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散发着一般自信与时尚兼具的魅力,他的出现自然引起满座女客人的注目与热烈讨论。
当他踩着从容的步伐来到金莎莎面前,把一束艳红的玫瑰递进她手里时,众多的注视目光里又多了一份羡慕。
“你还真懂得讨好女人!”金莎莎娇媚一笑,大方收下一大束鲜红欲滴的玫瑰与众人艳羡的目光。
看着他高大修长的身躯在对面落坐,俊雅的脸上始终挂着抹迷人的笑意,举手投足间充满着潇洒气息与男人魅力,教金莎莎几乎移不开目光。
在她不露痕迹打量他的同时,任士熙也同样用一双饶富兴味的目光审视着她,像是遇上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突然,他冒出一句:“莎莎,你有姊姊或是妹妹吗?”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她的神韵有几分眼熟,说不出来在哪见过,却有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
霎时,她的笑不见了,表情僵了僵,半晌才终于勉强吐出口:“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姊姊,不过那女人莫名其妙失踪一阵子了。”不情愿的语气里带着轻蔑。
“失踪?”堂堂知名企业的千金还上演离家出走的悲情戏吗?“为什么?”他好奇的问。
“谁知道!”金莎莎描绘着金色眼影的眼皮翻了翻。“那个女人本来就怪里怪气,走了最好,免得老碍我的眼。”
“你们女人还真是小心眼。”任士熙忍不住笑了。
“唉呀,别提她了,我们聊聊彼此的事嘛!”一藕臂有意无意的挨蹭到他身边,一阵甜腻的香气也扑鼻而来。
凭着多年来的女人堆里打滚的经验,他立刻就闻出她身上搽的香水是来自法国的产LolitaLempickad——一种专门诱惑男人的香水!
金莎莎长得很漂亮,身材好,懂得打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股浓浓的女人味,是男人绝对难以抗拒的类型,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散发出邀请的讯息。
“要不要到我家去,我泡的咖啡还不错!”他深揞打铁趁热的道理。
“当然好啊!”她露出勾魂似的妩媚笑容。
根据金虔葆沦为灰姑娘一个礼拜以来的经验,不到午夜前任士熙绝不会回家。
因此当她报复似的跷着二郎腿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时,听到外头传来熟悉的引擎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大门传来钥匙碰撞与开门声,她才匆匆忙忙关掉电视,跑到门口去一探究竟。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一拉开门,任士熙那张春风满面的脸率先跃入眼底,接着是他身后那张眼艳照人的脸庞——
莎莎?她怎么会在这里?
霎时,金虔葆像是见鬼似的脸色讶然刷白,随即仓皇捣起脸,转身往屋里跑。
“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神经?”看她莫名其妙的举动,任士熙面子有点挂不住。
“你家里怎么会有女人?她是谁啊?”金莎莎诧异地盯着仓皇逃离的身影问。刚刚她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那女人的相貌,不过那背影还真眼熟,好像在哪看过?
“她是替我打扫的。”他绷着声音解释。
“原来是你的佣人。”金莎莎松了口气。
“别理她,这女人向来怪里怪气的。”任士熙换上迷人的笑脸,体贴的亲手替美人拿室内鞋。“来,换个鞋。”
“你这地方好捧喔!”换了鞋,金莎莎走进整理得干净清爽的客厅,好奇的四处打量。还没参观完,突然窜出一只庞然大物,朝金莎莎飞扑而上。
“我的妈啊,这是什么东西?!”金莎莎被扑倒在地,摔得四脚朝天,加上一条又湿又粘的东西在她脸上又亲又身舔,更把她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
“美女,住手!”一旁的任士熙,连忙把趴在金莎莎身上。“我没事,只是吓着了,我从小就怕狗,尤其是这么大的狗。”
“对不起,我没想到它会冲出来,我去把它关起来——金钱豹!”任士熙朝她歉意一笑,随即扯着嗓子朝里头高喊。
“金钱豹?你的女佣名字好好笑。”跟她同父异母的姊姊名字听起来真有几分像。金莎莎捣着嘴没礼貌的嘲笑。
“对啊!”任士熙也恶毒的跟着笑了,又转头继续朝屋里高喊。“金钱豹,还不快出来,你耳朵聋啦?”
