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着呢——莫名的燥热立刻炸了开来,骚动在体内蔓延,害得她竟然口干舌燥了起来——
光是忆及胸脯会被上官界的唇瓣烙下过印记,就有如此激烈反应,她的小脸烧热得宛若炉火烧过似的。
不讨厌他呢,练后确确实实发现到自己一点都不讨厌他。他如此「欺负」她,可她的脾气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失控过,完全没升起过除之而后快的噬人血冲动。乃至于,变懂得玄术的主上都没他这等本事呢。她坐于木桌前,小手支着红扑扑的脸。惊天动地的皇帝命。
「皇帝命格啊——」她轻轻沉吟着,绝美的容颜忽然闪烁诡魅阴影,「这么有趣的命格啊,一旦当上皇帝便可掌控天下权势,人人都得服从我——呃!」一抹痛楚袭上脑子,痛楚得她好无法再思考下去,脑袋中似有两股力量正在强烈拉扯,一正一反,斗得她头痛欲裂。
「这是怎麽回事?」她按揉额角,然而剧痛又旋即消失。
「奇怪?我方才是在胡思乱想些什麽?」她摇了摇螓首,怀疑自己是否受了风寒?确定自己并无大碍後,钻到床底下拿出一本私藏的书册——玄幻术本,这是从上官界的书房内偷出来的,书中记载关於法术的使用指导,她决定仔细钻研一下。
「此书出於玄极门,外间从未见过这本秘笈,能被上官界看上的术本想必有其玄妙之处。」她挺期待内文说些什麽。
果然第一页就是练后从未学成功的变天法术。
「有意思呢!竟然和主上传授给我的变天法术同属一宗。」她大喜,立刻摆出五星灯,闭目,念咒。手一挥,五星灯忽明忽减,练后又念下一长串咒语,手指弓起一弹,五星灯顿熄,屋外乍响一声闷雷!
「啧?奏效了吗?」练后收功!半信半疑地冲到门外去,仰首一望,原本清朗的天空竟然渐渐转为沉暗,而且愈来愈阴霾。「真的乌云密布,雨水将落了。」她大喜过望,自个儿练了七载光阴的变天法术一直无法更上层楼。哪知今日却有意料之外的丰收。「大叫人吃惊!除了书中的记载补齐我原先的不足外,难不成上官界送我的八卦石也有神奇助益?」她打算拿下项链再瞧个究竟。
「练妹妹。」一声媚唤阻止了她的动作,练后惊讶地回过身去,一名女子手持托盘站在后方,笑意吟吟地——是个美人,长相极艳,然而飘忽的眼珠儿轻佻且邪气,给人感觉挺不正经的。
「你?怎么是你——你怎么?」练后惊讶得呐呐无法成言。
女子笑意漾得更深了。「练妹妹想说我怎么来了是吧?而且还是大摇大摆的站在你跟前。」
练后硬是吞下惊诧,赶紧左瞧右探,仔细观看有没有人注视到这一头来了。
「醉沈姐姐你——你怎么会出现在上官界的别业中?还有,你怎么成了女仆役?」棉布制的碎花衣衫很快的说明了她的身份,她目前是别业中的女佣奴,而且还是职等最低的奴役。
醉沈卟哧一笑道:「不用奇怪,就算上官界被封为“天人”,但毕竟不是神仙哪,他终究无法把天下人的命都给算尽的,别业正缺仆役,我便来了,只消我的桃花眼一勾,谁敢不成全我。」
也是啊,醉沈姐姐可是主上所倚重的高手,应付这些小喽罗那叫大才小用。
「你让人家吓了一大跳嘛!」练后娇嗔道,领她进房,再度探下周遭状况,没人注意,合上门。
醉沈放下托盘,佯怒瞪她。「吓人的是你这丫头吧,未经允许竟然做出这种冒险的事情来?你让大夥儿全部挨了一顿罚。」当南宫魁发现她不见时,恼怒地杀死伺候她的六名女仆。
而後才知晓练后居然玩起瓮中捉鳖的把戏,她待无梦领完主上命令离开天微山时,堵住他崴胁利诱要参与刺杀上官界的计划,於是她自作主张设计一幕接一幕的戏码。先用上官界妖言惑众的理由把他引去天武城的北胡同去,然後无梦又跟练老头演出一场追杀戏,待上官界信以为真,疏於防范时,再伺机杀死上官界——不过中途出了点差错,她并没有杀死上官界,不过让他中了祸水咒也算是一大胜利。
