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依约来到了「唐巾客栈」后面山坡,仰望远方……竟瞧不到半点儿星月,这是一个静谧中带着神秘的夜晚,除了萤火虫在四周飞掠而过,带着微弱的光影,其他倒阗沉的让人觉得诡异。
等了又等,他一直等不到唐萱儿来此,难道她已铁了心,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白逸叹口气,剑眉朗目的眉心带着一抹黯影,想这趟江南之行已耗了许多时间,就不知道媛姨还撑不撑得下去?
半瞇起眸,他悠然地望向山坡尽头,此刻苍然黝黑的夜里看不清楚什么,却能听见夜鹰低声吟叫的声音。
时间一点一滴的从等待中流逝,山风撩起他的漆发,打在脸上,须臾后,四周的寂静几乎让他忘了自己到底已经在这儿站了多久。
直到天际一道闪电掠过,打在他那张俊挺的脸上,形成一道光影,跟着尽头的山林传来飞鸟齐扬的拍翅声,划破了这片突兀的静默,他才发现似乎要下雨了!
她不会来了吧?
轻噫出无声叹息,白逸才旋身,却看见唐萱儿就站在他身后。
「我以为妳不来了。」不难看出他表情中显露意外。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又听见一道闷雷声,她于是说:「我们回客栈说吧!就快下雨了。」
「回到客栈的话,小妍会找麻烦。」原来他早有先见之明。
「那你是要……」说时迟那时快,唐萱儿话还没说完,天上已飘来丝丝雨滴,「天!还真是说下就下。」
「走,去那边。」白逸突然握住她的手,直往另一头奔去,眼看雨势愈来愈大,唐萱儿也只好拔腿急奔了。
直跑到一处破屋内,两人身上却已微微湿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间破屋?」她在这儿住了这么久还不曾发现过呢!
「因为我经常来此练功,无意间才发现了它。」夜晚本就降了温,如今还湿了衣裳,他睨着她紧抱着自己的模样,关心地问道:「冷吗?」
「这好。」她锁起眉心,「雨刚刚还不大,可现在……」
看着窗外,天……金梅镇已好久不曾下这么大的雨了,滂沱的雨势、疾电的闪光,带给人一丝骇意。
「妳答应了吗?」白逸靠在冷墙边,突然问道。
唐萱儿回头,「你该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我没骗妳,媛姨真是妳娘的师姊。」他站直身子,炯迫的目光勾勒她无措的眼,「如果骗了妳,就算姑娘想要了在下的命,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那你知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她能先知道点什么,到时候面对那位媛姨,才不会一片茫然。
「到时候我会让媛姨自己告诉妳。」提起这事,白逸的眸光便赫然转黯。
「那好,不过我要先提醒你,我不敢保证可以找得到。如果没能拿到『乱分石』,你可别怪我。」唐萱儿做出提醒。
「找不找得到乃是天意,我又怎么会怪妳?毕竟这是可遇不可求的。」白逸那慑人心魂的眼神仍直睇着她娇美的容颜。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哪时候出发?」既然他这么爽快,那她何不也干脆一些。
「愈快愈好。」
唐萱儿点点头,「明天我跟妹妹们交代一些事情,后天出发如何?」
「姑娘同意了?在下不知该如何答谢。」他缓缓走向她,徐沉的嗓音荡出一丝吊诡的音律。
发觉他慢慢贴近自己,她的心跳无由地渐渐加速着。
奇怪,她到底是怎么了?在「唐巾客栈」里她每天得应付多少男客,哪个不是油嘴滑舌、舌粲莲花,可为何她竟会对这个男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是他身上带有的这份神秘感让她好奇?
他的身分神秘、他的笑容神秘,就连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沉着,让人难以窥探。
「我只是要去见见我娘的师姊,顺道陪你们去找东西,你不需要答谢我。」她深吸口气,企图挥掉他带给自己的影响。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妳。」白逸的眼神中带了抹黝深的光芒,突然又问:「就姑娘一人前往吗?」
「那是当然,『唐巾客栈』还要做生意呢!」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白逸点点头,「至于那天的事……我不是有意褪姑娘的衣裳,而是……」
「你不是说过了是要为我疗伤吗?既然以后要一块儿远行,那么那件事就别再提了,我该回去了。」她向后退了步,避开他态度逼人的气势。
「但雨还非常大。」白逸往窗外看了眼。
「没关系,我可以淋雨回去,要是妹妹们没等到我回去,会着急的。」唐萱儿刚刚可是偷溜出来的。
白逸闻言,突然开始褪起自己的外衫,这动作让她大大吃了一惊。「你……你要做什么?」
「如果真要淋雨回去,就多穿件衣裳吧!」他边说边为她披上,动作之轻柔,竟令她心生颤抖。
唐萱儿忍不住回问道:「你是不是对每位姑娘都这么贴心?」
白逸嗤冷一笑,「姑娘对我产生了兴趣?所以想知道我的一切喜好、兴趣?」
「我……我才没呢!」她愕然地瞠大眸子否认。
「那最好,我希望姑娘不要误会了,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希望姑娘一切安然无恙。」他直勾勾地笑睇着她。
唐萱儿听在耳里,忍不住提了口气,「是,我绝对不会有事的,在找到『乱分石』之前,我连一根寒毛也不会少。」
凑巧的,这时候雨势已小了许多,唐萱儿回头睨了他一眼,便不再逗留地往客栈的方向急奔而去。
白逸看着她远离的身影,目光陡转深沉,已揣测不出他脑海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而唐萱儿奔回客栈房间后,一褪下他那件湿漉漉的外衫,上头竟还留着一股陌生的男人味儿,而闻着它居然令她的心又有了丝丝的蠢动?
