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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鹰的守护天使 第二章 作者:舒晴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学业方面还是其他方面,杜立风一直是相当顺利,除了中学时期遭到丧母之痛外,他从未遭遇任何波折,即使是服兵役时,也相当幸运的分发到上班八小时,还有周末例假日那一种,加上服务单位离他的家只有约二十分钟的路程,使他能够回到舒适温暖的单身公寓,而不必与其他的人挤在军队分配的小房间里,羡煞多少子弟兵,在人人喊苦的军中生涯,居然能够有如此的待遇,简直幸运

    的教人眼红,这也是杜立风能够每天接送杨婉菁回家的原因。

    然而,杜立风的服役方式虽然与上班族相差无几,但毕竟还是军人,当军方有任何指示还是得服从命令,像这次军方临时调派他去参加一项秘密的军事演习行动,他甚至不能通知杨婉菁他暂时无法去接她下课。

    想到杨婉菁在黑夜中等不到他的情形,心里一阵揪痛,但是军人的职责又使他不能与外界联络,不能透漏地的行踪;好不容易挨过了为期七天的演习,回到台北之后,

    杜立风按照往常那般到补习班去接杨婉菁下课,却迟迟未见她的身影,再询问补习班的老师,才发现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来上课了。

    怎会这样?难道他不在台北的这段期间发生什么事了吗?杨婉菁一向是很规矩的学生,即使是生病也不会轻易的请假,如今竟然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去上课,难道她出了什么意外吗?

    向补习班借了电话打过去,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接听,杜立风不由得紧张了。

    难道她又碰上那几个小太保了吗?他那天没来得及通知杨婉菁,没有来接她下课,

    她是否就一直傻傻地等下去?她是否因为太晚回家而发生了意外?

    一想到她可能遭遇的种种危险,杜立风更加焦急,当下立即驱车赶往杨婉菁的家里一探究竟。

    当他抵达时,发现她们家里仍有一盏灯光透出窗口,但是他知道杨婉菁有外出时在家中预留一盏灯的习惯,因此他也看不出杨家究竟有没有人在。

    这栋外表老旧的建筑物整体结构倒是很坚固,只是楼下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此时正式宣告寿终正寝,免去了他进入杨家的第一道障碍,却也为杨婉菁彻去一道防线,若真有宵小盯上了她的公寓,岂不是也替他人开启了第一道门?

    他迅速的奔上二楼猛按门铃,但是等了许久门里仍未传出任何动静,杜立风急得差点把门给拆了,这时紧闭的木门突然打开,门里那道如同幽灵般憔悴的身影狠狠重击他的胸口。

    ‘婉菁!你……你怎么了?’他心痛地看著那张青白色的脸庞上似乎还残留著泪痕。她病了?还是哭了?为什么哭?难道她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杜大哥?’杨婉菁怔怔地看著他,似乎认不出眼前的男子。

    杜立风侧身闪了进去,她的脸色白的吓人,他直觉的伸手去探她额头上的温度,还好,没发烧。那么……为什么她看起来会这么苍白憔悴?

    ‘婉菁!你……’他迟疑著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她这几天的行踪,毕竟是他自己先消失无踪。

    杨婉菁哇地一声,扑进他的怀里嚎陶大哭。

    ‘你到底去哪里了嘛!我那天等到半夜还没见到你的人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这几天报纸上又常常在报导军中的意外事故,我还跑到你服役的单位去找你,可是他们说不能对亲属以外的人透漏军人的行踪……你讨厌我……嫌我烦了,你可以说啊!何必这样避不见面……你让我好担心,好担心……我以为你发生了什么意外,你……’杨婉菁突然发狠地猛捶了他好几下。

    杜立风紧紧的搂著怀里的小人儿,喉咙像是被梗住般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小傻瓜!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才几岁?她对他的担心、牵挂只是源自于对亲人的依恋吧!没有亲人在身边的她,感情总是特别脆弱。

    ‘对不起!’杜立风轻轻的说道:‘我临时接到命令必须外调出任务,而且又奉命不得对外透漏行踪,所以才害你白等了大半夜,你别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我是……我……’她揪住杜立风的衣襟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杜大哥,我担心你,我以为……’她闷声不响一头埋入他的怀里。