「练妹妹以为所有人都不管你了吗?要知道你可是天堑最重要的宝贝。」醉沈轻声斥责。
「对不住嘛,人家也是想帮忙主上,才自作主张要求无梦让我参与这次计谋。」哪里知道上官异竟是那般的难缠,难缠到让她——无法抗拒。
「你这次的行动太没分寸了。好啦,现在跟我离开。」
「离开?」
「是啊。」
她顿了下道:「不行!」
「不行?」醉沈柳眉一蹙。
「我还不打算走。」她垂下眼睑。
「你不走?」换醉沈吃惊。
练后不安地点头道:「我费尽心思兜出这麽大个圈子,目的还未完成呢!怎麽可以轻易放弃离开。」
「目的?你有什麽目的?你还打算做什麽?」媚眼紧紧注视著练后的神态,粉颊竟然红如烈焰。
练后不敢与她对看,眼珠儿只敢瞄著绣花鞋。
「我得试试看上官界到底有多麽厉害啊。」她抿了抿唇,咽下不安的气息。「我好不容易成为他的贴身女仆,是该好好把握机会把他给看个透彻,如此一来,才知道用哪一种方法才能帮助主上。」
「练妹妹——」醉沈声音异常娇媚。「你不走的原因真是为了主上?」
「当然!」她挺了挺背弯。
醉沈微微笑。「你招惹上官界也有一段时日子了,那麽这段日子以来你可曾发现到什麽秘密?」她试探一问。
「他是跟我说了一些事。」
「什麽事?可不可以说给醉沈姊姊听听?」
「他说我会灭世,还说我有皇帝命,又说我极可能坠入魔道,倘若执迷不悟,将陷入万知不复之境地。」她愈说眉头愈是紧蹩——既然她这麽可怕,上官界为何不直接杀了她了事,在他眼中,练后不过是只小小的蝼蚁,轻轻一踩便会毙命的。
「练妹妹,你不会尽信了吧?」醉沈力持平静,暗自揣想著上官界会不会唆使练后背叛主上,让南宫魁失去这个最重要的宝贝。
「我是半信半疑,毕竟他说的主上也提过,只不过我极想印证他是否有翻云覆雨的能耐。」
「就算他本领高强又如何?」她咄咄再问。
「诱惑他来协助主上啊,假使上官界能被我所掌控,主上就宛若如虎添翼,这岂不妙哉。」
不妙才是!
「好啦、好啦别再玩下去,此地并不宜久留,倘若你的身分被拆穿了!那才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醉沈毅然催促她离开,丝毫不以为她的计策可行。「快跟我走吧,要不主上会责难的。」
「可是——」
「小魔女。」远远的传来净儿的叫唤声。
「醉沈姊姊,咱们下回再谈。」有人来了。
「好吧,咱们就当是初相识。」
「嗯。」
净儿像蛮牛似地咚咚奔上楼。推开门,奔了进去,后面还跟着两名气喘吁吁的小女仆。
净儿差点跟醉沈撞了个正着,幸好及时煞住,抬眼一瞧,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咦!你是谁?我怎麽从没见过你?」她身上那股骚媚味会酥化里人的骨头,幸亏他定力够,只是脸皮有些泛热。
「我是新进的女仆,叫小醉。」她福了福身。
「小醉?」净儿上下打量她。「你怎么会在这?相思院不是你负责的院落吧。」爷特别把练后安置在这座院落中,让她独居,而且行动不必受总管限制。
「是这样子的,璧玉别业占地辽阔,我初来乍到一时迷了路,幸亏遇上练后妹妹才请她代为指引。」
「原来如此。」这话倒是有理,净儿暂且放下疑心,爷的吩咐要紧。「去去去,这儿没你的事,你出去干活吧!」
「是。」醉沈使了下眼色後立即离开。
「净儿什麽事?瞧你形色匆匆的!」练后愉快地问道,幸亏有他适时闯入,解决醉沈的逼迫。
净儿撇撇小嘴,不甘心地答道「爷唤你。」
「唤我?做什麽?」这又发现跟在净儿身後的女仆带著衣衫与配饰。
「见客。」他答道。
「见客?」练后一脸茫然。「我是什麽身分,岂有客人可见。」
「就因为你的身分,更该随侍在侧。别罗嗦,快更衣。」
换就换,她也不再多问。
片刻过後,练后换好衣装,踱出门外,却看傻了三对眼睛。
