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高昂的呼喊在空气中夹杂回荡,室内冷气开放,却充斥着一片热血气氛。
「哎呀,小孟,是什么风把妳给吹来的?」一走进道馆,一名长相粗犷的高壮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地热情迎上。
「我是开车来的。」
男子哈哈大笑。「我知道我知道!妳可是我门下的得意弟子,虽然外表假性柔弱,其实绝非弱不禁风……咦!这位是?」
「这是沈宇。我男朋友。」
沈宇确定自己在他眼中看到剧烈的惊讶,当他的目光转向自己,里头的情绪已变成好奇而锐利的打量。
「沈宇,这位是教我跆拳道的师父,许老师。」
「幸会。」沈宇有礼地说。
许老师重新挂上笑脸。「幸会幸会。」转向她说:「怎么样?今天也来示范几手,替我教教这些小萝卜头吧,正好我有客人在。」
「好。」她朝沈宇颔首示意他等会儿,转身走向更衣间放置随身杂物。
许老师回头对沈宇笑道:「那么年轻人,我们来聊聊吧。」牵引沈宇在旁边的小凳上坐下,问道:「你是大孟旗下的艺人?」
沈宇愣了下,进而推想小孟既是妹妹,那大孟自是哥哥了。
「不,我跟她是邻居。」
「喔。」许老师讶异地又看他几眼。「因为你长得很好看,所以我以为……」
「谢谢。」那该归类为称赞吧?
「说的也是。大孟那小子几乎从不把旗下艺人介绍给小孟认识的。对了,他知道你们在交往吗?」
他停顿几秒。「我不知道。」
这才想起,她的确完全没说过她家人对他们交往一事的看法。
他有跟自家父母报告自己交了女友,父母很热切地要他有空带她回老家瞧瞧,但他认为时机未到,因此只跟她轻描淡写提过几句。而她家人是否全然不知此事?是她觉得没必要告诉他们,还是没必要将所得到的反应告诉自己?
「你可别胡思乱想哪。」察觉他的突然沉默,许老师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我可以说是看着小孟长大的,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以前我曾跟她说过,有朝一日她要交了男朋友,一定要带来给我瞧瞧。既然你现在人在这里,不就代表她对你是认真的?」
沈宇为这番话流露出淡淡笑意。
是啊,她带自己来此的目的不就是要将他介绍给她重要的人认识?他何必多想。看来以往自认还算冷静的处世态度一旦碰到感情也难免大打折扣。
「跟小孟交往不容易,给你个忠告。」许老师凑近他,语重心长地说:「凡事不要顾虑太多,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只要别太超过就行了。」
沈宇正色听着,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耳边传来一声叫唤:
「许老师!」一名打扮帅气的年轻男子朝他们走来,挥手招呼。
「你回来啦。」沈老师起身,待男人来到面前,为沈宇介绍:「这位是詹先生,是大孟介绍来的朋友,你可以叫他小詹。他带的一位男歌手要拍一首什么歌的MV,来这里取材。」他以前虽也拍过些宣传短片,却对什么MV的却没概念。
「那首歌叫『牛皮糖爱人』,是新出道的歌手,叫做阿卢,走的是搞怪可爱的路线,请多支持。」立刻把握机会开始宣传。
许老师皱了下脸。「什么『牛皮糖爱人』啊?现在的歌名真是越来越怪。」
「当然是配合歌词取的,我唱一段给你听你就明白了。」小詹轻哼起来:「就算妳打我骂我甚至拿榴槤砸我,我依旧不改爱妳的痴心,哦……哦……」
在旁的沈宇没有置评,许老师倒是很干脆地说出内心想法:「这种歌会受欢迎吗?这种死缠烂打的求爱方式……而且,我是不懂你们年轻人,不过现在的女生居然还会拿榴槤砸人?」
「这可不是杜撰的,我有一次差点被一个美女用榴槤毁容,填词的那个人是听了我的遭遇才灵感大发……啧,不说这个。许师父,您还没给我介绍这位先生是谁。」面相不错可挖角,走酷冷美型路线?不,寡言深情看来比较适合……
「这位是沈先生,是小孟的男友,跟她一起来的。」
「……小孟?」
「就是大孟的妹妹。你见过吗?」
那一瞬间,沈宇发现小詹似乎抖了一下。是错觉?
