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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盟 第七章 作者:丹菁
    姑娘家都是这样的性情吗?

    安之凤坐在自个儿的床榻上,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满是不解。

    英台会不会出自北方,才会长得较江南女子高些,也因此她的性子也不似江南女子这般温柔多情?

    可他好想要她啊……看着外头皎亮的圆月,他突觉自个儿的獠牙快要长出来了,他想要一解情欲。呜,可是她一点都不懂他的心意,今儿个在后山时转头便走……

    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叹了一口气,安之凤被思念折磨得憔悴的俊脸,不禁倚向窗边,直望着散发银波的皎月……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窕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语末,他不禁又加注了一声凄切的叹息。

    为了追求宇文迅羽,他不知道背了多少首诗,而这首“月出”最能表达他现下的心情。倘若老爹知晓他如此勤读诗经的话,说不准早就涕泪纵横,哪像她如此薄情……

    “你在那边长吁短叹些什么?”

    一股强劲的冷风伴随着损友的戏谑嗓音一并闯进他静寂的心里,令他没好气地又叹了一声。

    “唉……”一声长叹释郁情,唉……

    “怎么?又是为了英台?”真是够了,他到底想怎么样?

    古伯堂和祝继群睇着他一副为情所伤的憔悴和狼狈,却也只能陪着他一块儿叹气,不然还能如何?

    “她呀……”又是深深地一叹,一双勾魂的魅眸早就被人勾去了魂魄。“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说她了……”

    他真的猜不透她的心,即使想要掳获芳心,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可偏他又死不了心,而她却总是反反覆覆、若即若离,好似对他有意,又似对他无情……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何不试着霸王硬上弓?”祝继群慵懒地道。

    “嗄?”安之凤张口结舌,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你以为我安之凤是何许人也,岂会干下此等勾当?”

    该死,无端端地又勾动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情欲,他的心又在浮动了……呜,他又不是圣人,心怡的人就在附近,他能够如此压抑蠢蠢欲动的情欲,已属不易,他俩现下又来挑动他勃发的情欲,真是误交匪类……

    “你在胡说什么,你明知道他是……”古伯堂附在祝继群的耳边,低声地骂道。

    “反正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何不让他去吃个闭门羹,说不定反而可以让他清醒一点,有何不可?”反正宇文迅羽不可能响应他的,是不?何不快刀斩乱麻,省得他天天失魂落魄的。

    “这……倒也不失是个方法。”

    古伯堂轻喃着,轻轻地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继群的话有道理,既然你如此的苦闷,你倒不如夜潜小舍,强将他压下,还怕他不依了你?”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俩可无法猜到一旦他将宇文迅羽压在身下时,宇文迅羽到底会如何对待他。照道理说,宇文迅羽瞧起来倒也挺文弱的,就算两个人会大打出手,亦不会太严重才是……他是这么认为啦。

    但事实究竟是不是如他所想,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还没尝试嘛。

    “你……你们怎么可以如此下流?”安之凤怒目欲皆地瞪视着他俩,但他的嗓音中却少了一点魄力。

    他安之凤是风流不下流的安府大少,他怎能做这种事,尽管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心动,有那么一点点情不自禁,但是……

    “女孩子嘛,不用点手段是很难屈服的。”祝继群再下猛帖。

    “是啊,你安大少又是何时遇过如此不识抬举的人了?倘若不擒服他的话,你安大少的颜面又该搁在何处?话又说回来,瞧他的身形,他以往必定是在大宋未渡江之前的北方人,而北方人向来豪爽又大方,说不定他也在等着你哩,倘若你不早一点采取攻势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他?”

    “是啊……”

    两人一搭一唱,看着安之凤若有所思的神态,不禁双双露出笑容,不等他俩再下猛药,早已禁欲多时的安之凤,哪里受得了这般计谋的诱惑,随即二话不说的道:“好,我现下便去,夜潜小舍!”

    他赌上了,而且他认为自己不会输!

    ※※※

    宇文迅羽今儿个回到自个儿的房里独眠,少了两个碍事的婢女,然而闭上眼,他却依旧不成眠。

    该死,全都是因为他!

