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斜倚着墙,雷天灏眯眼咬牙切齿,瞪着前方。
等了几十分钟,仍不见前方紧急应变小组的办公室,有任何人要出来的迹象,他不耐烦的低吼出声。
那臭女人,敢情是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昨日由南部回来后,她头也不回,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迳自进公司大门,而今大开会作会议报告时,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亏他还为她心动的要命,想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及一辈子的幸福都托付给她,结果臭女人竟敢这么待他,头一扭转身就不认人了!
气得不愿再等,雷天灏三步并两步,走向紧急应变小组的办公室,重重敲了两下后,等也不等就先粗鲁的将门推开。
“宋颖奇——你出来。”没管此刻自己的举动和恼怒吼声,已引起许多来往员工的注意,他大步跨上前,将刚由公文堆中错愕抬脸的女人拉起来。
“你……作什么?”宋颖奇妍丽的脸庞轻拧了下,神色淡漠的抬眼看他。
他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土地让他拿了,早上开会时老板也大力的褒奖他,照理说现在应该是很得意,满面春风,怎么这回儿又对着自己吼?”出来,我有话跟你说。”雷天灏话一出口,手也快速的拉过她,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雷经理——有什么话这里说就行,别动手动脚。”陈晓静和林爱妮急忙站起来,上前栏人。
“这是我和她的事。”没多做解释,雷天灏目光一沉,双眼突然进射出冷厉精光,过于骇人的严峻神色,让紧急应变小组的两个女人冷不防颤了下,惊吓的互相对望,原来她们以前都错把眼前的男人当成病猫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根本不是病猫,而是只凶狠的大老虎!
“宋姐”没胆干预,却又担心宋颖奇会被吃吞下腹的两名女人,犹疑的顿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没关系,我不会有事。”宋颖奇淡淡挥了下手,要自己的下属放心,然后不悦的挣开雷天灏的手,迳自走出去。
她头也不回的走在长廊上,知道身后的大男人沉不住气时就会开口,结果却在经过茶水间旁时,让走在后方的大男人无预警拉了进去。
“放手,拉拉扯扯的很难看。”一进到无人的茶水间,宋颖奇立刻挣开来,转头面向后方的雷天灏。
“你以为我想?是你逼我的。”一肚子窝囊气无处可发的大男人,双手抱胸,往前跨了步,脸色复杂到无法形容。
对眼前的女人,他何止是心动,简直是想拿根绳子将她绑回家了!
可这女人,什么都不知道,迟钝到底就算了,还拿冷脸给他看!
昨日从南部回来时,他兴高采烈提着两只活鸡和一大袋的菜跟在后头,以为这女人会听她爷爷和爸妈的话,乖乖煮顿好料来补补他的胃,结果臭女人竟然说一句“不甘我的事,是谁拿的就谁负责解决”来搪塞他。
想他堂堂一个玉树临风,天下无敌帅的美男子,为了她可以不顾颜面,提着她爷爷和爸妈交代的两只鸡,跟在她后面走进公司,给往来的员工看笑话,而她却连顿感恩的谢饭都吝于煮给他吃。
对这样的女人,他真是又爱又恨,死也不想放过她了!
