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巧蔾好生苦恼,望着铜镜内的愁容,她真不知该怎么补偿物质生活上已应有尽有
的崔冷。
台上的玉佩吸引她的目光。
这玉佩是他送给她的,那么她也做点什么东西来还礼好了,表示她的歉意。
袍子好了,她来做件袍子给他。
可是又怕重提求亲之事。她是对崔冷有情有爱,才会将自己的处子之身许给了他,
可是她绝不能嫁给他。
心底真是痛苦。
不管了,先把衣服做给他再说。
快过年了,希望过年前能来得及给他,也算和他道别了。
是的,如果她离开这里,就不会和他再有任何纠缠了。
花巧蔾沉思在离别的愁绪里,分外显得哀愁。
外面好吵!好象有音乐声和喧哗声。花巧蔾走到窗户大开的窗边,伸头往外瞧着。
一群穿着相当鲜艳的女孩子,她们的举止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而且衣裳也十分大
胆,若隐若现的胴体,分明在勾引人。
这些人是谁?
“崔郎!这宅第好美。”一位女子娇嗲的声音落入花巧蔾看戏的耳中。
崔郎!花巧蔾头转得好快,是……崔冷!他拥着一位绝艳丰腴的佳人正经过她前面。
索闹红同时也看到了花巧蔾,她警戒地偎进崔冷怀里,像在警告花巧蔾不要动她的
男人。
崔冷则是连看也懒得看她,就搂着爱侣往“冷园”走走。
直到他们往“冷园”走了好久,花巧蔾仍不敢相信,崔冷竟公然把女人带回来,而
且一带就是一堆。他分明是故意经过她的房间好跟她示威的,因为这条路并不是到“冷
园”最近的路,所以,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怀里的女人真的好漂亮,花巧蔾自认比不上她的风情妖娆。
不过,她的心里却是妒意丛生,崔冷如果是想教她吃醋,他的确是办到了。
该死的崔冷!
“巧蔾姊,告诉你一件大事喔!崔爷把索闹红和‘百花苑’的名妓都带回来了,现
在在‘冷园’里,好热闹,载歌载舞的。听说少爷已经命人清出厢房准备让那些名妓
住。”花小绿的兴奋之情尽写在脸上。“我也要去看,巧蔾姊要去吗?”
“你去吧!我在电视上看多了。”她才不想去那里看崔冷搂着别的女人亲热。
“电视?”花小绿不懂。
“反正你去看就是了,别管我。”花巧蔾把她推了出去,她想好好静一静,想些事
情。
“好吧!巧蔾姊,那我过去了。”
唉!真烦,花巧蔾踱出了房间,直往前院走,她绝不会去后院自取其辱的。
平常热闹的院子里果真看不到任何人了,这些舞娘媚力很大!仆人们争先恐后,为
的是一睹平常得花上百银两才能见到的美人。
“花姑娘,你怎么没有到后院去观赏歌舞?今天庄主特别恩准所有的仆人、奴婢到
后院同乐。”滕冲之玩味地看着失魂落魄的美人。
“我对那些歌舞没兴趣,倒是滕公子怎肯错失这等美人在抱的良机?”花巧蔾打趣
地斜睨他。
“最美的花被我兄弟采走了,我去那儿干瞪眼反正难过,不如在这儿陪花姑娘。”
滕冲之大胆地戏弄她。
想戏弄我?我又不是唐代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闭闺女,岂能就这么让你唬
了!
“既然滕公子这么好心,巧蔾也不好违背,这样吧!你陪我到后院欣赏歌舞吧!”
她当然知道崔冷三申五诫不准滕冲之接近她。
“这……”滕冲之的脑海里又浮起了崔冷对他的申诫。“不……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走啊!”巧蔾伸手拉着他的袖子。
“花……姑娘……”被拉着走的滕冲之果真脸色发白,他当真怕崔冷。
噗!花巧蔾被他惊慌失措的样子逗得盈出了笑留。
“你在骗我。”滕冲之看到她眼底和脸上的笑容,知道自已被摆了一道。
“谁叫你先戏弄我。”花巧蔾调皮地翻着白眼。
滕冲之见状,也拿她没辙地放声大笑!
