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如曦和向水蓝愉快地在街上并肩行走,女的当然是禁不住好奇的眼光,东摸摸、西摸摸;而男的则是老神在在的带她逛遍七折八拐的夜市,等到出来时,向水蓝的手上已经多了两串糖葫芦还有几包零食,原本有些落寞的心情被热闹的景象稍稍冲淡。
“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你们这些大侠。”向水蓝边啃著糖葫芦,边对龙如曦道。自从认出龙如曦其实是千飞林中的乞丐後,她的敌意不知为何就减轻了许多,可能是两人曾经联手打退庞应的缘故吧。
“喔,怎麽说?”龙如曦知道她的话不是表面的意思。
“我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主角的怀里总是藏了乾粮啊、银子啊,还有暗器什麽的,有时还从袖子里掏出个卷轴。可是当我真正穿上古……”她连忙把装字咽日肚子里,含混续道:“真正闯荡江湖的时候,我的衣服里根本藏不了那麽多东西。”乾粮?教她拿馒头当胸部塞吗?银子?如果全放在怀里,大概衣服就重的不用走路了。
龙如曦失笑,道:“很多江湖人的衣服都是特制的,像使暗器的,衣服里都会有夹层,用袖箭的,则是会在袖里缝上暗格。不过我是从来不会把乾粮放在怀里的。”接著从怀里掏出把折扇,好不自在的扇起来。
问问题的向水蓝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瞧了瞧龙如曦潇洒的身影,若有所思的道:“你对熟人才会露出老乞丐的样子吧?”
所谓老乞丐的样子,就是毫不拘束地说自己想说、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总觉得他强迫自己要喜怒不形於色,对众人亲切,但总有一段距离。
向水蓝怎麽会不知道龙如曦带她出来闲晃的目的,而她当然也不是看到帅哥,就这麽傻傻地让他带来带去的那种人。她对他那天拼死护住好友的行为十分欣赏,那天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老神在在的庞应对上被重伤黑衣人牵制的老乞丐,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出来逛逛,心情有好些吗?”龙如曦不答反问,折扇依旧扇啊扇的,悠游自若的表情没泄漏出任何情绪。
“你也真有本事,才一天的时间就找到我了。”她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一袋零食递到他眼前。
龙如曦很合作的拿了块香酥脆来吃,接著道:“我沿著东大街找下来,天祥刚好是最後一间。”
向水蓝挑挑眉,怀疑他找她的目的是不是真的只有问一句“师承何处”那麽简单,但是明知问了他也不会说,只得答道:“我大概会在那儿待个几天,你晚点来也不愁找不到我。”
龙如曦闻一言一笑,却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你没有东西放在天祥客栈了吗?”
“没有,”她拎起自个儿的袋子。“我的家当都在这儿了。”她还没大胆到敢把为数不少的银子放在客栈房里,万一真的被妙手空空,她可是马上就会被踢出客栈喝西北风。
“那好,”龙如曦的笑出息更深了。“那麽抓紧了!”
在向水牙蓝没反应过来之前,龙如曦就已经牵起她的手,游鱼般在人群中穿梭,速度快得连影儿都还看不清楚就在人们眼前闪过,以向水蓝的镇定,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吐一口,只能提气跟著他的身影穿梭。
幸好她莫名得来的“绝世武功”还勉强跟得上龙如曦的速度,否则不被拖在地上吃沙才有鬼。她不禁又开始暗叹,认识这人不知是一幅还是祸。
约莫奔了两刻钟,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逐渐暗下,取而代之的是湿凉的寒意,两边的景物如影片快转般迅速飞掠,夜风咻咻的擦过向水蓝的脸颊,她将双眼细细眯起,准备看他到底要带她到什麽地方去。
倏地,龙如曦转了个圈,飞跃而起,将向水蓝带至一颗大石上,道:“到了,这儿就是万仙池。”
“下次停下来先打声招呼好吗?”功夫差的恐怕得撞个满怀,她暗忖。
稳住了身子,才一抬头就看到千点光波在湖面k闪烁不定,墨绿的山色倒映在水光邻邻的湖面上。仔细一看,光点全是从湖上为数不少的画舫而来,那些画舫上挂满了七彩丝带,还吊起五颜六色的灯笼,伴著空气中隐隐传来的丝竹声,给人一种灯红酒绿的糜烂感觉。
“这儿……应该是声色场所吧?”总之就是良家妇女不应该来的地方,难怪那茶摊老伯说到这里时脸色暧昧。
“嗯?”龙如曦”时没会意过来,朝她投去疑问的神色。
“就是你们说的窑子、青楼,还是花街柳巷什麽的。”向水蓝双手环胸道,似乎有些不满他带她来这地方。
“天祥客栈和万仙池是千飞城的两大游宴盛地,向姑娘既然去了一处,没有不去另一处的道理。”龙如曦侃侃而谈,似乎对此处颇为熟悉。
“看来龙公子对这儿是了若指掌喽?”她若有似无的暗讽。烟花之地,大概只有男人才会有兴趣吧?