纱罗织料的衣衫,上日下碧,高束的裙腰映衬得她的纤腰仿佛一折即断,柔顺细亮的乌丝束起,簪上翠玉制成的梅花簪子,衬著她白里透红的肌肤!飘荡出倔强又娉婷的风情,模样无邪又绝美。
「你们在瞧什麽?好怪的眼神?」三人杵在门口久久回不了神,她被瞧得浑身不自在。「有什麽不对吗?净儿,这可是你领来的侍女送给我穿戴的耶。」
「啧啧啧!」神智归位,净儿忍不住想损她。「小魔女,你果然不负魔女之名耶。」
「什麽话?」练后黛眉高高一扬。
「赞你的话。」
练后丢了一枚白眼给他。「多谢金口,小娃娃,带我见客吧!」莫名其妙,她不过是名婢女,哪来的资格艰见上官界的座上宾,竟突然下令要她见客。
一行四人鱼贯来到宴客厅。
而气派非凡的厅堂上已有十名佣仆近身在旁准备侍候主子与贵客。
坐於首位的是上官界,右侧下方则是一名衣著贵气华丽,留著络腮胡,年约五十的老者。他是皇帝特别封赐的万乐王爷,不过他并非出生於皇族正统血缘,他只是天徽皇族的远房表亲,但一直以来他处心积虑地与当权者交好,才被御赐为王爷,也能顶著这高贵身分四处游走且无往不利。
而坐於王爷两侧边还有六个人,全是他的副手,不仅护卫其安全也替他搜集情报供他使用。
王爷一见到练后从玄关出现,惊艳得忍不住赞叹道:「美、美极,好标致的可人儿。」可惜不能碰,她应当是上官界的禁脔吧。
「过来。」上官界唤她到身侧,介绍道。「王爷,她是我的娃娃。」
「娃娃?」
「还是个自投罗网的娃娃。」他睇她,笑了,挑起的眉宇凝满邪气。
「你调侃我。」听他以娃娃称之,这分明就是取笑,练后杏眼圆瞪转身就走,」官界攫住她藕臂,她瞬时跌入他怀中,不明就里的人一看,还以为是她主动投怀送抱。
「有趣极了。」原来被她的回答吓一大跳的王爷,顿时又哈哈大笑。「这美人儿性子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练后可不想受这委屈:「上官——」
「别动。」他暗中使劲箝制住她的桥躯。
「你——我想动也动不了啊!」她站不起身,整个身子都落在他掌控中,可在外人眼中却像是她故作不依地在撒娇。
被分配侍候王爷的醉沈看到首座上的暧昧拉扯,微微敛下眸,替王爷斟酒的手筋因紧握而浮凸了起来。
王爷一点都不介意他们「打情骂悄」,说得更坦白些,他反倒喜欢看见上官界如此「无为」轻浮的态度。
王爷又放声笑道:「上官公子好福气,日子能过得这般逍遥自在。」
「有她相伴,日子是欢愉许多。」上官界这话让练后顿时怔然。
言下之意是他喜欢跟她在一块喽。
无视於她眼底的疑问,上官界亲自斟了两杯酒,命令练后举杯齐敬王爷。「人生苦短,今朝得意须尽欢,敬王爷。」
「好!说得好,说得太好了。」王爷举杯畅饮。今朝得意须尽欢,人生确实苦短,只是呢——唉——」他忽尔重重叹出一口长气。「这等太平生活又能维系多长日子?最近市井百姓们纷纷谣传,谓之上天将降祸水,不仅要毁我王朝内的四大擎柱,还要颠覆天徽皇族,上官公子以神算之名扬威天下,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又能否破解此祸?」
「有这等事?」上官界一脸狐疑。
王爷呆了呆。「现下闹得沸沸扬扬,上官公子居然不知?」怎么会如此?
上官界思忖了一会儿,然後才道:「不是不知,而是市井传扬的全是些毫无根据的谣一言!我才没有放在心上。」
「你的意思是——大夥儿杞人忧天了?」
上官界微笑,额首。
王爷再问:「那么上官公子有无替王朝的前途占卜过,可会断出吉凶来着?」
上官界垂下眼,瞧著怀中脸色变化不断的娇人儿,出其不意地问道:「后儿,你可曾听闻有人要灭绝天徽王朝来著?」
「呃——」他这是什么问题,不就是他亲口告诉她,为何要在王爷面前佯装不知?