“谁逼你了,我什么也没做,心情不好别扯到我头上。”不想和他瞎耗,宋颖奇冷冷看下他,接着走向门口。
“谁说的,就是你惹到我。”雷天灏不肯放人,伸手拉回她,力道大的让她瞬时整个身躯重心不稳猛往后栽,在即将要撞上茶水间不锈钢流理台边缘时,面前的男人已抢先托住她的纤腰,将她带到自己眼前。
“放手!”没费事挣扎,精致丽颜冷冰冰抬起来,一脸寒凛的朝着他。
“不听我把话说完,就别想我会放手。”男人酷帅脸庞扭曲狰狞了下,跟着更进一步,将摆在她腰间的大手挑衅的上下滑动。
“雷天灏,你给我放规矩点——”宋颖奇一贯冰冷的面具逐渐产生裂痕,漫起的火气冲出喉头。
没等他回应,她想都不想的伸出手,狠狠朝前方挥去,同时间膝盖也弓起来往上一提。
“别想”身手矫捷的大男人身躯一偏闪开来,抓住她挥掌的手往后反钳,然后向前以紧靠的双腿压下她提起的膝。
“同样的招数,别想对我用第二次,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中你的计?”他恼怒低吼,忽然间无预警的将她狠狠搓揉进自己怀里。
“宋颖奇,你这该死的女人……”他目光寒厉的瞪着她头顶发旋,然后神色突敛,语焉不详的叹口气。
这样一来,她肯定更要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了!
可能怎么办?他为她心动,为她痴狂,可笨女人却仍然不懂他的心!
“雷天灏——”此刻,气到极点的美丽女人,使尽力气将他推开来,下一秒毫不留情猛踩下他的脚。
想整人、找麻烦也该有个限度,这样太过分了!
“喂!臭女人你又来暗的…”脚尖吃痛的那刹,雷天灏手也放开来,他恼怒的瞪着面前神色同样冷峻的女人。如果可以,他想掐人了!
雷天灏目光眯起来,就在他开始打算要将面前不驯,老爱动粗
的女人拉来痛打屁股之际,茶水问的出入口传来一声微弱的尴尬呼唤。
“老大——”领着一名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来找自己上司的邹华,犹豫的转头看了、身后大批围观人群后,终于决定开口唤回自家老大的注意力。
他带着新报到的特殊安全部成员四处找老大,可哪知竟会在这层楼的茶水间,看见老大和宋经理起口角,接着还动手吃人家的豆腐。
而后头的那些看戏员工,可能也是听到老大的吼声才过来的吧!
“做什么?有事待会回去再说,离开时顺便清场,不相干人等一律请走。雷天灏头都没转过去,直接挥手赶人,懒得和闲杂人等废话。
“不必清场,我和你没事可说,我要走了。”宋颖奇以冷冰冰的态度拉出一条界线,不让他有再撒野往前潜进的机会。
这男人直的一步步蚕食鲸吞掠进她的领域,不只进了她家门,刚刚还搂着她的腰!天,在她来不及招架之际,眼前的无赖就成了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如此近距离搂住自己的人!
一股热气冷不防冒上来,像逐渐滚烫的开水,冒出一堆她还无法解释的沸腾翻滚情绪。
“谁说我们之间没事可说,爷爷要我带来的鸡还养在办公室,你看我的额头,现在还会抽痛,爷爷说要你好好替我补一下,得煮几碗公的鸡汤来喝。”大男人脸色一转,突然厚着脸皮,指向自己贴着伤布的额头,无视于茶水间门口的众多好事员工听到下巴快掉下来的模样卖力装无辜的说道。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装可怜,总是会让他找到她的罩门,然后一举攻陷的!
