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骆驼碳烤大餐之后,众人酒足饭饱,除了喻纾妍一人仍空着肚子咕咕叫。
纾妍和闳邦被请人一座内部布置舒适的“豪华”帐蓬内喝“饭后酒”,闳邦坐躺在缀满流苏的大靠枕上,一边抚着饱餐一顿的肚皮,一边剔着牙说:“嗯,好鲜美的—顿啊!那是你们从哪里进口来的牛肉?这么好吃…”.”他倒好像忘了这趟任务是来干什么的!
纾妍正襟危坐在织花地毯的一角,那分列两排的持抢卫兵令她怎么坐、怎么不舒服,她于是没好气地啐了闳邦一句,“吃饱就好,不要多问!”
闳邦话锋一转,立刻正色说:“饭也吃饱了,我们来谈正事吧!哈珊上将,我郑重要求你马上释放蓓雅女爵!”
缺一只眼的哈珊,独眼仍透出—股令人不寒而怵的精光,似笑非笑地说:“东方二号,这一点嘛,我说到做到,随时都可以释放女爵阁下,再说我也不想和摩纳哥王国闹得太难看,不过嘛——”
“不过什么?”闳邦无畏无惧地瞪进他的独眼,威协地说,“你可不能食言!否则……”
“闳邦,你跟这群虎豹豺狼谈什么信不信用?你有没搞错啊!”纾妍再也按捺不住地怒喊。
闳邦既心急,又心疼地安抚她。
“纾妍,你稍安勿躁嘛,我没忘记我来这里的目的。”
“野!说英语!小子,你刚才跟她说什么?”一旁的艾格立刻打岔地吼道。
闳邦好没气地又用英文“翻译”一遍。
“我跟她说:‘噢,亲爱的、蜜糖!甜心!我可怜的小宝贝,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艾格听得头顶几乎要冒出烟来,纾妍万万没料到闳邦会这么说,一时便酡红了粉颊,羞人答答地喃道:“噢,达令,你好恶心喔!”
艾格一张脸都气绿了,他醋火狂烧地吼道:“好了!我们不是在这里观赏你们谈情说爱的!二号小子,你再不安分一点,小心我先叫你吃一顿马鞭!”
闳邦故意漠视艾格的存在,在深深瞥了纾妍一眼之后,迳自转向哈珊上将询问方才谈话的下文。
“刚才有人‘插播’,现在好了,你刚才说什么‘不过’?”
虽然席地而坐,哈珊仍旧一下又一下地用马鞭拍打着自己足下的军靴,表情莫测高深地说:“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冒牌货?据我:得到的情报,最有可能的东方二号人选是黑爵士喻凯杰!”
“最没有可能的人,就是最有可能的人!难道你不看侦探小说吗?哼,连这道理也不懂?!”闳邦故作深藏不露地嗤笑道。
哈珊好像在强抑自己别爆发脾气,然而眼前这个家伙老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见他一点也不怕死,这点又让哈珊不得不相信他是东方二号。
半响,哈珊才勉强缓和了浯气,重新再度开口。
“你满有勇气和胆识的嘛,跟蓓雅女爵真是一对绝配!你们两个相恋应该很久了吧?”
“那不干你的屁事!”闳邦递然回敬一句,身旁的纾妍也很乐地猛点头,替闳邦助阵壮势。
“你不怕我一枪毙了你?”哈珊又冷眼一问。
“哈!怕死的就不会来了!不过,喂,你不会是当真的吧?你不是还要利用我引出神秘的Z?”
“Z?!”这一声是纾妍脱口叫出的。·
哈珊则兀自笑了起来。“噢!原来你是有恃无恐?!没错,我暂时不会杀了你,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口中的一块肉!”
“是哦!但也可能是一根你吞不下去的骨头喔!”闳邦哼笑了两声,漫不经心地回击道。
“怎么?你是反过来在威协我?!”哈珊弄不明白他的话意,恶狠狠地瞪向他问道。
“不,我是在跟你谈条件。”
“好个狂妄、不知死活的家伙!你要跟我谈条件?哈哈……”一旁的艾格也陪着哈珊大笑起来,不过才笑了一半,哈珊就变脸停住了,赶快问道:“什么条件?”
