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忐忑不安地捡起信,展开,立即花容失色。
太子赵承乾不禁又惊又疑:“母后,怎么回事?”
皇后顾不得理他,连忙跪在地上:“皇上,臣妾冤枉!”
赵怀义愤愤下平地一甩袖:“那字迹分明是你的!
你还想欺朕到几时?”
“冤枉!”皇后急声说,“皇上,您忘了九玉灵芝被劫之事。这分明是宫中有人欲置臣妾于死地,一计不成,再施栽脏之计,诬陷臣妾。皇上明鉴!”
赵怀义不为所动:“我有办法证明此信的真假!”
“什么办法?”皇后心中不安。
赵怀义一字一句地说:“滴血认亲!”
皇后与太子齐声惊呼:“滴血认亲?”
“不必了!”一道声音有若金铁铿锵。只见殿门大开,镇南王赵怀忠大步走了进来。他出奇的镇定,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意味。
看他如此神情,赵怀义更加恼怒:“皇兄你……”
赵怀忠一挥手,竟打断了皇上的话:“不必滴血认亲,我可以告诉你,赵承乾是我的儿子!”顿了一下,他又强调,“亲生儿子!”
皇后与太子面色剧变,不可置信地看着镇南王。
赵承乾是因初闻身世而惊,皇后是为镇南王的坦白吃惊,赵怀义却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畜牲!”
赵怀忠早已豁出去了:“你夺人妻子,比畜牲还不如!”
“赵怀忠!你……”赵怀义连胡须都哆嗦起来,“你要造反不成?!来人!”说罢,便冲殿外大喊。
赵怀忠哈哈狂笑:“来人?好呀。本王倒想看看有谁敢来救你的驾!哈!哈!哈!”
果然,赵怀义的喊声根本没人回应,如今真正成了“孤家寡人”的赵怀义不由得惊慌起来:“来人呀!龙九,你跑哪儿去了?”他边喊边向殿门冲去。
“站住!”赵怀忠拦住赵怀义,“这皇城内外已被本王派兵团团包围,你再喊也无用了!”
这急转而下的形势让皇后与太子惊喜交加,皇后趋前问:“皇兄,这是怎么回事?”
“是呀,皇伯,这是怎么回事?”
赵怀忠目注赵怀义,话却说给赵承乾听:“本王是长子,但先皇却因心存偏袒而传位给次子赵怀义。这些皆可不论,谁料他继位在先,夺爱在后,令我与你的母后抱恨终生。如今苍大有眼,让本王助自己的亲生儿子登基称帝,避免悲剧重演,可谓是因果循环,丝毫不爽!”
赵怀义牙根紧咬:“朕绝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没有我的传位诏书,谁也无法继承大统,除非你想公然谋反,被万世唾骂!”
赵怀忠神色阴狠:“皇弟,你最好别执迷不悟,事已至此,又哪由得你做主!”
太子赵承乾也在一旁助势:“是呀!父皇,只要你写下传位诏书,儿臣还会奉你为太上皇,让你安享晚年;否则,恐怕你难逃此劫了!”话中威胁已显而易见。
看来这赵承乾为了皇位真可以六亲不认,但皇后的神色却有些犹豫和彷惶,似在为什么事而困扰着。
赵怀义一下子委顿于地:“朕是瞎了眼,才会误信奸人。;你们父子逆伦犯上,狼狈之心,终遭大谴!”虽处绝境,但他最后那句话却说得掷地有声。
赵怀忠狂笑:“天谴?我就是天!谁又能奈何于我?”
就在他得意洋洋,自感握有大下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进来:“是吗?”
殿内儿人一惊,齐向殿外看去。
云天梦迎着他们喜怒各异的目光飘然走了进来,看他那样子,好像正在游园赏花一般,但他身后的赵承寰和龙九却一脸肃穆。
赵承寰首先走向当今圣上赵怀义:“儿臣救驾来迟,让父皇受惊了。”
简直不敢相信,赵怀义从极度的绝望变成极度的惊喜:“皇儿,快平身,帮父皇擒下这些叛臣贼子!”
