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山庄的主人欧阳贤是唐玄宗初期时,长安城的首富。当时的侠士名绅都喜欢结交一些富有的人士们,以便助己身的名气攀升,当然有名的欧阳贤便是一些人士极欲攀附的对象。欧阳贤本身亦是极为好客之辈,当然对于登门拜访的人士们皆是一概招待。但也由于他的豪爽作风,引来了一群狼──
有一年秋天,有一群自称是「唐山四杰」的男子来到了欧阳山庄。他们一身儒士装扮,举止行为也彬彬有礼,谈论起诗词歌赋更是头头是道,对于天文术数也十分精熟,评析国家大事的见解也十分的独到,令人非常想与他们结识。
他们自称在科举之试名落孙山,欲求得一栖身之所,且因想做欧阳家的食客,便征求欧阳贤的同意。欧阳贤正欲与其结识,听到他们如此说,心中更是求之不得,所以未经详细思虑,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不料却自此种下祸根。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行为举止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可是久而久之,他们的野心便渐渐的显露了出来。
欧阳山庄的帐目一向是由老仆欧阳智所管。但是,后来欧阳智突然告老回乡,临走之前推举四杰之首──唐应杰替代自己的位置。自那时起,欧阳家的帐目便开始混淆不清、错误百出,自佃农们收回来的帐项,都会不知所踪。欧阳贤虽感有些不妥,但还是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的告诫他们,只是口头上对唐应杰规劝一下而已。如此一来,唐应杰便更加的嚣张了,不仅佃农的帐项,甚至连欠帐的商家所收回来的帐,都纳入了他自己的私囊。
「唐山四杰」不断的以金钱收买了欧阳山庄的人们,暗中的藏伏着日后要谋夺欧阳山庄的计划,但因事情保密不周,被欧阳贤察觉了出来,而唐应杰则忙以其他三杰替死,让自己保留性命。但是,因为此事的发生,让欧阳贤对于唐应杰的态度开始严谨了起来。而眼见三杰因己而亡的唐应杰,对于欧阳贤的想法也料得很准。所以经过了此一事件之后,他的动作便渐渐趋缓,在心中暗暗计划着要让欧阳贤家破人亡的毒计,犹如一只蝎子般伺机而动。静静的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恰巧过了不久便是元宵,也正巧是欧阳太夫人的寿辰。
在欧阳太夫人的寿辰之时,深谙母亲爱听戏的欧阳贤,便广求各地的戏班子。可是在当时,戏班子并不好找,所以欧阳贤便感到十分的苦恼,遂找来了唐应杰商量。
「应杰兄,到处都找不到戏班子,家母的寿辰又即将到来,这叫我该如何是好?」
「这没有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的。」应杰满口答应了下来。
走出厅后,唐应杰不禁感到心中一快,长久以来所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临了。他立刻以飞鸽传书的方式,通知了其余的弟兄们,要他们于太夫人的寿辰时以戏班子的名义进欧阳山庄。然后,于酒席之后杀他个措手不及,至于如何进庄,以及正确的时间,应杰吩咐了欧阳家的一名家丁──欧阳尚以其他的方式告知。
唐应杰在太夫人寿辰之前三天,事先通知了守庄的众庄人,只要持有「唐」字令牌的人便放他进入,决计不可阻扰。众庄人虽知这是要灭欧阳贤的毒计,但是,自己都已经拿了唐应杰的钱了;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既收了钱,也只好帮助唐应杰刺杀自己的主人了。
到了太夫人寿辰的那天,唐应杰所召来的弟兄们如期的赴约,他们明的是要来唱戏给太夫人听,暗地里却是藏伏杀机,准备在宴席中途时血洗欧阳山庄。
「今天是家母的寿辰,希望众位亲友好好享受。」欧阳贤招呼亲友:「今天我们可得不醉不归!」
「是啊!」唐应杰也出声说道:「大家尽兴才是,待会儿有戏班子的表演,大伙儿可以去庭中看看。」
「好啊!」众亲友们都感到很高兴,尤其是太夫人,她最喜欢看戏了。可是,她万万想不到,这出戏码竟是「血洗欧阳山庄」.