    ‘别担心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告诉我,你怎么那么多天都没有去学校?’杜立风抚著她的短发放作轻快的说道:‘我不盯著你就学会偷懒了?’原想用轻快的语调冲淡这阴郁的气氛,不料她却不领情。

    杨婉菁像是想把自己闷死在杜立风的怀里般,整张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无论杜立风如何的劝哄都不肯把头抬起来,杜立风干脆放弃,只是静静地搂著她,直到她肯抬起头来时,他的胸前已经湿了大半。

    杜立风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对不起,害你担心了!但是当军人就是这样,我若是能够通知你的话我怎会不告诉你呢!在你为我担心的同时,我也是时时刻刻的挂念著你啊!尤其是当我知道你已经有那么多天没去学校,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情了,或是又遇上那几个太保了,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吗?’

    ‘杜大哥——’

    杜立风拥著她低声说道:‘我怀疑自己是否对你太过于保护,反而让你更容易受到伤害,也不断地自责为什么不早点让你独立,虽然让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在没有亲人的庇佑下,独自生活在这陌生的城市中是残忍了些,但是我该知道自己无法永远都跟在你身边,如果你因为有我的保护而变得更加无法在这大城市中生存,那么我岂不是反而害了你吗?’

    ‘对不起!杜大哥,我刚刚不该那样对你。’她吸吸鼻子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

    ‘小傻瓜!’杜立风笑著揉揉她的头发。‘我知道你也是因为担心我,一如我担心你那般。’

    杨婉菁怔怔地看著他。‘杜大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呢?从第一次救了她之后,就负起保护她的责任为什么呢?他们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这样保护一个陌生的女孩?

    ‘我也不知道。’杜立风诚实的回答,‘我只知道,我就是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原本我是想过等你适应了台北的生活之后,就让你独立,但……或许我也眷恋著有你这么可爱的女孩的陪伴和依赖吧!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杜大哥,其实我……我……’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滚,还是又吞了回去。

    杜立风微笑著用手指梳理她凌乱的短发。‘别哭了,瞧你哭得一脸像只大花猫似的,去洗把脸,我带你出去吃宵夜。’

    杨婉菁仍是一言不发地低垂著头。

    ‘去洗把脸,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聊……怎么啦?’杨婉菁又像刚才那样把脸埋入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她低低的啜泣著,‘不要!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只想这样静静的抱著你,杜大哥拜托你,让我这样抱著你好吗?’

    ‘婉菁!’他好像抱小孩似的轻摇著她。‘你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爱哭?哭得眼睛、鼻子红通通地,好像马戏团里的小丑!’

    ‘杜大哥——’她不依地推了他一下,终于破涕为笑了。

    尽管杜立风在台北有一间登记在他名下的公寓,但是他已经习惯在杨家消磨闲暇时间,即使是周末假日也会往杨家跑。这天因为邱梦月忙于工作恐怕无法回台北来与女儿相聚,特别商请他来陪伴杨婉菁。他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原本还打算带杨婉菁上馆子慰劳她这次月考表现优异,没想到替他开门的却是一张泪汪汪的小脸。

    杜立风吃惊地问道:‘婉菁!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杨婉菁摇摇头。‘没……没有人欺负我。’

    ‘那你在哭什么?’

    杨婉菁抹抹眼泪说道:‘我……我是听到了一个不幸的故事才在哭。’

    杜立风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你愿意说出来让我听听吗?’

    ‘杜大哥……’她投入他的怀里哭著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先让我哭一哭。’

    杜立风怜惜地搂著她,轻声说道:‘哭吧!如果那能让你好过些的话。’

    ‘杜大哥,我……’她的声音迟疑地从他的胸膛中传出来。‘我……’

    ‘你想说什么?’

    ‘你会如何看待一个失去贞操的女子?’

    杜立风怔了怔。‘怎会问这种问题?’

    ‘请你告诉我好吗?’她低声说道:‘如果被强暴的女孩已经不是处女,是否就算她活该?即使被强暴了也不值得同情?甚至于不能让强暴她的人得到法律的制裁?’

    ‘不!受害人的身份并不重要,即使是个妓女或是性生活放荡的女人,只要是在违反当事人自由意愿下强迫她进行性行为就是犯罪行为,对象即使是自己的妻子也不该受到这样的伤害。’他沉著地问道:‘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杨婉菁迟疑了一下,‘嗯……我……我有个同学的阿姨被歹徒强暴了,结果法官却判对方无罪,只因为她早已不是处女……’

    杜立风生气地说道:‘太过分了!那个法官是谁?’受害者本身是不是处女与施暴者的兽行有什么关系?