「您是指……孟蕴真孟小姐吗?」
「原来你知道啊。」许老师环绕道场一遭。「喏,她就在角落那边指导小朋友,我去叫她过来──」
「不用不用不用!」小詹脸色微变,这次绝非错觉。「我跟她不熟!」
此时,远处的孟蕴真倏然回过身来,朝他们的方向喊了声:「许老师!」
「来了!」许老师对她挥挥手,又转向他们一点头。「失陪一下,我去看看有什么问题,马上回来。」举步离开。
沈宇回过身,察觉小詹正以颇诡异的姿势缩在自己身后,不禁奇怪。
过了一会儿,像是确认自己安全了,他才慢慢探出头来,有点尴尬地说:「你……真的是她男友?」
「对。」
「你对她……是认真的?」
那问题让沈宇不悦,口气微冷:「我不是感情骗子。」
「呃,抱歉,我没有诬蔑你的意思。」他端详沈宇的脸,忍不住暗自叹息。这要破了相可是地球的莫大损失啊……「给你个忠告,记住113这个号码。」
「那是什么?」
「家暴专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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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他们开车回家。回程路上,他没说什么话,心思被各种念头盘据。
红灯停下时,她顺手按下收音机开关,转到一个音乐电台。
「……刚刚的曲子来自禹乐乐的最新专辑《昙》,这张专辑要到下星期才正式推出,各位听众朋友试听一曲以后感觉如何呢?期待这张专辑的朋友想必不少,而对禹乐乐这名字感到陌生的朋友,是不是觉得那清静灵秀的曲风有点似曾相识?呵呵,那是因为禹大师的作品涵盖广泛,很多人可能都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欣赏过他的音乐……」
源源不绝的介绍听在耳中,令他开始有些坐立难安,莫名想说些什么,以免她提及跟广播内容相关的话题……因为他还没准备好如何应付。
「妳觉得榴槤能不能当凶器?」最后冒出的竟是这个问句。
「能。」她注视前方车阵,话接得很快。「我以前曾用来恐吓过一个没礼貌的客人,就是我哥为了一雪前耻特地自备带来我家的牌搭子。」
原来是那天的事,所以那位詹先生是……他一连串的恍然大悟,暗想那位詹先生说话确实有些惹人讨厌。
「妳哥最近有来找妳吗?」
「有。不过我还不想见他。」也就是说他吃了很多次闭门羹。
沈宇转头望向窗外,不知该感到同情、活该还是……不安。
或许从一开始就刻意隐瞒身分的自己才是这段交往里最不真诚的人,但他不愿在起跑点就被判出局。其实原本打算慢慢揭露自己的职业,希望她点滴接受后再表明心意,只是那天因为一个还称不上情敌的男人而乱了分寸,一时冲动就演变成如今的局面,虽也不是不好,收尾却变得难以下手。
如果她发现了实情,会不会也像对待她哥哥一样拒绝跟他往来?