“冲之!”崔冷不知什么时候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们后面。
他恼怒地望着花巧蔾的笑颜,为什么每次她和冲之在一起总是有说有笑,而见到他
便冷着一张俏脸。
“兄弟,你放着美人不管跑到这里做什么?”滕冲之明知故问地抵抗崔冷眼中的杀
气,他的兄弟恐怕真喜欢上花巧蔾了。
崔冷的杀气转向花巧蔾。
就是整座宅院的人都挤在“冷园”看热闹,独不见花巧蔾和滕冲之,他才会怒气冲
冲地杀到这里来,果然,他们又在一起私会了。
“我先告退!”花巧蔾识相地先闪了,免得又遭池鱼之殃。
崔冷怎肯轻易放过她,他跟在花巧蔾的后面走了,根本没注意到滕冲之眼里的笑容。
“慢着!”
“崔少爷,有事吩咐吗?”花巧蔾僵住了身子。
“明天起,你到‘冷园’来帮忙,闹红需要个贴身丫环。”崔冷残酷的声音戳刺着
她的心。
他竟然叫她服侍那名妓!“对不起,我不接受!”花巧蔾冷冷拒绝他。
“你敢违背的话,就等着看你妹妹受罚吧!”
“你……”花巧蔾不敢相信他再三拿小绿来要挟她,他到底是怎么样的铁石心肠啊?
“如果你走的话,我保证花家人从此没饭吃。”崔冷阴狠地撂下话,便丢下她回到
索闹红身边。
气得怒发冲冠的她,只差没杀到“冷园”去。
结果,那天晚上花巧蔾又梦到久违了的花幻尘。她这次的影像比在现代时梦见的要
清楚更多。
当晚,花巧蔾自惊醒后一夜无眠到天明。
她觉得好象又回到以前,那种每次梦见花幻尘便会大病一场的感觉。
头昏沉沉、全身无力、冷汗直冒,看来,她可能又发烧了。
典型的噩梦后遗症,怎么会这样的,前几次她梦见花幻尘以后都没发烧啊!
“巧蔾姑娘,崔少爷请你到‘冷园’。”外面有位奴婢喊道。
“好,我待会儿就去。”花巧蔾无精打采地梳洗着,自从会自己梳头后,她便叫小
绿不要来帮她了,可是现在她却希望有小绿在身边帮她打理一切,因为她觉得头晕目眩,
连梳个头都觉得费力。
为了使自己清醒,花巧蔾用力拍打着双颊,更将冰得吓人的冷水直往脸上泼。
果然好多了。好!她要准备战斗了。崔冷,你等着看我怎么服侍你那位心上人吧!
花巧蔾优雅缓慢地移向“冷园”,这“冷园”的大清早可比昨天的繁华清静许多。
她直接走向崔冷的房间敲门。
“谁?”是崔冷冷漠低沉的声音。
“索小姐的贴身丫环。”花巧蔾冷冷回他。
崔冷霍然将门打开。“谁叫你这么晚才来的?”
“高兴!”花巧蔾昂起下颚,挑高了眉,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崔郎,丫环到底来了没?”索闹红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花巧蔾觉得自己的心好
象给活生生地刺得血淋淋,那么伤痛。
崔冷真是伤透她的心了。
崔冷残忍地看着她脸上明显的不愿。“快进去!”
花巧蔾如行尸走肉般移进索闹红的身边。
是她!索闹红胜利地瞅着她,花巧蔾则心碎地看她身着薄如蝉翼的衣裳,风情万种
地坐在镜台前,一副女王的气势。
她正为崔冷突然接她到崔府,却又不愿意碰她而心烦气躁,这个她看不顺眼的女孩
正好让她消消气。
花巧蔾忍着心碎,黯然神伤地走向索闹红,是她先伤崔冷的,怎能怪他残忍?是她
不能接受他的,为何又要如此伤痛?
崔冷是想让她知道,他并不是没有人要是吗?
“打水啊!你没打水来,叫我怎么清洗?”索闹红不悦地瞪着她。
不吭声地转身朝外走,事到如今,不忍气吞声又能如何?不过,最好不要欺人太甚,
不然她反击就有索闹红受了。
崔冷坐在椅子上隔山观虎斗。
花巧蔾平静地端着一盆子的冷水来,索闹红故意绊倒她,让她淋得下半身都是水。
“没事吧!”崔冷心急地跑过来扶起花巧蔾。“你的衣服湿了,先回房换件衣服。”
“唉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索闹红先声夺人,她恨恨地看崔冷着急的模样,他
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心急过,难道他对这位女子有爱慕之心?