    ‘我……我不知道……只是当我听到这件事我的心里就好难过。’杨婉菁心疼那名不幸女子的遭遇,也深深地为她感到哀伤。

    ‘你同学的阿姨难到没有再上诉吗?’

    ‘她……自杀了!’

    ‘啊!’杜立风心一沉,虽同情那名女子不幸的遭遇,却也无能为力。

    ‘告诉我杜大哥,’杨婉菁抬起头来凝视著他。‘如果那是你的亲人你会怎么做?’

    ‘我……’杜立风迟疑了一下说道:‘对于当事人我们已经无法为她做什么了,至于她的亲人……也许遗忘会是抚平伤痛的好方法。’

    ‘遗忘?’她冷冷地笑了笑,‘说的好!可是有几个人能做到?’

    ‘婉菁?’杜立风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似乎与他印象中那个天真无邪到令人担心的少女有极大的出入。

    杨婉菁忽地摇摇头换上甜美的笑容,说道:‘别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杜大哥,我炖了一锅鸡汤你来尝尝看吧!这可是外面吃不到的新配方喔!’

    ‘新配方?’杜立风有些僵硬的笑著,天!这小丫头又煮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要叫他试吃了?

    平心而论杨婉菁倒颇有厨艺天分,只是这小妮子常常会突发奇想自创些奇怪的食物,而他正是现成的试验品,有时候看著那一桌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是举箸艰难,譬

    如现在,他正瞪著眼前这锅‘威士忌烧酒鸡’发愣。

    拿威士忌来煮烧酒鸡?天!真是——太、太、太奢侈了!

    ‘杜大哥你快点尝尝看,这锅烧酒鸡我可没有加入一滴水,汤头完全是用威士忌去熬出来的。’

    ‘什么?!’整锅烧酒鸡都是用威士忌熬出来的?身价不菲的苏格兰威士忌被视为废物般随意的弃置在不见天日的厨柜中已经十分委屈了,怎料如今竟然成为盘中飧的配料!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他几乎听见整锅的威士忌正发出不平的哀鸣。

    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怎会用威士忌来煮烧酒鸡?’太不识货了!他几乎要为那一锅威士忌的悲惨遭遇掬一把同情之泪。

    ‘这是我发明的新配方啊!’杨婉菁得意的说道:‘家里摆了一堆没人喝的酒,与其放著挥发掉,倒不如废物利用一下,烧酒鸡一般都是用米酒,我想威士忌也是用谷类酿造,煮起来效果应该也不差吧!’

    废物利用!杜立风忍不住翻翻白眼,这话被苏格兰人听了非吐血不可。

    杨婉菁不理会他怪异的神情,兀自高兴的替他盛了一大碗的汤,然后一脸期待地看著他,杜立风也只好乖乖地喝下这碗昂贵的鸡汤。

    喷!还被她误打误撞弄得还不难吃,威士忌浓郁的香味和丰富的口感巧妙的和鸡汤融合在一起,舞动出奇妙的滋味。

    杨婉菁见他赞许的点点头,高兴地从厨房拿了一瓶XO为杜立风倒了一杯,也为自己添了一碗鸡汤,故作豪迈地说道:‘来!杜大哥我敬你!’说著立刻以汤代酒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大口。

    杜立风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酒兴也上来了,当真把名贵的XO当成白干,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如此几回下来,只见杨婉菁皙白的双颊已染上一层艳色,醉眼迷蒙的模样更加令人心动,杜立风见她这模样不禁失笑了。

    ‘天啊!你不会连喝汤也会醉吧?’

    杨婉菁哼了一声,‘你太瞧不起我了,喝汤哪会醉!’