“你帮我躲过车祸我很感激,不过鸡是爷爷给你的谢礼,要杀要剁,不关我的事。碍于一旁有这么多同事在观看,宋颖奇咬牙切齿的偏过头,眯眼挤出一个很没诚意的笑。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想让其他人误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好整得她尴尬难堪。
“可是,不只是车祸那件事,前天晚上在房里……”他眯眼,坏心拘将脸移向她,过于恶劣和意有所指的嗳昧停顿低语,让她头皮发寐,瞬间打了个寒颤。
这男人好卑劣——简直可以去演古装剧里的双面奸人了。
她明明跟他什么事都没发生,可他的神情却活像他们之间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似的。
“闭嘴!切胡扯什么,你不想做人就算了,我还想在公司待下去。”她气极拧眉低嚷,试图要挽回眼前渐趋劣势的局面,却在下一秒他恶劣私语的举动中,倾落到再也无法挽救的境地。
“小颖——可别说你忘了,前天晚上,你对我做出那样的事,这一辈子,我已注定不能再娶其他人,所以,只好勉强跟着你了。”他苦着脸,佯装无辜又不得已的开了口,不大却刚好能让旁人听到的嗓音,成功引来一堆旁观者的惊叫。
“你说什么?”宋颖奇不敢置信的怒目抬头,却让他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唇。
“小颖——要我说大声点给其他人听见吗?谁叫那晚,你对我下半身某处强行施暴,造成我极大的身体和精神损害,所以你要对我负责。”觉得她没听懂,脸皮厚得连子弹都穿不过的大男人恶劣噙着笑,俯在她耳边说道。
“你、你作梦!这辈子想都别想,我绝不会跟无赖有任何瓜葛。”忍无可忍,宋颖奇狠狠挥开他的手。
“宋颖奇——”面子挂不住的大男人倏地变脸低吼。
骂他无赖、作梦,什么都好,就是不准说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之类的话。
因为他会怕,怕她说的不是气话,更害怕一时的赌气话语最后会变成真!
瞪着眼前一脸冰冷,从来不会在众人面前给自己好脸色看的女人几秒后,雷天灏直的火起来了。
“可恶的女人——”他俯身附嘴在她耳边。
“本来我想算了,不跟你计较,但你这女人真的很让人生气,所以我改变主意了,决定要向你讨这次比赛胜利者的赌金,今天中午,十二点半,准时到我办公室来履行赌约,否则别想你往后会有好日子可过。”他神色冷凛、态度坚决,让人知道不是在开玩笑。
“办不到。”她脸色如冰。
“办不到是吗?没关系,我知道你家在哪里,也知道爷爷奶奶会很高兴再见到我。”他威胁,眼里有邪恶堆聚。
这女人越想撤清关系,他就偏越想搅和得暧昧不清。
因为谁叫她老是不在乎他,不把他当一回事,害他的男人面子不知要往哪搁,而且,总不能永远都是他在唱独角戏,也该有一两次让她尝尝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的滋味了!
中午十二点半
广凌大厦地下室第三层,某间外观看起来像间破烂仓库的办公室门外,站了一个满脸愠怒,神情冷到极点的美丽女人。
可恶!
宋颖奇拧眉,看着门口两旁摆着的各式杂物,双手握拳,又气又难堪的正犹豫着该不该举手敲门。??她一定是前辈子和那无赖有仇,否则他不会老看她不顺眼,总想恶整她!
所以如果可以,她宁愿转身就走,也不想跨进这间乌烟瘴气的破烂办公室,自己送上门去找罪受。
再瞧瞧这间位于地下三楼,外形像仓库,走道上堆满梯子、杂物,门板还克难的以大片木板拼合的办公室来看,她就知道里头一定也不会好到哪去。
而那可恶的无赖现在一定正翘着腿,好整以暇等在门的那一端,想看自己待会怎么出糗。
只是能怎么办,那无赖都已经放话威胁她了。
虽然她知道他不会真拿自己家人怎样,但若他三不五时就上她老家,做个小小的厚脸皮拜访骚扰,也足够让她吃不消了。
而且那一晚,她和他在南部老家房里惹出的蠢事,已经让听见响声起床的家人惊讶的险些连眼珠子都掉下来,爷爷他老人家当场就开口叫他找时间来下聘,而那无赖男人竟然还有脸敢点头说好。