“红舫里的姑娘以色艺维生,如你所言,这儿可说是湖上的青楼”龙如曦并反驳他的话,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你们这种王孙公子,在这种地方少不了几个红颜知己吧?”她运足眼力,仔细打量著红舫上的装饰,果然是美轮美奂,极尽奢华之能事,真想女扮男装混上去看看。
龙如曦笑而不答,将折扇收起插在腰间,负手迎著晚风,任纷乱的发丝在空中飞扬,看来自有种落拓不羁的韵味。
向水蓝问话的时候,也没打算他会回答,毕立儿没几个男人会把这种十分隐私的事告诉女人。事实上,像他这种条件好、口袋又多金的王孙公子,就算是红粉知己满天下也不稀奇。
她转转眼,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嘴角,十分认真地道:“要是龙公子肯将上次易容时的胡须相借,相信在下就能如愿登红舫一游了。”她学著他文诌诌的口气道,听来也似模似样。
龙如曦拢起双眉,也十分认真的对向水蓝道:“外表的金钱权势,是换不到真心的。”
“当然。”向水蓝理所当然的道。要是今天站在她眼前的是个坐拥金山银山的草包,她根本连话都懒得跟他多说一句。
“那你相信我吗?一个认识不到两天的人。”龙如曦再度提出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向水蓝像是十分不解他为何会问出这问题,接著诚实的道:“你是个很好的朋友,不过是个难缠的敌人。”她说出她的直觉。
“你可以选择跟我交朋友。”他笑,似乎对她的评语玩味在心。
“那麽,”她眼波流转。“好朋友,你是不是又要带我去什麽地方了?”她观祭到这人在做什麽重大决定的时候就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没错,我要带你去找我的师父,也就是教我太极剑法的人。”他翘首了望,剑穗随着衣袂于风中飘扬。
他怎麽看得出来?向水蓝像第一次认识这人般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她在千飞林时就已经怀疑他的武功,只是当时未能亲口证实,没想到他现在却自己说了出来。
龙如曦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内,没等她回答,道:“想知道就跟我来吧!”话未毕,身形已起,直往万仙池旁的山群投去。
向水蓝的好奇心已经被挑起,当然不用龙如曦拖著走就已经依附骥尾,亳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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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仙池旁的山径里,少了烟视媚行的花舫,倒有种古意盎然的感觉。没有光害的天空,满天星斗不时随著树林掩映,林木虽不及千飞林苍郁,但别有种疏落的美感。
向水蓝始终和龙如曦保持不多不少三尺的距离,两人像夜魅般在枕木的古道上滑行。她没问,他也没多说,就这麽保持著一种奇怪的默契。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在古道尽头不远、一座小凉亭的前面,龙如曦像看到什麽东西一样蹙眉立定,向水蓝有了经验,当然没像上次一样狼狈,立即缓下势来,从容地站山疋在他身旁,等著他开口。
“闻到了吗?”龙如曦低声道。
向水蓝原本毫无感觉,被这麽一提,才留心的嗅了起来,果然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从鼻端传来,低笑道:“麝之香气远射,故谓之麝。龙公子,看来你红舫里的老相好来了二她挑挑眉,几年的中医药草才不是学假的。三更半夜的深山,除了女人外,还有谁会抹上麝香?一群雄鹿吗?