「到了。」她的话打断思绪,他才醒觉自己刚才居然想到发呆。
「你昨晚没睡好?」下车时,她问了一句,显然是看出他的恍惚。
「还好。」给了个模糊的答案算是借口。
她打开后车厢卸货,他上前先提走重物。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胸臆间一股闷闷的感觉令他不发一语,回望她的侧脸,突然有股强烈的欲望想跟她更亲近些,想──牵她的手。
「凡事不要顾虑太多,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只要别太超过就行了。」
今日得到的长辈忠告在脑海响起,促使他第一次决定斩断一切杂念随心所欲,于是他朝她伸出手……
好沉重。垂眸一看,才蓦地想起自己手上提满东西,而她亦然。
怎么会在这种时机想要牵手?他为自己的行为默然。
到了电梯门前,她伸指按下向上的钮,忽然说:「听说熏衣草茶有安眠效果,我家刚好有,晚上我泡一壶到楼上给你吧。」
「好。」回答的同时,愉快的情绪瞬间一拥而上,牵引他的嘴角上扬。
而牵不牵手,则已非他心之所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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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告诉我一下,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个阶段了?」
晚上,陶菲菲表面上邀她到家里打电动,没过多久就泄露了本意。
「我们在交往。」
「这个我知道。」陶菲菲翻着白眼塞了口生菜,唉,没配沙拉酱吃起来活像嚼草。「我是指例如牵手、亲亲或是……什么的啦……呵呵呵……」
她想了想。「那就没有。」
陶菲菲抓生菜的手像被急冻,僵在半空中。「我刚才没听清楚,妳是说……」
「没有。」
「没有……」陶菲菲喃喃重复一次,沉默片刻,然后放下生菜,抽了张面纸在眼角轻擦好几下。
「妳眼睛怎么了?」
「没事。只是在为他落泪。」
「为什么?」
「因为大小姐妳实在太没有谈恋爱的自觉了!」居然还给她一脸不解!陶菲菲决定对她晓以大义,免得有可怜人继续受苦。「先不算你们之前认识的时间好了,你们也交往一个多月了吧?居然连牵牵小手都没有……这算什么跟什么!」
「男朋友跟女朋友。」
「才、不、算!」陶菲菲瞪她。「妳到底喜不喜欢他?」
「喜欢。」不然怎会跟他交往至今?一个多月虽不算长久,但已够她渐渐厘清对他的感受,只是这份喜欢到底到什么程度却还是朵雾中花。
「既然妳喜欢他,就该主动有所表示啊!他一定是太体贴太顾虑妳了,难得有这种好男人,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委屈了人家──」话声未了,门铃突响。
跳下椅子前去开门,并不很意外地,见到那位住隔壁的先生出现眼前。
她睨他。「什么事?」
他递上一张门票。「我想请妳看相声,时间是下星期六。」
「咦!」她讶异接过,低头看上面的印刷。「悟森工坊?这是……你的工坊?」如果没记错,他的名字就叫高悟森。
「对。」
再一细看,她眼珠几乎要掉出来。「你、你写的剧本?」
「对。」
「你会写相声?!」冷面老爷爷跳艳舞都比这富有协调感!
「对。」还是一派风平浪静。
所以他是特地来请她去观看他的作品。「这个……咳嗯,好,我有空会去看看。」
「谢谢。」听到里头的电玩配乐,他朝屋里微微探头。「孟小姐在?」
「在。怎样?」
「请帮我把这两张票交给她和她男友,谢谢他们上次送的音乐剧门票。」
原来你不是只约我一个?她愣愣接过门票,差点爆出这个问句。「……我知道了。」怪哉,她干嘛失望啊?她又不想跟这家伙单独约会……
道别后关上门,她回到屋里,将两张门票交给孟蕴真。
「隔壁那家伙请妳跟沈宇去看相声剧场……居然是他自己写的剧本耶!我看八成是怕没人去,所以才到处送票充门面,哼。」她也不晓得自己说话干嘛这么难听,只是……啊!反正她讨厌那家伙,对,讨厌!
孟蕴真按下暂停键,拿起门票端详片刻。「他没送妳?」
「有啊。问这干嘛?」莫非嫌两张票不够?