叫了好半天,才终于看到一个身影低着头,慢吞吞的走出来。
“你的脸怎么了?”任士熙愣了下,狐疑打量她裹得像粽子似的脸问。
“我—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们。”她的声音从层层包裹的头巾里传出来,一双骨碌碌转着的眼睛不断朝金莎莎飘去。
一旁的金莎莎也同样好奇的上下打量、审视着她。金虔葆被看得心虚,目光不断闪躲,两手还不断拉着头巾,像是深怕露出一条缝就会被金莎莎认出来似的。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看你跑那么快,我实在看不出生病的样子。”任士熙语气酸中带挖苦。
“呃——我刚刚是怕传染给你们,所以才会赶快去做‘防护措施’。”她急忙解释道,说着,又故意打了一个惊人的超大喷嚏,吓得两人连连倒退几步。
“好吧、好吧。你赶快回去吧,别把病菌传染给我们了。”任士熙捣着口鼻,嫌恶的挥挥手。
“是。”她点点头,连忙往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莎莎,你坐一下,我去煮咖啡。”一转身,他活像变脸似的展现一抹迷人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回到家连根手指都懒得动,只会动一张嘴指挥她做东做西的任士熙,竟然亲自动手为金莎莎煮咖啡,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自金虔葆的心头涌了上来。
“我走了。”低着头,什么也不愿再多想,她头也不回的匆匆跑出大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金虔葆走在空寂无人的弯曲山路上,风一阵阵的拂身而过,也把心情吹得一团乱。
金莎莎的突然出现至今还震撼着她,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金莎莎偏偏就是任士熙众多女人的其中一个——
坐上公车,每天回家总会累得在公车上打上几轮瞌睡的金虔葆,此刻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满脑子都被任士熙与金莎莎的身影缠绕着。
将近深夜十一点,她终于到了家,下公车后,她拖着疲惫的脚步慢慢走向租屋处,经过了灯火通明的便利商店,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进了那一片光明中。
进了门,她来到自动门旁的报纸架,小心翼翼拿了一份报纸,翻开头版一看,那则斗大的寻人启事依旧刊在上面。
回来吧,爸爸好想你——
不管再看多少遍,寻人启事的最后几个字,依旧炙出了她的眼泪。
她狼狈的连忙用手背擦去眼泪,身旁一个提醒意味浓厚的轻咳蓦地传来,她一抬头,发现店员正用一种不太高兴的目光盯着她。
“不好意思,我——我要买的是早报,明天再来买好了。”她尴尬涨红着脸,慌张折回报纸就转头连忙往外逃。
出了超市,她快步走进了旁边的阴暗小巷子。
别以为住在外双溪的都是有钱人,她租住的这个地方就是个老旧的社区,环境设施显然是被社会遗忘的一块地方。
巷子里的路灯老早就坏了,她的身影在忽明忽灭中显得孤单凄凉,巷子里静寂无声,连狗都睡到鼾声大作。
别人早出晚归是为了赚钱养家、挣口饭吃,她早出晚归却是做白工,只能安慰良心,根本填不饱肚皮。
眼看着熟悉的三层楼老旧公寓就在前头,她像是有备而来,俐落脱下布鞋,踮着脚尖走过房东家门,从包包里掏出钥匙蹑手蹑脚打开大门,用比老鼠还要小心翼翼的脚步一步步上楼。
老旧铁梯在深夜里发出刺耳的声音,让她的神经绷得好紧。
“金小姐——是你吗?金小姐?”突然间,后头传来房东先生的声音,金虔葆一惊,两步并做一步的往自己的房间冲,好像后头追来的是饿了好几天的猛虎。
“金小姐,我知道是你,你的房租还没缴。”才刚关上门,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房东先生,不好意思,我——我现在手头不方便,可不可以再宽限几天?”隔着一道门,金虔葆小心翼翼的商量。
“金小姐,一号就该缴的房租都让你拖到了十号,这还不算给你方便?”房东不满的开始抱怨。“金小姐,你也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什么都涨,我靠这些微薄的房租都快吃不饱了,你再这样积欠房租,是不是要我去喝西北风?”
“房东先生,我实在也不愿意拖欠房租,只是这个月我实在不太方便,可不可以让我延到下个月?”
“不行!”他一口回绝。
“可是我最近工作出了点问题,身上真的没有钱了。”逼不得已,她只好实话实说。
“金小姐,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反正这个月房租你一定要缴,要是在一个礼拜内不把房租缴清,咱们就走着瞧。”房东先生无情的撂下警告。
“房东先生,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金虔葆忙不迭的保证,但事实上,她实在连一点把握也没有。
“最好是这样。”房东先生悻悻然的冷哼一声,才终于转身下楼。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那声音听来竟是那样的沉重,一声声都好像敲在她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