此时在内室中的欧阳翎霜,只有六岁,所以没有到前庭去吃宴席,她拖着奶娘说:「李嫂,现在大家都在外面狂欢,我们不能出去,你带我出去看看好不好?」
「这怎么行,小姐。」李嫂为难的说道:「你要知道,外面的来宾都是老爷的亲朋好友,你年纪尚小,还不能够出去见他们的。你听话,乖乖的好吗?」
「好!你既然不让我到前庭的话,那么你要带我到长安街上去看灯,好吗?」翎霜依然不放弃要出去逛逛的念头。「这样你总没有话说了吧!」
「这个嘛──好吧!」李嫂点点头。「小姐,我带你去,可是你要乖乖的哦!」
「嗯!」翎霜高兴的应声,便随同李嫂前往欣赏长安街灯景,也因此,她俩躲过了血洗山庄的劫难。
宴席到了中途的时候,唐应杰突然起身招呼着戏班子。
「你为何要这么早叫他们呢?」欧阳贤问道,「时候还没有到啊!」
「哈!时候还没有到吗」唐应杰笑了起来,「可是阎王帖已经发下来了。」
「你说什么──」欧阳贤愣住了,「我……我和你有仇吗?」
「你真健忘,你害死了我的三兄弟啊!」唐应杰冷冷的说道。
「那时可是你告诉我,要谋夺我财产的人是你的兄弟啊!」欧阳贤说道。
「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说的话,你会放过我吗?」唐应杰阴沉的说道:「不过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我的话,看来你的家产注定是要落入我的手中的。其实原本我并没有打算要杀了你的,可是呢……兄弟之仇不共戴天;我不能忘记你当初残害我兄弟的仇恨。」
「你说这是什么话!」欧阳贤生气的回道:「当初是你自己将你的兄弟们招出来的,而且我也是经由正当的方式来对付你的兄弟,并没有所谓私下了结的事情,这是公案啊!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不满的话,始作俑者也是你才对。自己害了自己的弟兄,然后才将罪责推给他人,亏你还是饱读圣贤书的人,竟然做得出这种背弃道义的事情来!」
「呵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没有听过吗?」唐应杰的刀子慢慢的抵向了欧阳贤。
「今天无论你说什么话,都没有办法救得了你自己,趁早念经帮自己超渡才是上策。不过呢──我是一名善心人士,为了不让你在黄泉路上孤单,我会让令堂、家眷、奴僮一同陪你于漫漫黄泉路上,你可以放心,你是不会寂寞的。」
「你这么做,不怕天理报应吗?」欧阳贤知道自己今日是死劫难逃,但他不希望家人们因为他与唐应杰的私人恩怨而受到连累。「纵使当初我所做的事情有着千万般的不对,也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而已,那些人都没有参与、知悉这件事,为何要连累这些无辜的人们呢?」
「如果你死了,他们一定会很悲伤不是吗?」唐应杰的刀刃已让欧阳贤的脖子出现了一丝血痕。「到时一定又有人要在那儿喊着要死要活的了,我让他们提早如愿,免去他们永久的痛苦,有何不好?君未曾听闻「长痛不如短痛」吗?这刀子啊──只消轻轻的一划,如同蚊子叮着一般,一会儿人便没有知觉了──话说了这么多了,我不想和你多谈毫无意义的话,再见了,欧阳山庄的旧主人──欧阳贤!」话刚说完,唐应杰便使下劲力划下欧阳贤的头颅,展开了屠杀的序幕!
