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人角力的主角骆泽却是不明所以,只是有些懊恼地看着宗穆虞,因为宗穆虞的出现,让他想跟谌若青多亲近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
“唉,吃完了,我还是回去练功好了。”骆泽可惜地想,反正来日方长,他每天都会来的。
“泽哥,别忘了你明日还要请我喝酒呢!”宗穆虞连忙唤住他。
“啊?明日……”骆泽却犹豫了,在甜点与兄弟聚会之间,他要怎么选?
清楚他在想什么,宗穆虞很识趣,指着谌若青笑道:“泽哥,你一并请赵奉仪,让她做好甜点送来不就可以了?”
“有道理!”骆泽乐得一拍掌,果然是两全其美的方法。“那就这么决定了!明日我请你喝酒,赵奉仪也作陪。”
“如此甚好,咱们走吧。”两人都是抽空出现,不能久留,因此双双起身。而多礼的宗穆虞,甚至还特地走到谌若青眼前一拱手,“赵奉仪,告辞了。”
说完,两人如来时一般突然的消失了,但谌若青却在桌上发现了一张折起的纸条。
这算是夜店的招数吗……这古人挺先进的,这时候就会用这招了。
她纳闷地捡起纸条打开一看,忍不住冷笑起来。
今晚亥时,御花园大湖旁见。
夜晚的御花园,月清星明,凉风徐徐,伴以花木扶疏之美景,气氛幽雅宁静。只是此时宫禁,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在这里走动,美丽之余显得有些寂寥罢了。
但今晚不一样,白衣飘飘美如谪仙的宗穆虞,却是立在了花园中大湖畔,算准了这个时间不会有侍卫,悠哉悠哉地赏着月。
她会来吗?
宗穆虞很有信心,摇着折扇耐心等着。果然亥时刚过不久,一抹窈窕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御花园大湖畔,令他不由冷冷一笑。
这不是来了吗?看来今天下午他稍微撩拨一下,大鱼便上勾了。
谌若青照着纸条上的交代,来到了宗穆虞指定的地方,因为她想搞清楚宗穆虞究竟想做什么,故而刻意不带婢女,有点以身犯险的味道。
但看在宗穆虞眼中,这何尝不是表示她也不想两人私会被宣扬出去,更加确认了她不是品性高洁、值得信任的好女人。
当谌若青走近,宗穆虞便展露了他自认最英俊潇洒的笑容。“赵奉仪……我可否直呼你闺名于凤?”
“随便你。”反正那也不是她的名字,谌若青有些冷淡,“宗大人夜邀臣妾已是犯忌,臣妾不能停留太久,不知宗大人有什么事?”
这很显然是装傻了,还刻意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此时宗穆虞早已认定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不过,他有的是时间和她周旋。“于凤,花前月下,夜会佳人,你认为我找你做什么呢?”
谌若寰沉下了脸,此人废话不少。“如愚宗大人没什么事,臣妾先走了。”
“于凤,别走。”宗穆虞有些慌张的模样,而后一抹自己的俊脸,笑得有些尴尬。“好吧,我承认,今日第一眼在宫里见到你的倩影,便令我一见钟情,不可自
拔,而经我多方试探,似乎于凤对我印象也不太差。我只是太过倾慕你了,才会邀请你前来一会……”
“我不相信。”谌若青冷冷地道。“你与太子殿下情同亲兄弟,我们只见过面,你便不顾兄弟之情来招惹我,是否不太合理?”
这赵奉仪挺难应付的嘛!宗穆虞凄然一笑,“好吧,我承认,我妒忌太子多年,妒恨他不仅有权有势,还有那么多如花美眷,他却不珍惜。而我身为监察御史只能四处漂泊,却永远到不了那万人之上的位置。更艺的,他肇尽荣警贵了,却仍是本朝武功最高强之人,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功力却总是差他一截。我恨他,也羡慕他。今日在你那里吃到了那特殊的甜点,我知道他对你另眼相看,更是嫉妒他的幸运。所以我要夺走你,让他心痛。”
“你说夺走就夺走吗?”就算是私奔也要问女方意见吧?谌若青好奇,他会用什么说法来说服她。
“我知道你的身世,”身为监察御史,要什么人的资料没有?前脚踏出赵奉仪的宫殿,后脚他就拿到赵于凤的所有资料了。“你父亲御史大人与我也勉强算有师徒之谊,当初是你父母临死前硬将你安排入宫,因为他们怕死后没人照顾你。然而从此之后,你的性命与自由,却再也由不得你了。”
谌若青没有回嘴,因为他说的没错,在这宫里确实很不自由,也随时怕得罪了人就被砍头。而关于赵于凤的背景,他还比她知道的更清楚,她一开口就露馅,所以还有什么好说?
宗穆虞见她似乎有些意动,便加油添醋地道:“这宫里有洪贵妃在,太子妃永远不会落在你头上,尤其太子现在注意到你,洪贵妃迟早也会除了你。你继续在太子身边,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于凤,虽然招惹你是基于对太子的妒嫉,但我是真的倾慕你,我不想看你死在宫里!”
他说的十分真诚,十分痛苦,谌若青都不禁动容了,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捕捉到她这一瞬间情绪的变化,宗穆虞于是更进一步与她面对面,定定地望着她,眼中射出深情款款,“于凤,所以为了你,也为了我,我想请求你……帮我除掉太子!”
“什么?!”即使镇静如谌若青,脸色都不由大变。
“太子是我的心魔,如果能除去他,我才能成为这朝中武艺第一人,我的功力才能有所精进!”星辰般的眼眸,配上忧郁俊美的脸庞,深情的宗穆虞简直让圣女也发狂。“而我,也才能拥有你!”
谌若青低下了头,似乎陷入了挣扎。
“如果你帮我,我保证会带你出宫,在朝堂里,我也算前途无量,我可以让你当我的正室,怎么都比做个永远无法出头、还注定要死的小嫔妃好。”宗穆虞打了最后一剂强心针。
谌若青娇躯一震,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心中有了决定。“你……要我怎么做?”
宗穆虞笑了,他由怀里掏出一包药,递到她手上。“于凤,明日太子设宴,你将这药下在甜点里。”
“不会被发现吗?”她皱起眉,太子被毒杀可不是小事,难道不会查到她身上来?
“明日是私宴,知道的人不多,届时你先走,我会处理现场,保证查不到我们身上。”宗穆虞笃定地道。
谌若青的眼光对上他的,夜里,她的美眸同样映着月光,流光闪烁,就如今晚两人的私会,是那么隐讳,那么刺激。
只是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笑容下的心意,是否如自己所想。
骆泽与宗穆虞的兄弟情深满朝皆知,因此太子私人宴请监察御史很寻常,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宴席的时间是由申时开始,当宗穆虞来到太子的凌霄宫时,完全不出他所料的,除了主人骆泽,陪客就只有谌若青一个,这也代表了她在骆泽心目中,确实有着特殊的地位。
宗穆虞也不和骆泽客气,两人谈笑间就自然坐了下来,这场私宴没有任何外人及宫女,因此谌若青自然要为两个男人添酒加菜。其中骆泽因为毫无顾忌,宗穆虞也像是刻意要表达出对谌若青的信任,两人竟大剌剌地谈起了洪贵妃。
“泽哥,最近我南下,才发现洪贵妃蹒着皇上在南方动作频频,更换了许多地方官……看来,近日她有大事图谋。”宗穆虞抿了口酒,皱着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