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送龚琉璃回到京城,对她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照道理说两人原应从此一拍两散,各自天涯。
孰料,这些天脑海里总不断地出现她的一颦一笑,这……全无道理吧?
从小到大,除了姐姐以外,他从来就没多看过一眼其他女子,就算有,能在他身边来去的,也通常是些大家合秀、千金小姐,每个女子皆是秀秀气气、文文弱弱,其中又以他姐姐?
最。
可没想到,会遇见她,那么与?不同的女子——龚琉璃。
她爱哭爱笑、率性真诚,有什么说什么,甚至还明目张胆地缠着他,实在一点规矩也没有,但奇异的,她就是在他心头上留下了烙痕。
他会无缘无故想起她,担心她的安危……像她那样的个性若不改,出事只是早晚而已,实在该有人好好提醒她才对——“少爷,少爷——”
练龙沉溺于心头之事,耳边的声音恍若未闻。
一连喊了数声都不见他有所反应,小喜只好再靠近他耳边大喊:“少爷——”
“喔?什么事大呼小叫的?”练龙总算回过神来了,他浓眉轻皱地横了他一眼问。
“少爷,我看你这些天老是精神恍惚恍惚的,到底在想什么?”
“恍惚?没……没的事。”他赶紧收拾心神。这才愕然想起自己刚刚所想的竟然满脑子都是龚琉璃?这会不会太诡异了点?
还否认,他明明就察觉了。小喜知道他家少爷的实力,明白他决计不可能是为了考试而烦恼,那么会让他烦恼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莫非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练龙再度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也不是练凤小姐,那么他究竟在烦恼什么?
“少爷,你……”
“没事没事,都跟你讲我没事了。”练龙故作轻松地道。
“我是在赏花,你没瞧见这花开得多好。”小喜是他爹娘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他自然不可能让他以为自己有什么烦恼,以免杭州的爹娘多想,那就不好了。
“赏花?”小喜连连点头,这才放下心。“是啊,我说这皇上对咱们可真好,老爷已经不当官了,但这座练府非但没被收回,皇上还派人将这屋子打理得如此妥当,真是个大好人、明君啊!”
没错,现在他们所住的地方就是皇上赐给他爹的豪宅,本以为这房子就算还在,过了四年也该荒凉一片了,谁料回来后,才发现原本的房子竟被整理得如此妥当,真是皇恩浩荡!让他多增了一丝苦恼。
“少爷,那你以后可得好好?皇上做事,以报答皇上的恩情。”
练龙叹了口气,这就是他的苦恼所在,万一他真高中,岂不要一辈子留在京城当官了?
“你明知道我志不在此。”
“少爷,我真不懂你,能够获得皇上青睐,是多?荣耀,而且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像我小喜,若我也有此才德,那不知该有多好。”
“你说的我都懂。”
“那就好,那你就应照夫人的意思好好求取功名,将来在仕途上一展长才,将练家的名声发扬光大。”小喜脸上出现了万丈光芒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前景。
练龙忍不住翻了翻眼。“我怎?觉得你讲话越来越像我娘?”
“少爷太爱开玩笑了,我怎?能跟夫人比呢?”小喜谦让地笑着。“不过小喜真的最爱听夫人说话了,小喜觉得夫人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练龙这下子总算知道他娘为何会派这厮跟着来了,原来小喜是他娘的头号“信徒”。
“少爷,你要好好努力,千万别辜负了夫人的期盼,还有皇上的期盼,我想这座府邸是他存心留给你的,你一定要记得报答,千万别……”
“够了,我需要安静。”
“可是少爷……”
“你别忘了我还要读书。”练龙干脆拿著书册在他面前晃动。
小喜这才肯死心。“是,那少爷好好念书,小喜不敢吵您了。”
练龙点点头,他这才发现小喜竟然和龚琉璃那么相像,同样的多话,怪的是以前怎?全然无觉?莫非……自己的心已不再像从前那般,足以老僧入定地对周遭的人事物全然无感?
是谁?是谁开为了他的心,让他会去注意到练凤以外的人?
心里浮现了一个人影——龚琉璃?!
呃!不对,好端端的怎?又想起她来了?这……不太对吧!
正懊恼之余,刚走的书僮小喜又一路大叫地跑过来。
“少爷,少爷……”
“又发生了什么事?”练龙烦躁地问。
“太子殿下驾到。”
“龙老弟,在用功吗?”说人人到,只见敬昊走来,优雅迷人的脸上写着诚恳。
可惜练龙认识他已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了,一眼就看穿这家伙隐隐间还噙着抹诡笑,当下暗自警觉着,以免着了他的道。
“大驾光临,有何贵事?”练龙反应冷淡地问。
“喂!咱们好兄弟的,来这里找你??杠不可以吗?”敬昊俊脸拉长,委屈地问。
“太子请用茶。”小喜端来茶后,不待主人说明,立刻抢先道。“太子,咱家少爷大试在即,如果您要?杠,可不可以再等晚些时候?”