上官界悠闲地再问道:「后儿,倘若谣言属实,你让天下大乱的祸首是谁,嗯?」
练后脸色大变。「我——」她声音顿时打住。
「你。」上官界扬声。
王爷愣愕,遥指练后。「她?」
练后脸色惨白,难不成上官界要供出她来,所以特意召唤她来,不仅是为了戏耍,还要把她送去治罪。
嗤!上官界笑出声,僵凝的气氛顿时化解开。
「我的后儿,怎麽会知晓呢,她只不过是个取悦我的娃娃,没见过世面的。」他将她揽在怀里亲吻她的粉顿。
「是我从没听说这传闻,我不过一介女流,怎麽会知晓外头的传说呢?」只能任由他调情,一点都违抗不得——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让她出丑!
「对极,小花儿哪里会知晓外边世界的风浪,女人嘛,没有资格跟男人谈经世大业。」王爷彻底鄙视女人。
此话一出,练后睑色骤变。
眼瞳开始凝聚发怒的徵兆,她无法忍受王爷言语上的刺激,除了上官界以外,没人可以欺负她,没人!
「你这个——」她开口欲斥,上官界却出其不意地堵住她小嘴,将酒液渡进她口内。
「咳——险险——」她被突如其来的酒气呛到不仅话说不出来,双颊更是染上绯红,而且胶著的双唇在他含吮了好一会儿过後才分离。
「你?」
「这酒可是极品,别浪费了。」
王爷窃喜!看上官界喜近女色,可乐得很。「嘿嘿,是我太过大惊小怪,什麽祸水劫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早先我就认定是有人乱放消息,咱们天徽王朝岂会任人轻侮。」没灾没难最好,朝廷就不会过度重视上官界,而由他取代上官界在臣民心目中的地位,正是他处心积虑要做的。
「况且有王爷坐镇,谁能动摇国本。」上官界刻意推崇他地笑道。
「说得好。来美酒当前,本王再敬上官公子一杯。」
「请。」
「这人他唔——」上官界又强悍地堵住她欲启的小嘴,并且放肆地蹂癞她甜美的嘴儿,看傻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立於王爷身後的醉沈已是一脸阴惊。
酒过数巡,宴席散去,送走了王爷,上官界抱起醺醺然的练后,临走前眼角馀光瞥过厅堂,扫向醉沈,醉沈倏地一惊,有种被锁定的不安。
接著上官界抱著练后移回相思院。
小脸像是扑了层胭脂红通通地,剪水双眸迷迷蒙蒙,虽然整颗脑子昏昏沈沈,却没忘记方才在厅所受的委屈。
「你究竟唤我去做什麽?」她就像个傀儡娃娃般地被他随意摆布,还无端?端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让她舒服地靠著身後的软垫。「让你见见王爷。」
「见王爷?见他何用?他的到访与我何干?」练后玉葱似的食指戳着他胸膛,眼光幽怨地睇住他,小嘴更是不满地讽刺「哟,是不是让他见证你可以对我搓圆捏扁的?」
「不开心啦?」她泛著潮红的小脸竟是异常地吸引人。
「没人喜欢当个傀儡娃娃。」她非常非常在意他的说法。
「成为我的傀儡娃娃才能救你性命。」他坐在床沿,手背滑过她酡红的粉颊,腹部却不自觉地跟著发起烫来,他原意只在试探她的体热,哪知却撩起自身的情欲。
练后撩心的本事一流。
「呵,救我性命?」她无法苟同!气恼到忘了他竟是靠得这麽亲近。「胡说八道,你分明就是为了侮辱我,你是故意的,先来个北藏,后又来个王爷接著呢?下次轮到谁来伤我——」
他捧住她脸颊制止了她的喋喋不休。「王爷敢来见我,想必是听到些许风声,你不认为先了断他的怀疑才是上策。」
她一愣,随即呐呐地道「别以为这麽说我就会感激你,天知道你帮我批算的命格是不是胡扯的。」她原本尖锐的芒刺却全收敛了起来,想到他的出发点是护卫她,已不再忿忿不平。「再说那个王爷只是个不入流的角色,我不信你对付不了它。」
「王爷毕竟是王爷。」
「是哦。」在她看来哪叫敷衍。
「当然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些人也得小心防范。」他忽然拐了个弯,眼神也变得诡异起来。
练后的心陡然一沉。
「怎麽了?你的脸蛋突然间变得好冰凉。」捧住她脸颊的掌心一直未曾放开过,他清楚地感应到她的情绪变化。
练后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是你,全是你害的,一直说些莫名其妙的无聊事,害我吓到了。」醉沈姊姊潜进别业的事情他知晓了?他勘透了?「我头好晕,没法子再想,我好怕——」
「后儿——」他亲昵的呼唤她的名,捧著她的颊,双目灼灼地锁定她,一瞬也不瞬。「别害怕,只要别践踏我对你的信任,就会安然无恙。」
「我——」她的眼对上他那双动人心魄的黑瞳,瞳仁里流转著极端的独占光芒,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光彩。练后心惊了,她完全摸不透上官界到底是怎麽看待她的?