两人依旧文风不动的站着,但是那诡异的香气却由淡转烈,四周的空气此时就像被隔离开一样,原本不时传来凡声鸟叫的森林,此时全无霎口静寂的像是有什么将—触即发。
“我只听过麝香可以拿来开窍通脾,可没听说过这样来扰人心神的。”向水蓝皱眉说道,知道来者非泛泛之辈,同时也集中精神,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异变。
龙如曦不语,缓缓抽出背上的银剑。剑气随剑破空而出,鬼魅的香气像是有生命般随之卷起,两造相击,香气顿时四散的无影无踪,虽有馀韵,但已不复先前的霸道蛮横,而龙如曦的剑尖则是不住颤动,这场比拼应是占了上风。
向水蓝看得眼前一亮,仔细打量剑身及背後双龙交缠的剑鞘,道:“你这剑不比你兄弟的差啊!”
“他那是凝墨,我的是湛卢。”龙如曦还剑入鞘,不过脸上警戒的神色依然。
正当香气要消失殆尽之时,一阵女子笑声从林中传来,四周异香又鬼魅般飘起,笼罩在亭子方圆四周。龙如曦神色若定的抽起腰间折扇,以一种奇特的规律挥动,折扇动静的节奏间隐隐与香气的律动抗衡;向水蓝虽然被这香味弄得浑身不对劲,不过依旧十分好奇於这能将无形的香气玩弄得出神入化的高手。
就在龙如曦的折扇已经煽的不能再快之时,稀疏的林内不知从何传来一阵话音:“龙公子真是好兴致啊,夜半携美同游,想必是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永不分离了。”来人的声音有种酥媚到骨子里的感觉,让人有想一睹其真面目的渴望。
龙如曦不动声色,挥扇的动作随话声嘎然而止,向水蓝则是福至心灵,眼光直觉的往亭右扫去。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袭紫红色的身影从稀疏的林中移出,宜落到两人五丈之前,妖娇生姿的迎风而立,一对翦水双瞳媚光流转,直勾著龙如曦瞧。
“崔楼主手下的绮罗飘香果然名不虚传,龙某受教了。”龙如曦不为所动的淡淡说道。
“江湖上盛传龙家公子一把湛卢横扫天下,人品又俊逸风流,念湘倾心已久,今日一见,方知江湖所传尚不及龙公子之一。”她美目从上到下的打量了龙如曦一遍,双眼如真似假的透露出爱慕之意。
“江湖流言不尽不实,让崔楼主见笑了,不知楼主此行有何指教?”龙如曦含笑道,不过双眼散发的尽是冷凝的气息。
“龙公子这麽说就见外了,蒙您眷顾爱怜,念湘怎麽还敢藏拙呢?”崔念湘伸手入怀,等她扬起手时,天空顿时爆出一朵灿烂耀眼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份外引人注目。
向水蓝不发一语地看著两人唇枪舌剑,想来这妖娆的崔楼主还真把她当弱不禁风、不足为患的女子,而她也乐看两人耍花枪耍到何时。
崔念湘像是极为眷恋不舍的将眼光从龙如曦身上移下,转到向水蓝身上,然後略带讶异的道:“这位清灵水秀的姑娘看来是哪个世家的小姐吧?只可惜今晚恐怕得香消玉殒,和爱郎做对同命鸳鸯了。”
向水蓝轻蔑一笑,心想你不惹我还好,既然对上了,怎能不给这妖女一点颜色看!於是长声一叹道:“唉,麝香除了解邪蒙心窍外,也能用於胎死腹中,或是催生,您这麽个用法,小心害人不成终害己啊。”