他这回可肩负重任,非盯着小主人考取功名不可。
“龙老弟,你何时请了个代言人?”敬昊俊逸的脸上笑容不变,一言谈间却有股与生俱来、不怒而威的气魄。
好歹他也是个东宫太子,他当练龙是自家兄弟,揶揄作弄或言语间是无须顾忌的,但别人可就不同了。
练龙是何等识相的人,自然了解这番道理。
“小喜,还不快道歉,下去。”这厮分明是欠管教,还当自己真是练夫人的化身。
“是是!”小喜没想到一向风趣、不拘小节的太子竟然也会变脸,神色惊慌地赶紧赔罪道:“太子,奴才多嘴,奴才该死,这就下去。”
说着,他匆匆忙忙的立刻逃也似地离去。
“呵呵”待他离去后,敬昊立刻笑开,浓黑的眸光中写着捉弄人的快意。“这书僮很烦人吧!”
“是啊,简直和龚琉璃不相上下。”练龙不小心脱口而出。
“嗳?龚琉璃!”兴味爬上了敬昊的脸。
练龙这才发现祸从口出,欲盖弥彰地改紧转开话题道:“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呃!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敬昊脸上诡异的笑容更炽,他喝了口茶道。
“好消息?”看他的表情不太像。
“当然是好消息。”他又啜饮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地看着练龙防备的神色。“如果我没记错,这回的状元之位,你志在必得的,不是吗?”
练龙还是想不透。“那和你的好消息有何关系?”
“当然有。”他笑开来公布答案道。“我那担任主考字的舅父说,只要谁能在这回的殿试夺冠,就将其?女许配给谁。”
而那女子,正是他方才脱口而出、悬悬念念的女子呀!
呵呵!敬昊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当他们两人以不同的身分见面后,会是怎样一番有趣的情景。
“什么?”练龙吃惊地喊。
不!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状元之位是他用来换取自由的筹码,可自由的代价竟然是娶个蛮横的娇骄女?妻?
太可怕,素闻宰相?女顽劣啊,他怎?能这样“陷害”人呢?
“怎?,你脸上的表情好怪异,是太高兴呢,还是突然不想应试了?我看不出来耶!”敬昊佯装虚心求教问。
练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果真是“好兄弟”,就会落井下石。
“敬昊,一句话,到底帮不帮我?”只要他肯答应帮忙,相信若他考中了状元,不娶宰相之女,这也是可行的。练龙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这个嘛——”
“你还考虑什么?”
哇咧!从没见过有人央人帮忙还这么神气的,尤其对象还是他,当今东宫太子耶,实在是太过分了。
“好!帮,咱们是好兄弟,那有什么问题。”敬昊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来更加诚恳些。
帮,他当然是会帮啦!至于要怎?帮呢?
嘿嘿——???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殿试过后,进士及第的榜单也跟着公布了。
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间,一举成名天下知!
在皇榜贴上后,所有考生一拥而上,全都关心着自己未来的前程。
另一方面,练家也接获了喜讯,毫无疑问的,今年的新科状元正是前翰林院之着——练郢的独生子练龙。
“恭喜恭喜——”
从早到晚,上练家恭贺的不知凡几,几乎要将练家大门给挤爆了。
皇上更是龙心大悦,想当初练龙和练凤这双孪生子的名字还是出自他的金口,二十多年了,当年的小婴孩长大成人后,不但人品俊秀,还有这般的好成就,对他而言就像自己的孩子出类拔萃般,叫他如何不开心呢?
在设宴宴请今年的所有进士时,对于这新科状元的关注更是不同以往。
宴后,他还特练龙给留下来——“贤侄,你果真没叫朕失望,真是优秀啊!”皇上挂在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停过,大力地夸赞道。“如果昊儿也能跟你多学学就好了。”
“父皇——”跟在一旁的敬昊俊脸一黯,他要赞练龙就只管称赞啊,没必要顺道诋毁自己的亲身儿吧!
“皇上,您谬赞了,练龙只是尽力而?罢了。何况太子也不错。”练龙谦让地道。私底下他们可以斗得天昏地暗,但在人前,尤其是皇上面前,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敬昊投以感激的眼神。
皇上更是用力点头。“好,好个尽力而?,哈哈……”
“没错,练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果真有乃父之风,练老真是好福气。”一直在旁的宰相龚宽熹也跟着欣赏地开口道。
这个人应该就是他那刁钻的?女琉璃所看上的人了吧!
