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乾坤袋时张时弛,浮荡若梦。
谢清漩昏了过去,趴在纪凌怀中一动不动,倒也乖顺可人,虽隔了几层衣物,但两人肢体相叠,体温交递,颇有些旖旎情致。
趁谢清漩失去了知觉,纪凌托起他的下颚细细打量。
混沌的微光下,谢清漩的睡颜意外的柔和,垂落的睫毛又长又密,竟显出几分媚态。
纪凌一时情迷,凑过去,轻吮那卷翘的睫毛,一旦沾上温热的肌肤,便放不下了,他双手搂定了谢清漩,由眼至鼻、至唇、至颚,一路直吻了下去。
情至酣处,纪凌压上谢清漩的身子,双手在他腰际抚弄游走,嘴唇凑近他的颈窝舔吻不止。
正在得趣之时,谢清漩忽地呻吟了一下,缩紧了肩膀。
纪凌愣了愣,嘴里回上了来一股甜腥,他这才想起来,谢清漩的肩头受了伤,适才太贪了,竟吸到了谢清漩的伤口。
谢清漩幽幽醒转,只觉肩头一阵阵剧痛,身上又压了个温热的身子,气都透不过了。
他伸手去推,那人捉住了他的手,按到唇上。
谢清漩轻叹一声,问:“纪凌吗?你怎么来了?”
他这么一问,纪凌倒呆住了。
身下的这个男子,模样自是俊秀非常,但失之清冷;论艳丽论妖娆,纪凌的姬妾乃至娈童中,胜过他的人真不知有多少;他性子还算温润,可为人寡淡,对纪凌不冷不热之外还有一丝恨意,真到了宕拓岭,不定怎么收拾自己。
可纵然有这千般的不如意,纪凌却心头仿佛有那么一缕柔丝,兜兜转转,绕在谢清漩的身上,这怜也不是怜,爱也不是爱,不明不白,偏又割舍不下。
所谓不由自主,便是如此。
听他没了动静,谢清漩微蹙眉尖,说了句:“你且下来。”
纪凌正心热如火,给谢清漩这句冷话一浇,情欲倒是退了些,心下却甚是不快,不但没松手,反倒压得更狠了,下头的手也更是放肆,谢清漩推不开他,干脆偏过脸去,死人一般由他胡来。
纪凌闹归闹,心到底发虚,挨擦了半天,不但谢清漩不曾起火,自己也没了意思,有心放手,又拉不下面子。
再胡闹了一会儿,眼见谢清漩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周身发颤,纪凌这才怕了,翻身下来,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间真有些手足无措。
又候了半盏茶功夫,谢清漩脸色越来越差,纪凌摸了摸他的面颊,湿漉漉全是冷汗,再探双唇,也是冰凉。
纪凌想起婆子的惨状,心头一惊,也顾不得面子了,把谢清漩整个儿拥到怀里,一迭声地叫他的名字。
好半天,谢清漩才有些清醒,低低道:“我没事。”
纪凌闻言,舒了口气,问:“这乾坤袋不会把你怎样吧?”
谢清漩只是苦笑,纪凌看他神色有异,追问一句:“你是卜者,乾坤袋能收鬼伏妖,还可以收卜者不成?”
谢清漩闭了会儿眼,叹息一声:“我是鬼。”
纪凌后颈腾起一股森森寒气。
他倒不怕孤魂野鬼,可一旦想到自己跟一个鬼魅有过肌肤之亲,心下终究有些忐忑。
再看怀中的谢清漩,面色虽则苍白,神情却是坦然,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鬼魂,真不知他的本来面目如何,莫非也是白骨一堆?
纪凌兀自愣着,谢清漩头一偏,又要睡去。
纪凌掰过他的脸。
“你不会被收吧?”
