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然怔住了。
她从来也没想过,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沈放在她身后,到底为她做过了多少事?
“嘉然……嘉然啊,你发什么愣呢?”对方见她半天不说话,困惑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嘉然蓦地回过神来,对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话刚说完,人已经朝回去的路上跑去了。
身后的人没料到她撒腿就跑,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只好扯着嗓子喊:“哎,欠条还没拿给你啊……”
人早已经跑远了去。
嘉然迅速收拾了东西回F市。
下了车坐上出租车之后,她却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继母那里。
得到的答案果然和那位老乡说的一样。
原来,父亲被辞退,不是因为公司故意挑他工作上的毛病,实在是他在外面的作风太糟糕,沈放那边不得已才辞退了他。
父亲仗着她和沈放的那点情分,跑到办公室去闹,结果没有达到目的,于是爬到楼顶想以跳楼威胁,却没想到真的就丢了性命,多半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才失的足。
继母没敢将这件事说出来,是怕将事情闹得更大,公司连丧葬费抚恤金都不会给,而家里还欠着很多的钱。
可是后来,父亲出事之后,沈放还是站出来帮忙解决了很多事情,包括还清那些赌债,唯一的条件却是不能告诉给嘉然知道。
沈放对她隐瞒这件事,是对父亲最后那一点尊严的成全,还是对她自尊的一份了解和保护?
枉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去找他。
从继母那里离开,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她想着一路走来所发生的事,想着所有事情的背后沈放对她的那份包容和忍让,心里是再也抑制不住的酸楚与动容。
还想到离开前的那天晚上,他从身后抱着她,用那么凄楚的语气说的那句话。
他说:嘉然,我已经等了你这么多年。
到此刻她才恍然懂得,这句话对她来说分量有多重。
幸好,他比她固执比她坚持比她隐忍也比她重情,才让她没有失去这份极其珍贵厚重的感情。
车外的霓虹光影投射在脸上,她缓缓漾出笑容,眼角却有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走的时候,因为怕他找她,所以故意没有带走手机。
现在却发现自添了很多麻烦。
她回到住处之后,开了门才发现他不在家,心里想着按时间算也该下班了。
起先也没有多想,走回卧室里去找手机,打开一看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沈放打来的。
居然还有一条短信,写着:手机都不带,让我怎么找你呢?
本来只是很简单的一条短信,可是她看着看着,心里便是止不住的一阵酸楚。
直接翻出号码打了过去,那边也迅速接了起来。
“喂,嘉然?”声音里仍有几分不确定。
这个傻瓜,能进到家里拿到手机给他打电话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是我。”
他在那边松了一口气,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噼里啪啦训道:“你这两天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跑就跑了,也没说不让跑,为什么故意不带手机?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多少地方?”
还动用到了老赵那边的人,可是居然连他也找不到人,她可真是会藏。
“我……回了老家一趟。”
他诧异了一下,怀疑地问道:“那你现在还在老家吗?”
“不在,我刚刚回了我阿姨那边一趟。”
听到他在那边很无奈很懊恼地重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问道:“你现在是在家里吗?”
“是。”
“不许走,我最迟一个小时赶回去。”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嘉然赶忙拦住他,“等一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在那边顿了一下,含糊回道:“外面。”
废话,当然知道是在外面了。
“到底在哪?”
他讪讪回道:“你老家。”
她在这头哑然了半天,想着他懊恼的样子实在很想笑,又怕他会气得训人,所以还是识时务地忍住了。
他在那边感叹道:“我本来还想实验一把我们之间的默契,现在看来,好像暂时还是欠缺了一点啊。”想到正事,于是道:“别说了,老实在家里待着,我现在就回去……”
她缓缓笑了起来,清晰地说道:“不要,你就待在那里,让我去找你吧。”
这一次,应该换她去找他了。
“这个时候哪还有车了?”
“反正你别管……”了不起打出租车去,车费找他报销好了。
“要不然折中办法,你在家等着,我过去接了你,然后我们再回来。”
“太麻烦了……”
“二选一,随你选不选。”坚定不移的态度。
“那还是选第二种吧。”
这个时候过去,应该可以看到乡下早晨的日出。
“好,那我现在就动身。”
午夜刚过,远处的钟楼传来沉远的鸣响。
十二点的钟声敲过,按照童话,那个姑娘应当从梦中醒来了。
南瓜车驶来,载走了灰姑娘午夜的那个绚烂梦境。
而属于她的那辆南瓜车此时行走在到来的路上,载来的却是一个真实且温暖的未来。
其实她的生活并不能算是童话,至多是折射了童话的那一丁点光芒而已,却已经令她感到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幸福。
番外
赵清扬有个脾气,就是朋友托下的事情,但凡应下了,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这同样也是他可以混得很好的依存和根本。
他有着一个正当的光明的职业,律师。
可是在光明的背面却有许多阴暗的东西存在,他就在光与暗的边缘游走着。
他其实很年轻,瘦削,文质,戴着平光的眼镜每天穿梭在气派的写字楼和法院之间。
背后却更喜欢别人叫他老赵,因为这个称呼非常适合掩藏身份,也适合在阴暗的那一面下生存。
最近他遇到了一件很头疼的事。
是他一个故去好友的妹妹,出现在一家夜总会的陪酒场合。
他顿时心中有些惭愧。平时事情太多,如果不是今晚见到,他似乎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
那个小丫头才二十岁,脾气拗得很。
他记得初次见她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少年的青涩褪去,如今已然长成亭亭玉立的模样。
正是因为亭亭玉立清纯动人,所以他才想也不想就把她从那个场合里给拎了出来。
别人都认识他,也没人敢对他踹开门把人带走的行为有微词。可是那个小丫头胆子真大,拳打脚踢不成,干脆一口咬了下来,他的手腕上顿时几个清晰的血印子。
手下的人慌忙喊了一声:“赵先生!”
想跑过来为他清理伤口,却被他挥手制止了。
他伸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脸颊,面对她怒目圆瞪的表情也只是淡然一笑道:“小姐,你应该过了磨牙的年纪了吧。”
小丫头气极了,不过还算识时务,见他身后黑压压站了十几号人,也没有再敢对他动粗,脚跟一转就想走掉。
他也没有伸手阻拦,只是懒懒说道:“好好回去念书,别再往这种地方跑。”
见她不理会,淡然一下警告道:“回头我跟店里打声招呼,不会再让你来上班。”
事实上,他这一声招呼打过,整个业界都没人敢再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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