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他又想强撑。她知道的。
他纯情又带洁癖,童子功底缴在她手里,同时他心上亦落了枷锁,他只属她。跟她在一块儿,男女间什么浑话都敢说,什么浑事都敢做,因为她是他认定的,不是旁人,若哪天要他在其他女子面前,甚至是许多女子面前宽衣解带,敞开双腿任绘师作画,他怎么忍?她又哪里能忍?!
她深吸口气才蹭出声音——
“那与其你被看,不如让我去,总归都是女子,我有的她们也有,我也没在怕。而且你也说了,反正两腿间的东西长得都一样,脸蛋没画出,谁也不知谁,既是如此,我更加无顾虑。”
游石珍猛地抓住她一只手,鼻息乱喷。“谁说都一样,你的就不一样!”
“是哪里不一样?”既恼又心疼,想也未想冲口便问。
“你靠近里边一些些的地方,左侧位置有颗小红痣,动情涌潮的时候颜色还会深些,可爱极了,当然不一样!”同样冲口便出,非常理直气壮。轰——
穆容华瞠阵结舌,俊俏脸皮倏地红遍,连耳朵都润红。
莫怪……莫怪他总要留连许久,舔吻不休,原来是有颗小红痣吗……啊啊啊!不想,不能想!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见她一张脸又憋得红通通,双眸不知因何润得更厉害些,游石珍内心一叹。
他忽地撑身坐起,犹板着峻脸,粗声粗气道:“这事我会处理,你别插手。”
“这事……事情……”穆容华试过几次才喘出口气。“事情起因在我。要负责我来负,该偿付给人家的东西,也该由我来。”
“哥哥我听你放屁!”
“你才放屁!”近墨者黑,她被他染黑黑,斯文气儿全跑光。
“我放屁?!”挑眉厉瞪。
“你是放屁!”一回嘴,她微地一怔。很好,好极了,好得不能再好,他们俩又娃娃吵嘴般斗气。
咬咬唇叹息,她头一甩。“十二金钗客总得听楼主的,我已跟楼主谈过,她也同意了,那阿大姑娘那儿自然用不着你出场,顶多……顶多……请她们绘丹青时别画红痣!”瞧瞧都说了什么?她真的也头晕,一时想不出更好对策。
“你才放屁!”
男人雷公嗓重轰,穆容华这次把持得很好,但才想跟他好好再谈,游石珍突然探手替她绑好裤带,抓来外衫帮她套上。
他脸色阴黑,眉目阴黑,好看的嘴抿得死紧,拉扯间竟然没扯破她的衫子,实在神奇。
“走!”替她弄妥,他挟她下榻,扯着就走。
“去哪里?你头仍晕不是吗?须躺好休息啊!游石珍——”
一出去,竟直奔五桅大船的主舱房!
门扉被彻底破坏的舱房口搭着男人和女人的披风和外衫,那样子像发劲随意将衣物掷飞上去,挂得不太整齐,却巧妙遮掩了里边一切。
没门可敲,游石珍改而重重拍击一旁舱壁,拍得“啪啪、砰砰——”山响。
“做什么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天!她都能听到里边传出的浅浅吟哦和低低嫌笑,那是楼主的声音,相当甜蜜且十分享受……的感觉啊!
她反拉他的手,费力想把人拉走,他却拍壁拍得更重手。
里边的人终于不甘被骚扰,猛地抓开那些披风和衣衫,雷萨朗赤裸着肌肉纠结的魁梧上身,铁臂叉在裤头松垮的健腰上,深目几欲喷火。
“珍二,凡事适可而止,别逼我丢你下船!”
第8章(2)
游石珍没先回话,却一臂将穆大少搂在身前,大掌掩了她的眼。
“乖,别看。看了伤眼。”接着才冲发火的胡人大汉冷笑——
“别担心,我只是来把事情做个了结,你女人的事你说了算?”
