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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女大闹南清国 第二章 作者:席捷
    南清国数一数二的富商楼家,在一天之内嫁掉两个女儿,可谓大事一桩。

    女儿楼云嫁入同为富商的吕家,干女儿叶星则进宫为皇后候选人。

    众人表面皆喜见这两桩喜事,实则惋惜叶星入宫守活寡,因为坚强独立如空谷幽兰的叶星比娇弱如百合的楼云更加引人注目。

    叶星一路上迷迷糊糊睡得不省人事,连到了皇宫也不知道,比起其它人,她显得怡然自得。

    来自全国各地的佳丽都在官外排排站,准备住进宫院,通常宫院的安排端看佳丽给领路侍官的领路费多少而定。

    「小姐,小姐!」轿外陪轿的红娘掀开布帘,唤醒睡翻了的叶星。

    「嗯?」叶星张开惺忪的眸子。

    「小姐,领路侍官前来收取领路费。」

    「领路费?」一谈到「钱」这玩意儿,叶星则清醒大半。

    「小姐有所不知,假若小姐给的领路费多,即可住进顺安宫,那是离镇清宫──圣上所居之处最近。」红娘解释着。

    「假若本小姐不愿给呢?」叶星最讨厌假公之名行一己之私的人。

    「这……小姐,您还是给比较好。哎呀!领路侍官来了。」红娘看得出叶星无意付钱,「小姐……」

    「让我来。」叶星不是吝啬,只是不喜欢花冤枉钱。

    她伸出青葱玉手,命领路侍官俯下身。

    「不知贵妃有何指教?」领路侍官以为她要「大方出手」。

    「我想知道不给小费是不是没地方住?」叶星一双剔透好奇的黑瞳和善的盯着他。

    「当然不,只是您得住进永冷宫,那儿离冷宫最近,与冷宫没两样,没人会来探望您呀!」领路侍官故意想吓唬叶星,以赚取更多的领路费,「而且更恐怖的是……听说永冷宫闹……鬼。」

    他这一席话,没吓着叶星,反而吓着了抬轿的轿夫。

    叶星轻挑起黛眉,不点而红的朱唇弯成一抹绝美的弧度,让领路侍官看呆了,殊不知,凡认识叶星之人绝不会在见着她这微笑后还呆呆的站在原他,因为,这代表──

    叶星暗自握拳,预备着,「我没问题了,来,这是『赏赐』给你的!」

    领路侍官尚迷惑在叶星的笑容中,顿时感到眼冒金星,右眼一阵刺痛,他下意识捂住受伤的右眼,手颤抖着指着叶星,叶星则笑得更魅惑,当下,一个美丽的鞋印硬生生的印上领路侍官的胸口,他飞了出去……四周惊呼声此起彼落……

    红娘张大嘴,意识到叶星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她连忙阖上嘴,噤声。

    老天爷,叶星喜欢「仗势欺人」是远近驰名的,凡是她看不顺眼的人……思及此,红娘不禁吓出一身冷污。

    约莫过了一刻钟,当宣布叶星将住进永冷宫时,周围传来的窃笑十分明显,但叶星才懒得理他们,她又不是为当皇后才进宫,住永冷宫对她反而有利,因为这样她才能常溜出去玩呀!

    ☆☆☆☆☆☆☆☆

    永冷宫,名副其实十分的冷清,侍女只有一位,几乎啥事都得自己动手。历代被「分派」到永冷宫的贵妃因得不到皇帝的青睐,往往早夭,久而久之,闹鬼一说亦不径而走。

    先前彼领路侍官吓到的轿夫们一到永冷宫门口便拋下叶星一人,全逃光了。

    叶星无所谓的耸肩,不想枯坐轿中,遂径自下轿。

    「哇!这太夸张了吧!」叶星看着斜掉一半的匾额,在层层的蜘蛛网及斑驳的字迹下依稀可辨「永」字,两扇厚重的大门,漆早已掉光而「轻掩」着,彷佛一碰就会掉下来似的,「既然要掉不掉的,我来帮忙好了!」

    只见叶星一个俐落的分腿踢,那两扇门即「功成身退、光荣退休」,门倒下碰地的巨响,引来一名娇小的女孩,女孩一见叶星身着南清之嫁衣──红纱衣,马上下跪讨饶,「贵妃饶命,采衣不知贵妃驾到有失远迎,请贵妃恕罪!」

    「这儿只有妳一个?」叶星暗自吐舌,幸好刚刚的动作没被瞧见,她四下环顾,发现永冷宫着实象座废墟?

