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明艳绝伦又纤细的女子,想必就是上官蓉了。
没想到她竟长得这么美,那些来参加红妆宴的女子,容貌没一个比得过她;更重要的是她竟能躺在儿子的床上,光是这点,就可以令她高兴得乎舞足蹈了。
「别吵她,有话到外面去说。」
唐鹰瞄了眼床上的人儿,拉着自己娘亲的手,就要往外走。
「等等……怎么这上官姑娘脸色这么苍白,你该不会对人家做了什么吧?」
唐夫人讶异地发觉床上人的异样,反倒拉住儿子的手,不肯离开。
「她是中了索命三绝才会变成这样的。」
唐鹰冷峻的脸孔一沉,一想到此事,他就后悔不该饶了喜儿一命。
「什么!你对她下毒?」那毒不是早就禁用了吗?
唐夫人因过于惊讶而拔高声音,早忘了儿子的警告。
「不是我,是二叔所收的徒弟喜儿。」
唐鹰皱眉忍耐着。眼角余光在瞥见床上的人,似乎被吵醒了,连忙奔上前。
「喜儿……那丫头我见过,看来挺乖巧的呀,怎会……」
唐夫人话说到一半,就见儿子消失在他面前,转身一瞧,这才明白原因,也跟着凑上前去。
「妳睡了三天了,有没有觉得精神好一点?」
唐鹰将上官蓉小心地扶起,揽入怀里,黑眸深深地凝视她方睡醒佣懒娇憨的模样,大掌轻柔地将她脸旁的发丝,顺到耳后。
而这一切,可让在一旁的唐夫人看得瞠目结舌。
上官蓉仍不甚清醒,偎在他胸膛,朱唇微张,打了个呵欠,双手揉揉犹带困意的凤眸,这才清醒了几分。
黑眸温柔地注视着她刚睡醒可爱的动作,唇角噙着一抹笑。
「我睡了三天吗?难怪觉得好象睡了很久似的。」
这张床上,沾染上他的味道,潜意识里让她睡起来格外安心,只是没想到她竟会睡这么久,这一觉醒来,觉得精神好多了。
「上官姑娘,很抱歉,两位小女不懂事,才会将妳抓来,还请莫见怪。」
唐夫人看媳妇似的,愈看愈满意。光看两人的举止,她才不相信这两人之间没什么。
「妳是……唐夫人?」
上官蓉这会才发觉房里还有其它人,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妇人,陡然想起她的身分来。
「是啊!上官姑娘,妳睡了这么多天,肚子一定饿了,我去叫灶房煮点东西来,顺便炖些鸡汤给妳补身。中了索命三绝的毒,身体的调养可是十分重要,否则日后留下病根可不好了。」
看来她得吩咐灶房,以后得多准备些适合她的药膳,还有一天至少四次调理身体的补品,可都少不了,照这情形看来,上官蓉极有可能是她未来的媳妇,当然更不能马虎了。
「娘,不用了,我已叫飞影去准备了。」
唐鹰的话,令唐夫人十分满意。儿子的确是有心人,早知如此,她就不用办这场红妆宴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上官姑娘,我晚点再过来看妳。」
唐夫人笑容十分欣慰,彷佛再过不久,她就可以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了。
「你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上官蓉目送那过于开心离去的身影,凤眸狐疑地望着他。
「别理她,妳先起来梳洗,等会就可以用膳了。」
「我想回明月山庄。我忽然不见了,大哥一定很担心的。」
可以想象此时的明月山庄,一定因为她的失踪,而人仰马乱的。
「上官痕早知道妳在这了,还送来大批药材,拜托我好好照顾妳。」
就算没有上官痕的请托,他也不可能让她离开的,更何况她根本就离不开他。
「想不到大哥倒挺信任你的嘛。」她不是滋味地说。
推开他的怀抱,独自想走下床,哪知身子太过虚弱无法站稳,一只铁臂及时地勾住她纤腰,将她重新搂入怀。
「别逞强,我找名丫鬟来帮妳。」
唐鹰脸孔微沉,注视着她体力不支、气喘吁吁的模样。
「不要,我不喜欢丫鬟伺候。」
她凡事喜欢自己动手,既然以前就没有用丫鬟的习惯,现在更不可能会有。
「妳必须习惯,难不成妳希望由我亲自来伺候妳?」
以她目前这副荏弱的身子,若没有人在一旁照料她,他要如何放心?