呵呵,真是不错,他岂只对练龙喜欢,简直太喜欢了。这样的人才若招做女婿,那他实在太有面子了。
“哪里,相爷的文才兼备,才是作晚辈的该好好学习的。”练龙真挚地道。
“好说好说,呵呵……”龚宽熹看这未来女婿人选真是越看越喜欢,连忙跟皇帝使眼色。
“对了,朕只顾着欢喜,差点给忘了正事。”皇上收到那眼神传来的讯息,这才想起联姻之事。“呵呵!我看你们翁婿俩这么投缘,这门亲事就让朕来主婚,贤侄,你看如何啊?”
“亲……亲事?!”还以为他们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竟然当了真。练龙俊脸愀变,赶紧推道:“承蒙皇上及相爷的厚爱,微臣不敢高攀。”
“怎?会是高攀?只怕贤侄是嫌弃小女。”龚宽熹还以为他谦虚呢!
“不,只是……”练龙看了敬昊一眼,希望他能帮忙。
敬昊接获讯息,也很有义气地开口。“只是尚未立业,不想成家是吧!”
“呃……是啊,是啊!”练龙配合地应声。不过他怎?觉得这句话里好像有什么陷阱?古怪的眼神朝他一瞄。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哈哈……”皇上开怀一笑道。
“那有什么问题,贤侄如此才德做人,朕早就想招揽你在身边辅佐了。”
“太好了,父皇英明,英明啊——”敬昊乐不可支地狗腿道。
练龙俊脸笑容僵硬,他现在总算明白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可恶!他狠狠地瞪他一眼,敬昊居然视若无睹。若非皇上和相爷在此,他老早就挥拳开扁这家伙了。
“不,多谢皇上厚爱,可惜微臣不能接受,请皇上明察。”练龙浓眉一皱,赶忙撇清道。
“为什么?”三人同时怀疑问。
皇上则有些一淡淡不悦,他对练家可说是仁至义尽,可惜练家父子都不肯留在他身边,实在太伤他的心了。
“皇上也明白,微臣父母年迈,好不容易终于卸下皇上所托付的重任,回归故里安养天年,微臣身?家中独子,理当趁他们还在的时候好好略尽众人子的孝道,求皇上成全。”练龙诚挚地道。
这番感性的一言语,让皇上和宰相听了皆十分动容。
“难得难得,真是难得贤侄如此孝心感人,如果朕不答应的话,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皇上感叹地又将矛头指向自己的儿子。“敬昊,听到没有,你实在该好好跟他学习。”
“可不是,皇上,练公子这份孝心真是难能可贵。”宰相忍不住道。
要是龚琉璃这顽劣的女儿有他一半好,那他这辈子就再也没遗憾了。
“咳咳——”敬昊清了清喉咙,天才知道他说的究竟有几分真意。不过练龙真的挺厉害的,三两下就让两个老人家感动得差点没落泪,这么“奸诈”的招数,他得好好学着才是。
“这样吧,不管你要做什么,朕都答应帮你。总之你和璃儿的亲事,朕都非讨个主婚人的头衔来当当不可。”皇上可没忘了这件事。
“可是……微臣自觉年纪尚轻,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哎呀,你不是说了,练家就你一个独子,如果你能快点娶房媳妇,生几个胖孙,让练老他们享受含饴弄孙之乐,相信练老会更开心的。”皇上如是说。
“没错没错。”敬昊附和道。
“你……”这家伙是嫌他麻烦还不够多吗?居然阵前倒戈。练龙气急败坏地横了他一眼。“照这么说,太子也该娶亲了。”
将话题转到他身上?这家伙真是太恶劣了。
眼看皇上将目光转向他,敬昊赶紧又将问题丢回去。“我不急,反倒是表妹能看上你,这是多?千载难逢的福气,我舅父也只剩下这个女儿尚未出阁了,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啊!舅父,您说是吗?”“呃!是,是啊!”龚宽熹回答得有些心虚。
“练公子,你怎?说?”
“在下还是不敢高攀。”
“莫非练公子真是嫌弃小女?”龚宽熹也明白,要像他这样的人才接受他那淘气的女儿实在是委屈了他,可是女儿就是喜欢啊,他也没法子,当然,他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女婿。
“不——”练龙简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太好了,那这桩亲事就此决定,哈哈哈……”皇上龙心大悦地开怀笑着。
“呵呵,练公……不,贤侄,这样吧,明儿晚我来做东,帮你这个新科状元郎庆贺庆贺。”龚宽熹也开心得不得了,总算对女儿有所交代了。
“我不……”
敬昊阻止了练龙的抵死挣扎。“这是多大的光荣,还不快谢谢我舅父的厚爱?”