    「是的。」采衣头垂得低低的,有些怕叶星。

    「多久以前来的?」

    「两天前。贵妃,我已经很努力的打扫了,可是……仍是赶不及在您来之前……」采衣惶恐的说。

    「我没怪妳。」叶星直觉采衣十分胆小,「妳叫什么名字?」

    「回贵妃,奴婢名唤采衣。」

    「采衣,起来吧!我们把这门抬进去当柴侥,还有不要叫我贵妃这烂称呼。」

    「可是……您是贵妃呀!奴婢、奴婢……」

    「不管妳叫什么,不准叫我贵妃!」话完,叶星使劲一踢,可怜的门飞进庭院,回头望见采衣她张口结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娇小的身子不住发抖。

    她大皱其眉,「不要哭!我最讨厌人家哭了。」

    「贵……贵妃,不要赶我走,采衣再回顺安宫会给欺负死的,采衣不要回顺安宫,求贵妃不要送走采衣……」采衣吓得下跪,像拜神一样拚命拜叶星,泪如泛滥洪水般奔流。

    叶星叹口气,拉起釆衣,好言相慰,「我不会赶妳走,但妳也得答应我别再哭了,也别再叫我贵妃,好吗?」

    「那我要叫妳什么?」采衣止住眼泪,迷惘的问。

    「叫我叶星好了。」

    「那怎么行?您贵为……」采衣大为反对,但叶星不吃这套。

    「烦耶!妳叫我小姐算了。」叶星挥挥衣袖,又一踢,另一扇门也被她踢进庭院。

    「是,小姐。」采衣十分有精神的喊。

    叶星对她笑了笑,希望她不要像楼云一样啰唆才好。

    ☆☆☆☆☆☆☆☆

    「永冷宫没饭吃?」叶星的鬼脑筋此刻呈「笑」字型,太好了,可以溜出去了。

    「小姐,永冷宫没饭吃这么值得高兴吗?」采衣从御厨房里得到消息时,差点哭出来。她刚来的前两天不给吃的也就罢了,没有理由贵妃住进永冷宫后也没得吃呀!回宫后告知叶星此事,却见叶星一双美目早已兴奋的「亮」起来。

    「当然不值得。」叶星不打算让采衣晓知她的「阴谋」。

    「那您怎么笑得那么开心?」采衣不解的偏着头。

    「啊?」原来自己……「我这是『悲』极生『乐』,是至高境界,修为不够的妳是无法做到的。」

    「哦!」采衣愣愣回答她,「小姐,我们该如何是好?」

    叶星星眸一转,「皇宫后面的森林通到哪儿?」

    「回小姐,据采衣所知,皇宫后而的森林是一片原始林,它有多大无人知,更遑论通住哪儿了!」

    「那皇宫的围墙有没有什么洞呀、后门的?」

    「没有,惟一可出入皇宫的地方只有大门。」

    叶星真是难以置信,以前看电视,皇宫总会有狗洞或是小门可以出入,怎么这时代的皇宫没有?

    没办法了!叶星起身把衣服上的灰尘枓一抖,采衣张大嘴看着叶星的举动。

    天啊!小姐竟肆无忌惮的坐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而她身上那件衣服还是用「翻江洒柳纱」裁成的名贵华裳,更令采衣吃惊的是她那头细如丝、柔如水的及腰秀发只是随便的编了个松垮的发辫!

    这这这……实在成何体统!