谢清漩长眉微挑。
“我只比一般的鬼多会些法术,气若是衰了,都是一样的。”
纪凌听了,半晌没有说话,谢清漩正自疑惑,“哧啦”一声,肩头一凉,伤口处有只手轻轻抚摸。
谢清漩知道纪凌在查看自己的伤处,说了声:“不打紧的。”
纪凌按住他,声音里透着怒意:“还不打紧?血直冒出来。”
纪凌说着,“哧”地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大截衣服,手忙脚乱地给谢清漩包扎,裹也裹不太好,缠了这头,顾不上那头,偏生他下手又重,直把谢清漩折腾得头晕眼花,才扎了个大概。
好在他裹得够紧,压住了创口,那血总算是一点点止住了。
裹好了伤口,纪凌搂着谢清漩,手指有意无意地抚摸他的颈项。
谢清漩肌肤细滑,脉搏虽弱却还清晰,纪凌心底疑惑,脱口而出:“你真是鬼?”
谢清漩淡淡一笑:“你怕了?”
纪凌冷笑:“有什么好怕?”
他轻轻吞吐谢清漩的耳珠。
“你的味道这么好,便是鬼,我也一样来尝。再者……你们不都说我是妖么?还压不住你一个小鬼?”
谢清漩听了这话,心里发烦,可眼下受了伤,又被纪凌死死搂定,也只好任他去了。
两人一时无话,虽则抱在一处,状似亲密,却终究是贴不近,捂不热。
纪凌本是个娇养惯了的王爷,此等心惊肉跳的日子平生未历,这会儿静下来,坐着坐着便盹着了,等他醒过来,只觉得怀里仿佛抱了个暖炉,伸手去探谢清漩的额头,烫得火烧一般。
他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也知道人这样烧下去是要烧坏的。
虽说人鬼殊途,可这几日看下来,此间的鬼也有病有灾,会哭会灭,倒跟阳世的人也差不了多少。依此来看,谢清漩的处境甚是凶险。
往常王府中有人病了,遣个小厮把胡大夫叫来便能了事,可这乾坤袋里,莫说是大夫,便是一碗清水也是没的。
纪凌急了,又掐人中,又摇肩膀,好半天才见谢清漩动了动眉毛。
纪凌托住他的脸颊,厉声喝道:“谢清漩,你给我醒过来!”
谢清漩眼皮微张,轻轻攥着纪凌的手腕,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纪凌心乱如麻,把耳朵贴到他唇边,急着问:“到底怎么了?”
谢清漩嘴唇又动了动,纪凌还是没听清,如此又来了三四遍,才依稀听出谢清漩说的只是一个字。
“血。”
纪凌愣了愣,半晌冷冷地问:“你要我的血?”
谢清漩牵了牵嘴角,似是一笑。
不知怎么这笑容落到纪凌眼中,竟是异常的诡异。
他忽地想起那夜紫藤下用剑钉自己的谢清漩,那双雷鼋般的明眸中透的,便是这股阴阴鬼气。
“我若不肯呢?”
纪凌手一松,谢清漩头颈无力,脑袋向后垂落,由颈至胸好一道雅致的弧线。
纪凌心想,这人纵然化作枯骨,只怕也别有姿色,真真应了那句“淡极始知花更艳”。
想到此处,他又舍不得放手了,心里一勾一勾的疼,倒似中了什么噬骨的剧毒一股。
他一手扣住谢清漩的颈项,哑着嗓子问:“那夜为什么来寻我?”