顿时间,原本是欢愉的寿宴竟成了活生生的人间地狱!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杀手,毫不留情的杀光了在场的所有宾客和侍者,包括今日的寿星──欧阳太夫人。
「哈哈!让你这老家伙生日和忌日同一天啦!」唐应杰仰天大笑着,终日期盼的宝座终于等到手了,他环顾了一下血淋淋的会场。「咦?怎么好像少了个小孩和老婆子呢?」
「大哥,是不是一名年纪方幼的女孩和一个叫做李嫂的婆子?」一名看似领队者的男子回应道:「属下方才于宴会进行之时,曾经见到她们一老一少往市街上走去了,好像没有向欧阳贤报备的模样。」
「可恶!绝不能饶她们活口。」唐应杰杀得兴起,红了眼睛说道:「兄弟们,马上杀到街上去,务必将欧阳家的孽种和那多事的老婆子给我宰了!」
「是!」众匪徒一声答应,正要往外冲去时,方才的那名男子又开口制止了。「请稍等一会儿,容剑心说一句话吧。」
「剑心,你很啰唆哦!」唐应杰眯眼看向剑心,手握着剑的力道也增强了,这是他生气的前兆,众匪徒见到他这般模样,都暗暗的为着制止他行动的剑心担忧。
「请您静下心来听我把话说完吧,大哥!」剑心倒是不疾不徐的从容回答道:「请您想一想今天正是市街上热闹非凡的日子,如果我们现在贸然的往市街上杀去,势必会引来群众的注意,这么一来我们非但难以成功,更有可能因此而惹来官府的追查。何况欧阳家的幸存者只剩两个老弱的女人,我们大可以在这儿等她们乖乖的入瓮,无需劳师动众的杀到市街去的!」
「她们到市街去一定只是去看灯而已,因为我们起事的决议连欧阳贤这老家伙都不明白了,更遑论她们这二个漏网之鱼了。而今天又恰巧是市街灯展的日子,一定是那小鬼想看热闹,所以才会拉着婆子出门去的,决计不是识破了咱们的计划。而她们纵使逛再久,也会回到这儿来的,所以我们只要等她们回来之时,再给她们个「惊喜」便可以了!」解释完自己的看法之后,剑心便近身靠着唐应杰的耳朵说了些话。
「好!好办法!」唐应杰听完剑心的「惊喜」之后,拍着剑心的肩膀开怀的笑着:「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一切就依你说的去办好了!」
「谢谢大哥,大哥英明。」剑心说完躬身退下。
在长安城市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展示于各家店门口。依据传说,如果今天的花灯摆设得越多的话,则当年的生意便会越兴隆;所以各商家无不尽心展现,将最美的花灯展示出来。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最重要的原因是──长安有着无数的贵族,他们都会趁着此时出来游玩,而贵族们一向都是一群有钱有闲的阔佬,如果他们看中了哪个店家的花灯,便会出高价买下来;然后在一起举办一个花灯会,比较何人所收集的花灯最好、最华丽。
欧阳翎霜平日很少有机会能出来逛逛,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女孩子家,没有自保的能力;另外一方面便是翎霜的身体状况并非很好,自小便因先天的不足而使身子骨非常瘦弱,和唐朝美女给人的观感可说是相悖!而吃药的时间嘛──可以说她懂得拿筷子开始便懂得喝药了。
此次能够出来看长安城的花灯,可以说是拜了祖母寿宴的恩赐──也因此种下了她日后比一般平凡女孩还要更重的责任──复仇。
「李嫂!你看看,这真是好漂亮哦!」翎霜很高兴的比着客栈檐上的龙凤吉祥灯说道。「以前我都未曾见过画得这般生动的龙凤呢!」
「的确。」李嫂见翎霜这般开心,也感染到她的高兴。「真的画得很生动,看来此次贵族选灯,这家店的龙凤吉祥灯一定会被选上的。」
「李嫂?」翎霜边往前走,边偏仰着头疑惑的望着李嫂:「为什么贵族们要选灯呢?」
「因为贵族们要举办花灯会啊!」李嫂解释着说:「一般在十五的这天,贵族们都会成群结队的出来游街,一看见喜欢的花灯便买下来,回去才比较谁所购买到的花灯比较好看。」
「那么我们不就看不到花灯了吗?」
「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李嫂无奈的说道:「我们只是平民而已……」
李嫂的话还没有说完,街道前面便传来了阵阵的吆喝声。
「抢灯啊!有人抢我的灯啊!」是方才她们才走过的客栈掌柜所喊叫的声音。
「叫什么叫!老头!」一名衣服光鲜亮丽的男子威风的说道:「本少爷看上你的花灯是你的荣幸,让本少爷拿去给贵妃娘娘欣赏,说不定贵妃娘娘心情一高兴,你还可以加官封爵呢!小小的一只灯笼有何宝贝的!」
「不!我这对花灯是不赠人的。」老掌柜死命的拉着男子的衣袖说道。「这是我女儿亲手做的,只是要让过往的民众欣赏而已,并没有要赠人或转售之意,这位官爷很抱歉,老汉实在不能将此对花灯给您啊!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请将花灯还我吧!求求您!」
