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楷眼神直勾勾地盯了他半晌,才“呼”的一声,喘了一口大气。拍拍胸口,一颗芳心“咚”地落了地,又露出甜甜的一笑,看着他的眼睛里都快露出了蜜来,小手不知不觉地捻着衣角,先前在讨论什么,早就忘掉在了九霄云外,嘴里呸道:“你个坏胚子!
夜很深很静,知府大人已喝得醉醺醺。
一手搂着小美人的纤纤细腰,就往屋里蹒跚着走去。
一干下人自然也很识趣,谁也不会上前去打扰了大人的雅兴,远远地瞄了两眼,就各自去收拾东西去了。
行楷只觉他一只大手在自己的腰间放着,自己的一颗芳心就像一只顽皮的猴子不停地上蹿下跳,忙个不停,脸蛋上都烧成了一堆火,脸颊耳朵都热了起来。
两人摇摇晃晃地迈进了东厢的屋子,也不知道是谁反手就关上了厢房的雕花大门。
行楷听着“乒乓”一响的关门声,心中又是“咚”的一跳。
释墨一口热气带着酒气喷在了她的脸上,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假的醉了,接下来,她跟他又得干点什么?
行楷的背脊贴着门板,浑身有些发软,低声在他的耳边问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释墨“咕”的一笑,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到床上去躺一会儿!”
行楷闻言,脸上冒花,心中“咚咚”跳,细声道:“那……那……那我回房去了!”
释墨却是手臂一拢,强留住了她,也细声说道:“你这么快回去,我这官也太无能了!既然是风流官,就要风流给他们看……”
行楷心下一吃惊,转眸看着他,眼神十分的暧昧,又有一点惊惶,又有一点不自在,两只小手扭在了一起,惴惴不安。
释墨抬眼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被她眼眸里丝丝蒙蒙的神色,被她红扑扑粉嫩粉嫩的脸颊牵引得心里微微一荡漾,一颗心蓦地跳了起来,跳得好快好快,情不自禁地凑近了她二分,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行楷的脸上一个劲地发烫,刚才她也喝了酒,此刻酒气被热气一熏,人更是熏熏欲醉,脑袋一阵眩晕。她对视着他湖水般醉人的眼睛,一颗心跳得简直已快跳出了腔子,也是情不自禁地凑近了他二分,两个人的热气都急促地吹到了对方的脸上……
她的唇宛如樱桃一样的殷红,微微启开,似乎任君采撷。
他的唇宛如花儿一样的芳芬,微微抿笑,似乎在引诱人。
两人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对方。
她一点点,一点点地抓住他的手臂,越来越使劲。
他一点点,一点点地攥紧她的腰肢,越来越亲密。
行楷终于忍受不住,忽然朝他的脸上一凑嘴。
“唔”的一声轻呼,从释墨饱受痛楚的嘴里轻逸了出来,他瞪着一双明镜般的眼睛,顿时从旖旎的幻境中清醒了过来。
行楷笑得好甜,红着脸,放开了他,顺便舔了舔小嘴唇,一脸的得意。
释墨的下唇轻轻有一点红肿,还有一点儿小牙印,他皱眉,不忿道:“你干吗咬人?”
行楷轻哼了一声,掀眉道:“谁让你想干坏事!”
“我……我想干什么坏事了?”释墨为自己辩解道。
“你……你想亲我!”行楷还是脱口而出。这一次又是怔住,自己怎么会当着他的面把这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的脸更红了,嚣张地一瞪眼,恶人先告状,嗔道:“难道不是?”
释墨心虚地笑了起来,双手搂着她的细腰,问道:“那是又怎样?”
行楷的身子向前一倾,张了张嘴。
释墨适时凑上去,蝴蝶采花一样亲了她一下,再望着她一张红晕熏染极致了的俏脸。
行楷呆了一呆后,傻傻地说道:“再亲一下!”
释墨眼睛里泛满了笑意,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该睡觉了……”顺手放开了她,低声道:“你睡床上……我睡椅子上……不要再想别的……好好睡去……”
灯被熄灭了。
行楷躺在了榻上,盖上薄衾,还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心有不甘地嘟着嘴。
淡淡的月光照着窗台,风吹着树叶,沙沙地响。
第九章魑魅魍魉统战(1)
八月十三日。
晴。
秋空澄净,是一个好日子。
午后,阳光正盛。
百里长堤,千株杨柳随风。
九百里加急的文书从京城一路催马而来,报入柳城监督府。
穆大人接过公文,捧在手里一看再看,喜笑颜开。
这消息立刻迅疾地在官员中传开,个个都是喜上眉梢——穆大人升迁了水城数百里地的监督府,那是说明朝廷对水城官员的信任,那是说明朝廷对他们没有想象中的在意。
袁会长立刻命人去备起黄金打造的“一帆风顺”大帆船。
杜如奇为父亲准备了一尊晶莹剔透的白玉石观音像,宝相慈悲。
戴总兵也去收罗了一对碧玉翡翠的玉麒麟,珠光宝气。
余把子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在自己的小金库里翻箱倒柜相中了一株罕有的光彩四射的朱红珊瑚树。
傍晚时分,尚未入夜。
穆大人的府上早已张灯结彩,门庭若市,前来祝贺的官员乡绅潮水般络绎不绝,那管家的点头哈腰早已腰酸背疼,一脸笑容差些也要僵死在了脸上。
而锦绣园里,释墨释大人此时却还在沐浴更衣,没一回事地慢吞吞地磨蹭。
行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在门口外连连地催促:“大人,再不出来就赶不及了,别人家都早早地去了,你这样懒散,人家穆大人会见怪的!”
释墨一面穿系着衣裳,一面是心事重重。
在午后,穆大人收到喜报的时候,他也收到了一封简信。
那是壬轩任丞相秘密使人送来给他的密信——一张见方的白纸上,浓浓的墨汁,飞舞而凝重的两个字:截流。
截流!
释墨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他也明白任丞相的用意,朝野上下也许只有他能够如此的明白——壬轩什么都算到了,就连他被贬谪来柳城当这个两面是刀的知府只怕也在他的筹谋之中,说不定在皇上面前他还极力推荐了一番。
释墨苦笑,这样什么都被别人算计在内的感觉,这种滋味真的不怎么好受!就像是别人喂养在笼子里的白鸽,有用处的时候就被派遣出去,往返的路程,主人都早已替你算好了!
若论才智,他未必比不上壬轩。
但若论匡世经纬,胸怀天下的怀抱,他就未必赶得上壬轩,除了皇上凤云丰之外,壬轩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人!皇上自然是为了百姓民生在统领这个天下,为了这一点他可以放弃一切会使自己变得脆弱的人和物,他可以将这种椎心刺骨的寂寞忍受下来,这一点不能不使人钦佩!
但他纵使强大,还是有人的感情。
皇上不是真正的无情人,只是这个天下逼迫他无情,为了这个天下,他也必须使自己变得无情!
壬轩……却是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感情!
他不是冷血,而是对世间充满爱,一种别人无可企及的大爱,大世界,大眼界,大怀抱。
他可以拥抱这世间上的任何一物,也可以对他们毫不吝啬地付出最大的爱,但他的这种爱只能是伟大的,使你在他的爱下显得无比的渺小。他的心中却没有渺小的爱,甚至没有自私的爱!
他不会用私欲的爱去爱人——
所以,这种人最是无情!
比真正无情的人更加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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