闳邦把目光移向纾妍的脸上,无限缱绻、万千柔情地睇睨她半响,这才掉过头向哈珊正色说道:“如果你的情报够灵通,你应该知道东方二号是一名‘死间’,也就是说,为了Z,东方二号随时可以慷慨赴义、毫无怨言!”
“没错!我知道这一点!”
“所以,我跟Z已经打过商量,如果蓓雅女爵没有平安返回摩纳哥,那Z就可以不必管我,我即使死了也毫无怨言,而且我还赚到了——因为我是同时为Z和一位我心爱的女孩而死!”
这番话一说出,连艾格都忍不住鼻酸,更何况是纾妍?她此刻眼眶已盈满泪水,满心感动地望着闳邦——唉,早知道闳邦毅会如此一片痴心,以死相许,她在台北就该答应他的求婚了,也不必搞到现在两人成一对落水狗,要当苦命鸳鸯还看“死神”的脸色。
哈珊正要说什么时,纾妍突然抢白大声说:“不!闳邦,如果是换你留下来,那我也不走!”
“你说什么?纾妍!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皱着眉头说。
“谁说我在意气用事?我是因为我心里……,呃,我……”
一句话支支吾吾羞得说不出来,连哈珊和艾格也听得等不及了,两人异口同志问道:“你什么?!”
这下很整齐地轮到纾妍和闳邦异口同声吼道:“要你管!”
然后,闳邦满心欣喜、满脸兴奋地瞅着纾妍说:“我们继续吧!”
“不要啦!你好讨厌哦,这里这么多人……”
“嗯,你才讨厌啦,你从来都不说爱我……”
“哎呀!闳邦……”
眼看两人眉来眼去、猛传秋波,哈珊上将差点就看得流鼻血,他赶快干咳了两声,一对小爱侣才“大梦初醒”地恢复正常,而艾格则已经看得坐立不安、火冒三丈了!
“上将,你就听这臭小子一派胡言、受他要协吗?”艾格公仇私恨加在一起地猛向哈珊煽风点火。
“熄熄火!”哈珊向艾格挥挥手说。“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东方二号说的条件,我可以接受!”
“什么?!上将,你……”眼看到手的一名大美女就要飞了,艾格当然心急!
“范伦铁诺队长,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力吗?别忘了,现在我们分布全世界的‘同伙’,都千方百计要逮住这个到处作梗、时时和我们作对的Z,我们若能逮住Z,那我们就是全球恶势力的王了!哈哈哈!”
“对嘛!独眼龙上将,我死不足惜,Z才是最重要的。”闳邦也立刻怂恿帮腔。
纾妍抡起一只坐枕朝闳邦丢过去,啐骂道:“你到底在帮哪一边啊!”
“帮你啊!喂,上将,赶快把这凶女人送回摩纳哥去,免得我内伤外伤一大堆!”
“哼!演技真烂!”艾格咬牙切齿地嗤哼道。
哈珊也显得有些不耐烦地抱怨不停。
“我早就说过军营里不能出现美女的,美女就是祸水、就是麻烦……好了好了,我明天就派人把蓓雅女爵丢到中立区去!”
“不!我不要走!不要!”纾妍立刻抗议地大叫起来。
哈珊用独眼朝上翻了—记白眼,摇着头说:“我杀人如麻,绑架、暗杀、劫持无数次,这还是第一次碰上有人这么高兴当‘人质’!阿拉真神,饶了我吧!”
跟“啊拉”讲完话之后,哈珊客客气气地转向闳邦突问:“二号先生,没别的要求了吧?”
“呃……好像没有了。”
没想到哈珊立刻变脸如翻书一般地喝喊道:“来人哪!把东方二号关进笼子里去!”
