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现代,台湾 >> 豪门恩怨,一见钟情,波折重重 >> 魔女游戏(下)·密爱作者:季可蔷 | 收藏本站
魔女游戏(下)·密爱 page 23 作者:季可蔷
    “我知道,我爸背叛了他的信任,让他很不好受,所以我爸也很愧疚啊!他也觉得很对不起,你知道他临终时对我说了什么吗?”

    “他说什么?”

    “他要我替他弥补他犯下的过错,要我代替他孝顺爷爷,照顾顾家每一个人,他说我身为长子嫡孙,应该负起这样的责任。”

    她懂了,所以他才会明知自己不受爷爷尊重,也要留在顾家,留在长春集团。

    这就是那天傅庭欢劝他的事吧?劝他放下这般的自我桎梏,脱离顾家,寻求另一片属于自己的自由天地。

    可惜他做不到。

    海琳怔怔地凝睇着他,凝睇着面前这个不知所措的男人,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相信他是坚强的、倔傲的,如今却泪眼蒙胧。

    “我很想、很想弥补我跟爷爷的关系的,我从来就不想跟他斗,是他非要跟我斗,他想逼我跪下来求他原谅,我知道他要我跪下来……”杜唯噎住嗓音,噎住满腔酸楚的心事。

    这心事,他藏在心里很多年了,虽然他很清楚自己必须替父亲完成遗愿,但他并非毫无埋怨,他很矛盾。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我到底坚持留在这个家干什么?我就那么甘心卑微地当一条狗?”

    “不是的!你别这样说你自己。”海琳震颤地展臂拥抱他,拥抱心碎又哀伤的他。她该如何安慰他呢?她从来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一个人,她只能不停地伸手拍抚他,在他耳畔送上温柔的言语。“这些年来,你做得很好,做得够好了,我相信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的,他会明白你已经尽力了,你不能跟你爷爷和解,不是你的错,是他老人家太固执了。”

    “海琳,我真不晓得怎么做才好……”

    两人顺着墙滑落坐地,他偎靠着她寻求抚慰,而她用慈母的胸怀包容他、呵护他。

    “……好几次,我真想就这么一走了之算了,可是我走不了,我放不下公司,更放不下爷爷,就算他这么恨我,就算他只把我当一条狗,我还是……放不下他。”

    他一遍又一遍,对她倾诉他的为难、他的苦楚,他哭着,流着大男人的眼泪,教爱他的女人更心酸、更怜爱。

    她但愿自己能帮助他,帮他抚平所有的伤疤,让他不再觉得痛,不再受伤。

    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他?

    海琳伸直双腿,让哭累了的男人躺在她腿上安然沉睡,他是该好好休息了,她能体会他多年来的挫折与疲惫。

    “你睡吧。”她凝睇他的睡颜,用指尖顺平他微蹙的眉宇,轻抚他墨黑的发绺。“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保证,一定会的。”

    她柔声低喃,是对他的许诺,也是对自己的宣示。

    不论他心上有多少伤痕,和他爷爷之间横梗着多少荆棘,她都立誓要为他除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因为他,是她此生唯一挚爱。

    第9章(1)

    “再多吃点吧,外公。”

    “不吃了不吃了!拿开,我没胃口!”

    病房内又响起顾长春不耐烦的咆哮声,这两个星期来,他几乎没一刻是心平气和的,看谁都不顺眼。

    海琳已经算是最得他欢心的人了,其他人来探望他,通常都是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轰出去,更别说杜唯了,至今依然不得其门而入。

    这天,海琳耐心喂老人家吃过晚餐,饭后,她泡了养生茶给他喝,坐在床畔,念报纸给他听,陪他聊天。

    “我们的主题时尚广场营运得很好,从开幕那天到现在,业绩不停创新高,已经在业界造成轰动。”

    “是吗?”顾长春撇撇嘴,状若漠不关心。

    海琳放下报纸,望向他。“公司赚大钱,你不开心吗?”

    他重重冷哼。

    “还是因为这是杜唯一手促成的投资案,他成功了,所以你才不高兴?”

    两道凌厉的眸刀砍向她。

    她不畏惧地迎视。“这么多年了,他为公司一向尽心尽力,你就不能多肯定他一些吗?”

    “春雪!”顾长春忿恼地喝斥她。“到现在你还要为他说话?我就知道!那小子根本将你迷得晕头转向了!他差点就勾引你跟他做出苟且之事……真是太丢脸了!他是故意要败坏顾家门风的!”

    “那次的事,只是意外。”海琳克制纷乱的心韵,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我不是跟外公你解释过了?那天晚上我为了信宽悔婚的事在难过,杜唯是想安慰我,才会……”

    “住嘴!这么不知廉耻的事不准在我面前提起!”顾长春面色铁青。“不管是不是你们年轻人一时脑充血昏了头,总之你们是表兄妹,做出那种事就是大逆不道!”

    海琳静默半晌,良久,幽幽扬嗓。“我知道,所以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最好是不会!”顾长春忿忿然。“那小子要是再敢碰你一根汗毛,我会亲手将他送进地狱去!”

    海琳闻言,全身一颤,眼看老人对那个明明是他亲孙的男人毫无一丝慈爱怜阶之情,不禁心生怅惘。

    “为什么你要这么恨他呢?”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这样问了。“他好歹也是你的亲孙子啊!”

    “谁说他是我的孙子了?我们顾家没那种子孙!”顾长春乖戾地反驳。

    海琳叹息,心口揪拧,又气又疼。“你知道这两个礼拜,他每天下班都会到医院来,在病房外等到天亮吗?他只想见你一面啊!他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又在这里熬夜,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老人一窒,目光闪烁,似是有些迟疑,但想了想,仍是嘴硬。“我干么给他解释的机会?我都跟他说了,要他滚离顾家跟长春集团,愈快愈好!”

    “你明知道他将公司当成自己的心血,也把顾家人当成自己的责任,你还这样对他?”

    “谁要他把我们当成责任了?他是自己硬赖在顾家不走的,其实就是想有一天在我死后看能不能分到一点顾家财产吧?哼,我才……才不会上当咧。”

    “你……”海琳瞪着这个不可理喻的老人,好想打他一耳光,让他清醒,可惜她不能那么做。她咬咬牙,顺下不平的气息,在床畔蹲下,握住老人瘦削的双手。

    “你忘了我前几天跟你说的吗?杜唯之所以会进公司工作,住进顾家,都是为了完成他父亲临终前的遗愿,是他爸爸将照顾顾家的责任托付给他。”

    顾长春默然,眼神阴晴不定,好半晌,才不甘愿地嘶声道:“他这么说你就这么信喔?也太好骗了。”

    她笑笑。“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吗?还有,他这些年来为顾家做的一切,我不相信你都没看在眼里。”

    顾长春震了震,海琳能感觉到他手心冒汗,这么说他情绪不如表面上冷酷,他的心海也有起伏。

    她深深地凝视他。“你也觉得他是个不坏的孩子,对吧?”

    “谁、谁说的?”老人继续嘴硬。

    她微微一笑。“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推着轮椅到温室去呢?你是不是也想去看那些兰花?”

    “我……干么看兰花?”

    “因为你想起你死去的儿子,你也想念他的,是不是?”

    “你!”顾长春倒抽口气,遭人戳破心事,他又是狼狈,又是懊恼,双眸喷火地烧向她。“你这丫头,别以为我给你几分好脸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

    老人虽是粗暴地呛声,但她注意到,他并没否认她的推测,他的确思念英年早逝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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