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都散了,他却是什么也没吃到,不如就让她陪著自己一道吃东西吧!顺便听听她还想说什么。
“哦。”傻傻的应著,傻傻的入座,然後也是傻傻的看著眼前人。
怎么变成这样的?突然间,就只剩下他们俩啊?这……她会紧张耶!
“吃过没?”弹了下手指,梵朝阳唤来服务人员。
服务生在被召唤的一瞬问已然飞奔而至,且战战兢兢的伫立在一旁,等著贵客的指示。
老天,能包下整间餐厅,这人的身分非尊即贵,可得小心应对啊!
“还……还没。”别紧张、别紧张,她原本就是要来找他的啊!现下人全走光,只剩他们俩,这不更好?
对!这样很好!只剩下他跟她……这样真的很好!
既然这样,她还紧张什么?哎唷,她也下知道啦!反正愈是看他,她就愈是觉得心慌,整个人都已经茫茫然到不明所以了。
天呐!这种怪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以前从没有这样过啊!为什么一遇上他,她的心就跳得好快好快?
“那就一同吃吧!你想吃点什么?”随手翻著Menu,梵朝阳试著找出中意的食物。
“都……都可以……”
“嗯?”这么好养?那也好!他对吃的也不是很挑。
交回Menu,梵朝阳转首交代服务生——
“来两份主题餐……”快速的点完前菜、主菜、点心、冷饮,在服务生离去後,他才调首迎上对座的人。
“好了,你不是还有话想说?说吧!”身子往椅背倚去,梵朝阳定睛望住眼前人。
老实说,她很美,美得很赏心悦目!但,为何停驻在他脑子里,竟不是她的美丽,而是她可爱的言行举止?
“呃……我……那个……”想了很久,任闵如终於开了口。
听见她思思啊啊的,梵朝阳忍不住笑了开来。
老天,这真的不是个好现象,但他偏偏就是忍不住的会觉得她……好可爱。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天的记忆再度重现在他脑海,梵朝阳不由得笑得更为开怀。
“就……你那个……我那个……然后……”任闵如噜噜啦啦地说了一长串,梵朝阳却是有听没有懂。
“什么叫作‘你那个、我那个、然后’?”事实要要真有人听得懂任闵如的语意。那倒也称得上是奇人异事了。
“哎哟,就……那个嘛……”又含糊地说了一次,只见她粉荚上的羞红益加明显,只差没烧起来了。
天,实在搞不懂她的扭扭捏捏是为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何必不干不脆的?
“真受不了你们女人,说起话来总是这麽别别扭扭,一点也不爽快……”并非可以要诋毁女人,但事实的确如此。至少,他看过的大部分女人都是这样。
“什……什么嘛!那你们男人又有多爽快了?干嘛拐着弯损人!”梵朝阳突如其来的女人论,刺得任闵如忘却了所有的紧张。
啧啧啧,她的脑筋真是不大好,他何时拐过弯了?不都是直言加明示,他连暗示跟比喻都没有,哪来的拐弯之说?食指对著她猛摇,他出声纠正她。
“第一,我没拐著弯损你,因为我是明著损!第二,别的男人怎样我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这个男人的确比你这个女人爽快多了,因为我讲话不会思思啊啊的言不及意。”说完,梵朝阳还送了她一抹摆明写著嘲讽的笑。
“你!”看见梵朝阳恶意的笑脸,任闵如不悦的嘟起红唇。
他好可恶!竟然这么说她?她哪有思思啊啊的……呃,刚刚那不算啦!那是她……她太紧张了嘛!他怎么可以这样子笑人家?
亏他长得那么好看,心眼怎么那么坏!哼,要她说得乾脆点是不是?那她说就是了嘛!
“我是说——你要对人家负责啦!”豁出去了,任闵如对美那张得意笑脸大声的喊出了心底的话。
怔住!梵朝阳一时片刻间无法思考,只能木然的望蒙那张娇艳的美颜。
至於喊话的人嘛……喊完话後,才发现自己喊得太大声了,大声到……有点丢脸!
静默的气氛开始在空气中蔓延飞散,一秒、二秒……三分钟都过去了,梵朝阳这才回神。
只见他先是用力一口吸气,再重重吐出,然後——
“你再说一次。”他肯定是听错了!
她怎麽可能会对他说出如此离谱的话?所以绝对是他听错了!
“呃?”还要她再说一遍哦?哎哟,人家是女孩子,面皮很薄的耶!