「老子才不管你这么多!」男子用力一甩,便将老掌柜的甩倒在地上。「横竖这花灯老子是要定了,要的话叫你的宝贝女儿再做一对不就得了!」
「爹──」自屋中走出来一位婷婷袅袅的青衣妙龄少女,她扶起倒在地上申吟的老掌柜劝道:「这位官爷既然要的话,那么我们就给他好了。如果爹您舍不得的话,女儿赶明儿个再做一对花灯给您好了,您何苦为了这不值钱的花灯,得罪了官爷呢?」
她话方一说完,便转向男子的方向行礼赔罪道:「方才我爹若有不是的地方,静月在此代父亲向官爷您道歉,请您宽宏大量,原谅我们一时的无心之过吧!」说完她又深深的一鞠躬。
「李嫂!」翎霜在一旁小声的说道:「你想那名没有礼貌的男子,会放过老掌柜父女吗?」
「我不清楚。」李嫂摇摇头说道:「反正这又不关咱们的事情,咱们还是快些返回欧阳山庄吧!这些闲事我们就别管了。」
「不要!」翎霜倔着脾气说道:「我一定要看到尾,这名少女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他了,我就不相信他会这么没心没肝的拒绝那名少女的请求。」
「小姐……」李嫂担心这场花灯事件没有这么容易便结束,而现在围观的人这么多,到时若真的出事的话,场面一定会很混乱,如果不趁现在早些走,到时便很难走脱了。
「你别这么烦人了!」翎霜很不耐烦的说道:「别打扰我的情绪。都是你啦!让我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他们在谈论些什么;如果要回去的话,你自个儿回去好了。」
「这怎么行呢?」李嫂着急的说道。若翎霜小姐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她不被剥层皮才怪。
「要不你就给我闭上你的嘴!」翎霜留了一条「后路」给李嫂。「别再吵我了!」
「是……我听小姐的话就是了!」李嫂唯唯诺诺的应道。
「你说你叫静月?」那名蛮横的男子伸出手来抚摸着静月的脸颊,一脸急色鬼的模样。
「是……是的,官爷!」静月被男子突来的举动吓得倒退了一大步,可是却又被男子拉了回去,不过因为拉力太大以致于静月反而倒在男子的怀中了。
「请……请放开我!官爷……」静月努力的挣扎着。「这……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呢?」男子浅笑着说道:「软玉温香,美女送抱;人生一大享受啊!」
「我不是说这个……」静月一边挣扎一边解释道:「我是说,以官爷您的身分,这种举动实是不雅的,请您注意您的身分地位。」
「哦?是这样的吗?」男子略松了松手上紧箍着静月的劲道,「那么,这样可不可以呢?」
静月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男子便强硬的在她的唇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静月被这男子的无礼行为吓哭了。她已经是许配给谢家的人了,虽然现今还未曾过门,可她也未曾让陌生的男子对她做出如此可耻的举动,她极力的挣扎着──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挣出男子的怀中。他依然是紧紧的抱着她不放。
「哎哟!官爷!」老掌柜奋力的想帮女儿拉开这名无聊男子。纵使他是贵族,但这种行为也未免太过分了吧!「我们家静月是许配给人家了啊!请您别这样糟蹋她了!」
「糟蹋……」男子的口离开了静月的唇,转头对老掌柜怒目而视的说道:「是她自己方才说她要为你对我的失礼之处赔罪的不是吗?」
「是……没错,可是您也不能……」老掌柜还想抗辩些什么,可是男子不给他机会。
「可是什么东西?我现在只不过要了她一个吻而已。被我高怀德看中,是她的福气。」那名男子耀武扬威的说出自己的名号。
街上观望的人一听到此名男子便是淫名满城的高怀德,便暗中感觉到这名女子必难逃入侯府的命运了。听说这高怀德仗着父亲很得现今左丞相杨国忠的宠爱,便到处胡作非为。抢民妻、夺民宅、恃钱欺人等等各种坏事他都干得出来。而被他所捉去的妇女,起初是被他关在「秋香坊」之中当性玩物,然而时间一久,或是高怀德觉得没有新鲜感的时候,下场都是非常凄凉的。若非被奴役至死方休,便是被卖入妓院。而静月姑娘看来就是下一个被强迫成为高怀德的玩物的女孩。
「你再啰唆的话,到时我就和她现场表演亲热演出。你看如何呢?」说完,他的视线注目于静月的胸脯前,静月因为方才的惊吓和激动,所以还啜泣不止,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看得男子又心猿意马了起来。「你瞧瞧,在我怀中这名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好生可爱,她正高兴我的亲热而喜极而泣了呢!看来她是等不及要成为我「秋香坊」的伙伴了喔!」说罢他又淫笑了起来。
