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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论 第八章 作者:冷漾人
    中正国际机场

    我到了,和黎占元相约在免税商店,然而却没有看见他的人。

    我拎着大包的拖车行李,站在那里等他。

    毕竟是年底,所以总是有点冷,虽然不及美国,然而台湾又冷又潮湿的气候让我站在原地搓着双手。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我决定拨手机给他。

    然而,才响两声,我却听到电话转到语音信箱的讯息。

    我苦笑着,安慰自己他等会儿就会来。

    然而,经过了四十分钟,我的心情由期待……转变为失落。

    我在欺骗自己!黎占元……他根本没有接我电话的打算。

    过了一个钟头,电话终于响起……

    是黎占元!

    「喂?喂?」我慌张得抓起手机。

    电话那头,是黎占元低沉的嗓音。

    (对不起……)

    「黎、黎占元?」我犹豫着,不能理解他的道歉。

    (我现在……抽不开……抽不开身……抱歉……)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总觉得,电话中的他在喘气。

    两年前的我,听过无数次黎占元这种高潮时压抑着的喘息。

    只是,他现在拥抱着谁呢?

    是我以外的男性?还是这两年来,他结交的女朋友?

    「黎占元,我在等你……」我感觉语气在颤抖,眼前一片晕眩。

    是他自己说要来接我的,怎么可以……不准丢下我!

    我全身一震,有如被雷击般痛苦。

    这一秒、这一刻……

    我彻底体验到乔子兮在两年前被我丢下的痛。

    相当的……撕心裂肺。

    (对不起。)依然是混杂着快感的歉意。

    他应该知道,我明白他现在正在做什么了。

    两年不见,他依然自私。

    「我会等你……除了你,我不要别人来接我。」我说着,扬起唇角笑了。

    然后,我关机了。

    我缩在墙边,等待的时间好漫长,我压抑着内心庞大痛苦的情绪。

    难道……我根本没有资格喜欢他吗?

    所以,神明才会给予我在不断的等待中,忍受痛苦的煎熬。

    之后,我才知道,在黎占元抛下我时,一年前感情就不是很顺的瑶学姊,刚好打电话给他。

    瑶学姊,向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寻求安慰。

    而黎占元选择了瑶学姊,抛下我。

    这一刻我觉得好痛苦。

    握着行李的把手,我用过长的浏海掩饰眸中的痛楚。

    黎占元,我明明说了……我要等你的,你应该要过来!

    两个钟头后,直到有个响亮的脚步声靠近我,才将痛心欲绝的我拉回现实。

    我眼神充满期盼的抬起头……

    那个人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孤伶伶的我,对我伸出了双手。

    谁都可以,只要能给我安慰,带走我……

    所以,我选择用尽双腿的力气站稳脚步,冲上前去抱住那个人。

    「雨寒……」

    唤着我名字的声音好熟悉。

    「小兮……小兮……」我哭喊着。

    最后……我仍被妳所救。

    为什么?

    抱住乔子兮,为什么我却惦记着那个抛下我的男人?

    有句话说得没错,男人果然犯贱。不只黎占元,连我也是。

    其实我很清楚,无法把握眼前当下的幸福是很差劲的。

    最后,会什么也不剩。

    「小兮……妳来了……」我摸了摸这两年不见的脸蛋,轻轻在那弧度优美的额头印上一吻。

    上帝给了我这么棒的女人。

    只需要一通简讯,就准时来拥抱我。

    那么上帝……我说你啊,如果真的眷顾我,为什么要在给了我这么棒的女人同时,又给了我一个会伤害我的男人呢?

    「雨寒?」

    乔子兮不解的看着我,怜惜的拭去我眼角的湿润。

    拖着行李,我们走到了门口。

    看着彼此的眼神,有如分离数年的情人。

    然而,我的眸光却不够忠贞。

    看着她两年来越发美丽的脸蛋,我忍不住紧紧抱住她。

    随着机场外强风的吹拂,扑耳的狂风咆哮声,掩盖不住我内心的激动。

    至少,我抓得住……

    眼前这个不时包容我、溺爱我的美丽女人。

    「我想妳……好想妳……」呼着冰凉的空气,我呢喃着:忽视内心的罪恶感,却不愿意承认自己脑海此时想着的是黎占元。

    为什么?黎占元这样对我,为何我还惦着他?

    被我抱住的乔子兮顿了一下,然后也伸手搂住我。

    「我也是……」

    她静静的流泪,澄澈的泪水沾湿我的毛衣。

    那是激动的泪水,也是她这两年来对我累积的思念。

    让我感到罪恶的泪水,竟是那样纯洁……

    不知道我班机提前两个钟头的乔子兮,绝对没想到我和黎占元还有这段插曲。

    「雨寒,你哭什么……」

    乔子兮凉凉软软的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试图安抚我的情绪。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点鼻音,有如羽翼般温暖呵护着我,却无法抚平我内心某处,因为黎占元的残忍而微微撼动的部分。

    我想,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无法果断的从两份感情中做出决定的原因吧!