赵承寰大声说:“是!”
赵怀忠吃惊之下又觉得愤怒和不解,他质问云天梦:“云霄,你要做什么?”
云天梦撇撇唇,声音还是懒懒的:“没什么!替皇上分忧解劳,平息叛乱而已!”他说话有气无力,就好像说话是件很费劲的事。
赵怀忠差点没气疯了,他也顾不得镇南王该有的威仪和气度了,挥舞着手臂扑向云天梦:“你这个叛徒!”
但他还没到云大梦身前,龙九的剑便已指住了他的咽喉,说出的话更是冷得让人心里发颤:“凭你还不配对我家少爷张牙舞爪!”话声一顿,他吩咐手下,“拿下了!”
镇南王与太子挣扎不过,无奈就擒,皇后却痛哭失声,扑到皇上脚下:“皇上!皇上!臣妾知罪了!但承乾确是您的亲生骨肉,您不能杀自己的儿子呀!”
甩开她的手,赵怀义语带嫌恶:“事已至此,你竟还想欺瞒朕,别再妄想了!”
皇后痛悔交加,泪流满面:“臣妾说的是真的,承乾确是您的骨肉。当初臣妾是为了让镇南王忠心于太子,助其登基,才谎称承乾是他的孩子。若是不信,皇上可用‘滴血认亲’试一试,便知真相!”
这急转直下的形势众人都有不胜负荷之感,只有云天梦面色不动,似在意料之中。
镇南王爷虽然双手被缚,但此时却一边挣扎,一边对皇后喊叫:‘小音,你胡说什么?即使是死,承乾也是我的儿子,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
皇后使劲摇头,泪水滑落面颊:“不是的!太子肋下的红痣与皇上的一模一样,又怎会是你的骨肉?我当初是为了让你对太子死心塌地才骗你的!”
赵承乾见事有转机,赶忙大叫:“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是被他们蒙骗才会闯下大祸!父皇,您饶了我吧!我可是您的亲生儿子,该死的是镇南王!”若论反复无常,太子绝对是个中之最。
皇上呼吸越见急促,似有些承受不住这突来的剧变,他身形晃了晃。赵承寰连忙扶住:“父皇,您没事吧!”
云天梦双手一背,冷声道:“你们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谋江山,竟混淆是非,其行可鄙,其心当诛!
全给我带下去!”
众侍卫将挣扎不休的三人押下殿去。
云天梦望着面色灰败的赵怀义:“皇上,您今晚迭遭变故,恐怕体力难支,还是先去休息吧!”
点点头,赵怀义被赵承寰扶进后殿。
云天梦转头向龙九吩咐道;“你立即领兵五千,趁夜直袭虹风镖局,绝不能放走风飘雪!”
“是!”龙九领命而去。
一场凶险万分的宫廷斗争终于告一段落。镇南王功败垂成,落得个满门充军的下场。而皇后与太子虽然逃过死劫,但却再难翻身。赵承宇心知自己又中了云天梦借刀杀人、暗渡陈仓之计,悔恨不已。而皇上经此剧变,本来虚弱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终日缠绵病榻,所有国事暂由三太子赵承寰监管。
躺在龙床上的赵怀义愈见瘦弱,连说话都很费力:“皇儿,朕……朕已写下传位诏书,将这……这皇位传于你……”
赵承寰握住赵怀义骨瘦如柴的双手:“父皇,儿臣怎能担此重任?”
赵怀义困难地咽了口唾液:“太子已废,承坤又无能懦弱……”
“那四弟呢?”赵承寰问。
“承宇聪明有余……,但他只擅诡变而无大智大勇,行事之间就比你少了……一种宽宏大度;况且那封密信便是他呈上,分明是居心叵测……承寰,朕已思量再三,只有你是最佳的人选了……朕只是担心……咳。
咳……”话没说完,他又咳嗽起来。
连忙轻抚其胸,赵承寰道:“我去传太医!”