谢清漩沉着脸,没作回应。
纪凌再问,他干脆别过了头去。
纪凌轻轻抚着谢清漩的脖子,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动了情了。
纪凌不懂阴阳,算不出福祸,可他很清楚再这么下去,苦的只会是自个儿,不如来个快刀斩乱麻,倒还干净。
指底的这个男人个子并不小,骨架也生得停匀,但骨相清奇,捏在手里,总似不堪一握,真要狠得下心,捏死他也是不难,这么想着,纪凌手底放出三分力来。
谢清漩蹙紧了眉尖,终是挣扎不开。
眼见着谢清漩的脸由红转白,渐渐泛青,纪凌蓦地松了手,冷不丁笑了一声,把中指送入口中,用力咬破,又掰开谢清漩的嘴,捏着指头,直把血滴进了他的嘴里。
谢清漩得了血,喉咙一梗,脸上瞬间浮出一层红晕,摸索着攀住纪凌的手臂,嘴唇一张,把那根手指吞到口中,如同婴孩吸乳一般,吮舔不已。
说来也怪,虽被吸了血,纪凌却丝毫觉不出痛苦。
那指头的破口处一阵阵酥麻,热融融的感觉直透心尖,不多时下体也燥热起来,再挨了一刻,那里便似要胀开一般。
到了这时,纪凌什么也顾不了了,将谢清漩一把捺倒在地,撩开衣物,便急着耸动。
起初谢清漩抱着纪凌的手指,一味吸血,由着他作为,弄到后来,纪凌癫狂得不行,谢清漩也来了劲。
纪凌撞一下,他便迎一下,两人在那乾坤袋里跌宕不已。
纪凌只觉身下这东西实实在在是个尤物,软、柔、韧、棉,再添紧致,般般好处都占了个全。
最奇的是,谢清漩浪得不行了,还不放那根手指,下头绞得越紧,上头也吸得越狠,直把纪凌撩得恨不能将一腔子的热血全灌进他肚子里才好。
颠倒至极,纪凌只觉一阵晕眩,四肢百骸有什么东西淋漓而出,心里便是一沉,真以为要被吸干了血去。
及至平静下来才知道,泻出的只是一滩精。
好半天,纪凌才缓过劲来,周身软得如同被拆去了骨头。
他动了动左手的中指,这才觉出一丝细细的疼痛,拿到眼前来看,指头上一排紫色的牙印深入肌理,颇有些骇人。
他扭头再看谢清漩,那人仰面躺着,一手搁在额上拢住了眼睛,也不知是睡是醒。
纪凌理好衣物,俯下身子,拨开谢清漩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手上沾了一层浮汗,烧倒是退下去了。
纪凌一笑:“这血真没白喝。”
谢清漩抬了抬胳膊,像是要去推他那只手,轻叹一声,又作罢了。
纪凌把他拢过来,手又往下头伸。
谢清漩以为他又来了兴致,皱着眉不言语,后来才觉出纪凌是在帮自己收拾衣服,不由“咦”了一声。
谢清漩性子沉静,喜怒少形于色,此时却露出一脸错愕。
纪凌瞧了觉着有趣,托了他的下颚。
“对你好,你倒不惯了?”
谢清漩拂开他的手。
“不必如此。”
看他冷淡,纪凌眉头一挑,换了冷笑。
“我高兴如何便如何,几时轮到你说话?”
谢清漩听了也笑。
“你以为你还在王府?”
“好张利嘴!”
纪凌扬手给了他个嘴巴。
“这会儿精神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纪凌最是个下手没轻重的,这次真恼了,打得格外的狠,眼见着谢清漩滚到地下,嘴角见了血,纪凌自己的掌心也热辣辣的发疼。
看谢清漩伏在地下一动不动,纪凌又有点慌神。
正心思不定,谢清漩倒自己挣着坐起身来。
他脸色泛白,嘴角淌血,按说狼狈已极,可神色偏是镇定自若。
望着那对空漾漾的眸子,纪凌不知怎么倒气馁起来。
谢清漩抬了头,沉声道:“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我对你,从没变过脸,你我之间,也谈不上情意二字。你不要想偏了。”
纪凌被噎得没了言语,只觉着胸中一阵阵发寒,仿佛是两脚踏到了泥沼里,踩又踩不实,拔又拔不出,空有一身力气,全没了个去处。
眼见着青空朗朗,却是怎么扑腾,也逃不出生天。
纪凌生来又是个千人捧万人哄的命,拉不下面子,更不会软语哄人。
憋了半天,又恨又怨,他不免铁青了脸。
“想偏的只怕是你吧!给你三分颜色,倒还开起染坊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欠操的浪货罢了,也就黎子忌拿你当个宝贝。”
说着他捏着谢清漩的脸。
“日后夹着他的东西时,记得告诉他,这地方我早操圆了!”
谢清漩哪听得这番淫词荡语,登时变了脸。
他拍开纪凌的手,恨声道:“别血口喷人!”
“你还真护着他啊……”纪凌把他箍到了怀里,“你们果然不干净。”
谢清漩别过脸去,“别把天下人都想得跟你一般脏!”