「如果少主肯委屈的话,我倒也可以学着习惯。」
她存心刁难他,不喜欢现在处处受制于他的感觉。
黑眸直视她挑衅的凤眸,衣袖轻拭去她秀额上的冷汗,冷不防地将她抱起。
「既然如此,那就如妳所愿。」
「你……」
上官蓉惊愕地瞠视着他,深邃的黑眸底有抹异光,将她牢牢吸住。
莫名地,她有种动弹不得的感觉,隐约有种直觉,她似乎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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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宴?」
上官蓉有趣地挑眉,看着眼前的唐夫人,不敢置信地听着她所吐出的话。
想不到这个唐夫人,竟和她一样,对唐鹰做了件相同的事,真不知该不该替他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是啊!大哥知道这件事,虽然没有发火,可那模样比发火还吓人。」
唐铃想到当时的情形,还是觉得冷汗涔涔。
「重点是,大哥根本就不理会娘所办的红妆宴……」
唐燕话还未说完,在见到娘亲警告的眼神,连忙闭嘴,躲到唐铃身后。
两姊妹是被唐夫人押来,一起过来探望上官蓉,顺便当面道歉赔罪的。
「臭丫头,妳一定要这样拆妳娘的台吗?」
唐夫人没好气地瞪了眼幺女。就算这是事实,也不用当着外人的面拆她的台吧?
「上官姑娘,要是我早知道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我就不会多事了。」
唐夫人已从飞影口中,得知两人之间的事,要是早知道的话,她也不用多此一举,还惹得儿子摆脸色给她看。
「唐夫人可能误会了,我和唐鹰之间没什么。」
上官蓉撇得一乾二净,她到现在还记得他那一句「有何不可」,她上官蓉还不至于那般廉价吧?现在就算他开口愿意,她也未必肯答应。
没料到她的回答竟是这样,唐夫人目瞪口呆。看她的模样也不像是羞赧,可这两人明明已……
「但你们两个不是已经同床共枕了,而且已有肌肤之亲了吗?」
「那是唐鹰为了医治我,并不能算,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并没有做任何逾礼之事;更何况我们并没有同床共枕,这几日他都是睡在书房里的。」
上官蓉一再重申两人间清白的关系,不愿与他有任何关系。
唐夫人沉吟打量着她。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不肯承认,但一个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她却似乎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也不要儿子负责。
这上官蓉的确不同于一般女子,也难怪儿子对她态度会不同。可即使她言之凿凿,只要儿子喜欢,那么为了他们唐门的香火,她也要帮儿子抱得美人归。
「是吗?」
低沉冷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姊妹动作迅速,立刻躲在娘亲身后,而唐夫人则是笑得一脸僵硬。
「娘,我不是说过不要来这打扰蓉蓉养伤吗?」
唐鹰手里端着一碗药汤,黑眸底泛着一抹怒气,直视着上官蓉。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话里无一丝温柔,反倒夹带着一股怒气。真是莫名其妙,在他黑眸的注视下,她竟觉得有股心虚。
「我们这就走。」
唐夫人敏锐地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连忙拉着两个女儿避难去。
须臾间,房里只剩下两人,一阵窒人的沉寂弥漫整个斗室。
「把药喝了。」
顺长的身子落座在她身旁,凛冽的黑眸仍是注视着她。
上官蓉目光不敢与他对视,在一口气喝完汤药后,便打算闪人了。
「我想再回床上休息一下。」
「想逃?」他冷笑。
「谁说……我想逃的?」
上官蓉在对上他燃烧着火焰的黑眸,气势顿时消减了半截。
「我会娶妳的。」
他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可难道以他的行动,她还看不出来他对她的心意吗?
「我是否该感谢你肯娶我?」
上官蓉明艳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笑,凤眸却泛起一抹不协调的冷意。
该死!他以为他是在施舍吗?