雷萨朗下颚一扬。“自然。”
“才怪!”此时花夺美从里边探出,八成知道雷萨朗大爷会丢来狠瞪,所以早早披上罩衫,勉勉强强将春光拢住,但一头云发垂散下来,珠钗饰物全落光,乱得很风情也乱得明显,明显到让人轻易猜出它是怎么弄乱的。
“嗯?”听到反驳,雷萨朗立即侧目扫去,被那奔雷疾电般的眼神扫到之人气势略消,却如何都要扳回一些面子。
花夺美刻意扬高下巴,哼哼两声。“那得看是什么事。”
见正主儿出现,游石珍点点头,直接对准了道:“楼主亲自出面那最好。你的十二金钗客说要搭起‘天红贝’买卖,我应允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你们欲买‘天红贝’,我有货绝对供到底,但楼主肯不肯跟我谈另外获利更多的买卖?”
“哟,说来听听。”花夺美妖妖娇娇地偎进丈夫怀里。
穆容华这时没再妄动,任男人挟抱在怀,两耳高高竖起倾听周遭动静。
游石珍将怀里人的双眸掩得更实些,怎么都不能让她见识到楼主这么祸害的一面,实在太不要脸,又不要脸得太得意洋洋,他家人前清清淡淡、人后仅对他作狂的穆大少要被带坏了怎么办?!
还好他手够大,能掩得她不见天日!
他迅速且硬声道——
“你们买去的是已制成药丸的‘天红贝’,所谓得鱼在笼,不如一竿在手,年轻力壮不如老谋深算,得到的货再多,还不如自个儿培植,凡事总得往长远处着点。‘天红贝’的花苗我能给你,栽培与制炼之法亦能告知,楼主‘飞霞楼’内奇人异士甚多,想必要将关外才栽得活的苗子移种江南,那是易如反掌,届时你们自栽自炼自制,要多少“天红贝’药丸皆不是问题,自用之外尚能成为一门营生,楼主以为如何?”
“唔……所以呢?”一阵眨动。
游石珍恨恨喷气。“所以那个乱七八糟‘绘丹青’的事就此了结!两清!”
“这个嘛……噢,欸欸……”装模作样还想继续拿乔的楼主大人被丈夫狠狠一瞪,只好晃着脑袋瓜叹气。
“好吧好吧,两清就两清,怎么说我可都是性情中人,瞧珍二爷都说到这分上,不两清那多不性情。只是嘛……”她假咳了咳,清清喉声。“‘飞霞楼’跟珍二爷那是两清了,可我跟咱妹子可还没清啊,走踏江湖,欠下的,早还晚还都得还,穆家妹子,你说是不?”
两名武功盖世、道上名声赫赫的汉子根本未察觉楼主葫芦里卖什么膏药,而无辜被蒙眼的清俊女大少就更难知情。
穆容华正凝神听那谈话,两袖紧紧攀住掩她双阵的那只臂膀,抓得好紧。待听得楼主终于答应交换别的条件,不再紧揪着“绘丹青”不放,她身与心整个松懈,甫吐出一口气,芳唇竟被一张嫩柔无比的嘴给堵实了!
事情起于肘腋之间,谁也挡不住!
她遭楼主强、吻、了!
趁珍二爷将她挟住、掩眸,她毫无防备之际,楼主恶虎扑羊似扑来。
一击正中!
花馨随湿热的唇舌喂入,穆容华一时惊住,只听得两男人乍起的恶声咆哮,此起彼落得好不热闹。
欸,震耳生疼啊!
入夜,小岛上的肃杀氛围被月光轻拂而去。
虫鸣再起,伴着竹曲与浪潮,恍惚间,前晚的夜袭与冲天大火宛如隔世之梦。胡人汉子们与过江龙的恩怨起于先前的一次劫船杀人。
曾为西漠“狼主”的雷萨朗抛下过往一切,领着一批歃血为盟的兄弟从西漠入中原,再从江南一路去到南洋,他们在海上诸岛建立功业,感情比起亲兄弟更亲厚、更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