    ‘没醉脸怎么红成这样?’杜立风伸出食指戳戳她的脸颊,嫩滑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一再地留恋不去。

    杨婉菁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像只猫咪般柔顺地磨蹭著他的手,一脸陶醉的反应他的抚弄;杜立风心一动,忽然垂下头,柔软性感地后印上她前额,接著滑落她娇俏的鼻尖,最后停在她红润的唇瓣上。

    辗转缠绵的吻,挑起燎原大火。杜立风的舌轻巧地探入她的口中,感觉到杨婉菁羞怯而生涩的回应,他呻吟一声,用坚实的双臂紧紧抱住她,像是要将这个在不知不觉中偷走他的心的小女孩永远囚禁在他怀中,生生世世不准她逃离。

    杨婉菁娇端了一声,下意识的贴近他的胸膛,柔弱无骨的手臂攀附著他宽厚的肩膀;感觉到怀中那副娇柔的躯体,杜立风激动的收紧手臂,似乎恨不得将杨婉菁压入他的体内。

    ‘嗯……杜大哥……’杨婉菁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她皱起眉头抗议著,‘你快把我压扁了,你喝醉了吗?’

    杜立风微微一笑,改为轻轻环抱著她的腰抵著她的额头说道:‘没有!我没有喝醉!’

    ‘没醉?’杨婉菁娇笑著戳戳他的脸颊。‘没醉怎会这样亲我?’

    ‘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大哥啊!’她笑著又为杜立风盛了一碗汤。‘这锅烧酒鸡还是我特地为大哥煮的呢!以前外婆告诉我冬令时节一定要进补,这样冬天的时候就不容易受寒了,所以这锅鸡汤你要负责解决。’

    ‘什么?’他惊吓地说道:‘别开玩笑了!解决掉这锅鸡汤,我的小命也解决了。’这锅鸡场足足有五人份呢!

    杨婉菁皱起眉头认真地思考著,‘那……你能喝多少就算多少吧!来,我喂你。’她笑盈盈地拿起汤匙,一匙一匙地喂他喝,像是个娇柔温顺的小妻子,正在劝诱心爱的丈夫喝下她精心熬炖的补品。

    看到心爱的女孩用如此温柔甜美的笑容来喂他,相信即使是穿肠毒药,杜立风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婉菁,’杜立风捧著她的脸温柔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小,或许还不明白大哥对你的感情,但是我要你知道,我会等你长大再正式的追求你。’

    杨婉菁像是被定住般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张大眼睛看著他,她苍白的脸色让杜立风以为自己的一番告白吓到她了。

    ‘你不必答应什么,我不会现在就要求你对我许下承诺,你还年轻,还有许多值得你追求的事情在等著你,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希望我们将来能进展到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不是现在。放心,我不会给压力你,我会等你,直到你能够看清楚感情归依的时候。’

    ‘杜大哥……’

    杨婉菁紧紧地咬住下唇,似乎害怕嘴里会迸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杜立风只是微笑著揉揉她的头发,顺手拿起她手中的汤碗,啜饮她精心烹调的鸡汤。

    ‘杜大哥,’杨婉菁突然伸手捧住他手中的汤碗。‘我……我跟你一起喝。’在炽烈交缠的目光中,两人几乎喝光了整锅的鸡汤。

    杜立风从来不知道烧酒鸡也能将人灌醉,他是何时睡著的?

    他最后的记忆是与杨婉菁共用一个汤碗互相对饮,之后他模糊的记得自己正贪婪地亲吻著那两片香甜的唇瓣,心里隐隐感到些许不安,却不得不在酒精的麻醉下,逐渐陷入无意识的状态中,像深黑色的巨大漩涡将他卷入更深沉的黑暗里,接下来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头昏眼花似乎就从记忆的断层处开始接起来,几乎没有裂缝,他现在仍在半醉半醒之间,神智仍然游荡在他的躯体之外,四肢仍处于深度沉睡的状态,他怎会醉成这样?

    他记得也不过才喝了半瓶的XO,不可能会醉成这样啊!还是那锅烧酒鸡有问题?他平常的酒量还不错,只是喝到两种不同的酒就没辙了,难道那锅威士忌烧酒鸡中的酒精没有完全燃烧,与他所喝的XO相冲才令他醉倒的?

    不管他是怎么醉倒的,杜立风已经没有机会再继续思考下去了,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唤醒了杜立风游荡的意识,接著一阵没头没脑的拳打脚踢硬生生的将他的意识打回了脑

    子里。

    ‘你这畜生!’

    张开双眼就看到邱梦月狂怒不已的捶打著自己,杜立风本能的护住头脸,惊慌的想要站起来,却感到他的身体重的像铅块般,只能勉强翻身一滚,跌下床铺。

    床铺?他何时上床的?而当他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是一丝不挂时更是大为吃惊,这是怎么回事?