「妳的意思是……」
黑眸危险地瞇起,他不以为自己能够接受她三番两次的拒绝。
「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嫁给你的。」
无惧他阴沉的目光,上官蓉径自转身离开,当着他的面往床上躺去,身子背对着他,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窗棂外,躲着三抹人影,在看完眼前这一幕后,三人皆忍不住在心底叹息。
「唉!我怎么会生出这么笨的儿子?」
唐夫人这会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上官蓉不肯承认两人间的关系,换成是她,也早就气跑了。
「大哥好笨。」
唐铃不敢相信,她向来敬畏的大哥,在面对喜欢的姑娘时竟会变得那么笨拙,连句好话都不会说。
「是啊!」
唐燕拼命点头附和,忽然觉得上官蓉好可怜,被大哥这样嘴笨的人缠上。
唉!三人忍不住地长叹,相视的目光皆流露出一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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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这两人不对劲。
飞影机灵地站在一旁角落,双眼来回扫视着两人。
就见上官蓉半倚在床榻上,专注地翻阅手上的医书,而少主则是手里忙着沏茶,黑眸则一瞬也不瞬地盯视着上官姑娘,沉寂诡异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转。
而这情形已经有两天了,害得他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的。
「蓉蓉,要不要过来喝杯刚泡好的铁观音?」
唐鹰将泡好的茶,倒入两只空杯,顿时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清香。
「我不渴。」
上官蓉冷淡响应,仍是埋首于书册里,看也不看他一眼。
「妳打算跟我斗气到什么时候?」
俊脸迅地沉下,黑眸掠过一抹愠意,低沉的声音有丝隐忍。
「岂敢!我现在可是寄人篱下,哪敢和少主生气呢?」
朱唇扬起一弧冷讽,依旧头也不抬。
霎时,空气中的紧绷气息,彷若一触即发,沉闷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飞影不由得吞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脚步往门口移去。
陡然,一道清脆的声音由门外一路响起,接着就出现唐铃两姊妹蹦蹦跳跳的身影。
「蓉姐姐,我们来找妳……」
唐铃话说到一半,一脚方踩进房,连忙迅速收回。
「啊……」
唐燕收势不及,整个撞上唐铃的背后,正打算抱怨几句,在瞧见里头的情形,和飞影正打算落跑的身影,小脸迅地发白。
基于动物求生的本能,三人有默契地,打算抽身闪人。
「妳们两个是来找我的吗?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
上官蓉像是十分开心见着两人,无视两人瞬间垮下的小脸,随手丢下书,就打算离开这间房。
「不准!妳身体还未调理好,不能吹风。」
唐鹰身形一闪,挺拔颀长的身形硬是挡住她的去路,黑眸阴沉地直视着她。
「谁说的?身体是我的,我自己知道,我说可以就可以。」
上官蓉执拗地坚持,再跟这张冷脸同处一室,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问题就在她根本就打不过他,那她出去透口气总行了吧!
「蓉姐姐,既然妳身体不适,还是改天吧!」
「是啊!改天。」
两姊妹在一记狠光逼视下,吓得打退堂鼓,互相手拉着手,一溜烟地胞了。
「没人约妳了,现在再回去床上休息。」
黑眸深深地凝视着,经过他这半个月来的细心调养,她原本苍白的小脸,总算出现红润,气色及精神明显好多了;至少她在与他争吵时,不会再气喘吁吁了。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你该明白我的,如果我执意要出去透气,你是拦不住我的。」
凤眸炯亮地注视着他,明艳的俏脸上有抹固执,她就不信他能阻挡得住她。
唐鹰直视着她许久,明白若是想解除两人间的冷战,那么他最好退一步。
无妨,只要她不再板着一张脸对他,他可以让一步,他会以行动来证明,让她明白他对她的心。
黑眸泛起一抹温柔,大掌轻抚她细致的嫩颊,醇厚如情人般的呢喃,在她耳畔轻拂。
「可以,只要有我在一旁陪同,否则,免谈。」
上官蓉娇躯一震,凤眸迎视着他黑眸底的柔情,唇畔的笑意不觉地扩大。
她该拿他怎么办才好?温柔醉人的话,这辈子看来是休想听他说出。
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个有着坏脾气又嘴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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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亭,三面环水,后方有座九曲桥,曲桥的尽头直通浪涛居,是唐鹰闲暇时最爱待的地方,平时少有人踏入。