老天!唐萱儿妳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时候会将那种可恶的男人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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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妹妹们叮咛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唐萱儿便在她们不舍的眼神下与白逸、方雨妍一块儿离开她从未远离过的「唐巾客栈」。
就这么走了一整天,却发现前面的路愈来愈荒凉……方雨妍于是用怀疑的口气问道:「妳确定是往这里走吗?」
「我只在小时候来过一次,印象中是这条路没错,妳能不能安静点,让我好好想想?」唐萱儿受不了地转向白逸,「你能不能管管她?」
只见白逸望向方雨妍,用一种宠溺的语气对她说:「小妍,别再多话了,快点找到『乱分石』才是重要的。」
唐萱儿见状只是撇撇嘴,无言地继续向前走,突然她定住脚步看着前面那座桥,一脸思索样。「好眼熟,我当初应该走过这座吊桥。」
说完,唐萱儿便加快脚步继续往前定,但才走上那座吊桥没多久,原本勾住吊桥的绳索赫然一松,整座桥便倏地下沉了几寸。「啊!」
「小心。」白逸欲上前搭救,身躯却被方雨妍紧紧搂住。「放手!小妍。」
「别去,太危险了,桥会断掉的。」她死都不会松手。
眼看又一根绳索松脱,整座桥也开始发出怪异的声响,白逸只好硬将方雨妍用力推开,施以轻功跃下桥面抓住唐萱儿的手臂奋力往上一拉。
「妳不是会武功吗?难道自己不会上来,非得让白逸哥冒险去救妳?」方雨妍一见被救起的唐萱儿就忍不住叨念道。
唐萱儿强忍着内心的委屈,咬着唇没有说话。
而白逸只是冷冷的看着唐萱儿,丢下一句,「下次小心点!」
「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跟她一样以为我是故意的?」唐萱儿内心好激动,忍不住开了口。
方雨妍见她生气却得意的一笑,又加油添醋地说:「这种事不用人家以为,是真的、装的,旁人自然是一目了然。」
唐萱儿错愕的看着他们,顿时发现自己像是误上了贼船,「我不去了。」
「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不要出尔反尔,净做些幼稚的决定。」他瞅着她一眼,又举步向前走。
「不过我倒是觉得妳可以赶紧滚回金梅镇,我说过我们不需要妳,没有妳我们一样可以找到『乱分石』。」方雨妍可是迫不及待想将她赶走。
「小妍!」
白逸将她拉到一旁,「不要胡言乱语了,妳先到前面刚刚我们经过的那间馆子订个位子去。」
「为什么要我去?」
「白逸哥的话妳不听了?」他半瞇起眸。
「我……好嘛!去就去。」方雨妍一跺脚,不情不愿的先行离开。
「你们两个一搭一唱的,究竟有什么目的?」唐萱儿愈来愈觉得诡异,直盯着他的背影问道。
「我的唯一目的就只是救人,快走吧!」白逸加快脚步往前走,因为他不想面对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神,就怕自己到时候会狠不下心将她带回去。
「该不会你的目的只是『乱分石』,其他的一切全是你自己编造出来的?」唐萱儿深吸口气,气得追了上去,可才走了两步却因为脚踝猛抽痛了下,让她难过的顿住步子。
「妳怎么了?」听见她瞬停的脚步声,他回头望着她紧皱的眉心。
「刚刚被吊桥上的木板卡住,脚有点儿疼,所以……我绝不是有武功还故意要让你下去救我的。」她抬起脸,不服输地解释着方雨妍刚刚对她的误解。
「我没说妳是装的,妳不必跟我解释。」白逸故意忽略她的脚伤,又继续迈开步伐,但他却没注意到自己为了她,已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如果我真不管承诺,现在执意要回『唐巾』,你会怎么做?」她徐步跟在他身后问道。
他瞇起眸,回头对她戏谑一笑,「妳不会这么做,因为唐家本的子女是不会做这种违背约定的事的。」
「你!你分明是拿我爹的名声来威胁我?」她紧瞅着他。
「妳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继续找路。」
走着走着,他发现她的速度愈来愈慢,眉宇不禁一拢,「很疼吗?」
「疼也是我,不疼也是我,反正不关你的事。」唐萱儿小脑袋一偏,慢慢忍痛加快了速度。
她既然爱闹脾气,白逸索性不说话就让她闹着,但他却转回她身旁定着。
就在这时候,唐萱儿已远远看见方雨妍站在馆子外朝他们挥手,于是她又问:「你和小妍是什么关系?」
「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这点他没隐瞒。
「你们感情看来不错。」