    「采衣,不想让苍蝇飞进妳的嘴巴的话最好马上闭上。」叶星好心的警告着。

    「小姐,您怎么穿成这样叫成何体统,来,我帮您把头发梳好,衣裳脏了赶快换下来。」采衣边说还边动手要帮叶星。

    自己真不称职,竟让小姐穿成这样!采衣在心中责怪自己。

    孰料,叶星笑嘻嘻的暗使巧劲,采衣马上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小……小姐……」

    「采衣,别担心,小姐我出去溜达溜达,穴道两个时辰后即自动解开。」叶星转身走两步,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我会带食物回来的,莎哟哪啦!」

    「小……小姐!妳好歹也梳个头,换个衣服呀!」采衣虽不知她要用何方法出宫,但也知道她的穿著很……「新潮」,出去不是被当疯婆子便是把人吓昏!

    叶星解开发辫,重新扎上一个比较能见人的麻花辫后,再左右张望一下,发觉没人后,叶星网上一跃,以风般略过宫墙上站哨的守卫。

    「好象有道影子飞过。」

    「是风吹。」

    引起这道风的俏佳人站在宫墙外窃笑后,随即消失,她决定先去拜访一下那对新婚燕酊的爱情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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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府

    楼云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古筝,一双眼紧盯着走道,似乎在期待什么,眉宇间全无新婚的喜悦,反而盈着忧急交焚的愁绪。

    忽地,浩中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楼云的视线中。

    「相公!」楼云飞奔至浩中怀里,「有没有消息?」

    浩中沉默的摇首,「皇宫的消息本不易探出,或许再等个两天。」

    「浩中,我好檐心叶星,依叶星的性子,不知会惹出什么离谱的祸,皇宫不比楼府、吕府可以任她玩的。」楼云这两日的坐立不安全是因为担心叶星。

    「云,妳也明白叶星,要她不惹祸可能比摘星还难。」才相处没多久,浩中对叶星这结拜义妹的本事可透彻得很!

    「浩中哥哥,两天不见,您老就说起妹子我的坏话,教妹子以后怎敢登门造访呢?」叶星优雅带些慵懒的声音自壤有青色琉璃瓦的围墙上传来。

    夫妇俩一听,立即看向声源,浩中一派无辜的耸耸肩,没有作贼心虚,反倒坦荡,好似他所说的无一句虚言;楼云一扫阴郁,满腔喜悦在见着叶星不雅的盘腿坐及不符形象的麻花辫时,全「升华」成怒叫。

    「叶星,马上从上面给我下来!妳看看妳,坐不成坐,头发也不梳好,妳的侍女在做什么?闲着拍苍蝇吗?」叶星乖乖下来站到她面前,她眼尖的又挑出叶星衣着的缺点,「还有妳的衣服,妳是把它丢在地上踩吗?怎么这么……」

    叶星终于受不了的伸手捂住楼云喋喋不休的小嘴,对浩中说:「浩中哥哥,你可真幸运,没被楼云的唠叨给烦死,小妹我致上最高敬意。啊,对了,我肚子饿死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要吃得先整理好妳的仪容。」楼云反手一拉,叶星便被拉往房去。

    「哎唷!楼云,先让我吃饭啦!」叶星的抱怨渐远。

    浩中则欣见委靡两日的妻子「生气勃勃」,不过他也没胆上前掺一脚,因为一介书生的他,怎抵得过两个女人的联手对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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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衣慌张的在永冷宫荒芜的庭院内绕圈,自她穴道自动解开后,便一直呈此「状态」。

    一道桃红色的风定在采衣面前,采衣眼一亮,宽心道:「小姐,您去哪儿了?奴婢好生担心。」

    「喏,给妳吃的。」叶星把手上的食物交予采衣,动手解下头上无谓的「负担」,如瀑长发随之披散。

    饿了一天的采衣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小心,别噎着了。」叶星伸手拍拍满嘴食物的采衣,「告诉我采衣,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吃得津津有味的采衣听到这话,脑中不禁浮现她与皇上仅此一次的「邂逅」,再想到他不必开口,只用那张覆有千年寒冰的脸「看」她时脚底便窜升的寒意,采衣不自觉的打个冷颤。

    「采衣,别告诉我妳没见过皇上。」叶星知道并不是每个宫女都见过皇上,但采衣一定见过,因为她开口问了呀!