「官爷……」老掌柜为了女儿的清白,跪了下来向男子求情:「求求您高抬贵手,放了静月。她已适人,实不宜再服侍您了啊!」
「是吗?」高怀德望着静月那如樱桃般的红唇,舔了舔自己的舌头说道:「她似乎没有什么经验嘛!一副生疏的模样,这哪像是结过婚的少妇呢?」
「这……」老掌柜支吾着说道:「下月中旬,静月便要过门了。」
「原来是还没有嫁过去啊!」高怀德很高兴的说道:「不用等到下月中旬了,本少爷现在便让你成为本少爷的亲家。来人啊!」
「少爷,有什么吩咐?」一群高怀德的随从走过来应声道。
「将这名静月姑娘送至「秋香坊」中交由胡嬷嬷照顾。」高怀德吩咐道:「我们今晚要成亲,叫胡嬷嬷稍微为静月姑娘打扮一番。」
「是!」随从们答应了一声,便将静月强拉上轿子。
「不要──」静月拼命挣扎,「爹,救我!救救我啊!」
「你别叫了!」高怀德一挥手便叫随从们先行离去。「我会叫令尊大人去赴明朝的婚宴的。」
「不!我不要──」静月的话音渐行渐远了……
「官爷……静月……啊!」老掌柜一时之间又怒又急又惊,竟昏倒在地上了。
「真是没用的老头子!」高怀德不屑的看了倒在地上的老掌柜一眼,「算你没有这个福分来享用荣华富贵,你的女儿和龙凤吉祥灯就由我来接收了。真是名副其实的「龙凤吉祥」灯啊!哈哈……」当高怀德正欲扬长而去的时候──
「这样你就想走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自高怀德的身后传来。
高怀德闻声一惊,当他转头意欲看清来人是谁时,他不禁怔住了。声音是来自一名仙风道骨的男子,他的外表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五岁;非常年轻,但是却有一种四十多岁的稳重气质。他手上拿着一支拂尘,满头皆是银白色的发丝,身上穿着一件似道似儒的长袍。话虽然是轻轻的自他口中说出,但却已令高怀德耳膜刺痛。稍有练过武技的高怀德心中不禁一凛──这是「千里传音神功」.
传说这种神功必须修炼个数十年方可完成,就算是最天才的人也必修要有十年的功夫底子方可习练,否则就算勉强习练也极容易走火入魔。但是眼前的这名男子看来,除了他满头的银发之外,再怎么看也绝不超过二十五岁,但……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能有此种功力?
还有件事更令他感到吃惊,就是才离去的随从竟然站在原地不动,每个人的表情都不相同,可是他们的动作都是一样的──静止不动,而眼神也都如同是见到鬼魅一般的惊恐眼神。虽然这群随从的武功并非高强,但是寻常的定身术他们也懂得如何破招,纵使有人无法破招,至少其余三人也可以出声喊叫吧!
他们才离去不远而已,为何四人同时被他人用定身术定住,而自己却不晓得呢?此人究竟是何时出现的,自己竟然也未曾发觉!这男子那好像是鬼魅一般的身手令高怀德感到胆寒。
而原本坐在轿中的静月姑娘则已是惊魂不定的静静站在那名出声男子的身侧。
「你……你是什么人?」高怀德惊怒的问着眼前的男子。
「我吗?呵呵……」男子轻笑了数声之后说道:「无名小卒一个,相信贵为淮阴侯爷的公子是不会想要知道我这山野小民的才是。」
「少废话!」高怀德如同发怒的猛兽一般喊叫着──尤其是当他见到静月正拉着那男子的衣袖时怒气更甚。「本少爷问你话,你是耳聋吗?竟然答非所问!」
「既然公子那么想知道山野者的身分的话……」男子将拂尘甩至另一边,「我姓萧名逸寒,现在是翠环山的主人。」
「翠环山萧逸寒没听过的无名小卒。」高怀德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
「方才草民就曾经说过了,公子您是不会想要知道草民的身分的,偏偏公子硬要草民说出来,您瞧,这会儿说出来,可也惹火了公子您啊!」萧逸寒半开玩笑的说道。「其实,以草民一介山野村夫,公子怎可能听过呢?」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翠环山的主人!」高怀德发狠的说道:「如果你现在识相点,快些向我道歉,而且将我的随从放了,将静月姑娘送回轿中,那么我可以原谅你的过错。」
「是吗?」萧逸寒冷笑着,「真有这么简单啊」