“请再说一遍!”梵朝阳执意要追问出个所以然。
“我……那个……你……”
听著她的吞吞吐吐,梵朝阳著实无奈到极点。呼——大大的吐了口气,一双发亮的黑眸就这么牢牢盯在任闵如红似火的娇颜上。
“只是要你重复一句话,有这么困难吗?”她是存心在考验他的耐性吗?
“是没那么困难啦……”只是有点小不好意思罢了!任闵如忍不住的在心底附加说明著。
偷偷抬眼觑向对座的人,她又在他脸上看到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哎唷,他那是什么笑脸嘛?活似她很智障似的!
人家她……她只是不好意思再把刚刚的话喊出口啊!两只小手爬上粉颊,任闵如觉得自己全身都羞窘的快烧起来了。
“那你支支吾吾的是想怎样?我不过是想确认你是不是真有说什么负不负责任的话……”
“哎呀,原来你都有听到嘛……”小小声的嗫嚅著,任闵如双目含羞的直望住他。
梵朝阳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见著了更焰的红火烧上她的俏颜,一时间他竞觉得她美的令人屏息……
不对!大掌狠狠拍上自己的脸颊,梵朝阳用力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正轨。现在可不是让他欣赏她美到什么程度的时候!
“什么叫作‘原来我都有听到’?”该不是……不会就是那个意思吧?
看著梵朝阳满脸困惑,任闵如忍不住的娇斥了声——
“就,你就明明听见人家的话了,做什么还一直问?”难道他都不晓得这样会让人很尴尬吗?她终究是个女儿家,脸皮薄得很啊!
再偷偷扫了他两眼……思,他真的是愈看愈好看耶!真是奇怪了,怎么会有人可以长得这么好看呢?
她说,他明明就有听见她的话?那也就是说……猛地深吸了口气,梵朝差点被那口气给哽死!
“你该不是脑子有毛病吧?”
负责?他对她?为什么?他不记得自己有对她做过什么需要“负责”的事最终只能下出这么一个结论——她,肯定脑子有问题!
听见了那极为侮辱人的问话後,任闵如不高兴的拧紧了眉心,而後又皱了皱小巧的鼻头,最後才努著嘴娇声斥道:
“我才没有毛病!你干嘛这样说人家?”她只是想嫁人想疯了,这跟脑子扯不上关系吧?
“既然你没毛病,那为什么要我对你‘负责任’?我根本没做过什么!”整件事实在是够莫名其妙的。
“谁、谁说你什么都没做过?你明明就……明明就有……”话说到了这,任闵如就羞得再也说不出了。
“明明就怎样?”漂亮的眉峰往上一挑,梵朝阳静心等著下文。
“就……哎呀,人家不好意思说啦!”双手捣上红嫩嫩的娇颜,任闵如光是想到那个场景就好害羞。
“不好意思说?那你就好意思胡乱找人‘负责任’?”该说她天兵还秀逗?而,更诡异的是——本该觉得她可笑的,为什么却还是觉得她很可爱?
“我哪有乱找人?明明就是你脱人家衣服的嘛……”好委屈哦!他怎么可以这样误会她?瞬间,任闵如的大眼里已写满了哀怨。
她那是什么眼神?怎么好像……好像一副都是他的错似的?拜托!当时他也是迫不得已好不好?
“小姐!那是因为你醉得不醒人事,根本没办法自己脱衣服,我才会代劳的,OK?”他可是为她著想,应该没人喜欢穿著一身沾满秽物的夹服上床睡觉吧?
“那,就算我真的醉了,你也……你也不见得一定要脱我的衣服啊!”俏颜又是一阵绋红,她想到的是——她都被他看光了!
“喂!你……”真是哑口无言!“好吧好吧,那你想怎样?”
难得发善心,却被人嫌弃,那他还能说什么?算了!就当是自己多事,随她说去。
“我……”双手在桌下死命扭转,任闵如的声音好小好小。“就说了要你负责嘛!还一直问干嘛?”
还抱怨?轻笑著一个耸肩,梵朝阳还是旧题重问:
“我知道你想要我负责,重点是——你要我怎么做?”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只要她的要求不太过分,他照做就是!
“那个……我想……”就这样直接开口要他娶她,会不会太不知羞了些?可是……是他脱她衣服的啊!长这么大,她的身体可还没被人看过哩!不叫他娶,那她怎办?
“你想怎样?”等了老半天,等到服务生都送上主菜了,却还是等不到她的回音,梵朝阳只好再度出声询问。
抬眸,任闵如望住梵朝阳。说真的,他算是目前为止,她所遇过最棒的男人了,虽然那张脸看起来是阴柔了些啦,不过她发现自己还满欣赏他的美耶!