    「没什么……只是很想妳……」我摇头,对她说了谎。

    然而,此时此刻,我想起了放在行李箱里的那枚钻戒。

    是时候了……这段感情,该有个句点。

    不然,这样的三角习题,永远不会有改变。

    永远都是黎占元伤害我,我伤害乔子兮。

    乔子兮包容我,我包容黎占元。

    加加减减的结果,只得到一个「0」。

    我要重新设定方程式。

    我只在台湾待了三天。

    这三天,我没有见到黎占元任何一面。

    时间紧促,我和乔子兮杀到台中去见父母,又杀回台北去见她的父母。

    杀来杀去,得到一个结论--等!

    等我回国,如果小兮的心和我的心都不变的话,就是她要嫁给我的时候。

    研究所是订婚期,毕业后服兵役,然后娶她为妻。

    这样长久不变的情感,从我高中就开始。

    或许正是因为我多次的背叛,让乔子兮更加重视和珍惜我们的情感。

    我似乎让乔子兮的父母留下了好印象。

    乔子兮也在爹地和妈咪面前,眼眶红润的戴上我给她的订婚戒指。

    再等我两年!我是这么跟她承诺的。

    而我也私下发誓,要是再敢让她等超过两年,我萧雨寒不得好死。

    约定好我回国后马上报考北禄的研究所,继续当她的学弟。

    在回程的机场,除了家人送行,乔子兮也依依不舍的抱住我,在家人的目送下,顺理成章的成了未婚夫妻送行的感人场面。

    然后,我回美国了。

    抱着浓浓的思念,思念那个男人。

    原本以为我的心可以从此平静下来。

    然而,回到美国之后我的思念却没有减少半分。

    脑中总是盘旋着电话中,黎占元那带着喘气的压抑口吻。

    深夜,每当回想起那性感又低沉的音质,总会令我欲火焚身的难以入眠……

    然而,靠手解决后,只是换来更深的空虚感,更能感受身体的凉意。

    不能否认,我想念黎占元炙人的体温。

    想感受将他拥抱在怀里的那种真实的掌握感。

    于是,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终于无法忍受孤寂和思念时生起,我走向库尔的房间。

    「雨寒?」

    入夜,库尔讶异的看着站在卧房门口等他的我。

    我知道库尔有夜游的习惯。

    库尔不是同性恋,他会找除了我以外的女人发泄生理欲望。

    他喜欢男人的心情,仅针对我……

    而我,坏心的想利用他的情感。

    「库尔……你真慢……」被宿舍干燥的空调弄得嘴唇干涩不已,我直觉的舔了舔下唇后,抬头看高了一颗头半的他。

    英俊、多金,又性感的男人。我有这个荣幸借用他的体温吗?

    我看着他,眼眸中索求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他喉结干涩的吞咽了下,俊俏的脸蛋惊愕的看着我。

    「雨寒……你……」

    两人视线相对几秒后,在我一个微笑下,气氛骤转。

    然后,库尔迫不及待地将我拉到他的单人宿舍里。

    刚进房,似乎连走到主卧室都嫌麻烦,他直接把我压在墙壁,延续上次在车上的热吻。

    跟女孩子那种被动的吻不同,库尔的吻又激烈又热情……我反而有点招架不住。

    「唔……」

    抚摸、激吻……熟悉的热度温暖了我的身体。

    短短几分钟,我已经摸清库尔上床的习惯。

    先是狂烈的吮吻,然后褪下我的衣服,他目光迷蒙的看着我,一边脱着自己的裤子,不时凑上来轻咬、轻舔我的下唇。

    不过两三个吻,他早已蓄势待发,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忍不住嘲笑了下,对象换成喜欢的人,就这么难以把持吗?

    「戴套子,库尔,你刚刚在女人身上用过的东西别直接放进来。」

    我妩媚的笑着,顺手将一头黑发拨到脑后,然后从床边凌乱的衣物口袋摸出他随身携带的保险套。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我的嘲讽,动作迅速又老练的戴上那玩意儿,然后扣住我的腰又搂又亲。

    「啊……不……那、那里……」

    被湿软的舌尖以及灵巧的手指触碰了几个敏感点,我忍不住发出呻吟。

    「雨寒……你好美……」

    库尔陶醉的吻着我的肌肤,然后冰凉的大手轻轻搓揉着我的欲望,试图让两人一起达到高潮。

    虽然想反驳这个形容词,毕竟被一个拥有俊美容颜的男人说美,我并不觉得开心。

    在国外磨了两年,我可是多了些男子气概!

    「唔……啊啊……」心中不服,我却仍陶醉地享受他的服务。

    然而内心某处却忏悔颤抖着……

    我真差劲!