“别!”阻止住他,皇上继续说,“朕没事,朕只担心你!”
“担心什么?”
“朝中还有不少太子的党羽,再加上国舅煽风点火,联怕他们会对你不利!”赵怀义虽年纪老边,但对朝中的明争暗斗还是了然于胸的。
“父皇放心,有云霄和龙九助我,当可无事!”赵承寰宽心道。
“哎!你呀!”赵怀义又气又急,“我最担心的人便是云霄!这个人才大志高,手下又尽是高明之士,却喜怒莫测,变化无常,谁也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镇南王对他宠信有加,几次对朕推荐,但最终却败在了他的于中,前车之鉴,难道你想重蹈覆辙吗?”
“父皇,您……”犹豫一下,赵承寰决定说出真相,“您的顾虑是对的,但您有所不知,我与云霄早就相识,他是外公推荐给我的人!”
“什么?”皇上惊异地问,“他是元元大师推荐给你的?”
“是的!”赵承寰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所以父皇误会他的为人了。”
赵怀义深深地看着他,好一会儿闭上了眼睛,长叹一日气:“原来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云霄他竟将镇南王玩弄于股掌间,哎!这个人……,不知是福是祸!”
“父皇……”赵承寰轻喊。
“罢了,一切任由老天安排吧!承寰,朕想睡了,你退去吧!”赵怀义一副疲惫的模样。
“是!儿臣告退!”赵承寰轻手轻脚地走了下去。
“安平!安平!”怜儿一边跑一边喊,看她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
御花园的一个鲜花围绕的亭子中,安平公主与昌乐公主正举茶待饮。耳旁听到呼唤,两人一齐放下茶杯,望向声音的来处。
“安平!”怜儿终于看到目标了,欣喜地继续往前跑。
安平公主赶忙提着裙摆,快步走出亭子,迎了上来。
怜儿扶住已连连喘息的她,安平公主心中有点不安:“怜儿,又发生了什么事了?”毕竟最近宫里正值多事之秋。废皇后、废太子,连权倾朝野的镇南王也在一夕之间成了阶下囚,看怜儿如此急切的模样,让安平公主怎能不心中忐忑。
怜儿一边拍着胸口平复自己的心跳,一边急急地拉住安平公主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安平,那……两只金鲤……下小金鲤了,你快去看呀!”
“什么?”安平松了口气之余有些气恼,“原来是这回事。你看你,吓了我一跳!”
怜儿的表情无辜极了:“小金鲤怎会吓到你?安平,你没事吧?”听她的口气是觉得安平公主才大惊小怪的。
亭中的昌乐看着怜儿的目光中隐隐含着一股子恨意,说的话更是毫不容情:“安平,你与一个白痴论理,又何异于对牛弹琴!”
安平公主柳眉微皱:“皇姐,一切恩怨与怜儿无关,你别迁怒于人!”
怜儿也晃了晃小脑袋,对着昌乐扮了个鬼脸:“我才不跟你说话,云哥哥让我不理你,说你最刻薄了!”
昌乐闻言心中一阵酸楚。为了甩脱这种感觉,她尽力把头高昂,摆出一副公主的仪态,冷笑了数声,才说:“本官刻薄?你那云哥哥害得我皇兄与母后生不如死,尊严尽失,他算什么?镇南王如此提携他,他却背叛在先,落井下石在后,害我皇伯含恨充军,这又算什么?他的行为如此阴狠毒辣,又凭什么指责本宫?”
怜儿震惊于她的指控,脸色苍白地退后几步,才大力地说:“我才不信你的话!”
昌乐步步紧逼:“你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只是暂时受他羽翼庇护的可怜虫!总有一天,他会腻了你,到那时,你的下场会更悲惨!”