哼!谁也别想夺走她少夫人的位置。
“不用!”花巧蔾生气地甩开崔冷的手,气愤地走出房门,索闹红会的她也都会。
花巧蔾把水端进来后,假装不小心又被绊了一跤,把水整个淋在索闹红身上,让她
通体沁凉。“唉呀!对不起,我真不小心。”花巧蔾口是心非地道着歉。
“你……”索闹红大声尖叫,手扬起来就要往巧蔾芙蓉般的脸甩去。
“住手!”崔冷大声喝住索闹红。
“崔郎,她……”曲线毕露的索闹红不依地偎进崔冷的怀里撒娇。
花巧蔾头又开始痛,而且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她扶住桌面以求平稳。她要撑住,才
不要在他们面前昏倒让他们看笑话。
“出去打水!”崔冷不悦地望着花巧蔾。
就这么反复地打水,可累坏了身体不适的花巧蔾,她把不适隐藏在心中,冷汗直流
地忍着索闹红的挑衅和崔冷的冷嘲热讽,终于疲惫地完成了她第一天的任务。
“明天记得早点来!”索闹红想尽办法要整她。
还没到中午!他们可真仁慈,还不到中午就肯放她走了,花巧蔾含着泪水,脚步沉
重地直迈不开。她不要昏倒,不要在“冷园”昏倒!
她的脸一定很苍白吧!花巧蔾口干舌燥地想走出拱门,只要走出拱门就好了。
是小绿,她的小脸好象很忧愁地在拱门探着。
“巧蔾姊,巧蔾姊,刚才天赐哥告诉我崔少爷调你过来帮忙的事,而且他说好象听
到索小姐在骂你,所以我……”小绿真的把巧蔾当亲人一样在照顾。
“小绿,我想我要昏倒了,你……帮我……”巧蔾再也支持不住了,她把发烫的身
子往小绿的身上一瘫就不醒人事了。
“巧蔾姊!”小绿发现她的身子好烫,担心地摸量着她的额头,她在发高烧啊!
“天赐哥,天赐哥快来啊!”小绿害怕地抱着脸色雪白的巧蔾直朝“冷园”的马房喊。
她尖锐的叫声还没引出她的天赐哥,倒先把崔冷给叫出来了。
“什么事!”崔冷听到在小绿急切的呼叫声,不悦地走出来,当他看到花巧蔾倚在
花小绿的身上时,顿时快步如飞地跑到她身边。
“她怎么了?”崔冷心疼地吼着,她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崔冷赶紧抱起她往花巧
蔾的房间走,接触到她身子的那一剎那,崔冷就知道她发高烧了,因为热度高得吓人。
“快去叫大夫啊!”
崔冷用额头不舍地慰着她的脸颊,不断地自责,是他害她的!是他折磨她的!是闹
红故意弄湿她的!
“天赐,把索小姐一伙人送回去!”崔冷不要再看到她。
崔冷怜惜地抱紧怀中人,难怪她的脸色会这么差,原来她是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这么执拗?
索闹红把崔冷的惊慌无助看在眼底。他竟然公开地把她送走!
哈!真可笑,崔冷竟然也惊慌也会无助!而且为了一个小女孩家!
索闹红眼露凶光,崔冷是休想甩开她的。
★★★
巧蔾的高烧一直不退,急得崔冷不顾道德约束,坚持在她的房中照顾她。
凌优君对儿子的坚持非但没有责备,还十分高兴!
“冷儿,你该去休息了,你已经好几夜没睡了。”凌优君趁着四下无人,想试探儿
子的心。
他怎么睡得着?崔冷担心地摸着巧蔾的额头,她的烧是有点退了,但是人却一直还
没清醒,叫他如何能放心!
“娘,夜深了,您先去安歇吧!”他的眼里只有花巧蔾雪白的睡颜。
“冷儿,你对药儿的印象如何?”凌优君非常欣慰儿子心中总算有意中人了。
“娘,您说这些做什么?”想起花巧蔾对他的嫌弃,崔冷不知不觉地冷了心。
“为娘的很喜欢蔾儿,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儿媳妇啊!”这么明白的暗示,总该懂了
吧!
“她一个貌美如仙的姑娘家,怎看得上我这等丑恶的人。”崔冷不悦地想起她拒绝
他的求亲。“我看她对冲之比较有情。”
凌优君笑着看儿子吃味的样子。“蔾儿不会以貌取人,她是个聪慧的姑娘,谁能娶
到她算谁福气。”
“我说过这辈子不娶妻,娘,您不要再说了。”崔冷赌气地结束话题。
“好吧!娘不说,我有些累了,这儿留给你了。”凌优君似笑非笑地瞅着儿子不曾
回头的背影。“冷儿,如果你真的喜欢蔾儿,就要紧紧抓住她。”
凌优君的话虽随着她的离开而逸去,余音却在崔冷的脑里生了根。
喜欢她就要紧紧抓住她!崔冷反复地品味着。
喉咙好干,花巧蔾慢慢张开眼,霍见崔冷坐在床沿打沌,他的样子有些狠狈。
他在担心她吗?花巧蔾感动又生气地盯着他。
想到他和索闹红联合欺负她,就一肚子气。而一忆及当日她无端误会他,花巧蔾又
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两种感觉在她心里激烈地交战着,十分矛盾。
“你醒了!”崔冷极力压抑内心的狂喜。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用说,花巧蔾仍是委屈胜过内疚。
“来,喝点水。”崔冷似不在乎她的冷言相对。
他怎么知道她口渴?花巧蔾不客气地把一碗水都喝个精光。
崔冷的眼里闪的可是笑意?她喝完后抬头看他,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飞快的情感,
快得让她怀疑自己的眼睛。
会吗?崔冷可也对她有情?