「妳身上有股很强的气。」孟蕴真偏头思考,像在设法定义。「嗯,怨气。」
什么?!「才没有!哪里有!少瞎扯了。」她胡乱翻开桌上的杂志,却连自己想掩饰什么都不知道……神经啊!「咳,那些都不重要,听我说,我帮妳看了下妳的本周星座运势,这边写着:大胆进取才是维持你们关系的良方。」
至于她自己的嘛……放下无谓的矜持,意外的惊喜就会来敲门。什么意思?狐疑地打量那行字,蓦地忆起方才意外的访客。
意外的惊喜难道会是指他?怎么可能!她甩甩头,要自己别乱发狂想。
因为她才没有什么无谓的矜持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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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陶菲菲的推论错误。
演出当天,高朋满座,将中小型的会场挤得水泄不通。
相声剧名是《杨桃想窈窕》,背景设定在一个守旧乡村里,其中一位名叫杨桃的女子为了瘦身而引发了一连串离奇趣事。
剧终之后,所有人皆带着欢笑离场,只有陶菲菲一人似乎笑不太出来。
「抱歉,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事要找那家伙。」对他们抛下这句话之后,她大踏步奔向后台。
于是最后孟蕴真和沈宇一起搭捷运先行回家。
从捷运出口出来,步行到大楼还有一段路程,两人并肩而行。
今夜月色明亮,午后下过一场小雨,晚间的空气难得不闷热而是微凉。
「你觉得我们怎么样?」她突然问。
「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我们像不像男女朋友?」
「……」不是无言以对,而是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你嫌不够浪漫,我可以配合。」她状似思考。「不过可能要由你来企画,我的浪漫跟一般人似乎不太一样。」
「怎么说?」
「我大学时,有个女同学家里阳台上种了很多盆栽,有些空盆因为下雨积水,蚊虫滋长,让她不堪其扰。有个喜欢她的男同学有一天到她家拜访,送了她一盆猪笼草。你觉得这主意如何?」
「唔……兼具创意与实用性。」他含蓄地说。
「其实那是我提议的。因为他的女性朋友里只有我跟他比较熟,所以他请我充当军师。我认为那算是浪漫,不过后来那位女同学嫁给一个送她九十九朵玫瑰的人。」她回眸看他。「就是这样。」
那正色的模样使他有点想笑。「我不需要浪漫。」
「那你需要什么?」她停顿一下。「我不希望委屈你。」
眼见对话越来越诡异,这次他真的笑了出来。「我不觉得委屈。」
「嗯……」她很认真地像在思索什么。「我没有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含笑的眼眸染上温柔。「妳觉得跟我在一起是福吗?」
「当然。你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似乎不只这样,但剩下的难以言喻。
他没言语,只是在心里轻叹一口气。那不是个坏答案,却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两人继续前行,却忽地都不说话了,各怀心思。
距离大厦还有一小段路时,她突然蹦出一句:「你有没有想过要亲我?」
啊?他猛然停步,差点立足不稳。
她也站在原地,望着他,像在等待答案。
无语片刻,最后他莫名的笑了,叹息着说:「这是妳说过最难接的一句话。」
「那你要接吗?」
「……可以吗?」
「你是在问可不可以接话还是可不可以接吻?」
「可不可以停止这个话题?」他无力招架。
「可以。」她伸出三根手指。「这是三个问题的答案。」
他愣在原地,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朦胧的月光洒在她脸上,彷佛铺了一层光晕,将她的轮廓映照得柔和,眉毛、眼睛、鼻子……以及嘴唇,在神游的意识回到脑袋之前,他的身体已先一步行动。
他轻轻伸出手放在她的颈背处,然后,轻轻低下头──吻了她。
连施加在唇上的力道都是轻柔的。
只是一个很浅的吻,待她感觉到就已结束。
但就只那一剎那,已足够她感受由他唇上传来的珍惜。
第一次这么确切明白,这个男人很珍惜自己,也很珍惜他们的关系。
在开口授权他的亲吻之前,她没有多想,只是认为既然身为情侣,亲吻该是再寻常不过的事,而对象是他的话她并不排斥;直到她当真接受了,才发现自己喜欢他的吻。
她不记得自己曾做过什么能得他如此相待,只知道她很高兴当初答应了他交往的要求。
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在心湖荡开一个漩涡,由浅至深。
在她终于醒觉那就是喜欢的同时,陡然间,一个震天响的嗓门划破静夜:
「你这个畜生──」
回过头,他们看见一只哥吉拉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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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边围坐着三个男人,女主人在厨房里泡茶。
最先开口的男人口气比下冰雹的天空还阴冷。「没什么关系?邻居?牌友?啊?有种再说一遍给我听啊!」
「之前的确是那样没错。」沈宇平静地回答。
「又是谁允许你们现在这样的!」醋砵大的拳头很招摇。
「孟蕴生,拜托你别这么小题大作好不好?」原本旁观的小詹忍不住插嘴。
他适才碰到孟蕴生时不过随口提了下自己在道场碰到他妹跟其男友,就见孟蕴生脸色大变,立刻气势汹汹地拖着无辜的自己前来一探究竟。最惨的是,好死不死居然在对街马路看到他们的亲密举止,孟蕴生气得发疯闯红灯,冲着别人就骂畜生,真是……丢人!