安平公主连忙上前抱住泫然欲壮的怜儿,忍不住回头斥责姐姐:“你怎能如此残忍?怜儿她心地纯善,与人无争,你不能因为对云霄爱恨交加,而去伤害无辜的怜儿!”语气缓了缓,她又说:“皇姐,你也该醒醒了,谁都能看出云霄对怜儿的疼宠,你又何必……”
昌乐再也顾不得风仪,她嘶喊着,眼神有些迷乱:“你胡说,对云霄我没有爱,只有恨,我恨他!”她疯狂地挥舞着衣袖,转身跑向了花园的深处。
安平叫了一声:“姐!”随即叹了口,转向一脸茫然的怜儿,“你别怪她,最近.那么多的不幸压着她,她也够苦了!”
怜儿懂事地点点头:“安平,我个怪她!”犹豫一下,她说.“安平,她说的是真的吗?”
安平笑了:“官场之中,只有成败,哪有真假。话说回来,若是太子继位,恐怕不会善待我与三哥呢。这此事咱们犯不着操心。”
安平的笑容驱散了怜儿心头的疑虑,她原本就存不下愁的。此时,她又调皮地笑了:“安平,九哥的事你也不操心吗?”
安平的俏脸一下子红了,她跺跺脚:“死怜儿,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
“不是的!”怜儿故故意拉长声音,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喜笑颜开的翡翠弥勒佛。那不是龙七送她的吗?
但她此时像献主一样,把小佛爷递到安平手是,“送你的!”
安平公主爱不释下地把弄着弥勒佛:“干吗送我东西?”
怜儿笑得像喊一样:“不是我,是七……不、不、是九哥托我送的!”偷偷地伸了一下舌头,差点露馅。
安平公主明地地愣了一卜,等反应过来,她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喜悦:“是龙统领!”
怜儿连连点头,生怕她不信。
“怎么会?”安平公主把翡翠弥勒佛后在胸前,梦幻般的笑。
怜儿瞄了她一眼,心里偷笑,表面却一脸诚实。看来她是彻底让龙七带坏了:“九哥说,今晚三更时分约你在魁星楼相见,不见不散哦!”
安平公主又是欢喜又是羞涩:“我干吗要去见他?”
当然这只是小儿女的一种矜持,她迷恋龙九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怜儿忍笑忍得辛苦极了:“反正话已传到,去不去由你!”说完,就往园外跑,因为再若不跑,她就要笑出声来的。
园外一个人迎向她:“怎么样?”是龙七。
怜儿这时候已经大笑特笑了:“真有意思!原来骗人这么好玩!”
“嘘!”龙七忙捂住她的嘴,“小心让人听到!”
用力推开他的手,怜儿小脸笑得红通通的:“我本来想带安平公主看金鲤时再告诉她,后来实在忍不住,就先拿出来了,谁料她这么容易就信了!”
龙七立刻变得神情严肃,一副哲人的模样:“爱情是盲目的呀!”
怜儿“噗”的一声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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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但在星月的映衬下,却多厂几分凄迷之美。
魁星楼中,一个人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他面容瘦削,但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只是眉眼之间带着种冷漠疏离之气;这时,他仰望星空,神色充满了不耐,他小是天龙会十大鹰使之一龙九。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但那声音时快时慢,似乎来人在边走边左右顾盼。嘿,有点偷偷摸摸的味道。
龙九正在心中诧异,来人已穿过林阴,进了魁星楼。
只见她玉簪螺髻,一袭黄裙垂曳到地,玉面朱唇,眉目分明,只是白皙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潮红之色。
她一看龙九早已来到,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羞羞怯怯地行了一礼:“安平来迟了!”
龙九一见是她,面上的诧异之色更浓,但仍不忘该有的礼节:“臣龙九见过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想上前扶起他,又想起什么忙缩回手,她红着脸说:“龙统领免礼!”
同时,魁星楼不远处的花丛中,两个人正鬼鬼祟祟地左探右望。
怜儿把龙七推挤到一边,眼睛凑到花隙间,那能看到魁星楼的屋内情形,嘴里急巴巴地问:“来了么?”
龙七不满地“喂”了一声,当然不敢大声叫:“得讲个大小尊卑吧,主意是我出的,应该我先看才对!”