“笼……笼子?!”闳邦还没回过神来,两名大胡子阿山就过来把他架起来。
“哼哼哼!我还是特地为了你去‘订作’的哦!蓓雅女爵,你也该回你的‘女王套房’了!”哈!同阴险如毒蛇地冷笑道。
另外两名士兵马上过来押纾妍,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地被押出帐蓬。一出来后,这才发现篷外沙地上已放置好一座全新的、正方形体积、包括在地上的一面全都是用又粗又亮的大钢柱所制成的“铁笼”,笼中则有一张帆布吊床。
纾妍既心疼、又难过地朝哈珊放声叫骂:“你这只独眼猪!你太不人道了,我要向联合国告你虐待人质!”
在闳邦被押进银光闪亮的铁笼内时,哈珊用马鞭拍打长筒靴的力道逐渐加重,讲话也越来越兴奋。
“女爵阁下,这怎么叫作‘虐待’呢?你认为!他在里面很‘安全’的,除了那张吊床之外,每一银钢柱都有通电,而且门上还有目前全世界最先进的电脑锁哦!哈哈!”
这么说来,闳邦只能被迫一直待在悬于空中的吊床上,他只要一下床、或者半夜睡觉翻身掉下来,都会被电到?!噢,天啊!纾妍不敢再想下去……
被押回她的“高级套房”内时,纾妍才发觉老天还是有眼睛、有点良心的——因为她只要站在墙角的书桌上,朝上方那一小格气窗似的窗口往外看,正好可以遥遥望见沙地中央的闳邦和铁笼子!
她噙着泪水,扯开嗓门朝为她受苦受难的闳邦呼唤起来
“闳邦!闳邦!你听见我在呼唤你吗?”
“听——-见——了——!”
“噢!闳邦,你要小心啊!我今晚不会睡觉,我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
“噢,一一好呀!不过,那不会很无聊吗?哎!噢!喔……”
“闳邦!闳邦!你怎么啦?”听见闳邦的叫声,她心急地更踮高脚尖朝外看,气急败坏、焦心如焚地问。
在铁笼中的闳邦,正小心翼翼地跨在钢柱的间隔中,准备爬上吊床。上了床之后,他两臂枕在脑后、两腿交叉,悠哉游哉地让吊床像摇篮一样荡来晃去。
“不要紧啦!哇噻,这电不死人,碰到了还会兹一声,麻麻的!”他回喊道。
“闭嘴!吵死人了!”一名站岗的卫兵朝他吼道。
“你有种就进来跟我打呀!”闳邦向卫兵挑唆着,仗着对方绝对没胆和他“有难同当”。
“对呀!孬种!死猪、肥猩猩!进去跟他打呀!”纾妍猛敲边鼓。
两人开开心心地闹着卫兵,不但可以泄愤之外,时间也过特别快,没多久便到了一点钟——回教徒一天五次的晚祷时间到了!
这下子,只见所有的军官士兵,不管在室内室外,全都整齐一致地跪在一块小方毯上,动作划一、口中念念有词地朝麦加的方向膜拜。
“你看他们多虚伪!”纾妍没好气地朝闳邦喊道,而且故意用英文说:“拜什么拜?真的信仰阿拉真神,还会绑架、杀人吗?”
“趁这时候放颗炸弹;包准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看,连卫兵也都一起在拜哩!”闳邦也大声取笑。
有士兵实在气不过,在祈祷一半时还停下来嘘他们两声,闳邦反而更变本加厉地问纾妍,“喂,既然你睡不着,我唱‘情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好啊!要台湾的流行歌喔!”
闳邦干咳两声,便朝繁星·满布的夜空,扯开喉咙高声唱起来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啊飞啊飞,飞……”
纾妍捂住耳朵、却笑得很开心地说:“哇!像杀猪一样也!怎么不唱了?”
“呃,后面歌词忘记了。没关系,再换一首!我——爱中华,我爱中华,文化悠久,物博地大……”
闳邦朗声大唱军歌,纾妍则一直鼓掌拍手喊“安可”,等那些跪在地上晚祷的回教兵结束站起来时,有的人都已经快精神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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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午夜,大地安静,沙漠的气温也逐渐下降。
沙堡营区内,除了站哨卫兵之外,其他人都已进入梦乡。在铁笼内的闳邦依然精神充沛,纾妍在房里则已因站立在书桌上太久,而觉得腿疼脚麻、频频想打瞌睡了!