「这是当然的了。」高怀德表现出一副一言九鼎的模样说道。「本公子向来对于所说出去的话是绝对不会反悔的,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我一定会原谅你的。」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不过……」萧逸寒轻轻笑着说道:「您的侍卫不知为何不能移动,这并非是我放不放的问题;因为您也见到了,我并没有绑住他们啊,怎么可以叫我放了他们呢?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还有这名静月姑娘,她说她不想坐您的轿子,我想她大概是怕坐轿吧!所以一切得看她自己而定,我是绝不能强留她的,所以此事请您以尊眼再观察一番,并非是我强留住静月姑娘的。而向您道歉草民只是路过这儿,稍稍出声而已,如果这样有妨碍到公子您的话,那么草民愿意在此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
「你当我是白痴吗?」高怀德一直耐着性子听萧逸寒将话说完;一听完他的脸便气得充血。「我的随从们中了定身术所以才不能移动,你就是使用定身术的人!」
「这真是冤枉啊!」萧逸寒轻笑道:「我只不过是见到这儿热闹无比,所以才来看场热闹罢了,怎么因为我一句话就扯进了这场风波呢?」
「不管是不是你干的──」高怀德气得七窍生烟了,「反正现在我要以漠视王法为由捉你去定罪,你有什么话到公堂再说吧!」说完他自腰际间拔出一把剑直往萧逸寒面堂砍去。
萧逸寒眼明手快,当高怀德的佩剑尚未到达自己面前的时候,将静月扶起,手中轻挥拂尘,身形一晃,轻易的便躲闪过了高怀德的第一剑。他将静月放到老掌柜的身边之后,方挥动拂尘、微动身形,悄悄然的来到高怀德的身旁。
「哎哟!」萧逸寒出声道:「年轻人性子别这般的火爆嘛!这刀子是很吓人的,幸亏方才没有被砍到,否则我这条老命可就不保了。」
高怀德见到对方竟然如此轻易的躲过了自己的「追风剑法」,感到很没有面子。
打从自己创出此套剑法以来,还不曾有人躲过他的剑势,可是如今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给闪过了,他一时之间又惊又怒;惊的是此人的轻功竟达至无声无息便可移形换影的境界。高怀德心有不甘,便心生一计。
「你倒是挺厉害的嘛!」高怀德低下口气来说道:「不如我们化敌为友吧!我一向喜欢以武论交,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处得非常愉快才是,英雄彼此惺惺相惜,何苦为了一名女子以及一些无用的奴才们拳脚相向呢?您说是吧!」
「是啊!」萧逸寒点头说道:「我就知道公子您一定是个明事理的人,方才的事就莫再追论了吧!而至于论交嘛──山野村夫实不敢高攀。况且敝人不喜和他人论武,是故可能要使公子您失望了。」
「为什么呢?」高怀德假意惋惜的说,而手中正缓缓的自衣袖中取出一件东西。「像您这般的武林高手,若我无缘结交,我是会很难过的。」话一说完,他手上的东西也闪闪发亮着──
「在下并非是您口中所说的武林高手,所以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萧逸寒说道:「若没有要事的话,敝人想要告辞回山了。至于静月姑娘,就别再勉强她坐您的轿子了。」
「好的!好……」当高怀德正要和萧逸寒握手道别的时候……
「小心他手上的毒针!」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自人群中传了过来。
「什么?毒针」萧逸寒听到警告的声音,立刻挥动拂尘拨开了高怀德的手。果然不错,高怀德手中藏着一只细小的针,而这种针正散出淡淡的香气──
「你竟然使用「七步断魂香」这种下流的毒剂!」萧逸寒死里逃生,对于使用这种下流手段的高怀德深感愤怒,尤其是他所使用的毒剂,竟是其毒无比的「七步断魂香」.想想自己和他并没有太深的仇恨,而这高怀德竟然如此的狠毒,利用诈降来谋害自己,若非是方才的声音警告的话,恐怕他现今已经毒发身亡了。「真是恶性难改!不给你点苦头吃,看来是不行了。你怪不得我萧逸寒!」
萧逸寒话一说完便将拂尘往高怀德身上挥去,轻喝了一声:「玄子神功──凌空化元!」
当高怀德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如同方才那四名随从一般的被人定住不动了,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可以自己转动而已,他怒目注视着萧逸寒。自己从未曾见过这种定身术,难道是这萧逸寒会变法术吗?没有见到萧逸寒的手碰触到自己啊!甚至连那支拂尘也未碰到,为何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被定住不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