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朝君天宁勾勾手指,他也将自己腰上佩戴的玉佩取下交给满福公公。
皇上将两块玉佩合起来仔细端详,却发觉拼不起来,便把它们交给君天宁。
君天宁将两块玉佩合而为一,成为圆月形。为了防止有人以假冒玉佩鱼目混珠,君家这两块家传玉佩上的雕刻其实有个暗榫,只有历任家主才知道如何将这两块看起来形状完全不同的玉佩相扣。
满福公公马上又将这块已成为满月形的玉佩呈到皇帝手中。
艾芳馡诧异的看着那两块合在一起的玉佩,又看看皇帝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顿时感觉不太妙。
皇帝看了眼君天宁,勾起老奸巨猾的轻笑,收回的视线转而落在艾芳馡脸上,“福星县主,天宁说你是他的未婚妻,要求朕为你们两人赐婚。”
皇帝这话像串大鞭炮炸得她头晕目眩,惊呼道:“什么!我们两个又没有写过订亲文书,也没有任何口头婚约,我怎么可能是他的未婚妻!”她什么时候成了君天宁的未婚妻,她这当事人怎么都不知道?
“没有?当年天宁将这玉佩赠予你时,是否说过什么话?或者是你曾经允诺过他什么事情?”皇帝问道。
她秀眉蹙起,心底哀号了声,那么久远以前的事情,她怎么会记得啊!“回皇上,当时天色将暗,臣女急着下山,少庄主跟臣女说过什么话臣女已经忘记,臣女只隐约记得他好像说过什么荣华富贵之类的……”
“那你当时怎么回应他的?”
“好像是……”她努力的回想当时的情景,可是真的是想不起来她回应君天宁什么话,只记得自己急着回去,好像随口应了一声,“好……的样子……”当时他没银子给她当谢礼,给玉佩也是好的,所以她当然是回答好啊。
“你确定你回答好?”
艾芳馡用力点头,“是的。”
听到她这笃定的回答,君天宁悬在半空中的心顿时落下,暗暗的松了一大口气。
看到艾芳馡点头承认,艾修杰的嘴巴久久阖不上,他万万没有想到君天宁居然这么贼,请皇帝出马,就这样把他妹妹的一生给订下了。
皇帝定定的看着君天宁,天宁这孩子就跟他自己亲生的一样,甚至比亲生的还亲,他看中的媳妇人选赐给天宁也不是不可。思虑了一下,他开口,“既然你与天宁这孩子互订终身,对天宁又有救命之恩,天宁也只心悦于你,朕便不棒打鸳鸯了,这就下旨为你们两人赐婚。”
听到皇帝这么说,她整个人像石像一样一动也不动,呆楞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皇、皇上……怎么只能凭臣女说一个好字,就认定我和君少庄主有婚约?”
第十五章怎么会是未婚妻(2)
皇帝拿高那块玉佩,若有深意的瞥了艾芳馡一眼,“你都收了天宁的信物这么多年了,还想抵赖不成!”
“信物?什么信物?!”
“福星,你身上佩戴多年的这块玉佩,是君岳山庄主母的身分象征,也是订亲信物。”
皇帝今天心情好,难得好心的为她讲解,“每一代继承君岳山庄的家主,当他们要娶妻下聘时,一定会有另外半块玉佩做为聘礼,这半块玉佩就是君岳山庄主母的信物,懂吗?”
