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在你转身面向单憬聿时,艾夫人便已成被功救出。”见她衣衫整齐,没有一丝凌乱,一颗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缓缓归位,担忧的神情缓和下来,扶起她坐到窗边的太师椅上,为她倒了杯热水,“喝点水会舒服些。”
她接过他倒来的热茶小口小口地喝着,隔着杯缘和袅袅白烟看着他,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心与紧张,令她心头不禁一阵感动。
即便她有自信可以在危急关头躲进空间逃脱,内心却还是充斥着各种焦虑与不安,可当她一看到他,弥漫心头的恐慌和不安全感就全部消失殆尽。
“怎么突然发楞?该不会是吓傻了吧?回头该请个大夫看看。”他摸着她的额头,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她。
“我自己就是大夫……”她闻言悄声说着。
“医者不自医,乖,一会儿我请太医院的老太医来帮你治疗。”他抬手揉揉她的头。
艾芳馡看着他温柔的动作,不知怎么的,心头好像有一种莫名的温暖和安全感,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那种感觉就像藤蔓一样将她整颗心缠绕得紧紧的,她却一点也不想松开……
“我哥就是大夫……”
“艾夫人现在应该需要你大哥安抚她、帮她看诊,心惊胆跳了两天,大家都累了,就让太医过来吧。”
“你说的也对,就麻烦你了。”她歪着头看着他,疑惑地问道:“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发生这种事情,你为何不找我?自己一个人跟你哥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他抡起拳头敲她额头一记,低喝着。一说到这个,他好不容易散去的怒火又一股脑的冲上来,怒喝道:“发生这种事情你不找我,反而跟你哥去找康国公,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就这么没有能耐帮你救出艾夫人吗?”
听他这么一吼,她这才发现自己这么决定好像很伤他的心,毕竟现在君天宁跟他们的交情是比跟康国公府好,而他们却舍弃他、不通知他,让他有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也难怪他会生气。
她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呐呐的解释着,“你跟睿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事情麻烦你,也许会打草惊蛇坏了你们的大事,所以我们才没有通知你……”
他双手搭着她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馡馡,我希望下一次你有事,第一个通知的人会是我。”
呃,这个话听起来怎么好像怪怪的?艾芳馡歪着头思考着他这句话的涵意。
君天宁不给她更深入思索的机会,语气严肃的将她的思绪拉回,“今天要不是我发现有异,让手下前去调查,得知太子也参与此事,事先安排手下在周遭,你以为等你洒下那些萤光粉,再等康国公的人赶到,艾夫人还能活吗?她早做了水底冤魂!以太子的作风,他是绝对不会留下把柄的。
“至于你,幸好太子看上的不仅是你的美貌,还有你的医术,否则你在我来之前,恐泊早被太子凌辱致死,明天一早护城河边上了不起多一具无名女尸!”一想到太子垂涎她的美色跟医术,他就一肚子火,然而更多的是后怕。
她嗫嚅的回嘴,“我没有意料到太子竟然会跟桑坤德这人渣混在一块,更没想到堂堂一个太子竟然会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太子的手段竟然这么凶残,难怪君天宁会如此喷怒……
“你想得太简单了,在这紊乱得像个大染缸的京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磨着牙愤怒地告知她皇家的黑暗,“你别看太子长得一副温文儒雅、仪表堂堂的样子,私下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变态,尤其对女人更是极其残忍,他手上已经沾了不少女人的血,你今天能躲过一劫是命大,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我记住了。”
听完他的叙述,艾芳馡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幸好今天有君天宁,否则即使她有空间,肯定也无法施展,毕竟凭空消失恐怕会被太子扣押一个怪力乱神、妖孽作乱的罪名,将她跟娘亲、哥哥拖到市场口斩首。
沉默片刻,她道:“既然太子是你说的那种人,对于自己看上的东西绝对不会轻易放手,可他今天怎么肯离去?”
“海南水患你应该知道,当时造成两万人死亡、五万人无家可归,会爆发这么严重的水患是因为刚修好的大坝不到一年时间便溃堤,当时正是由太子负责监督修筑大坝的。
“皇帝震怒,命御史穆隶调查此案,这穆隶可是有铁面青天之称,你想太子能不紧张吗?那份奏折里面一共记载一百八十个贪赃枉法的名单跟四百条以上的罪状,而太子一人就占了一五十条以上,你说,太子一听到穆隶呈上奏折,能不急得跳脚地赶回去吗?”
听完这话,艾芳馡只能楞楞的点头。
“而穆隶是……”君天宁那对犀利锐眸眯起,阴森森的阴冷笑声响起,“睿王的人。”
她怔了下,心下微沉,看来君天宁和睿王已经联手展开复仇了……
第十三章躲避纠缠的方法是嫁人(1)
艾芳馡一大早醒来就发现药庐里的药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用过早膳后,她便披着大氅,套上铺着一层鹿毛的短靴子,戴上皮手套,在铺着一层稻草防寒的药田里来回穿梭,仔细的查看防寒工作是否完善,她可不希望她的心血毁于一个冬天。
其实雪下大些,来年她的药草跟一般农作物的收成一样,也会好一些,因为一些害虫都被冻死了,因此下雪对她来说不见得不好。以往她挺喜欢下雪的,可是今年看到入冬以来的第一场瑞雪,她竟然开心不起来,而且还看到雪就觉得烦躁,为何会如此她自己也不清楚。
“小姐,您最近怎么了?好像一直很焦躁,有什么不愉快吗?”芍药察觉到她最近清绪很不稳,忍不住开口问了。
“我、我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不愉快?”她情绪不好有这么明显吗?连芍药都看得出来。
“可是您最近常常对着天空叹气要不就是跺脚,整个人看起来很躁动。”
“有吗?”她弯身翻了翻稻草,整理着稻草铺盖的位置。
芍药认真的点头,“有,自从你心被君少庄主救回来后,您的情绪就一直很不稳定。”
艾芳馡翻了个白眼,想了想,“我没什么感觉啊。”
拿着汤婆子走来的半夏到她们的谈话内容,马上联想到前些日子发生的那件事,将汤婆子放到艾芳馡的手里,提出自己的看法,“我想可能是小姐受到惊吓,心神还未恢复平静,所以才有些烦躁吧。”
“我也这么觉得。”一想到那几个垂涎她家小姐的恶心男子,芍药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
“其中一人还是太子,真没想到将来的一国之君竟然是那副德性,这国家迟早要败在他手中。”半夏咬牙切齿,毫无顾忌地咒骂着。
“我们是小女子,国家兴亡我们也管不着,那都是上位者的事情,我只希望能藉由水患那事狠狠惩罚太子一番,最好禁闭个一年半载,让他彻底忘了小姐,不要再设计让小姐成为他的侍妾。”芍药一提起那事,整个火气就冲上来。
“最该怪的就是那个丧心病狂的桑德坤,真不知道小姐是哪里得罪他,竟然这样再三陷害小姐,就像夫人说的,根本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被那种人缠上。”半夏越说越气愤,恨不得踩桑坤德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