天!这么一团乱,全都是里头的无赖招惹出来的。
她气恼的顿在门前,深吸口气后干脆举起手来,准备在敲门后,硬着头皮豁出去一次解决。
就算要丢脸跳场舞,也行,只要他从此以后别再来烦她。让她安宁平静的做自己的工作就好。
“不用敲了,门没锁。”还没碰到门板,克难木板门就自动向一旁拉开,等了她许久的雷天灏一脸坏心,露出个诡异笑容。
反正他实在不期待她能跳什么艳舞!只不过想趁隙偷个两人独处的机会而已。
没理会他过于怪异专注的眼神,宋颖奇冷冷抬眼,往门后看了看,跟着些许愣了下。
这是办公室吗?文件堆了一地,桌子四周沙发边上,全都是堆得半人高的文件和公文夹,另外,一旁占据了整面墙的老旧公文铁柜,已经让文件纸张塞爆到连铁门都关不上,接合处早已腐锈的破旧铁门板,还以随时要掉落的态势,摇摇欲坠挂在门边上,破烂的程度只怕连收旧货的阿伯都不想收。
而她家人临行前送给他的两只鸡,也已经变成野放过度的鸡,正以逛大街的方式,由这堆公文顶端跳到另一堆文件上,完全无视于一旁两个人类存在,便迳自扯开嗓子咕咕叫着。
“谁叫你不早点替我炖鸡汤,所以现在才会变成这个样。”厚脸皮大男人手一摊,便把办公室脏乱的最终责任归咎给她。
其实,她肯来他办公室,还真让他心里小小暗爽了下。
想想这么多年来,因为特殊安全部办公事地处蛮荒偏远的关系,很少人会下来这儿,虽然这样要翘班或出勤务时非常方便,但有时还寂寞得紧,有种乏人问津的冷落感。
而现下看见她站在门口,他就有种错觉,觉得终于有人来给自己探班,而且还是个美丽的女人……
当然他不会招认,说自己早已迫不及待将手下赶山去吃午餐,然后眼巴巴等着她。才会一听到她的高跟鞋声响在门口停下后,便及时拉开门。
“办公室脏不要扯到我头上,我来是履行老板答应的事,五分钟我就走人。”
宋颖奇冷冷绕过他,走进办公室。
“你真要跳?”不理会办公室大门仍旧开着,雷天灏转身走到自己桌前,有趣的上下打量着她。”这女人还满有胆量的,连哀求都没有,一开口就说要履约。
“如果我说不。你会放过我吗?”她瞪他,细嫩紧握的手心里沁出一堆冷汗。
“当然不——我堂堂一个部门经理说出口的话怎能随便撤回,你随便跳吧!反正我原本就不期待你会有什么高水准表现,现在再看你这么有诚意。敢以个人过来的份上,我好心点,就允许你只要随意比个动作充数就行了。”雷天灏双手抱胸,要笑不笑的说道。
就算随便比个动作,但要在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面前挥动手脚跳舞,对她这个凡事一板一眼的女人来说,恐怕也已经是很大的折磨了。
而且从她刚刚停在门外半晌,犹豫不决,没有立刻举手敲门动作的行径来看,他就知道她肯定是手足无措,挣扎许久,才鼓起勇气走到这儿来。
所以他就好心点,大发慈悲,别再落井下石。
“你”她气结的抬起脸,娇嫩的脸蛋上有明显的气愠红晕。
她何时说要他可怜来着!
何况他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竟然说她不会有什么高水准表现?虽然对他这种无聊男人生气,不是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事,但这口气她真的香不下。
她生气了!
“如果我真跳得出来,超乎你想像的好,你怎么说?”美丽冰冷的娇颜上难得出现如此固执的神色。
他……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别以为她这么不济,事实上她可还学过几年芭蕾舞,就算摆个姿势,也会比那些什么都没练过的人好个几倍。
“你要真跳得让我有感觉,那就算我雷天灏看走眼,到时我就当作陪罪,脱光自己衣服到公司大厅,站个五分钟给过路同事欣赏。”完全不相信她的大男人,一脸痞样的耸耸肩,不当一回事的应着。
“你”宋颖奇冷冷瞪下他,几秒后扯起嘴角,露出个鄙夷又不屑的笑。
“那你这无赖等着到公司大厅丢脸吧!”
因为她一定会扳回劣势,恶整他一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