「你懂个屁啊!又不是你妹被人染指!」孟蕴生回头恶狠狠地说。
「哪有这么严重。」这家伙只要扯到自己妹妹就双重标准。「你摧残过多少娇花,人家哥哥要一一来找你算帐,你的耳茧只怕会厚到失聪。而且人家不过是亲个小嘴,那对你来说根本和呼吸一样微不足道……」
「闭嘴!你这棵墙头烂草,到底帮哪边的?!」
小詹这才不得已收口。唉,他虽不是什么善人,也不想间接坏人姻缘损己阴德,但眼前的情况还是先明哲保身好了。
沈宇再度开口:「我对令妹是认真的。」台词虽老套,语气却很真诚。
孟蕴生瞇眼打量他好一会儿,最后幽幽叹了口气,露出非常无奈的笑容。「既然你们彼此真心喜欢,没办法,我这个做哥哥的只好衷心祝福你们──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啊?作、梦!」
啊啊啊,真是越想越怒!犹记得长牙时期的她把自己珍藏的金刚模型咬得遍体鳞伤;然后学说话时因为模仿父亲的喊法,第一次开口叫他竟是喊「乖儿子」,他们一家人花了一番力气才纠正过来……当初那小小软软香香的婴儿,他那有点小怪但可爱纯真善良体贴的妹妹啊,岂能被这区区的「楼上邻居」霸占!
「别吹嘘什么多认真,你根本不了解她!例如、例如──你知道她的血型吗?啊?如果有什么意外,她需要输血怎么办!?」
「喂喂喂……」小詹脸绿了,确定他已语无伦次。
「哦……」血型?沈宇倒很认真地在记忆中搜索起来。
「就是O型。哥,你别无聊了。」孟蕴真端茶走出厨房,结束这场闹剧。
「我无聊?我哪里无聊了?!」孟蕴生才没心情喝茶。「如果妳真的喜欢这家伙,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你交女友或换女友也没通知我。」
「嘶……」好痛!一针见血。「这个……那是因为我还没确定会不会跟对方长久交往啊!所以妳也是这样?」挑拨离间的同时,坏心地观察沈宇的表情,眼见他虽面无波动,嘴唇却几不可察地抿了下,心中顿时大为得意。哼哼哈哈嘿嘿……
「我是纯粹觉得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啊?「为什么?」
「如果你一定要听实话,那是因为你会很烦。就像现在这样。」
「嘶……嘶……」抽气难止。
她在沈宇身边坐下,举起茶杯轻啜一口,口齿清晰地平稳陈述:「哥,我刚刚去观赏了相声剧场回来,心情本来很好,可是现在却被你搞坏了。」
孟蕴生瞪大眼站起身来,双手呈捧心状,戏剧化地咚咚咚连退三步,黯然无比地在心中唱起那首歌:「心伤心,痛不痛……」妈的个废话,痛死了!
「小妹,妳还在为季蕾的事生气吗?」不然何苦如此伤害为兄啊……
「对。本来我是不打算这么快就原谅你的,不过今天情况特殊,所以我决定先跟你言归于好。」她也站起身来,将手轻放在沈宇肩膀上。「然后,现在我要郑重介绍给你认识:这是我男朋友,沈宇。」
啪!如同惊堂木一拍,事成定局。
孟蕴生像只斗败的公鸡慢吞吞回到桌边,低头以额抵桌面,有气无力地说:「抱歉啊……没带见面礼给你……」
圣经上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变成的,妹妹对他而言比女人重要十倍,所以他曾誓言要是有哪个男人胆敢碰妹妹一根寒毛,他定要打断对方十根肋骨作赔。
可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事却是──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