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纳闷地问:“好端端的,干么叹气?”
元靖感慨地说:“你脸上没了麻子,总觉得少了什么。”
贞儿天真地说:“我叫人拿墨和笔进来,把麻子一一画上去。”
“要画八十八颗,我没耐性,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元靖因为嫌麻烦而作罢。
小别胜新婚,他像是坐了六个月冤狱的犯人,见到阳光的第一件事,满脑子只想着要做爱做的事;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抓住他在她身上游走的手,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元大哥,太医说我身体一切正常。”
“我就知道,白大夫不是误诊,就是收了小喜的钱。”
“如果婆婆知道我能生育,你觉得她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
“只要你替娘生七、八个孙儿,我拿头保证,她一定会乐得连嘴都合不拢。”
麻子公主不满地娇瞠。“喝!你当我是母猪!”
“那我就是公猪。”元靖哈哈大笑。
两入正如胶似漆地缠绵,偏偏好事多磨,外面忽然传来大吵大闹的声音,简直吵到要把屋顶给拆毁了似的。
一阵静默,外面的吵闹声乍停,两人不当一回事地想要继续,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是谁这么不解风情?两人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是都同样决定不予理会,继续哑声办事,不料敲门声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把门板敲出一个大洞,春光外泄……
“小姐!小姐!不好了!”善儿实在忍不住,只好在门外大喊。
贞儿心不甘情不愿地问:“外面闹烘烘的,发生了什么事?”
善儿喘着气,焦急地说:“元老夫人带了好几个壮汉,说要见她儿子。”
“麻烦你跟我娘说,我好得很,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元靖舍不得下床半步。
“我不敢,元老夫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我光想就怕死了。”
“你去跟我娘解释,贾姑娘就是麻子公主。”
“什么麻子公主?”善儿急得在门外直跺脚。
元靖不耐烦地说:“反正你照我的话说就对了。”
“哎呀!元老夫人带着那些人往这里走来了!”善儿大声疾呼。
“我看还是你自己去跟婆婆说清楚。”贞儿惊然坐起,催促元靖。
“你别乱动,乖乖地躺着,我很快就回来。”元靖捡起地上的被单裹身。
“你至少也该穿条裤子!”贞儿又惊又羞。
元靖贼兮兮地大笑。“这样,娘见了,自然会了解。”
尾声
村里的大小事,全由村长夫人作主。
牝鸡司晨,女人当家,年年丰收,皆大欢喜。
德哥真是好福气,由村长夫人作媒,娶了两位美娇娘;珠儿和香儿,不分大小,一人轮一夜,德哥大享齐人之福。
除了村长夫妇,村里没人知道她们两个,为何在一夜之间由丑变美?
至于未能完成圣命的总管公公,因为害怕被皇上降罪,不敢回宫,于是村长夫人以公主之名写了封信,派人送回宫中,说是总管公公为了找“银芙蓉”,不慎失足落水丧命,而且还被鱼啃得体无完肤,只剩下一小片的肝和一丁点的胆。
皇上见信大恸,替总管公公盖了一座衣冠冢,并且还在碑上亲笔提字──忠肝义胆。
回不了宫的总管公公,从此只好留在中村。
村长夫妻和德哥夫妻一起拜他做乾爹,没让其他人知道他的来历;他的外表虽是大男人,但内心却是小女子,似男似女、不男不女,想爱男人,但身边却老是围绕着女人,好长一段时间,他都闷闷不乐。
直到十个月后,他一下子成了三个娃儿的奶爷,让他忙得不亦乐乎。
元老夫人则是和媳妇尽释前嫌,成天含饴弄孙,跟贾员外合写“育孙经”。
德哥家的两个小娃儿,就像他们母亲过去的翻版,一个是麻子脸,一个是斗鸡眼:于是珠儿和香儿放着鸡不喂、牛不放、田不种,每天在溪边寻寻觅觅,不知在找什么?
白发愧在心头,没脸再悬壶济世,便把药铺无条件地送给了善儿。
善儿因为专治夫妻感情不睦而声名大噪,不仅远在京城有丈夫在外养狐狸精的官夫人,甚至因驸马在外拈花惹草而背人流泪的公主,都不远千里而来,使得药铺生意兴隆,门庭若市,众人还因此为善儿取了个“活菩萨”的美名。
至于小喜,无缘无故失踪一年,说是要去找比元靖强一百倍的如意郎君,最后果然如她所愿,带了个体重比元靖重一百公斤的彪形大汉回来。听说他来自东瀛,农闲之余,常在地上画圆圈,教村里的男童玩一种叫相扑的搏斗游戏。
话说,村长夫人有“青天夫人”之称,处事公正,尤其是别人家的家务事,只要是对的一方,就可以吃一顿山珍海味,但是错的一方,就得吃一餐鞭子大餐!
唯独关了房门,对自己家的家务事,不分对错,永远都是村长吃鞭子大餐;但万一是儿子犯错,基于不打不成器的缘故,她就放下头发,给儿子吃辫子小餐。
自从村长夫人回来之后,村里就一片和乐融融,有如人间仙境,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