“不是吧!”她被这消息震撼得忘了礼仪,惊声尖叫,“这块玉佩不是君天宁给我的诊金吗?我当时还想把它当了,怎么可能会是订亲信物!”那时她随手把玉佩放进空间,完全忘了它的存在,后来不缺钱了,见玉佩好看,便拿它当取药材的凭证。
当了?!这话她竟然还敢说出口,多没眼力啊,随随便便就想把君岳山庄当家主母的身分象征给当了,在场所有人,除了君天宁以外,全部大笑出声。
君天宁只觉自己头顶似乎飘来一片乌云,正轰隆隆打着闷雷,心情异常糟糕。
皇帝皱着眉,忍不住念叨她两句,“福星啊,当年天宁赠你玉佩时你也没有拒绝,他承诺日后许你荣华富贵,你也是点头答应的,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尤其是婚姻大事。”
这话摆明了就是偏袒君天宁,可是艾芳馡偏偏找不到话可以反驳,嘴巴开阖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
皇帝摆摆手,“就这么定了,朕会命钦天监为你们两人挑选几个适合成亲的好日子,满福,一会儿你亲自到他们两家宣读圣旨。”
“是的,皇上,您放心,奴才会办妥此事的,绝对不会误了少庄主跟县主的好事。”
艾芳馡一个头两个大,满心担忧与困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不过是实话实说,就把自己的未来给断送了?!
“小姐、小姐,您别踩,别踩啊!这些积雪下面种的可都是您的心血!”半夏看着正在发泄一肚子气的艾芳馡,努力劝道。
“小姐,这个位置种的是七叶草,您只栽培出两株而已,千万别踩啊,踩坏了就培植不出了!”芍药也连忙劝阻她的粗暴行为。
“就是啊,小姐,这些珍贵药草虽然都铺了稻草防寒受得住积雪,可它们受不住您这样踩踏啊,小姐快住脚啊!”
从宫里出来回到药庐后,艾芳馡就像是气疯了一样,也顾不得外头正飘着大雪,对着满园子被雪覆盖的药草乱踩一通。
君天宁一踏进艾芳馡的药庐,便看见半夏跟芍药两人不停大呼小叫的劝着对着药田出气的她。
“我踩死你们,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也不会认识那个坏家伙!”她根本听不进去,恨不得多踩两脚,心想如果这是某人那就更好了。
某人简直就是恩将仇报的最佳代表人物,竟然拿皇帝赐给他的愿望要皇帝为他们两人赐婚,她就说好人不能做,这下可好了!
芍药看见站在月门前的那抹银白色身影,吓了一跳,惊呼道:“姑爷!”
“姑爷?!哪里来的姑爷,你家小姐我还没嫁人!”艾芳馡生气的对着芍药怒吼。
“可是皇上给小姐跟少庄主赐婚了,他就是姑爷啊!”芍药指着那噙着一抹微笑,俊逸非凡的银白色身影说道。
艾芳馡眯眸朝那身影扫去,嘴角顿时一抽,随即收敛满腔怒气,理了理显得有些凌乱的衣裙,扯着假笑,“让君少庄主笑话了。”
“无妨,我一向欣赏馡馡的真性情。”看那一地的狼藉,想来她对这赐婚非常恼火。
她突然对他那种能包容一切的神情感到非常讨厌,“君少庄主到我这药庐有何要事?”
“自然是来见你。”他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跟阴阳怪气的语调也不恼怒。
“见我?”她感到讶异,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已经没有生意上的往来才是。
“钦天监选定的日期下来了,我过来跟我未来的妻子讨论一下婚期。”君天宁撩起衣摆坐到摆在回廊下的椅子上。
“婚期!”艾芳馡的声音蓦地拔高。
见君天宁来了,芍药与半夏送上茶点后便打算无声无息的溜了,一听到艾芳馡的惊声尖叫,她们更是瞬间跑得无影无踪,将整个药庐留给他们两人。
君天宁似笑非笑地扫了眼她那很有眼力的丫鬟一眼后,右手托腮,睇着不敢置信、持续尖叫的艾芳馡,“是的,钦天监已经看好日子了,给了三个黄道吉日,我是过来问问你的意思,也好让人开始准备。”
他拿出放在衣襟里的红色信封,抽出里头的红纸,“最快的日子是明年二月八日,再来是五月二十三日,第三个日子是八月二十九日,你希望哪一天?我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明年二月八日这个日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