每回遇上感情问题,就是女人和女人的对决,该让那个祸源自己去处理。
白玫瑰再度呆愣着,好久以后才能回得了神,气得直跺脚,蓝恬恬那些话分明是看不起她嘛,等着看,她会让蓝恬恬尝到当弃妇的报应的。
她扭着身子恨恨离开。
厕所门被推开,伊能熏走出来,她将所有的对话都听入耳里,没想到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竟敢向正妻呛声,而蓝恬恬的响应真是太棒了,虽然她是自己的情敌,她仍要为蓝恬恬鼓掌。
那就让她们鹬蚌相争,她来渔翁得利吧,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