“闳……邦,你再唱‘伤心酒店’给我——呼——”
“纾妍!别打瞌睡呀!”
“噢,好……什么事?”
这时闳邦看了一下手表,差十五分钟便到十二点,他开始一边将身上飞行装的钮扣一一扯下来,一边用闽南语喊到:“纾妍!以防万一他们有人听得懂国语,
我现在开始讲台语!”
“噢,我台语抹也通……”
纾妍的声音像在说梦话,闳邦显得有些紧张地说:“喂!你别睡着啊!我有件事还没跟你说,因为我怕你太早知道会紧张。纾妍,我们现在只剩十五分钟,我开来的那架飞机上,除了有一架卫星拣讯器之外,并且还装有一颗定时炸弹!”
“啥?定时炸弹?!”纾妍的瞌睡虫瞬间都被吓跑了。
“嘘——你小声一点!”闳邦急说。“我跟你讲,十二点整,飞机会自动爆炸,我也将趁混乱之际从这笼子出去。”
“你怎么出去?”
“我身上的钮扣都是超小型的定时炸弹,这些都是东方二号的头家,也就是神秘的Z为我准备的!”
纾妍的声音充满担心地传来——
“就算你逃得出去好了,那我又怎么从这间‘高级牢房’出去?另外,再借问哦,你把飞机炸了,我们又怎么逃出这一片沙漠?”
“安啦!一切都已经事先周密计划好了,今天下午当我将飞机降落时,飞机上的拣讯器便会破坏这军营的强力电讯网,形成一个破洞;而你事先传出去的暗号,Z也早知道这里是一片绿洲,如要从卫星上向这地区扫描,很快就可以找到我们!”
“然后呢?”
“然后Z将利用卫星的超强力扫描透视屏幕,发动一次军事行动;再者,我方的部队现在应该已经都把这地区包围住了!”
“你是说,十二点整,他们会从外面打进来?”纾妍似乎不太敢相信地重复问一遍。
“对呀!”
不料纾妍凄惨紧张地叫出来,“那你怎么不早讲?噢,你这夭寿死仔,子弹上面有长眼睛吗?你如何保证我们不会变成蜂窝?噢!”
闳邦再看一次手表,五分钟过去了,时间越来越迫近。
“你别紧张啦!我一出去就立刻救你。”他急喊道。“Z有交代,我们现在的——举一动,从卫星上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因为人体有体温,在透视屏幕上是呈现红色的,很容易辨认。”
“怎么辨认?我有体温,别人也有体温啊!”
“你听我讲完嘛!我们现在只剩十分钟,你必须‘辩识’自己的所在位置。纾妍,请你听清楚,然后一定要照做。在你的牢房里,你赶快把一些桌子、椅子搬开,空出一块地方,然后你开始在空地上绕着三角形不断走动!”
“三角形?”
“对!越大越好……”
这时有名卫兵朝铁笼这边大吼一声:“安静!你现在不睡,白天也不让你睡!”
纾妍这时已爬下书桌,并且动手挪开杂物,然后便开始绕着囚房三角定点不停地走动,走没几圈,她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
这个死闳邦,出去了再找他算帐,这么重要的事也不早说,事到临头才匆匆告诉她!
闳邦此时也没闲着他假装要下床尿尿,故意打了几个啊欠后,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吊床,踩着地上铁笼钢柱的空隙走到栅门边。
“喂!你干什么?”方才那名卫兵又吼道。
“尿尿啊!你要我面向你尿吗?那也行!”