    慌乱中,他捞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胡乱地穿上,其实邱梦月的攻击并未带来太大的疼痛,反倒是宿醉后的头痛和混沌的神智令他相当难受,如此混乱失序的场面让他感到些许无措,隐隐约约中,他模糊地感觉到以往那个平和顺利的世界即将崩裂了。

    ‘你怎能做出这种事?’邱梦月悲愤的声音像把沉重的铁棰重重地敲击著他。‘她还不到十六岁啊!你怎能这样对她?’

    她?婉菁吗?他对她做了什么?

    他的视线转回床上,那蜷曲在棉被中熟睡的小人儿,厚重的棉被遮蔽了她的身躯,但从她裸露的肩膀可知掩盖在棉被下的是一丝不挂的身躯,而烙印在肌肤上深浅不一的吻痕像是在诉说她曾经面临了多么惨无人道的经历,更像是对他提出无言的控诉;但是那曾经是饱受伤害的人儿,此刻依旧沉睡在香甜的梦境中,刚才的骚动思是没有惊扰到她,那甜美的睡颜固然令人心动,但能沉睡至此的程度由不得令人怀疑是否受到药物的控制?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若真的侵犯了婉菁他怎会毫无印象?但他若没有侵犯婉菁,她身上的吻痕怎么来的?又怎会赤身露体地和她相拥一夜?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继续想下去了,突然冲进房间里的两名壮汉将他押到隔壁房间,先将他五花大绑再痛殴了他一顿,接著就是一团的混乱。

    杜立风原以为他们会马上将他送交到警察局或是交由军方处置,没想到邱梦月却找来他远在南部任职法官的父亲——杜磊。

    他原就与不苟言笑、个性又严苛的父亲处得不好,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和父亲之间的争端与误会更是不断增加,父子两人都是死硬派,从来也没谈过什么内心话;在上了大学之后,杜立风干脆搬出来正式独立,连过年也懒得回去了,没想到如今却是在

    这么狼狈的状况下与父亲见面。

    尴尬与羞愤让他忽略了父亲担忧凝重的神情,而选择沉默来回应父亲的质询,直到父亲沉重地叹了口气,透漏出些许忧虑的情绪才令杜立风抬起头来看了父亲一眼。

    杜磊略显伤痛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家人若是告上军事法庭你是会被判死刑的!’他是知道。若依军法条例现役军人犯下强暴罪应处死刑,但——他并没有强暴婉菁啊!即使他真的与婉菁发生了关系,那也应是两情相悦的结果,即使有错,也是他不该在婉菁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夺走她的童贞;邱梦月会因此而发怒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她的手段过于激烈了些,但婉菁知道他的心意,她会设法平息她妈妈的怒气,他们不会真的告上军事法庭。

    他相信婉菁,但是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心里感到越来越不对劲,他不明白邱梦月为什么要软禁他,他也不明白杨婉菁为什么连来见他一面都没有,他在那小房间里

    被关了三天,才由邱梦月的两位弟弟,也就是先前殴打他的那两名壮汉送他回军部,由于两天没回军部报到,少不了要关禁闭,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时接到父亲的死亡通知。

    根据警方的说法,杜磊可能是因为疲劳过度,一时误踩油门才会在完全没有煞车的情况之下,撞死一名路人之后,又撞上电线杆导致伤重死亡。

    杜立风深知以父亲严谨的个性,绝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但他却又提不出反驳的证据。事实上,若不是杜磊身为法官的身份与那名被撞死的路人又完全不认识的情况下,警方说不定会怀疑杜磊根本是蓄意撞死那个人。

    杜立风怀疑父亲的意外是否与邱梦月等人有关,然而当他前往杨家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邱梦月不但辞去了工作,连杨婉菁都办了休学,一家人像是泡沫般地失去了踪影,他心里的怀疑更深了。

    但他仍不愿意将父亲的死因与杨婉菁牵扯在一起,直到父亲的一位挚友带著一份资料来找他,他才了解到父亲与邱梦月等人的恩怨,也看到了一张杨婉菁与三名少年的合照;那三名少年都是杨婉菁的表兄弟,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正要欺负她的小太保。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像个傻瓜般一步步地踏入邱家人精心设计的陷讲中,而他,不过是被用来对付他父亲的一颗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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