“还要喝吗?”
这么冷死人的声调,刚才一定是自己看走眼了。
“不要。”花巧蔾把身子躺平,大病初愈的身子可经不起半点折腾。
崔冷又探着她的头了。“你……觉得好多了吗?”
“不用看大夫了,我绝对死不了的。”花巧蔾负气地侧过身。
“胡说!”崔冷把她转回来两手紧锁住她。
“夜深了,崔少爷,你的美人在等你呢!”花巧蔾不是滋味地又别过脸。
“她已经走了。”崔冷不知道为何要向她解释。“你病倒的那一天,我就差人送走
她了。”
“走了?”花巧蔾吃惊地转过头来看他。
“你……还在生气吗?”崔冷走下床,靠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明月。
“崔、崔冷,那天我骂你魔鬼不是真心的,你能原谅我吗?”她才是真的很抱歉呢!
“我本来就是邪魔,我本来就是个怪物。”崔冷抚着他的左脸颊。
“不是!你不是,我不许你再自怜了。”巧蔾生气地坐起来。
崔冷失声地喊出来:“既然不是,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
巧蔾傻了,她万万没想到崔冷会把问题丢给她。
“我……呃,我不是‘不肯’接受你,而是‘不能’!我们的世界相差太多了,我
可能随时会消失啊!”她痛苦地喊着。
“你骗人!”崔冷冲到她床前,紧抓着她的双臂。
“我没有!”花巧蔾极力否认。
“没有?哈哈哈!”崔冷凄厉地放声大笑。“你有,你根本是瞧不起我,认为我配
不上你的容貌……”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不在乎你的脸是否全毁,我在乎的是你的心啊!崔冷!”
巧蔾偎进他的怀里,哀伤地剖白:“你以为我会随便把自己许给一个讨厌的人吗?”
“你是说……”崔冷惊喜地拥住她
“我喜欢你,但是我不能给你承诺。”她绝对是喜欢崔冷,但是她也同样无法给他
末来,因为她对自己的将来没信心,也没有信心能做个古代人。
“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崔冷的希望被她残酷地摧毁了。他用力推开她,心寒。
“我不是!”花巧蔾欲辩无词。
“你‘不是’,你‘没有’,除了这几句到底还有没有别的话好辩解?”他气得火
冒三丈,巧蔾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却被他格开。“不要再碰我!”
她要!她偏要,巧蔾紧拉着他,凑上前去亲吻着他的脸颊,她要安慰这头受伤的野
兽。她是多么喜欢他、爱他啊!
“我叫你别碰我,你听见没有?”崔冷推不开她的温柔,嘴里却不停命令着。
花巧蔾从他完好的右半边脸颊,气愤用力地吻得啧啧有声,直到要移往戴面具残缺
的左半边,才被崔冷给真的推开。
“不准你这么做,你既然不能给我我想要的,就不要愚弄我!”崔冷大力把门开了
又关。
他愤怒地甩门而出,让她好生愧疚。
止不住的泪水不停泛流,花巧蔾呆坐在床上沉思。
她是否应该考虑为崔冷留下?反复直思索着崔冷对她的种种,内心不断交战,直至
夜尽天明,直至凌优君再次造访。
“蔾儿,你好多了吗?”凌优君很讶异房里仅剩她一人。
“蔾儿好多了,多谢夫人关心。”花巧蔾看凌优君拿着好多的襦裙。“夫人,这些
衣裳好漂亮。”
“这些是冷儿刚才差人从京城做回来的百鸟裙、花笼裙和留仙裙。这些袍子和锦鞋,
都是用金线和银丝绣成的上品,再十来天就是新年了,送给你,表示我的一点心意。”
凌优君和蔼地说道。
“夫人,这些太贵重了,巧蔾不敢收。”花巧蔾对衣服的质料虽无研究,但是这些
衣裳刺绣之精细绝非普通人家穿得起的。
“你是嫌样式不合你意吗?”