崔念湘艳丽的脸上不怒反笑,仍是那麽深情款款的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啊,待会儿就让姐姐先好好的整治你,再看看你那有情有义的爱郎怎生反应吧。”
龙如曦深知崔念湘把狠毒的话说的愈好听之时,便是她想杀人的时候,於是扬剑上前先发制人。而林内也窜出几个身形飘忽、曲线玲珑的杀手,显然是应刚才的烟花而来。向水蓝丝毫不敢轻忽这群蒙面女杀手,抽起袋内长剑,抢进战圈,不让她们与崔念湘形成合围之势。
崔念湘从身後舞起两条灵动如蛇的丝带,看来就像是准备翩翩起舞的艳丽舞姬,暗紫的丝带与其衣裳相映,整个人散发著诡魅冰凉的气息,让人如同置身在寒冷的冰窖中。龙如曦除了她这对手外,还有两名紫衣杀手上前合攻,向水蓝则是一人独对四个杀手,阳刚朴绌的平凡精刚剑,在她使来清丽脱俗。毫不费力就将那杀手缠得不能脱身。
龙如曦虽是以一对三,湛卢剑仍是潇洒地舞出朵朵凌厉的剑花,即使两条丝带加上两柄快剑,一时还不能奈他何。崔念湘银牙暗咬,窜动的丝带随著她的怒意更加狠辣。
虽然龙如曦的实力在她估计之上,不过最失算的是那丫头的出现,原本以为她武功再厉害,还是不出一般世家小姐的花拳绣腿,没想到她却能轻易将四名杀手缠死,让她们不能与自已形成合攻之阵,才会有现在的僵局。
向水蓝黛眉轻皱,倒不是因为这些杀手武功高强,而是她们武功虽不及自己,却擅长合攻,一时之间的确没能击倒她们,而且她们的配剑似乎是用特殊的材料打造而成,自己一把好好的精钢剑没几下就被她们砍的坑坑巴巴,惨不忍睹。
龙如曦用左手掌风击退两名杀手,右手湛卢毫不迟疑的绞上双股流窜的丝带,真气鼓荡的丝带登时像条绷紧的弦般,横亘在龙如曦以及崔念湘之间。向水蓝见机不可失,精钢剑也缠上围攻的四把长剑,一股若有似无的内力释出,然後锵一声沉响,四名杀手的长剑却像被翻转一般脱手而出,口吐鲜血,手腕还不住剧震,显然是伤得不轻。
向水蓝无奈地看看自个儿手中断的像把匕首般的剑,亏老板卖给她时还口口声声说包退包换。
几个伤重的杀手已经隐没无踪,只剩下崔念湘和龙如曦犹自缠斗,两人的鬓旁都渗出细微的汗珠。就在这紧要当口,一抹鲜红色的影子从亭上闪出,银亮的弯刀直朝龙如曦的脖子抹去。
向水蓝情急智生,就这麽把手中的断剑当暗器射出,疾飞的断剑恰巧在龙如曦脖子一尺外撞在刀上,失了准头。而那红衣女子也不简单,立即变招攻其下盘。龙如曦低喝一声,湛卢从缠绕的带中抽出,原本紧绷的丝带立即扬起千层波浪,接著爆做漫天的碎粉,劲气将红衣女子也震退三步。
崔念湘伸手拭去嘴角鲜血,粉脸升起两抹妖异的艳红,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狠狠道:“谁叫你这贱人来插手?”
蒙面红衣女子瞥了向水蓝一眼,接著冷冷的对崔念湘道:“别过火了。”然後收起弯刀,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掠进林中。
崔念湘来时的从容不再,整齐的宫髻散出几缕凌乱的发丝,不过她嘴角依旧扬起一抹微笑,柔声对两人道:“念湘技不如人,龙公子和这位姑娘还请慢慢夜游赏景,恕不多陪了。”她扔下枚弹丸,身前立刻爆出一团紫雾。不用说,雾散之後人当然是不知去向。
向水蓝盯著漫天紫雾和地上的片片碎布,心想如果不是夜半三更,应该还挺浪漫的。她伸袖擦擦额际的细汗,续道:“打得我剑都断了。你是跟人家有深仇大恨不成?”