“呃,不必了……”
正合他意!反正他也不想当众“献宝”。闳邦把从身上扯下来的十几颗扣子,格外小心地将两个两个合按在一起,那上面一个小得几乎肉眼看不见的红灯立刻亮起来,然后他将密合的两颗钮扣往反方向转了一小格,这一小格就是十分钟,其他的“钮扣炸弹”大部分都多设定五分钟。
接下来他将那颗十分钟后会爆炸的钮扣轻轻往门上的电脑锁一按,因为磁力的作用,它立刻就吸附在上面了,剩下就只有等待这异常漫长的十分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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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时间里,在蒙地卡罗的喻家大厅中,哥斯坦将那台随身电脑接连在超大屏幕的电视机上,偕同哈氏夫妇共三个人一起,这时正手冒冷汗地专心观看一场“卫星电脑战”,虽然它看起来像一组电视游乐器的游戏一样。
在屏幕上所出现的画面,就像是一张X光透视片,建筑物、装甲战车、车辆,甚至是一张室内的桌椅,都钜细靡遗、呈半透明状地呈现出来;只有人体,不管是在睡觉、或是行走移动,则都因体温感应而呈现出一小团红点,然而如果仔细看的话,甚至还可以把红点部分的人体四肢、身上佩带的武器,都透视得一清二楚!
这一部卫星传讯电脑,是和“Z”所主控的指挥中心连线的,扩声器中不断传出“2”的电脑金属机械声音在下达指令,并且夹杂各路解救人质部队之间的互相通话。
“第二名人质出现了,注意那个移动的三角形!”“Z”的声音冷静地说道。
哥斯坦立刻满怀兴奋她用手指着屏幕解释道:“这一个移动的人,就是蓓雅女爵!这些方向指示,也都会透过卫星传到每一个特种兵团队员的无线电耳机中,而每一名队员的行动也都透过传讯直接受Z的指挥!你们看这外围的几排小红点,就是我们的人。”
在屏幕上,沙堡军营外围四周的沙漠里,正有六路人马以最迅速的速度在匍匐前进,密密麻麻的红点,像一群红蚂蚁一般,整个将军营团团包围住!
“战斗机和直升机进入战区,各就定位,距攻击时间剩下最后六分二十三秒,二十二秒……”“Z”的声音有些急促地说。
“等一下他们攻击杀人,我们也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佛芙琳女伯爵突然面带惧色地喃道。
哥斯坦两眼直盯着屏幕,兀自兴奋地点点头。
“对呀!人有没有被杀死,从卫星上看也是一清二楚呢,因为死人和活人的体温不一样嘛!嗳,真是太刺激了,我当情报员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头一回亲眼目睹用卫星透视来发动的军事行动。”
“噢,真恶心!”女伯爵把头别开地轻呼一声。
“有什么好恶心的!你不关心女儿吗?”喻老没好气地低啐一句。
“万一女儿她……”
女伯爵不敢说下去,哥斯坦则连忙安慰道:“不会啦!这次行动都经过Z的精心安排,而且,这些全世界最精良的特种部队,也都誓死要完成任务、救两名人质脱险……咦,黑爵士和施乔谚呢?这么精采的‘节目’他们都不看吗?”
“稍早时,两个人还直说要等着看,这一下子又全不见了,八成都等得睡着了!嗳,反正这‘电动玩具’挺残忍的……”女伯爵嘀咕道。
哥斯坦则应了一声、叹口气说:“唉!真可惜……你们看,在十五公里外面,战斗机和军用直升机飞进来了!”
屏幕上的飞机就像透明的小玩具,连直升机螺旋桨的旋转圆弧也都历历在目!
无线电中各部人员互相传应着,一切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Z”的声音再度清晰传出——
“最后两分钟,时间倒数!右侧部队分两路从正门准备进入;左翼从侧门进入后,立刻往东南方向的人质所在前进,战斗机飞弹等命,集中射击北边的坦克集中区;直升机分六路准备降落在所有正、侧门外面二十公尺,随时接应逃出的人质。一分二十一秒,二十秒……”.