怜儿睬都不睬他,仍密切注意屋中人的举动,不忘扔给龙七一句话:“大的应该让着小的!”
龙七自嘲似的说:“这就是自作孽呀!”
怜儿白他一眼:“云哥哥真会来吗?”
“当然,我昨天亲耳听到三殿下邀少爷今晚三更到魁星楼赏月,到那时,就有好戏看了!”这个龙七是惟恐天下不乱。
怜儿放心了,继续进行她的监视动作。突然她眼波一转,嘴巴张大了:“来了!”
赶忙拉住龙七,两人一起猫下腰.那动作和贼实在是没什么K别。
楼内两人沉默了一阵,龙九实在忍不住好奇,试探地问:“公主,这么晚了,你来魁星楼做什么?”
安平公主本是羞答答的,低头不言,这时听到龙九的问话,脸色一下子由红转白:“你?龙统领,你说什么?”
一看安平又是委屈又是受伤的神情,龙九心中突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公主……”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龙儿赶忙向屋外走去,这本是一种避嫌的举动。谁想他刚要踏出门槛,已和来人面对面碰上了。
云天梦有些惊异:“龙九,你来魁星楼做什么?”
同行的赵承寰豪爽地笑道:“正巧,与我一同赏月,走!”拉住龙九一同往里屋走去,但他目光刚一触及屋内的安平,脸色顿时变了。
安平公主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形出现,她无措地扭着衣摆,连礼数都忘了:“皇兄,你……”
同来的当然不止云天梦、赵承寰,还有一些手端果品茶点的太监和侍女。众人此时都面面相觑,低下头去。此情此景,还能有什么好事发生?
云天梦心念电转,首先笑道:“龙九。楼内若是收拾好了,你先退下吧!”他是在为龙九找个脱身之辞。谁都明白,收拾屋子的事怎么也轮不到禁军统领呀。
龙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已收拾完毕,龙九告退!”
赵承寰始终眉峰紧皱,一言不发。
安平公主跪下去:“皇兄,您别怪龙统领,是安平自愿来的!”
赵承寰怒斥一声:“你还敢说!身为公主.竟敢半夜三更与人私会,成何体统!”
云天梦拍拍他的肩:“算了,他们二人既然情投意合,不如成全他们,也是一桩美事!”
其实他心里始终不相信龙九会私下谈情,但无论如何,安平贤淑善良,配与龙九也算是一对佳偶了。
赵承寰一甩袖;“罢了!待我禀明父皇,让你和龙九择日成亲。”他也是将错就错,毕竟龙九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收为妹婿,总是好事。
安平公主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机.欣喜之余又有几分羞涩:“谢皇兄!”
那边,龙七的脸通红,双颊鼓的样于就像青蛙,晶亮的眼中更充满了笑意.再不让他笑出声,他恐怕会憋出内伤。他实在太得意了,本来想看笑话的他没想到事情的结果比他想得更完美。那不懂情趣的冷面九弟、竟然快结婚了。哈!哈!哈!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大快人心的呢?
怜儿担心地拍拍他鼓胀的双颊.悄声说:“七哥,你没事吧?”
龙七使劲摇头,他可不敢张嘴,怕一张嘴就会狂笑出声。龙九,他那精明如狐的九弟,终于被他算计到了。
怜儿却衷心地为安平高兴,想到自己竟也能为安平的婚事出了分力,心里更是得意极厂了。
得意忘形的两人却不知魁星楼内云天梦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几次掠过他们的藏身之地。
第一次,龙九失控了,他向来无喜无忧的面孔上多了几分愤怒,他一脚端开了龙七的房门。
龙七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他的嘴竟有些歪斜。这家伙昨晚偷笑了一夜,竟笑得嘴角抽筋。
龙九抓住他双肩,质问道:“昨晚你约我去魁星楼,为什么你不来,反而来了安平公主?”
龙七故作诧异,但谁都能看出他是在装佯:“有这回事?”