龙如曦摇摇头。“不认识,何来的深仇大恨?”接著思考了会儿,续道:“梅冷阁居然出动辖下两大楼主伏击,不知所欲为何?”
向水蓝暗忖那是人家看得起你,光一个崔念湘就这麽棘手了,居然还来个红衣女。虽然她对崔念湘没什麽好感,不过倒对龙如曦日中的梅冷合颇有兴趣,於是开口问道:“梅冷阁是什麽地方?”
“梅冷阁阁主就叫梅冷心—是二十年一刖七大高手中仅次於聂乘的第二高手,但她已在二十年前退隐,不再插手江湖之事。在这二十年里,她一手创立了梅冷阁这以女子为主,专事杀人买一买的组织,并培育出崔念湘及莫晓湘两大弟子,而她这两名弟子,也继师父之後占去七大高手之二。”龙如曦耐心解释道。
一堆人名弄得向水蓝一头雾水,她想了会儿,再问道:“你说的七大高手又是哪七大高手?”
龙如曦挑挑眉,难得促狭的道:“七大高手到今天算来,你也差不多快见齐了,不过有资格上榜的,都是些非出身名门正派的人.反过来说,榜中的人物也多是那些自许正道的武林人士急於铲除的对象。第一个是占据榜首二十年,挂剑山庄的庄主聂乘,任何人想跟他挑战,只要晚上将配剑挂在山壮外的挂剑石上,聂乘就会应战,不过大都在天还没亮前,剑就会换成剑主人的人头。这几年来,江湖上根本没人敢惹他,而他也像销声匿迹一样。
向水蓝听的倒抽一口冷气,果然是十足十的枭雄霸主作风。
龙如曦则是面不改色的续道:“第二个就是我的兄弟鬼影子风不停,也就是千飞林里的黑衣人——事实上他的本名是向风言。”龙如曦忽地住口,看看向水蓝的反应,才又接续下去。“第三个是义赠你上六十四斤银戟的庞应,近十年来,挂剑山壮都是由他这副壮主打理。”
“第四个就是刚刚一走了之的梅冷阁冷香楼楼主崔念湘,她善以异香先迷人心智,再痛下杀手,刚刚你也见识到了。第五是丐帮帮主官冷棠,此人十八岁出道时就挑了五湖四岳八个帮会、十九个山寨,至今声名不坠,大概算是榜中唯一正派的人物,但因名门正派大多瞧不起丐帮,因此被排在这榜内。排行第六的是崔念湘的师妹莫晓湘,应该就是适才蒙面偷袭的红衣女子。她行事低调,因此声名在江湖上没她师姐响亮。最後是一名异族男子,靠著一柄剑一壶酒走天下,从不透露自己的姓名。只知道他在杀完人後,就会拎著壶酒低吟:‘不如一醉、不如一醉。’所以大家就叫他‘不如一醉’了。”
一下子来这麽多人,听的向水蓝是一楞一楞的,而龙如曦见状也不以为意,探手在腰间摸出把银色软剑,递给向水蓝道:“人家是宝剑赠烈士,明珠赠佳人,此剑虽无明珠其上,却是我的一番心意。”
向水蓝受宠若惊的接过剑,没想到断了把剑,却换来一把更好的,遂打趣道:“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仔细打量这薄如纸的软剑,状如带扣的剑柄上以小篆刻上沁心两字,她纤指将剑身抚过一遍,然後学龙如曦一样当腰带系在腰上,这样以後就不必整日背著把亮晃晃的长剑上街,生怕别人不知自已是侠女一样。
“时近中夜,不如就在这亭中歇息一晚,明日再上路吧。”龙如曦温然笑道,走进亭中,点上一颗拇指大的香块,没多久就缭绕起一圈宁神的白烟,薰的人昏昏欲睡。
“和你在一起,好像不是打就是杀。”她迳自先半躺上亭边的长椅,半合著眼道。
“是我的问题吗?”他躺上另一边的长椅,低声笑道,殊不知另一边的人儿已经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