    采衣摇头又点头,叶星聪颖地了解她的意思,摇头是不知道皇上是怎样的人;点头是她见过皇上。

    「好吧!那妳对他有什磨感觉?」

    采衣又想起那抹寒意,连忙摇头。

    「没感觉?不是?那是什么?妳怕他?」叶星和采衣像在打哑谜般的沟通。

    采衣在好不容易吞下食物后开口,「小姐,身为奴婢实在不该多言。」

    她不想小姐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这样要得宠就难啰!

    「有什么就直说,我不喜欢人家吞吞吐吐。」

    采衣在叶星沉下的目光下只得吐实。

    「真的?!他身旁只跟着一名侍卫,而那名侍卫的武功很了得?妳们从未见过皇上出手?」爷曾告诫过叶星,一个人愈深藏不露,他的修为愈属上乘,像她,喜欢用在学校学的柔道、跆拳道、空手道来掩饰她真正的武功,上次修理王大富那草人用的也是学校教的,但皇上是吗?

    叶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她对皇上产生兴趣了,得找个机会去会会他,看他是深藏不露抑或是懦弱无能。

    「小姐。」采衣可怜兮兮的叫。

    「嗯?」况浸于自己思绪的叶星回过神。

    「您可别打皇上的主意呀!」她知叶星有武功底子,也知叶星的鬼点子多,怕的是她敌不过皇上的贴身侍卫。

    「我?怎么可能?」叶星睁眼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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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晃眼也过了二十一天啦!

    叶星和采衣将永冷宫彻彻底底的换了而貌,把原本颓圯的废墟变成温馨的殿堂。

    而叶星开始闲了,坐不住的她是见不得没事做的,但那些千金会做的事她一样也做不来,要溜出去找浩中夫妇,又不好意思常去叨扰;而当她把古筝、琴等乐器不是弄断弦就是整体破坏时,采衣曾严重警告她,不准再接近它们,摧残它们。

    其它事迹,哎!不谈也罢!

    是日,叶星心情出奇得好,好到采衣开始怀疑她这古灵精怪的小蛆不知在搞舍把戟。

    「采衣。」用完晚膳,叶星拿出两套黑衣,一套给采衣。

    「小姐,这要做什磨?」

    「换上。」叶星命令。

    须臾,叶星及采衣皆换好黑衣。

    「我们今晚要做一件好玩的事。」

    「什么事?」

    「去镇清……不!是去御书房观光。」

    「哦!可是永冷宫就有蜡烛可以照亮,我们干么还去御书房『观光』?」采衣纳闷的问。

    叶星憋住笑,不想多作解释,只道:「御书房的光比较特别。」

    「哦。」采衣不疑有他,但随即一想,不对呀!才要开口,她们已经跃上屋顶。

    「小……小姐,御……御书房……到了!」采衣突然说,她本来是想劝叶星去别的地方观光的,不知为何,就脱口而出这番话。

    「谢啦!」叶星将采衣安置在屋脊旁,「留在这儿,等我出来。」

    不待采衣响应,她便跳下屋顶,收敛气息欺近御书房,出奇幸运的,门口竟没人守着,微微一笑,轻盈翻进窗口。

    采衣才想警告叶星小心一点,叶星就不见了,她只有祈祷小姐能好运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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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内除了翻阅奏章的声音外,寂静是仅有的形容词。

    叶星藏身于金雕的屏风后静悄的打量着房内惟一的两人。

    坐着的那个,理所当然是皇上,由于戴着冠又略低首没法儿看清他的样貌;另一个随侍身侧身着蓝衣、虎背熊腰的人,大概是侍卫吧!