    他蹙紧了眉,抿紧了薄唇,却拂不掉那淤塞在心底凝滞的怒意。

    可恶,只要一闭上眼,便是安之凤带笑的脸,是恁地迷人而惑魂……虽说他算不上极品,但偏是对了他的味,令他有点心动,也是如此,当他知晓他错把他当成女人看待时,他才会如此震怒。

    一定要好好地折磨他。要想出一个绝佳的好办法,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能一消胸口上这把炼狱之火。

    他性好女色,他偏要蹂躏他的身体,彻底地毁掉他的尊严!

    叩、叩。

    突地,门外传来敲门声,宇文迅羽猛地坐起身,套上一件外衣,戒慎地接近门边,聚精会神地听着外头的声音:该死!该不会又是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婢女了吧?

    “迅羽,是我……”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安之凤?

    宇文迅羽不解地拧紧眉头,不懂他为何会在这时刻到他的房里……不管了,横竖他正在想着该怎么对他下手,现下岂不是最佳时机?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他自个儿送上门来,他岂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

    “迅羽,开门呀……外面好冷!”安之凤几乎是用哀号的声音了。

    他在外头打着冷颤,虽说不是那么地冷,但是把声音压低一点,装得卑微一点、可怜一点,总是可以赚到一点同情心的,是不?

    只要是女人,没人抵抗得了他这一招,当然,必须在宇文迅羽是女人的前提之下……

    宇文迅羽凝着冷笑,瞬地打开门,刺骨的狂风伴随着安之凤一并进入房内,他随即又关上了门,点上了烛火。

    “你找我有什么事?”宇文迅羽抬起魅眸睇着他,望着他有点泛红的俊脸,不禁挑起眉头,仿似对他的来意有几分了解……这计谋他以往也玩过,不过对像不是女人。

    他夜闯他以为是女子身份的他的房间,用意昭然若揭,不过他实在不应该把他当成女人看待。

    “我……”呃,没料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安之凤反倒是愣住了。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方法,不管是温柔一点的。还是粗暴一点的,心里也早已经决定好了要用什么方法将她占为己有,但是……为何他一见到她,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好歹他也是个男人,怎能被一个女人的气势给震住了呢?

    可是,她的发全都放下来,看起来更增添几抹娇媚的气息,不禁令他心旌神荡,令他几欲压不住沸腾的情欲。

    “是想要与我同眠?”

    宇文迅羽勾起笑,然而妖魅黑眸里却是一片霜冷;他一步步地走近他,慢慢地逼着他往墙角退。

    想要他?可真是他的荣幸了,他定会尽他所能地服侍他!

    “嗄?”安之凤错愕地睇着他,有点难以置信自个儿到底是听到了什么。

    呃,她现在是在邀他共赴云雨吗?他是不是会错意了?可瞧她的样子又不像,仿佛已等待他许久似的……难不成古伯堂所说的全都是真的?

    那……既然她是这么打算的话,他若是不拿出一点男子气概的话,岂不是有辱他风流大少的盛名?

    “不如让我来服侍你。”

    宇文迅羽拉住他的手往床榻躺下,将他强压在下,双手抵住他的,热烈的吻不由分说地攫住他,迫切而渴求地窜入他的口中,纠缠着他亦强烈地响应他。

    火焰不断地蔓延,欲望不停地狂噬,安之凤感觉到宇文迅羽的吻在他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浇不熄的燎原大火,反倒将浪潮烧成了滚烫的热液,在他的体内四处流窜,撩起了蓄积已久的欲望。

    “对于我的服侍还满意吗?”宇文迅羽不舍地结束了吻,在他的耳边低喃着。原是想要挑逗他的,孰知火焰燃得太狂,连他也逃不过这火焰焚身……

    “嗯……”安之凤满足地低吟着,却突地发现他的声音暗哑粗嗄得像是男人欲念凝聚时的诡谲嗓音。“迅羽,你的声音听来,好似个男人似的,是不是因为你也是情欲难抑?”