「有哥哥不关心妹妹的吗?」白逸撇过脸,肆笑地望着她那张微凝的脸色,「怎么了?妳们姊妹感情不好吗?」
「我们的感情当然好。」唐萱儿瞇起眸,深深看了他一眼,「但我觉得她可没把你当哥哥看待。」
「或许吧!难道妳有意见吗?」他灼烁的眸底轻闪笑意。
「哼!我会有什么意见,你们要当情人、当兄妹,都不关我的事儿。」唐萱儿抬高下巴轻哼了声。
白逸剔亮的眼凝注着她,眸底倏然染上一片浓灼。
唐萱儿——杀害方叔的那对奸夫淫妇的女儿,就不知将她带回去后,媛姨会怎么向她讨回这笔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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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过去了,他们一行人试走了好几条路,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今日,他们在一家茶肆停下歇息时,唐萱儿便提议说:「下午我们往另一条路试试,这条路如果再没用,那我就想不起来该往哪走了。」
「妳是说哪条路?」方雨妍望着她,状似随口问问。
「就是长满野姜花旁边的那一条路啰!」唐萱儿疑惑地望着方雨妍,「妳不是一向对走哪条路不感兴趣吗?怎么现在又突然想知道?」
「呃……我总该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像妳一样走上了破桥而不自知。」她微微噘嘴儿,话中带着挖苦,「唉,这几天咱们不是走破桥就是破水沟,不知道下一步妳要带我们走去哪儿。」
唐萱儿小脸一皱,「我……我早说过我没印象。」
「小妍,说话不必这么尖酸刻薄。」白逸开口制止。
方雨妍瞪大一双眼,愤而站起,「是,我什么都不对、我尖酸刻薄,那我出去不打扰你们,你们这下可满意了吧?」说完,她转身就走。
「这丫头!」白逸没好气地叹口气。
唐萱儿凝起眉问:「如果我真找不到路,你会不会也这么说我?」
「我说过这是天意,怪不得妳。」白逸倒了茶喝下。
「你们住在哪儿?」唐萱儿这才想起要问。
「百里外的青龙镇郊。」他挑眉,「既然妳娘提过媛姨,那她除了说过她死了之外,还有什么吗?」
「我娘临终时说没能见她最后一面是她最大的遗憾,如此而已。」唐萱儿想了想,似乎就只有这些了。
「哈……遗憾!难道她做的那些事光遗憾就够了吗?」说到这里,白逸那双深邃的眸底瞬画出道冷光。
「你们好像与我娘有过节?」她瞇起眸,「如果真有什么你就直说。」
「算了,这种事应该由媛姨亲自来告诉妳。走吧!该上路了。」他起身时,顺手放了几分碎银子在桌上。
唐萱儿看着,忍不住问:「现在多了个我,你身上的盘缠还够吗?」
「这妳不用担心。」白逸扯唇一笑,「虽然我并不富有,但绝不会饿了妳、渴了妳。」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上回去镇上采买时,我巧遇了当铺的老板娘,她告诉我说住在我们客栈的一位白衣男子典当了一块上好的冷玉,那人是你吗?」唐萱儿跟着白逸的脚步也步出茶肆。
「什么?」他一震,没料到她会问他这事。
「她说……看你非常不舍地将它拿出来的样子,它对你而言很重要吗?」她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白逸表情僵冷,却不发一语。
「你说嘛!」她拐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它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望向她惊愕的神情,他不禁勾唇一笑,「不过妳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赎回来的。」
「你不知道赎东西也有期限?就为了找那个『乱分石』,你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当了?」唐萱儿摇摇头,接着从腰袋内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还你,你可别再拿去典当了。」
白逸接过一看,手上握着的不就是那块冷玉?有这么一瞬间,他心口像是漏跳了一拍似的。「妳……」
「别再说了,我们快赶路吧!」对他甜甜一笑后,她便转身往前走。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听见当铺老板娘的话之后,便有股冲动要将它买回交还给他。记得前两年客栈生意不好时,爹为了养育她们四姊妹,也曾典当了最宝贝的东西,所以她能明白将心爱东西割舍的痛。
白逸清冷的眸在注视她背影的同时缓缓放柔,潜藏在心底那份不该有的感觉却慢慢发酵了……老天!不行,他不能对她有任何感觉,绝不能!