好吧!不管了!她要豁出去了!为了能嫁出去,面子、里子统统都不重要了,她决定开口跟他说——
“娶……娶我吧!”
“啊?”拿在手上的叉子一个不稳,硬生生的掉到了地面上。“你、你再说一次!”乖乖!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净听见一些奇怪的话?
“娶我啊!”一回生、两回熟,这次任闵如倒是说得顺口多了。嗯,很好,就维持这种气势,她一定没问题的!
“哈!哈哈!”乾笑了数声,梵朝阳直觉自己被炮弹给轰到。“你开玩笑的吧?”
“没有开玩笑啊!”摆上一张好认真的脸,任闵如更认真的回对著。“我是认真的!”
天!她竟还说她是认真的?!梵朝阳—时间无言以对,只觉哭笑不得。
“小姐,我连你姓啥名谁都不甚清楚,请问我为什么要娶你?”对她,他的确是印象深刻,但——娶她?这未免就夸张了些!
“喔!”对哦!她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是任闵如,今年二十五岁,是……”
任闵如正想把自己的身家背景全报出来,但梵朝阳却是不给面子的抬手制止。
“等一下!我的意思是——我跟你不熟,你怎么敢开口要我娶你?”天!这女人真是够鲜!她难道不怕遇上匪类?
“呃?我……”欲言又止,任闵如还在想该如何回答。
“怎样?”双手在胸前环抱,看著她红嫩嫩的娇俏脸蛋,忍不住的……梵朝阳又想发笑了。
嗯?蹙眉凝思,梵朝阳发现事情真是愈来愈不对劲了!
问题一,他应该要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才是,为什麽他还笑的出来?
问题二,她那张细致漂亮的五官,就算再怎么想找形容词去赞赏,也不该用到可爱这词吧!
她,该说美、可说艳,漂亮两字也很恰当,甚至也可以说她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丽,但可爱?在她身上真的不适用。
看来,他的脑神经真的是短路了!
他干嘛又用那种嘲笑似的延伸看她?活似她很白痴似的,他真的很过分耶!不自觉的又噘起了红唇,任闵如不高兴的嚷道——
“谁教你脱人家的衣服?既然你都承认是你脱的了,你忍要对人家负责到底啦!不然,……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不用这麽夸张吧?”还做鬼都不放过他咧!“只是脱你衣服,就得娶你?”
“你该不是想要不认诏吧?”瘪嘴,贝齿咬唇,星眸泛泪,任闵如端著满脸的可怜兮兮,简直完全符合那首歌——太委屈!
“喂!”拜托!她犯得著摆那么哀怨的模样给他看吗?“我不是不认帐!我只是要问你,有必要搞到这么夸张吗?”
“什么叫夸张?你知不知道人家……人家的身体从来就没被男人看过,你难道不该负责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威胁著就要滑落。
“你……开玩笑的吧?”不是他想要一再的质疑她,而是……这个年代,真的很难再找到这么“纯”的人了,他不得不怀疑她说的是真是假。
“谁在跟你开玩笑啊!这种事怎么能够拿来开玩笑?”任闵如说得好生激动,激动到吓著了刚想过来倒水的服务生。
不是吧?她真这么“纯”?呼——忍不住呼出了一大口气,梵朝阳诧异之余却又觉得很开心……
思?等等!他在开心什么?有什么好开心的?
真是糟糕!好像打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很多条筋就全接混了吧?
暧,想当时,要不是他贪看她的可爱,也就不会多事的调酒给她暍,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後续发展。
本该要觉得懊悔不已的,但,最糟的就在这了!
他竟然不觉得变成这样有什么不好!老天,这下他问题真的大了!梵朝阳忙在心中寻求答案,偏是怎么也找不到足以作为答案的好理由。
“你真的想嫁我?”眯眼,双手往胸前一横,梵朝阳发觉自己竟蛮中意她这提议的,甚至……有一股想答应的冲动。
“嗯!”小小的脑袋用力一点,任闵如没有半点的迟疑。
“好!你有种!”对著眼前的美人儿送出一抹赞赏的笑容,梵朝阳才接著问道:
“知道我是谁吗?”
“呃?”呆呆的摇了下头,任闵如不懂对面的人为啥要笑得这般诡异。
“我,梵朝阳,梵门的现任门主!换句话说,我是混黑社会的,这样你也敢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