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柯里亲王,贝洛斯脸色阴沉三分。
他竟然摆了一个觊觎王位的人在身边,柯里……戴着慈祥的假面具,其实一直暗中对他不利。
先夺他领地的财,再夺席尔的势,这个老狐狸是这么打算的。
确认鑫鑫送医急救无大碍后,他曾入大牢质问柯里原因。
“贝洛斯,席尔多年来的调教,你怎么还搞不清楚,这么天真?”银铛入狱的柯里亲王放声大笑,“列斯登的财富和权势,只有你这个傻瓜不动心,今天不是我谋权,也会是别人——说不定是席尔。”他故意危言耸听。
“现在你是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端坐宝座的人可会安心?除非毁了你。若席尔出手,你那位小王妃和未出生的孩子,你保得住吗?”讪笑。
贝洛斯面容一僵。“你派人安置在船上的炸药鉴定出来了,与上回矿坑崩塌的炸药相同。”他无法置信,柯里的手段竟如此歹毒。
“可惜没害死你们。”柯里亲王咧开嘴笑,“要不是两年前席尔引你回国,软禁你两年,你早死在台湾那个小岛。席尔似乎不想借刀杀人,喜欢自己动手,你好自为之啊,贝洛斯殿下。”
这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
他再也不要尝到这种失去的滋味,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在身边。
再也不愿尝一次那种椎心刺痛,他不能失去她,他不能——
“那些肮脏、丑陋的事物——休想再接近你和我们的孩子。”贝洛斯语气坚决,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我必须壮大自己的力量才能保有你和孩子,唯一的一条路就在眼前……”
“殿下?”莫鑫鑫双手拥抱着贝洛斯,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壮士断腕的决心。
“争王是我唯一的路,鑫鑫,为了有足够的力量守护你,我决定为你拿下这个国家,让你成为我的后。”
电光石火间,莫鑫鑫心念一动——
她想见席尔,厘清纷乱的思绪。
第10章(1)
执着波本酒,站在白色露台远眺海景的席尔,任凭冷冽的海风吹乱他的金发,拂过他的面颊。
低头,摇晃杯中的琥珀色液体,思绪翻飞,忆及甫登上王位的那年——
每个人都对他喊着我要、我要、我要,给我、给我、给我。
他能给这些人什么?他永远无法给他们想要的!
烦躁的他扫落桌面所有文件,唯独桌案那只精致的珠宝盒。
他伸手打开,音乐盒的乐音是名曲“梦中的婚礼”,盒中摆放一只精致的翡翠之钥,他凝望良久,最终将之阖上,而后闭上蓝眸。
年轻的他,不若时下二十岁年轻男子的玩世不恭,他掌管列斯登共和国,他是这个国家的新王。
沉思良久,他已然决定,拿着那只珠宝盒,如游魂般的身影飘向后宫,一处静谧的别苑。
“陛下。”女官们见着他纷纷行礼,他如入无人之境,走向别苑内的寝房。
一名脸色流露病态的中年东方女子,坐在暖炉旁的摇椅上,腿上盖上厚重的毯子,神情讶然地看着一脸凝重的他。
他冷冷地朝女侍们喝斥,“全都给我退下!”
“是!”女官们惧于他的威势,慌乱退出寝宫。
留下病弱的妇人,以及一脸阴沉的国王。
“咳咳咳……”妇人严重的咳着,顺了顺气,才慈爱地对男子虚弱微笑,“席尔,怎么了?”
席尔走向妇人,跪在她面前,神情哀戚。“母后……”
“我可怜的孩子……”妇人伸手捧住他的脸,心疼地端看那张疲惫的俊颜。
席尔闭上眼,软弱的体会这一刻,紧抓住这片刻的母子亲情。
“母后,原谅我。”颤抖的,将那只意义重大的音乐盒交付予她。
看着那音乐盒,妇人没有太大的讶异,只有深深的愧疚和遗憾。“对不起,不能为你做些什么,让你这么痛苦……”
席尔将头枕在她腿上,一如年幼时般,承欢母亲膝下。
“母后,请谅解我,为了弥补我的任性妄为,我愿将一切教会他,同时,为他排除险境,母后……请您谅解……我所做的这一切……”
妇人没有回答,温柔的眼神看着膝上的席尔,温柔的双手抚过他的金发。
最终,长长地叹息……
“如果你这么决定了,席尔,母后就帮你这个忙吧,可我真的不希望见你们兄弟反目,席尔……我再问你一次,这么做真的好吗?”
“我不能回头。”他幽幽回答,“朝臣的要求……我办不到。”
妇人谅解地点头。“我知道了,一切就交给我吧。”
*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太后,她就是贝洛斯的生母。
之后为了他的“戏”,他遏制内心的孺慕之情,不去看她。
在得知太后病危,于皇室医院急救时,他强忍伤痛,不去见视若生母的她最后一面。
唯有始终伴随着他的布拉德明白,他在太后逝世的那一晚,失声痛哭——
“陛下。”布拉德的叫喊,拉回了沉思中的席尔。
席尔回头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说话。
“王妃要见你。”布拉德眉头深锁,显然觉得那位王妃来得不是时候。
席尔轻笑点头。“让她进来。”
“是。”
自落水意外之后,莫鑫鑫再度被贝洛斯软禁在行宫内,不容许她再次涉险发生意外。
也从那日之后,他的个性丕变,待民、待下属更严刑峻罚,可待她却极好,他的温柔只有她看得见。
今日莫鑫鑫能进宫来,是因为贝洛斯离开列斯登参与一个国际会议,而她,就趁着贝洛斯不在国内的时刻登门造访。
“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不乖乖待在行宫,还跑这么远来皇宫,你是我见过最不安份的孕妇了,王妃。”席尔坐在沙发上,对她无奈地叹息。
“陛下,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溜出行宫的莫鑫鑫,有好多话要问他。
“有什话坐下来再说。”席尔坚持,传唤侍者准备适宜的茶和点心。
她只有一个人,随行的安洁未傍身——看来是入了宫后被她支开了。
是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他?席尔不免期待。这个小丫头,老是令他惊喜。
强迫她喝下一杯柳澄汁,稍喘口气他才准她开口。
“我有好多问题需要你替我解答,大哥。”莫鑫鑫坐在他身旁,表情很认真。
可是看她这么认真的神情,席尔却笑出声来。“什么事这么凝重?”
她冷不防地说:“一个聪明的君主,不可能将兵权和国家经济命脉交给下属,就算是再亲信的人,也不能忌惮,而你竟然交给自己的敌人。”
席尔挑了挑眉,微微收起玩笑态度。
这个女孩——他不动声色,莫测高深地等待她的惊人之语。
“你让贝洛斯掌握经济命脉、拥有自己的部队,陛下,你只差没将列斯登亲手捧到他面前!”
“我与贝洛斯不睦众所皆知。”他慵懒地开口,“将经济大任和兵权分给他,不过是在替我的刁难找好借口。”
“不,你在教他夺权。”莫鑫鑫摇头否认,“你只是用恶意的态度掩饰你真正的目的,直到殿下冲口而出,说为了保护我他会争王夺位——我才发现,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变相的逼他成长、壮大自己。”
“王妃,孕妇都像你这么会胡思乱想?”席尔睐了她一眼。
“我从柯里亲王那听到一些事情,还有……”她直视他的眼,最后杀出一招,“我见到汤玛士了,陛下。”
提到汤玛士,他脸上的笑容消失。“该死。”低咒。
“你派他到台湾接近贝洛斯是为了保护他,除了莉蒂亚之外,你还特安排了汤玛士,因为你得到柯里亲王买凶到台湾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