龙九怒喝一声:“你还敢耍我!”一拳打了出去。
“救命!”龙七惨叫。
龙九与安平公主的成亲大典上,不但嘴斜而且眼也歪了的龙七走了出来。他瞪着穿一身蟒红袍帅气异常的龙九悄悄说:“你咬我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正在他背后的龙三伸出腿来狠狠地在他的腓骨上端了一脚,龙七疼得跳脚大叫,声传十里。
龙文大不动声色,就当没有听见。
云天梦悠闲地饮了口茶,却吐出四个字:“自作自受!”
只有怜儿,看着惨兮兮的龙七同情地说:“七哥,真可怜呀!”
秋风吹散了秋叶,一瘸一拐的龙七又是一声长叹:“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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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邻国入侵,边疆告急,云大梦亲率大军征讨,不足月便得胜而返,班师回朝,使得大下震惊。
所经城池百姓净街洒水,夹道欢迎。就在云天梦归师之时,皇上驾崩,三皇子赵承寰继位。
他登基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拜云天梦为御弟,赐封号“天定王”,犒赏三军,大赦天下。
庆功宴上,百官争相向天定王云天梦道贺,极尽巴结之能事,令得云天梦很是不耐,装醉退席。
“皇弟!你果然在这!”赵承寰在栖霞阁找到了云天梦。
云天梦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空中皎洁的明月出神。
“怎么了?”赵承寰惊奇地问。因为他从没看过云天梦的这种表情——有些失意、有些茫然。又有种期盼。
云天梦没有收回目光,只是轻声说:“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你是什么意思?”赵承寰吃了一惊,语气已有些帝王的凌厉。
云天梦转头目注于他:“我答应元元大师助你登基,如今你已是万乘之尊,我已完成了对他的承诺,难道不该走吗?”
赵承寰摇摇头,眼中有着深深的难过:“难道我对你来讲,只是一个承诺吗?你说呀,我的皇弟!”“皇弟”二字竟带着深深的自嘲。
皱皱眉,云天梦道;“无论为什么,如今政局已稳,你独力可支,我还留下做什么?”
“政局已稳?”赵承寰笑得讥讽,“千百年来,朝野间的争斗何曾有过上歇之时,你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云天梦有些恼怒:“我还有待办之事,已为你耽误了多时,难道还要我为你奔波一生,而自己却心愿难了?”
“你有心愿?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赵承寰关心地问:“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云天梦没好气地说:“这件事除了我自己,谁也帮不上忙,需要的是时间!”他看了赵承寰一眼,眼含讥讽.“但好像我对自己的时间已作不了主!”
有些尴尬地撇了撇嘴,这动作是跟云天梦学的,赵承寰说:“你别得理不让,既然有事,你便去办吧。不过我刚刚登基,有不少人还在对我虎视眈眈,你若不想替我收尸.就早些回来!”
云天梦轻叹一声:“我又何尝不知,但我心急如焚,实在不能再等了!”
“到底什么事?”赵承寰好奇地问。
“有了结果,我第一个告诉你!”云天梦瞪他一眼,“现在,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对了,你走了,我身边没有亲信之人,不如,你把你的几个手下匀给我两个。”赵承寰一直很“垂涎”云天梦的手下。
云大梦冷哼一声:“罢了,除了文天和龙七,任你挑选!”
赵承震一听,不觉有些失望,随即又高兴起来:“好!
龙三我是一定要的,他已随我一段时间,对我助益良多。
龙九也不能走,他要掌管禁军,嗯!把莫昆仑也留下吧!
我看他心思镇密,神出鬼没,是个人才。”
撇撇唇,云天梦道:“全答应你!让龙三代龙九做御前侍卫统领,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非龙九莫属,莫昆仑便做你的贴身护卫,有他们跟在你身边,我也可以放心了!”
“对了!”赵承寰想起了什么,“我若有事,到哪儿才能找到你?”
沉默了一会儿,云天梦将目光投向那被几抹行云轻轻遮掩的月亮,缓缓地叶出三个字:“云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