「这烟波亭名字取得倒是雅致。」
上官蓉一袭水蓝色的衫裙外,披了件红色滚毛大氅,整个人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
凤眸环伺湖面,亭外蒙蒙细雨,湖面彷若蒙上一层薄纱般,有种神秘的美感。
「天凉了,这壶茶喝完,妳就该进屋内。」
坐于她对座的唐鹰,可没她这么好的兴致,一心只惦挂着病体未愈的她,万一不慎着凉,可就麻烦了。
「你这人真是不懂得情趣,老爱扫我的兴致。」
上官蓉嗔怒地噘嘴,翻了个白眼,决定还是喝她的茶、看她的风景,也比看他来的好。
飞影目睹这一幕,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决定好心地帮自家少主说点好话。
「上官姑娘,这儿风大,少主是怕妳着凉,才会催妳进屋去歇息。」
「谁要你多嘴。」
黑眸不悦地瞥了他一眼。飞影不敢再多事,连忙闭嘴退到一旁。
「不错,身为人家的护卫的确是该听主子的话才是,可惜我就没那么好的福气,能请到这么听话的护卫。唉!」
上官蓉拐着弯骂人,飞影这回即使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敢再笑出声来。
唐鹰脸色末变,冷哼。再为两人的茶杯斟满茶,摇了摇已空的茶壶,示意她该进屋了。
忽地--
「上官姑娘?真是妳!」
远处传来一道惊喜声,在唐鹰还来不及出声喝阻时,一男一女已走入亭内。
乍然出现在亭内的,竟是许久不见的宫家兄妹,宫玉岚目光多在唐鹰身上停留了会,随即羞怯地移开;宫弘则是打从一进来,双眼直停留在上官蓉身上,不曾移开。
「上官姑娘,我打从老远的地方就看到妳了,一直不敢上前确认,没想到真是妳。上回多亏妳相救,一直没有机会向妳道谢,现在总算可以当面谢谢妳的救命之恩了。」
宫玉岚一直念念不忘那次在昌平县郊外相救之恩,没想到竟会在这遇到她,正巧可以让她一偿答谢救命之恩。
「宫姑娘客气了,我也只不过是适巧路过,举手之劳罢了!」
她曾说过若是早知道她是天剑派的人,她是绝不会出手相救的,所以更是不需要她的感谢。
「蓉蓉,近来可好?」
宫弘双眼在她和唐鹰之间打转。从初相见时,他就觉得唐鹰身上散发出一股沉稳的威势,绝不像个寻常的护卫,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唐门的少主。
「托福。我们回屋内去吧!」
上官蓉饮尽最后一口茶,原本好心情已被人破坏了,现在不用人催,她自己就想离开了。
「等等。」
宫弘见她要离去,忙不迭地出声阻止,犹豫了会,忍不住问出心中隐忍已久的问题。
「蓉蓉,妳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唐门,莫非妳也是为了参与红妆宴?」
如果真是的话,那他该如何是好?三年来,他始终没有一日忘记过她。
「不是,我对红妆宴没兴趣,从没打算要参加。」
上官蓉一口否绝,没注意到宫家兄妹脸上欣喜的表情,和唐鹰阴沉的脸孔。
「走吧。」
唐鹰颐长的身形一起,接过飞影递来的油伞,扶着上官蓉一同走出亭外。
「蓉蓉,我会在这停留几天,能否找个时间和妳聊聊?」
两人身后,传来宫弘不死心的喊声。
行走间的两人,身子未停,两人脸上皆出现相同的不耐。
「很抱歉,我们两个没什么好聊的。」
清冷伤人的拒绝,毫不留情地飘向身后,无视身后的人一脸黯然神伤。
静默一旁观看的飞影,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愈是觉得上官蓉有某些地方,十分酷似少主,一样的冷情、一样的语带含讽,也难怪少主会喜欢上她。
「哥……」
宫玉岚担忧地望着身旁的人,关于上官蓉的事,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也明白自己的兄长,对上官蓉一往情深,而对方不仅无意,还十分憎恨他们宫家的人。
「我没事,别担心,她的反应早在我意料之中。」
宫弘不想让妹妹忧心,强扯出一抹笑容来,遥望着远去佳人的身影,眼中的痴恋,任何人一眼便可看穿。
「哥,其实你也该看得出来,上官姑娘和唐鹰两人之间,绝不单纯的,你何不放弃呢?」
宫玉岚直视着远处,一同消失在浪涛居的两人身影。若是她没记错,浪涛居是唐鹰的住处,一律严禁任何人打扰,可上官蓉却和唐鹰一同走了进去,足可证明两人关系匪浅。
「那妳呢?别忘了妳此行的目的,妳对唐鹰的观感又如何?」宫弘反问她。
「之前我已见过他了,此次再见着他,虽然讶异于他的身分,可又明白他并非我所能驾驭的,或许上官蓉会是那人。」
此次来参与红妆宴,老实说她原先就不抱希望,只是来凑个热闹罢了,出乎意料之外,会遇上上官蓉,情势逆转,现在反而她还比较担心痴情的兄长。
「我可不希望妳一语成谶,无论如何,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下放弃。」
就算到了最后,依然不得佳人青睐,他也希望能和她成为朋友,不能守护在她身旁,那么他希望能以另一种形式,在一旁关心她到永远。
这是他唯一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