    这样的声音,早已暗骂过好几次。

    一切该是顺利的……直到他迫不及待的火热抵在我大腿轻轻摆动时,一种冷静的清醒感突地浇熄了我邪恶的念头。

    我这样子算什么?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起自己被黎占元利用的画面,被他当成玩具,被他当作一时宣泄的对象。

    黎占元……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一种冰冷的感受从脚指头窜起,我背脊瞬间凉了起来。

    「不要……」

    我摇头大喊,睁开清醒的黑眸看着仍深陷欲火中的库尔,想从床上爬起来,却又被用力压了回去。

    我顿时慌了手脚,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不是只有体温……

    「放、放开我……我不要了……」

    我奋力推开他,却发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库尔沾满凡士林的手指已经开始动作。

    「库尔!别……唔……」

    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的库尔,在下一秒,不费力且相当顺利的将造成两极反应的硕大推了进来。

    我的恐惧,没有因为快感的袭来和轻微的痛楚而减少。

    「住手!我不要了……」

    奋力扭动的结果,只让库尔更加兴奋。

    不……我要追求的,不是性爱。

    不是……

    才不是这种肤浅的东西!

    我要的,只是黎占元,是他……

    即使只有一秒也好,即使在欢爱中也好。

    拜托你!至少把视线留在我身上一秒!

    注意到我激烈的抗拒,库尔就着仍在我体内的姿势停下动作。

    「雨寒……」

    他的眼神是不解、是困惑,是受伤。

    我泛着泪光,抱歉的推开他。

    「对不起……库尔……对不起……」

    为什么我总是不断的在伤害爱我的人?

    就好像黎占元伤害我一样……

    「为什么?」退出我的身体,库尔低沉的问,眼中都是伤痛。

    「对不起……」

    砰的一声!库尔充满劲道的一拳落在床头柜上。

    「我不要听你的道歉……」

    他用英文怒吼,之中夹带着几句难听的脏话,让我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

    我沉默两秒,然后抓起身边的衣服开始套上。

    他看着如此丑陋的我,在我准备夺门而出时抓住了我。

    「雨寒,告诉我,我不够好吗?」他用沉痛的眸子看着我。

    「不是……」我摇摇头,给了库尔一个虚弱的微笑。

    库尔,不是的……

    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太烂,烂得配不上你。

    要是你知道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躺在你怀里,你一定会杀了我。

    我站起来,往仍裸身坐在床边的他唇上吻了一下。

    「库尔,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库尔像是失了魂魄般望着我。

    我没有回答,整理一下衣服后,消失在宿舍门口。

    永远都还是朋友吗?

    不,库尔没有。

    从那一天起,他不再像以前一样,能够笑着面对我。

    常常在寂寞时,我会握紧无名指上的戒指,和乔子兮同款的戒指。

    这是目前我只身在国外念书的支柱……

    两年后--

    只要是一放超过一个星期以上的假,我就会火速奔回台湾找乔子兮。

    所以,两年下来,我们彼此的情感不减反增。

    内心某处那份对黎占元无法忘怀的情感渐渐淡了。

    我不断安慰自己,我不是在逃避。

    我是真的忘了他……

    因为学校提早了毕业考,所以我比预订中早了两星期回国。

    为了给保持联络的乔子兮一个惊喜,我打给爸妈。跟他们说要对小兮保密。

    「爹地,好的……好的……别再念了,我明天就和小兮回去台中。」

    对着手机里父亲轰炸似的叨念,我只有疲惫的回答。

    这趟留学之旅,持续了四年。

    我也在这四年里,伤害了一个朋友。

    我感到好抱歉,库尔,对不起!

    小睡片刻,手机再次响起。

    是丁岚丰。

    「喂?」我带着笑意接起电话。

    (寒寒,你什么时候要回台湾啊?米拉说你提早了两个星期回来是不是?)他关心的语气传来,让我觉得很窝心。

    「你现在在哪?」我反问。

    (呃……台、台中啊……)他心虚地说着,然后扯开话题:(怎么样?你要的话我上台北接你和小兮。)

    「少来,不用啦,你还是抱好米拉姊要紧。」我调侃着。

    谁都知道,当年大姊说要搬出去住时,父亲有多反对。

    不过个性本来就烈的米拉姊自然对父亲的抗议视若无睹,然后和丁岚丰那色胚同居。

    挂了电话,我又陷入沉睡。

    恍恍惚惚中,我好像梦见了什么,是让我心痛的……让我不安的人……

    可是,在梦中,那个人的脸好模糊。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见过他。

    他是谁?

    到了机场,我经过免税商店。

    想起自己曾经在这里等待某个人,突然觉得可笑。

    那个让我如此执着的人,不曾如此执着于我。

    所以,最后我选择了乔子兮。

    脑中想着,我不禁自嘲的笑了。

    机场人很多,不过因为我提早了两个星期,还没正式进入暑假,所以比起长假潮,人算少了。

    我拖着两大箱行李,打算去招揽计程车。

    才走到门口,便已累得喘不过气。

    安顿好手边的东西,当我抬起头准备叫计程车时,我愣住了。

    站在距离我六公尺外的人,让我脑海当场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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