    先和侍卫交手测他的底,再把那身形似儒生的皇上吓一跳……叶星想得太愉快以至于泄漏行踪……

    绍擎率先警觉的一瞄,后来至刚亦察觉,因而大喊,「来者何人!」

    糟了!叶星浑身寒毛全竖,呈备战状态。

    「是我。」一阵浓烈的香气伴着纷杂的脚步而来。

    叶星暗自松口气,但她忍不住捂起口鼻,以免被香味呛死──虽然她已蒙面。

    至刚看出来人的华丽装扮,该是某宫的贵妃吧!他不禁好笑的想着,又是个不知死活的无知女子。

    「顺安宫贵妃赖芷芹拜见皇上。」赖芷芹行礼。

    赖芷芹是当今丞相之女,也是皇太后跟前的红人。

    绍擎拧下眉,随即舒展,仍是看着奏章,不打算开口。

    「皇上……」赖芷芹有些难堪。

    至刚代为问道:「不知贵妃深夜至御书房有何事?」八成又是送参荼、冰糖莲子汤之类的。

    「皇上日理万机,臣妾特地送上参荼。」赖芷芹自侍女手上接过托盘,双手举高。

    屏风后的叶星忍笑忍到眼泪都掉下来,太……太好笑了,没想到来御书房还能见着电视上演的画面。

    不止叶星想笑,至刚也微泛着笑,看皇上仍无反应,这赖芷芹路人皆知之心,恐怕白费了。

    「贵妃,皇上今日心情不佳,您……还是请回吧!」

    赖芷芹脸色一变,她长这么大还没人敢不买帐,连皇太后都被她哄得团团转,皇上怎能……

    她当下骄纵脾气便要发作,蓦地想起他是皇上,非平凡人,一口怒气硬吞下。

    「既然皇上公务烦心,臣妾不叨扰,臣妾就此退下。」话完,便领着侍女浩浩荡荡的离去。

    此女颇识大体,秦至刚观眼皇上,他仍不为所动的参阅奏章。

    倏然,绍擎锐利的盯向屏风,至刚也发现异样。

    「谁?!」话音落,虎虎生风的拳立即送上,叶星轻易一踢化解。

    她牵动嘴角,「你管不着。」刻意压低声音。

    她谈笑风生的与秦至刚过招,知道他的武功虽厉害但仍差自己一截,本想再同他玩玩,可是见那皇上自始至终都未因她的侵入而稍变颜色,不禁觉得气不过,懦弱无能的人不该如此神色自若。

    是以,一个措手不及的回旋踢踢中至刚,趁他未回防前,调皮的搔他痒,未料,他真的怕痒而出招防守,叶星没给他机会,点住他的穴道,叶星趁此空隙而跑去和皇上「玩」。

    才近身,叶星的攻击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格开。哼!侥幸!叶星再发动攻势,却始终无法让皇上离开椅子,而他还穿著碍事的朝服、戴着冠,竟可以招招抵挡,于是叶星的兴致被挑起,看来这皇上并不无能嘛!

    她犯了一个习武人不应犯的错误──轻敌。

    绍擎不知这人是何动机,自登基以来遭刺已不胜数,但没见过可以在刚刚制服的,虽然他用了二十招,但他明显是在和至刚「玩」。

    玩?绍擎不喜欢这想法。

    无论如何,他没闲功夫?

    跟这刺客玩耍,是以,他找出防御的弱处,一掌击中来人胸口。

    叶星连退好几步,胸口的闷痛证明皇上不是三脚猫功夫,可她不愿就此认输,将书桌上的奏章挥向他而想逃走时,已被自己解开穴道的至刚擒住。

    「跪下!」至刚将叶星的右手向后拉,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肩想让她跪下,见叶星不从,膝一曲,叶星跟着下跪,叶星恶狠狠地瞪至刚一眼,而却得到至刚的反瞪。

    至刚这辈子没这么丢脸,此刺客竟知道他怕痒,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夜闯皇宫意欲为何?」至刚问道,顺手扯掉她的蒙面巾。

    是她!严绍擎没什么表情的脸明显一愣,凌厉的眼霎时变得柔和,闪着有趣的光芒,她竟大胆到只身闯皇宫,不过她的武功的确了得,有趣!