“绝不是,而是夫人已经送我很多上等的织布了,巧蔾实在一下子用不尽。”她不
想欠崔家太多人情,压力太大了。
“如果她不要就丢了它。”崔冷的声音又冷冷响起,这次她见他亲自为她端药进来。
这几天他衣不解带地服侍她,到底为的是什么?
她已经明白拒绝了他,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他不懂自己为何仍然不放心这么无情
的女子,崔冷愤怒的表情和小心翼翼的端汤模样,形成强烈的对比。
费心请人为她缝制的衣裳她竟又拒绝,她到底要拒绝他多少次才高兴?
花巧蔾很高兴又看见生气的他,她以为他这一气至少要一个月才会回山庄呢!没想
到这么快又见到他。
不过,他又开始不讲道理了,花巧蔾偷偷地叹气。
“我要,我全收了,谢谢夫人,少爷。”这样可以了吧!
“这样就好!”凌优君看着霸道的儿子小心端药的模样,心里直感到安慰,他说不
要娶妻是假的了吧!
既喜欢蔾儿,又为何怒目相视?莫非是蔾儿嫌弃我儿,伤了他的心吗?
花巧蔾战战兢兢地想接过碗。“谢谢……”
“我喂你!”
他……要喂她?花巧蔾吞吞口水,困难地偷瞄着凌优君,她好象不介意。
崔冷这人真是阴晴不定!
崔冷毫无顾忌地喂她药,花巧蔾在他的瞪视下不敢再惹他生气,只好乖乖喝着药。
“药儿,你过年要回家吗?”老夫人关心地问。
“她没有亲人,回哪里去?”崔冷冷着脸代她回答。
“你怎么知道蔾儿没有亲人?”凌优君问得很乐。
花巧蔾听得差点没把嘴里的药吐得崔冷满脸都是。“我……要回东林村一趟。”药
水硬生生吞了下去,使她不停地轻咳。
“她不回去。”崔冷不让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回那遥远的小村落。
“你凭什么……”花巧蔾生气地又要开骂,她几乎忘了凌优君的存在,几乎。
“冷儿,那里好歹也住有蔾儿的亲人,她想念他们也是应该啊!”凌优君可以确定
蔾儿不是嫌弃冷儿,那么问题到底在哪里呢?
“吃药!”崔冷仅是冷哼一声地喂她药,不再表示任何意见。
他好象好几天没睡过觉了。巧蔾看着他脸上的疲惫说:“你几天没休息了?”花巧
蔾不觉问出口。
崔冷错愕地看了她一下,旋即冷硬地继续灌她药。
“冷儿已经三天没睡了。”他不回答,做娘的替他答总行吧!
“三天,难道你……”花巧蔾惊讶地拉着他。
崔冷不喜欢这种关怀,他把碗递给花巧蔾后逃般地跑开了。
“蔾儿,你喜欢我家冷儿吗?”凌优君趁机询问她。
他三天没睡,他照顾自己三天,那么崔冷对她……
“什么?”还没回过神的花巧蔾,一时没听清楚老夫人的话,她是被崔冷的关心给
震傻了。
“你该知道冷儿对你的心啊!傻孩子。”凌优君笑得乐不可支。“你呢?可会嫌弃
我儿?
“崔少爷不嫌我就好了,我怎么会嫌弃他呢?”唉!害她已经打了好几个结的心,
又乱了啦!“可是蔾儿和崔少爷有缘无分哪!”
“怎么说?难道你仍为去世的夫婿难过?”凌优君当然懂一女不侍二夫的忠贞,可
是她如此年轻,又难得这么投冷儿的心啊!
“其实不瞒夫人,蔾儿至今仍未许配与任何人。”花巧蔾实在不愿再欺骗她了。
“当日是小绿好心,不想让蔾儿为终身之事而遭人议论,所以才会欺骗夫人,请夫人原
谅。”
“真的?这样不是更好吗?”凌优君高兴地看着她。“蔾儿,你和冷儿情投意合,
也知道冷儿脾气甚怪,难寻知音。今日好不容易他对你动了情,你怎忍心让我这个白发
人断了这盼了多年的抱孙之望?”
“夫人……”花巧蔾蓦然红了脸庞,想起了和崔冷的一夜缠绵。
“蔾儿,我好喜欢你,你就答应做我的儿媳妇好吗?”
凌优君的柔情攻势,渐渐让她挡不住,她徘徊了!
其实她早就为了崔冷对她的情意徘徊了,她是否应该留在这里呢?
爸、姊、巧茜,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