「我岂敢践踏爷对我的信任,我怎麽敢呢!我是什麽东西,不过一名小小的女奴罢了。」她唯有挑最安全的说辞回应他。
上官界轻轻一笑。「如果你能这麽想,过了七月初七你的生命将会充满甜蜜美梦。」
「七月初七?」她悚然,上官界在预言了?
「今天到此为止,你休息吧!」他起身。
「爷——」
「怎麽?」他脸上没有任河异状,只除了眼眸有抹期待,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没、没事——」她低首。
上官男闭了闭眼。「那你就好好休息。」
她却又突然拉住他衣袖。「等一下——我、我很不舒服,可否请你吩咐婢女帮我烧桶水,我想沐浴。」她心神大乱,已经搞不清楚谁是主谁是奴,竟然叫主干派人来伺候她。
「嗯?」
上官界却不多言,顺遂她的意。
沐浴过後,练后的手脚仍是冰凉的,她披著睡袍任由两名小女佣替她梳理长发,多麽与众不同的“婢女”啊,就算眼中含羡,两名丫头也不敢多嘴道长说短,明眼人都知道被爷带进别业的练后身分与众不同,况且依她平日的举手投足,也不像是个被人使唤的丫头。
女佣将练后的长发梳理好,扎成一条长辫子。
「练妹妹挺受上官界疼爱的。」熟悉的媚嗓让沉浸在自我思绪中的练后吓一大跳!哪时换人伺候的她竟浑然不觉?
「醉沈姊姊?」
醉沈凝望著铜镜上的娇丽,又羡又妒地道著:「瞧你这头柔美的乌丝,这张娇俏的脸蛋,这般细致的肌肤,这麽特别的性子——」
「醉沈姊姊在说什麽?我听糊涂了。」随著她的喃念,疙瘩一直冒起。
「我是说——难怪上官界会倾心於你,这般宠爱著你。」
「醉沈姊姊?」练后惊骇得弹起来。「你可别乱说——」
「呵,你别紧张。」她按住她肩膀要她坐下。「我不是在斥责你,况且目前的情势正符合你心愿呀,你说过,要勾引上官界拜服在你石榴裙下,好协助主上完成霸业。」
「是——正是啊!」
「瞧瞧上官界对你的用心,想必他是上勾了。」
「嘎?」有吗?上官界有上勾吗?他只是不断不断地欺员她。
「接下来该使出最後一击了!」醉沈突然变得阴恨。
「酸沈姊姊?」她打算做什麽?
醉沈笑得好艳媚。「练妹妹听好!咱们是同一阵线,自是祸福与共,倘若有人出了事,都得一块完蛋,你先前不肯跟我离开,而我现下又怕打草惊蛇,无法命令神龙天堑的高手闯进来救你,可咱们总不能一直僵在此地拖延下去吧,倒不加齐心合力快快办妥事,主上已经择好七月七日完成霸业呢!」
七月七日?!练后只觉得身子突然变得好冷。「醉沈姊姊有何决定?」她轻声问道。
「上官界已中祸水咒,这点毋庸置疑。」
「是啊——」而且正是「拜她所赐」!
「然而,他好似不受影响地,我猜测,他必然是以自身的高深修为制住祸水咒作怪,但也别忘记,主子的咒术亦是不好应付的,我断定上官界极限已到,目前他肯定无法再抵抗任何咒术。」醉沈做出判断。
「醉沈姐的意思是——」她不安地。
「给他致命一击。」
「致命一击?」练后轻颤了下。
醉沈笑得好邪恶。「你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