    刚刚忙着与他对招,没看清楚皇上的容貌,这会儿看清楚了,没想到他长成如此……就连叶星看过的明星也比不上他帅气、俊美、潇洒……如果在二十世纪,叶星一定会拉他去当电影明星,而且必定会红得发紫,迷倒众生,叶星不禁为自己的鉴赏能力露出一个极满意的笑容,外加点头。

    绍擎微皱下眉,她看他的模样就好似自己是待价而沽的物品,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拿出皇上的威严来。

    绍擎轻咳几下,把叶星的魂招回,她猛然觉醒,发现有四只眼正注视着自己,她直视绍擎。

    「妳……为何闯入这儿?」

    乖乖,连声音都具磁性,音质好到可以去唱歌,他不止可以当明星,还可当歌星,不生在二十世纪,实在太可惜了,叶星摇头一叹。

    「摇头叹气不能构成答话的条件。」

    「说!」至刚加重力道。

    妈的!她要能逃走,定给他一个「大礼」,叶星毫不畏惧的迎上绍擎冷淡的眼。

    「不为什么。」

    「住口!竟敢出言不逊!」至刚大喊。

    「喂!我跟他说话你插什么嘴?难道身为侍卫连这等基本礼貌都不懂吗?还有,你叫我开口我就开口,叫我住口我就住口,当我是什么?你最好客气一点,不然我会再搔你痒!」叶星反驳威胁并用的恫吓。

    「妳……」至刚的脸绿了。

    「至刚。」绍擎朝他使个眼色,他即松开手,退至一旁。

    「可知擅闯皇宫犯下何罪?」

    「我哪里擅闯了,我住这儿……哎呀!」叶星自知失言,连忙住口,现在只能祈祷皇上和侍卫的听力不佳,没听见她的「轻声细语」。

    一丝笑意隐现,绍擎下令。「押下去天牢,听候发落。」

    「是。」至刚本欲招来士兵,但一想她刁钻至此,还是自己押解。

    谁知,叶星点了他的笑穴,迅速逃离。

    对面屋脊旁的采衣一见到叶星出来,马上出声唤道:「小姐。」

    「快走!」叶星拉了采衣就跑。

    「哈哈哈……别……哈哈哈……跑哈哈哈……」至刚笑得不可遏抑。

    「别追了。」绍擎动手解开至刚身上的笑穴,让他恢复正常。

    「可是皇上……」至刚不甘就这样被戏弄了。

    「汪意到她刚说的话吗?她住这儿。」

    「皇上?」至刚被绍擎语中的笑意吓到了。

    自小同皇上一起长大,从没见他笑过或是任何笑意的表现,也许是肩负重任、也许是个性使然,但至刚仍……

    「汪意到她跑到对面屋脊上拉走的女孩吗?只有宫女才梳那种髻。」绍擎自顾自说着,未发现至刚的异样,「我要你把卡片查一查,看看哪一宫没送来。」

    卡片是每宫贵妃上任之时所送至镇清宫的邀请卡,叶星没送,因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是,我马上去查。」至刚回过神,立即衔命而去。

    而绍擎经此一闹,已无心再看奏章,想着刚发生的情景,他的嘴角略上扬。

    多久不曾笑了?有十来年了吧。

    ☆☆☆☆☆☆☆☆

    「小姐,采衣恳求您别再去宫中任何地方观光了。」采衣已换下黑衣着回「制服」,她恨自己未阻止爱玩的叶星,差点酿成「大错」。

    「好。」叶星不耐烦的脱去黑衣,连带肚兜也脱掉,一头栽进澡盆中,热腾腾的水让她舒口气,胸口传来疼痛,她低头看着掌印,清晰的烙在白皙的皮肤上。

    「死皇上,臭皇上!打那么重干么!又不是欠你钱没还!」她汲起一些热水泼在胸口,不服气地咒骂。

    「小姐,您一个人在说什么呀?」采衣在浴间外好奇的间。

    「我有说话吗?」叶星反问,让采衣产生错觉。

    「小姐,万一皇上找到这儿来,该如何是好?」采衣说出隐忧。

    「安啦!他又不知道我们是谁,更何况永冷宫地处偏?