十九秒,一分十八秒……哥斯坦在心中默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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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堡军营内,两名卫兵似乎已经听见不寻常的隆隆机械声,正同时抬起头来观望布满璀璨群星的澄净夜空,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通报……
“沈闳邦!你到底还要我像白痴一样转多久?”纾妍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从牢房气窗传出来。
闳邦在铁笼中已退至一处角落,随时准备要用手臂护住脸,以避免钢门爆炸时碎片害他“破相”;他同时嚷道:“最后十一耖,十秒……纾妍,准备躲在墙角,我会尽快救你出去的!四秒,三秒……”
两秒后,军营外面的那架小飞机炸得红光满天的同时,两架低空飞边的战斗机也朝北方坦克区连射出四枚飞弹,而关住闳邦的铁笼钢门的也同时炸开,机关枪声四起,沙堡军营呈现一片措手不及的混乱……
闳邦乘机冲出电光火闪的铁笼,幸好他在台湾当过兵,他立刻以最标准的动作朝纾妍的囚房方向匍匐前进!
头戴红外线扫描器,耳套无线电通讯器,而唇边各有一只小型麦克风的特种兵团,就像一群机器战警一般,纷纷从沙堡围墙上射击,其中不少人已迅速顺着绳索滑降下来!
四架战斗机又连续低空飞过,飞弹射中处应声炸出漫天红火及浓烟;特种兵团队员在卫星控制的指挥之下,就像“神机妙算”似地,在进入一个军房或帐篷之前,便会收到各种不同的指令——
“七十六号进入帐篷,敌兵四名,一名已在拿枪……”
“二十一号,注意,十一点钟方向射击!”
在无线电通讯器中,除了有大部指挥的“Z”的声音之外,每一路人马也依每名队员的不同编号,直接由监看卫星透视屏幕的内员直接指挥,而每一名队员的行动也精确得像电脑一样,只见敌军常在还没来得及行动之前,便已纷纷中弹倒地!
在兵荒马乱、爆炸频频的火光中,闳邦正欲冲进走廊时,一名解救队员拦住他吼道:“出去!直升机在外面等!”
“在这道墙后面的这一间吗?我用火箭筒炸个洞!”
“不行!太危险了!”
闳邦挣脱掉那名队员的监制,立刻冲进像迷宫的走廊内,他身后跟了几名队员替他作掩护,随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敌兵也一一倒地。
“纾妍!纾妍——你在哪里?”闳邦失声喊道。
“啊——闳邦!这里!这里——”
终于找到那扇门,闳邦低头看了下手表,他的“钮扣炸弹”只剩最后三十秒!他将一颗附贴在门锁上,立刻边退后地将小炸弹丢进四周不同的房间,然后大叫道:“纾妍!离门远一点!要爆炸了——”
轰然一声,门被炸出一个大洞,烟雾弥漫中,闳邦冲了进去,一把扶起蹲在墙角灰头士脸的纾妍。
“我们走!快!”
在前后都有营救队员掩护的情况之下,闳邦紧抓住纾妍的手,一群人在子弹乱飞的情况下,又出到户外来。
“从那里出去!外面有直升机接应!快快,快呀!”
一名资深队员指向一道最近的侧门吼道。
不料纾妍却转过头向闳邦大声嚷道:“不!你先走!我必须去拿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纾妍,你在于什么?没有时间了!”
“我的太阳眼镜!我必须去拿出来!”
“太……太太……太阳眼镜?!”他差一点就软脚瘫下去。他会不会听错了?还是纾妍临时被吓疯了?
在众人还来不及再说什么之前,纾妍突然从一名队员腰际拔出一反映半自动手枪,她把手枪指向队员吼道:“把弹匣给我!快!两个都给我!”
队员气得想跺脚,其他人也都愣住了,但是在枪口威协下,那名队员只好照做。
纾妍把两个各装满二十四颗小子弹的弹匣往胸口的衣领里一扔,然后朝闳邦丢下一句:“那是我的‘招牌’眼镜哪!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嗳,我的头发不会很乱吧?”
在闳邦傻眼干瞪之际,纾妍已朝军营内又冲进去。闳邦气归气、急归急,心脏也快从嘴巴里呕跳出来了,但是他仍然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前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