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三天后。
清晨时分,天色尚未分明,林琳已换上一身简便的男装,准备要出发了。
离开的队伍除了她与岳袭之外,还有彩云跟冯十,另外还有一批一百人的护卫,全是岳翡从火凤军中急调出来的。
为了扰乱敌人,岳厅同时又派了三支队伍,带上假扮成他们的人,从另外三条路线前往北疆。
“笑笑,你要保重,娘在家里等你回来。”林夫人哭肿了双眼,也无法改变丈夫跟女儿的决心,只能担心地嘱咐再嘱咐。
“娘,我知道,你不要太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我过些日子就回来了。”林琳觉得很对不起爹娘,为了她,他们这阵子一直在担心落泪。
“出发吧。”岳翡策马到她身边。“爹,我走了。”林琳强忍着泪,随着岳翡一起策马离开。
离开的一行人走得又急又快,紧闭的城门也为了他们提早打开。
从京城到北疆是一段不短的距离,岳翡特意挑选了一条不远不近的路,算算路程,至少要一个半月才能到,而且考虑到林琳是姑娘,骑马也不可能像行军一样快速,半路到了比较大的县城乡镇,还是得好好休整。
一开始都还好,等坐在马背上超过三个时辰之后,林琳脸色就开始变得难看了,她抓着缰绳的手都有些握不紧,双腿也一颤一颤的。
岳翡马上发现了她的异状,“休息——”他一挥手,急行的马儿漫漫地缓下来。
林琳觉得自己都没力气下马了,还是彩云跟岳翡上前帮她一把,她才能从马背上爬下来。
“姑娘,您喝口水吧。”彩云把水囊递给林琳之后,到一旁的小溪去取水沾湿帕子递给她。
林琳先是大口喝了水之后,才接过帕子把满脸的尘土给擦掉,靠着树干坐着,全身软绵绵的。
“笑笑,待会儿你还是与我同骑一匹马吧。”岳翡之前就提过这个意见,但又担心林忠夫妇不答应,现下出了京城,应该就没有关系了。
“没关系,我可以的。”林琳不愿拖累别人,摇摇头。
岳翡也没勉强她,休息了两刻钟后,他们又爬上马背,继续往北疆的方向前进。
第7章(2)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坐在马背上,若不是中午还有休息,林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撑下来,她从没有骑马骑这么久过,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疼。
到了傍晚,一行人住进一个小县城的驿站。
趴在床上,林琳累得完全不想说话,饭也吃不下,岳翡很担心她,让随行的军医拿出治酸痛的药水递给彩云,让她去帮林琳推拿。
最终林琳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岳翡亲自端着饭菜到她房里。
“笑笑,起来吃饭吧。”
她强撑着身子走到桌前,桌上摆了几道菜,看起来很可口,但是她完全没有胃口。
“明天还是与我同一骑吧,我带着你,你在马背上就能休息了。”才一天的时间她就憔悴了许多,岳翡看了很心疼。
“这样好吗?”林琳有些心动,但又怕造成他的负担。
“别想太多,吃饭吧,吃了明天才有力气。”
“嗯。”林琳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不管身子有多累,还是得吃饭。
用过饭后,她早早就睡了。
只是在睡前,她脑海中闪过岳翡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事困扰着他,而且她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是她想太多了吗?
岳翡回到自己的房里,滩开地图仔细看着。他原本打算一路走陆路去北疆,只是今天这样急行军,林琳的身体似乎受不了,看来他必须换个方式。
“冯十,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是的,明日开始,每到一座城镇就会让十人消失,化整为零,一百人再分成十个小队,负责引开一部分的人。”
岳翡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再过几个县城之后,便有河道能走,自河道改走海路,或许还能比陆路快一些。
“我们换路,依旧是每城十人不变,只是到泰城后我们改搭船,从河道改至海道,绕过四座城,到北疆前两座城再下船,每停靠一站一样十人下船。”岳翡想了想,或许这样更好,路线不停变换,才不容易被抓到规律。
“是,奴才马上去安排。”冯十没有任何意见,他要做的只是达成主子的吩咐。
***
百来人的队伍一路上慢慢地减少,林琳虽然跟岳翡两人一骑是轻松些许,但坐在马背上那颠簸之苦却还是一样的。
十天后,一行人来到泰城,此时人数已经减少到五十人左右了,在泰城修整两天后,就改搭船了。
林琳非常庆幸自己不会晕船,终于能喘口气了。
顺着水路而行,一天的时间,船就从河道改进海路。
林琳站在栏杆旁,看着两边的景色慢慢地向后退去,两边望去都是一片海蓝,只有远远地平线的一端,隐约看得到一丝绿意。
“笑笑,天气渐凉,要多穿件衣裳。”岳翡从船舱走出来,看到她没穿披风站在栏杆旁吹着海风,忍不住叮嘻道。
“没事的,太阳还没下山。”她在船上休息了两天,精气神都恢复不少。
他还是让人去取来披风,直到她穿上披风后,他的眉头才松开。
林琳看他低头认真地为她系上绳结,伸手轻轻碰触他的脸。“岳翡,你这些日子辛苦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她的心微微发酸,这些日子他谯悴了很多。
岳翡心底一软,低头轻吻她的额际,“嗯。”只要有她在身边,就足够了。
“严密……到底是谁?为什么那天你跟皇上还有国师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就都变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宠溺又无奈地瞅着她,轻轻拉了下她的头发,“不是让你别查了,还是不死心。”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我担心你。”理由多光明正大啊。
岳襄也不跟她计较,老实说道:“严密是齐太祖的生死兄弟,当年齐太祖在打天下时,严密曾是他的军师。”
“那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林琳眨眨眼,虽说齐史正在修撰,但是至少也会有一些民间传说或故事,而且一个帮助齐太祖建立皇朝的人,怎么可能在歴史上没有留下半点资料?
“因为他的存在,后来全部被齐太祖给抹灭了。”
她吃惊地瞪大眼,“什、什么?怎么可能?!”
她那个老乡,她透过手稿了解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把他的存在全部抹灭?那要杀多少人?不会吧!
“是真的,根据留下的只字片语,严密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军师,也辅佐着齐太祖,但当齐太祖扫平最后一股势力时,严密做了一件罪不可赦之事,让胜利后班师回朝的齐太祖将严密的存在从所有的文献中抹去,将严密一脉逐出中原。”
“罪不可赦之事?是什么事?”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老乡动这么大的火?抹去这个人的存在,不过原来抹灭是这样的意思。
岳翡摇摇头,“不清楚,这些事已经掩没在历史之中,据说被赶出中原的严密一脉很不甘心,曾经刺杀过齐太祖多次,造成大齐朝初建立时动荡不安,直至齐太祖出兵讨伐后才平静下来。”
关于严密的资料太少了,而他们那一脉被赶出中原后到哪里去了,也无从查起,更别说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那为什么你们听到严密这个名字会这么惊讶跟担心?”林琳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