    「僻又没人管,他哪会想到那么远!」叶星十分乐观。

    「可是……」

    「别可是了。」叶星起身,跨出澡盆,采衣先递大浴巾给叶星擦身,再递肚兜给叶星。

    叶星十分奇怪,不喜欢别人帮她穿衣服……不仅是穿衣服,她也不喜欢别人把她那头发梳成繁复的花样。她会帮忙清理宫中、种花、打猎……由于永冷宫没有补给,皇宫背后又是山,所以叶星常去打野味回来,别的千金小姐一知道野兔或是其它动物要拿来吃,不是昏倒便是呕吐,也不是说叶星没同情心,只是她选择先填饱自己再说别的。

    更重要的是,她完全没小姐脾气,只不过有时她很暴躁,纵使如此,采衣仍是非常喜欢这位独立性强的小姐,但偶尔也有例外……

    「采衣,救我!」叶星打断采衣的冥想。

    「我来了。」采衣回神过来时,看见叶星正在和衣服「奋战」,「小姐,您别太大力会把衣服扯坏。」

    「我不知道这些布为何老是和我作对。」叶星无计可施地让采衣帮她穿衣。

    「小姐!」采衣倏地惊呼,「您的胸口……」

    「这个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叶星大而化之的说。

    「受伤哪能说没什么大不了?!」

    「没事。」

    「小姐……」

    「我说没事就没事。」叶星鼓起腮帮子。

    采衣还想说什么,但见叶星那模样,也不敢说什么。

    「为了庆祝没被捉到,我们明天晚上来露天烤肉,我去打野味,妳翻墙出去买必需品。」

    「可是城墙那么高……」采衣抱怨着。

    「放心,我会帮妳的。」叶星保证似的拍拍她。

    采衣可不敢对叶星的保证宽心,像上次,她就把自己像捉鸡一样捉上城墙,引起守卫注意后再把她丢下城墙,然后在要亲上地面之前「救」了她。

    直到现在,她仍心有余悸。

    ☆☆☆☆☆☆☆☆

    「皇太后驾到。」一群人出现在御书房门口。

    「儿臣参见母后。」绍擎依礼拜见。

    「皇儿请起。」

    「谢母后。」绍擎起身,此时,皇太后身边的人下跪。

    「臣妾参见皇上。」

    绍擎这才认出这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是昨晚「造访」御书房的贵妃,叫什么名字来着?他想不起来。

    「平身。」他看着起身的赖芷芹,直觉此女颇有心机,憧得自皇太后身上下手。

    「谢皇上。」赖芷芹娇中含羞的拋个媚眼予绍擎,而他看也不看。

    「母后前来,不知……」

    「皇儿,各宫贵妃入宫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有无中意的妃子?」

    「儿臣认为国事为重,婚事倒是其次。」绍擎今日见皇太后带赖芷芹前来,心中已知她的用意,但他无意遵守。

    「话是没错,但国不可一日无后,母后希望你记住。」皇太后明是劝告暗是要绍擎速下决定,当然最好是身旁的赖芷芹,「这位是顺安宫的贵妃,也是丞相赖理之女赖芷芹。」

    赖芷芹微一欠身,绍擎回一颔首。

    皇太后目的达到,起身与赖芷芹离去。

    「儿臣恭送母后。」绍擎待皇太后走远才拢眉,散发的「冷气」无人敢近。

    「皇上。」至刚向绍擎打个揖。

    「查得如何?」绍擎敛起气息,又成了个没情绪的人了。

    「仅有永冷宫没有卡片。」

    绍擎想了一下。「今晚。」

    「皇上?!」至刚明侥他的意思。

    「母命难违。既然一定得选一宫,倒不如去会会永冷宫那位,传令下去,今晚临幸永冷宫,但别知会永冷宫。至刚,你和我。」

    「是。」至刚代为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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