    “是啊……”

    真是够了,他到底是凭哪一点,那么笃定他是一个女人?

    宇文迅羽带点惩罚性地吮吻着他的喉结,激情地在它的身上迸射出蚀魂的情欲,大手灵活地扯掉他腰间的束带,拉开他的衣袍,露出结实的胸膛,瞬地攫住他的蓓实……

    他的大手不断地往下挪动,拉下他的裤绳,放肆地拉下他的裤子,瞬地攫住他的欲望,宇文迅羽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不断地轻颤着,仿似他轻轻地触碰便可以在他的体内激起慑人的欲念……

    宇文迅羽睇着他闭上眼,看他俊美的脸庞染上情欲的色彩,感觉自个儿的心也随着他的反应起伏。

    该死,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但他遏抑不了自己……

    忿恨、气恼……还夹杂着太多他不愿厘清的情感,然真正引领他的,是禁欲太久的灵魂……驱使他的热情不断地往外倾泄,迫使他吮吸,沿着他诱人的身子往下侵略,突地吻上他战栗的欲望……

    安之凤满足地轻呼了一声,难以置信宇文迅羽竟是恁地大胆,那淡如轻风的挪动,那狂如烈焰的含吮,令他不禁闷哼了一声。

    他的齿列伴随着柔软的舌瓣含吮着他薄弱的意志力,强烈而销魂,刺激着他的心跳,迷乱了他的灵魂……天,北方的女孩子都如她这般吗?仿佛要颠倒了他的神智……

    他的惊悸牵动宇文迅羽的心跳,令他不禁加深了吸吮,加重了恣意的挑逗,感觉到他紧绷的欲望不住地战栗,再也忍受不住似的,突地感觉到肩上传来一阵力道。

    “等等,用不着这般地服侍,我想要进入你体内……”安之凤粗哽地喘息着,突地坐起身,被欲念折磨得几乎溃不成军的意志力所剩不多。

    宇文迅羽染上氛氢雾气的妖诡黑眸直睇着他,突地勾起一抹摄魂的笑,又将他压回床榻上。

    “嗄?”安之凤不解地低喃着,伸出大手探向他,却不小心触摸到他的胸膛,顿时愣在当场。

    呃,怎么她的胸膛……

    他傻气地再探回自个儿的,颐觉她的胸膛似乎比他的还硬了些……北方的女孩子家都跟她一样的吗?

    “你也想要服侍我吗?”宇文迅羽低笑着,眸底是不羁的灵魂。

    “那当然。”安之凤回过神,在他的身下,勾起一抹沉沦的邪笑,大手拉开他单薄的中衣,登时发现他有两片很宽、很大、看起来好像很结实的胸膛,而腹部上头还有如斧凿过的虬结肌理,在他面前呈现出完美的体魄。

    北方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吗?怎么这身段瞧起来跟男人没两样?

    “怎么了?”宇文迅羽几乎要管不住脱轨的欲望。

    “我觉得……”倘若他说她的胸脯太平坦,会不会伤害到她?可是不管他怎么看,他还是觉得怪怪的,总觉得这副躯体和他的脸仿佛搭不上,却又仿佛有着诡异的协调。

    宇文迅羽拉下他的手,直探向他身下炽烈跳动的欲望。“如何?”他低喃着,幽沉的嗓音似鬼魅。

    “啊——”

    安之凤猛地狂喊一声,想要推开他,孰知他竟然纹风不动,而他甚至还被他推倒在床榻上,而他的身子随即压止他赤裸的身躯,感觉到他炽烫的欲望仿佛正抵着他身体某处,震慑得他三魂跑了两魂,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是男的……他的英台是男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那他为何要同宇文先生同住在小舍里,他为什么带着两个婢女,他为什么要吻他,又为什么要服侍他?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英台怎么会是男的?拥有一张勾心摄魂的丽容,他怎么会是男的,然而眼前的他已将他压在身下,甚至还诡异地对他……他该不会是把他当成娈童了吧?他不年轻了,他今年已经一十八岁,他一点也不适合当娈童,倘若他要的话,他可以帮他介绍一些更年轻俊美的。

    “你怕什么呢?我的山伯?”宇文迅羽恶狠狠地道,扯出不怀好意的笑,突地扳过他毫无抵抗能力的身躯,突地捧高他的臀,在他还来不及反抗时,一道撕裂般的痛楚贯穿了他的身体……

    “啊……”安之凤闷声逸出口,紧闭双眼,身躯不断地悸动。

    天,他是打算要辣手摧花的,为何他自个儿变成了被摧的花?