谁都听得出来,这名?庆贺练龙高中之宴,实际上只是想促成男女双方见面的借口罢了。
练龙冰冷到几乎要冻伤人的淩厉眸光朝他一射,看在龚宽熹如此热情邀约下,于礼也不得不道谢。
“谢……谢相爷——厚爱。”他表情僵硬,好不容易吐出这句话。
“哈哈哈——”
皇上和宰相各自满意地笑开,敬昊也因顺利完成任务而终于松下一口气,只有练龙,怎?也笑不出来。???“爹,爹——”一看到龚宽熹进门,等候多时的龚琉璃立刻奔上前去。“怎?样?他答应了没有?答应了没有啊?”
一早她就得到消息了,练龙果然不负?望地夺魁,让她芳心简直雀跃得不知道该怎?形容才好呢!
“唉——”龚宽熹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为了?爹,难道他不答应?”
“他答应了。”
“啊——”龚琉璃听到这消息,忍不住手舞足蹈地开心大叫。
龚宽熹再也看不下去了。“琉璃啊,你是女孩儿家啊,就算开心,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奴仆的面……”
“爹——”龚琉璃娇滴滴的撒娇声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那些正经八百的表相留给外人看去,咱们是一家人,不需要太严肃啦!呵呵,我开心就笑啊,难不成你要我将快乐憋在肚子里,赫!要是我因此而闷笑到得内伤,那怎?办啊?”
天啊,地啊,这像是个千金闺秀该说的话吗?
龚宽熹差点没挖个洞将由自己埋下去,免得丢人。
“你这德行?唉!”他猛摇头道。“都要嫁人了,性子率真是好,但你可别吓到了练老,那么父的可就罪过了。”想想都觉得对不起练龙,实在汗?得很。
“不会的,爹,你的女儿人见人爱,我跟你保证。”她甜
甜一笑道。
她敢说,龚宽熹倒是不敢听。
怎?会教养出这样的怪胎来的?他到现在还想不透哩!???“走走走,时间差不多了,你丈人第一次请客,去晚了可就不好意思了。”敬昊死拖活拖,十分努力地想将人给拉出门,可惜两人气力相当,拉扯了好久他还是不动如山。
“要去你自己去,少烦我。”练龙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怎?也不肯动一下。
“你怎?这样?这亲事是你自个儿答应的,千万别告诉我你要反悔。”
“不成吗?”他挑衅问。
考状元是他换取自由的筹码,可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娶亲,而且还娶个恶名在外的顽劣女子,哼!真是太过分了。
突然想起眼前这罪魁祸首,练龙冷厉的眼眸更加冰寒。
“你这家伙明明说要帮我的,没想到却阵前倒戈,不但没帮忙,还帮倒忙。”
“呵!”敬昊干笑了一声。“没的事,没的事……”
“没的事?你以为我是瞎子还是聋子?”昨天在御花园里,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呢!
“这……”敬昊急得冷汗都快流出来了。“其实我那表妹也……不错,又是宰相千金,配上你这才子,实属郎才女貌,配极了,我是为你着想。”
“?我着想?”练龙狠狠地瞪他一眼。“我不想去赴宴了,要去你自己去。”
“不会吧?”敬昊一脸苦瓜相。“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怎?能够出尔反尔呢?”
练龙俊目一横,怀疑地问:“奇了,你怎?如此执意非要我娶龚家的?女不可?莫非你在搞什么鬼?”
“没——没有,我怎?会这样做呢?我……我只是觉得你们很相配。”
“是吗?”
“当然,当然……”怎?说得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
“既然她那么好,那你为什么不娶她?”练龙一针见血地问。
“我才不要——”话脱口而出,敬昊在看到他硬冷的眼神后,赶紧转道:“呵、呵,表妹看上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哪敢抢了你的风采?”
嘿!就是怕自己若无法劝得了练龙,万一龚琉璃真的心一横要嫁给他,凭他母亲德皇后对她的宠爱,他非死不可,所以才需要如此苦哈哈地劝说。
“哼!她看上的只是状元夫人的位置吧!”要不,她也不会一早就放话要嫁给新科状元。
“不……”该怎?说好呢?“反正好歹你也去见我表妹一面嘛,说不定你会对她‘一见钟情’呢!”那是不可能的事!
练龙嘴角冷撇。“好,我去见她。”
“真的?”敬昊几乎要感谢天地来。“太好了,你终于想开了。”
练龙可不这么想。“哼!你说的对,我是该去跟龚姑娘说明,好断了她的念头。”
“这……”
敬昊还想说什么,眼看他人已经走远了,不放心地连忙跟着。
“阿龙,龙老弟,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