闭上眼重吐了口气,但一睁开眼,他的目光却又无法闪避的盯视着她走路的姿态,「妳的脚还疼?」
「脚……已经几天了,早不疼了。」她垂首微笑着,心里有些高兴他至少还会关心她。
「那就好。」像是发现自己问得太多,于是他加快脚步向前,不过走着走着,他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方雨妍的身影。「小妍那丫头去哪儿了?」
「会不会在附近?我去那里看看。」唐萱儿也帮着找起,但四周都绕了一圈还是不见方雨妍的踪影。
白逸双手扠腰,眸心半瞇,显然是有点担心她。突然,他建议道:「这丫头本来就喜欢乱跑,刚刚她问妳怎么走,或许是自己先过去了,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也好。」唐萱儿于是和他加紧脚步往前走,果真就在路口看见方雨妍在那儿无聊地踢着小石子。
她一看见白逸,立刻笑着奔到他面前,「白逸哥,你们动作还真慢哩!我等的脚好酸喔!」
「既然这样干嘛还要跑出去?」他揉揉她的脑袋,轻漾一抹浅笑。
唐萱儿见状随即敛下眼,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很不愿意看见这一幕。老天!该不会……该不会她真的对他产生了好感?
「我先来探探路呀!」方雨妍笑望着唐萱儿,她的微笑却让唐萱儿不寒而栗。
「那么我们走吧!」唐萱儿既是带路之人,她知道该由自己先行找路去。只见她不停看着前方,极力想找出印象中有关的记忆。
她边走边听方雨妍在白逸耳边说着一些悄悄话,而白逸也笑谈回应。唐萱儿好几次轻哼小曲儿,想漠视他们之间的亲昵,但是却一点用也没,那只是让她更无法专心罢了。
也就在她一个不留神之际,她的右脚突然落入一只绳圈上,接着绳索更往上一吊,将她整个人拉了起来。
「啊……」这里怎会有机关?
白逸闻声看过去,立即瞇起眸,「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他便倏然拔身而起,将唐萱儿从空中给救了下来,「妳没事吧?」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她疑惑地看着这条绳索,百思不得其解。
「妳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呢?不管去哪儿都会受伤,我看我们还是离妳远点儿比较安全。」方雨妍冷眼睨着她。
「我看大概是我的脚最近运势不太好。」她想解下圈着大腿的绳索,但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是新绳,就像……刚刚才弄上的一样。
唐萱儿利目朝方雨妍脸上一射,冷着嗓问:「是妳动的手脚?」
方雨妍对着白逸尖叫道:「白逸哥,你听听,这怎么可能?」
白逸凝眸看了方雨妍一眼却没答话,只道:「如果妳的脚没受伤,我们就继续赶路吧!」
「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你看这绳子多新,分明是为了对付我,况且知道我们要走这条路的就只有她。」唐萱儿要让他知道,她并不是凭喜好来断定一个人的好坏。
白逸蹙起眉望着绳索,它果真非常新。「可是小妍又不会武功,就算她想,也没办法把绳子拉到这么高的地方。」
「对嘛!还是白逸哥了解我。」方雨妍勾住他的手臂,甜笑地说。
唐萱儿无话可说了,毕竟人家是一道的,又怎会相信她的话呢?「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她用力站了起来朝前迈步,然而就这么一直到夜深了,她仍没想起下一步该往哪去。
「对不起,我根本就想不起来。」现在的记忆和幼时的记忆已有些混淆,她想得头都疼了起来。
「我看休息一下好了。」白逸瞇起眸,看着旁边有块大石。
唐萱儿点点头,走过去坐下休息,顺便捶捶刚刚被吊疼的大腿。
这时白逸却将方雨妍拉到一旁树后,小声问道:「刚刚那绳子是妳弄的吧?」
「白逸哥!你怎么也这么说?」方雨妍震惊地问。
「那绳子真的很新,还有……我注意到妳的手。」他眸子一敛,「上头有草绳划过的痕迹。」
「呃!我……」她噘起小嘴,「没错,是我又怎么样?因为我讨厌她。」
「妳是怎么弄上去的?」关于这点,他不得不起疑。
「我……」方雨妍伶俐的脑袋一转,连忙说:「那里原来有条旧绳,我只是把新绳绑上,直接拉上树头换了绳子而已。你看,我还很好心的怕旧绳断了会摔伤她呢!」
白逸回头看向唐萱儿,幽邃的眸微微瞇起,「妳以后别再作怪了。」
说完,他又回到唐萱儿身边,「好些了吗?如果休息够了,我们得赶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看你一脸无奈,是不是后悔要求我了?」唐萱儿朝他吐吐舌做了个鬼脸,接着便站起,继续他们未完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