    ※※※

    噩梦,这一定是噩梦……

    安之凤瞪大黑白分明的大眼,趴在床榻上的身躯不断地传来痛觉,慢慢地蔓延到全身,宛如一股狂流攫住他仍是不安的心。

    他的英台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而且还是个力气比他大,甚至还侵犯他的人,天啊……为什么那般俊美的脸竟会是个男人?为什么他会把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看成女人?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以这个模样待到天亮,尽管腰酸背痛,尽管浑身不对劲,他却不敢轻举妄动,怕自个儿一丁点的小动作,便会招惹身旁熟睡中的宇文迅羽,怕这地狱般的折磨又要再来一遭。

    可是这个姿势简直是让他不舒服到了极点……

    安之凤轻轻的,真的很轻很轻地用双手撑起自个儿已亲吻床榻太久的赤裸身体,偷偷地将脸转向宇文迅羽,却发觉他正慵懒地侧躺着,单手托腮斜睨着他的一举一动,吓得他猛地坐起——

    “啊——”他痛得再次趴下身子,龇牙咧嘴的。

    唉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么痛?仿佛昨夜那种几乎被他狠狠撕碎的感觉还停留在体内。

    “别乱动。”宇文迅羽暗哑地轻喃着,大手将他轻轻一捞,带进自个儿怀里。

    他有点疑惑,不懂为何自个儿的心又再次浮躁了,甚至下意识地搂着他……这是他想了一夜想做却没做的事。他知道安之凤没有睡着,而他在他的身边,他也睡不着,只是静静地睇着他……感觉他仍紧紧地绷着。

    “你……你放开我!”安之凤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替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他可是一个大男人耶,一个朝思暮想皆是女人躯体的大男人耶,而他居然把他当成一个女人看待,不但拥抱了他的身子,现下居然还紧抱住他,让他的脸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可恶,他知道他的身材够好了,可不可以放开他了?就算是可怜可怜他吧!倘若让两位损友知晓的话,他真是无脸见人了,要是让爹知道的话……那可真是精彩了。

    “待会儿又疼了,我可不管。”宇文迅羽出言恫吓,果真见他停止了挣扎。

    他的大手轻抚过他结实的背,感觉他反抗似地发起一阵轻悸,不禁令他拧皱了浓眉。

    他为什么要感到介意?

    原本便打算要彻底地打击他的自尊,为何事到如今,他却一点也没感觉到报复的快意?

    从多年以前,他便开始寻找男人的慰藉,但他却不曾遇到一个会让他心动的男人,而今儿个他遇到了一个让他微微心动的男人,见他跟在后头,心底自以为他对自己有意,孰知事实竟是恁地不堪,终至令他恼羞成怒……但是报复之后,他反而感觉到自个儿的幼稚,感觉到自个儿的卤莽,还有说不出的郁闷,和该死的失落。

    可恶透顶!他还末曾有过如此烦躁不已的感受!

    安之凤不过是日日跟在他的身后跑罢了,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交集,然而他却因为他一天天地接近,慢慢地软化了他的心,让他不得不在乎他,让他不得不正视他的存在,而这一切却像是老天对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爱的是女人,要的是柔软的躯体,而他呢?

    倘若是之前,或许在盛怒之后,他只会漠然视之,但现下不一样了,拥抱了他,那一股蛰伏在体内的渴望蓦地冒出头,一种狩猎的噬血原始本能正要被茧而出,呼唤着他施行掠夺之乐。

    他真的想依照本能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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