纪凌劈手又是一个耳光,“你呢?你又干净到哪里去了?”
谢清漩蹙紧了眉,“纪凌,我够恨你的,别再逼我!”
纪凌生就一个拧性子,哪里会放过他,手直探到他衣服底下,中指一屈,生生顶进他的身子。
“这算逼吗?你喜欢得紧吧?”说着手指乱动,又戳又掐。
谢清漩急忙按住他的手,脸上却浮出红潮,再弄得一会儿,谢清漩头向后仰,手也没力了,只一味咬紧了唇,不泻出呻吟。
纪凌正在得意,忽见谢清漩眼里落下两行清泪,竟是哭了出来。
这还是纪凌头一次见他哭,以前怎么辱他、打他,甚至是折了他的指头,都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真没想到他也会哭成这样。
纪凌不免慌了神,手指滑出了他的身子。
谢清漩挣扎着爬开,倒在地上,蜷作了一团,瑟瑟发抖。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自从钉过你,鬼藤上身……我就变成了这样……”
谢清漩抱着双肩,声音发颤。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我恨我自己……我怎么会管不住自己?”说着他恨得拿头去撞地。
奈何这乾坤袋里四处都是软的,他碰也碰不痛快,更显可怜。
纪凌伸出手去,刚沾到谢清漩的衣角,他身子猛地往后缩。
“别碰我!要不是为了小汐,我不会要你的血苟活!”
纪凌胸口酸涨难言,既可怜自己,又可怜谢清漩。
忽地就觉着这心里头空了一片,什么锦铺绣裹的权势富贵,什么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法力,都大不过个“命”字。
遇着这个人不就是个命么,却偏偏是你要他,他不要你,你脱不出,他也逃不得。
想到这里,纪凌心乱如麻,全不顾谢清漩的挣扎,把他死死捺到怀里,额贴着额,鼻对着鼻,柔声说:“别这样。”
谢清漩此时却似入了疯魔,仿佛听不到他的话,喃喃低语不绝:“我不要跟你沾上干系……再来一次……我宁可死,死了才干净……”
纪凌拿嘴去堵他的话,两人嘴唇相触。
谢清漩身子一颤,躲了躲,忽地凄然一笑。
“欠你的,我这就还,我们两清了!”说着,猛地吻住了纪凌。
纪凌吓了一跳,只觉着一股血腥气直冲进自己的嘴里,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谢清漩咬破了舌头,正把血度给自己。
他怕了,急着去推,奈何谢清漩死死抱定了他就是不放。
血顺着舌头下了咽喉,纪凌顿觉心口一热,眼前金星直冒,竟似腾起了漫天烟火。
初时纪凌还以为自己只是惊到了,谁知不过一错眼的功夫,那股热烟由喉及腹,沿着经络直透四肢百骸,体内仿佛有千万只火蚁在啃,抓不到,挠不得,着实来了个五内俱焚。
纪凌大吼一声,把谢清漩甩到了地下,双手抓住自己的领襟“哧啦”扯开,胸中燥热难当,纪凌仰天狂叫。
他没看到,他身上那树藤萝此时竟似一副活的图画,藤蔓怒张,枝叶疯长,紫花绽放,通体春色,妖异夺人。
然则就在这树紫藤之内,悠悠地飘出一股白烟,那烟过了纪凌的衣服,劈啪便着。
再说谢清漩伏在地下,只听到纪凌狂啸不已,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他是个盲人,只凭了只手在地下乱摸,依稀摸到一双人腿,知道这应该是纪凌,可那腿却似烙铁一般,几乎烫热了皮肉。
正茫然间,忽地闻到一股焦味,周遭火星劈啪,他向后一退,却觉得那热浪直舔了过来,这才知道乾坤袋烧着了!
谢清漩刚叫了声“纪凌”,耳边便是一声轰响,身子底下腾起一股热风,整个人就像是风里草、水中花,随着那滔滔热气被卷了出去。
待这一跤跌实了,鼻子间着一股草叶芬芳。
一阵清风吹来,脸颊上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拂动,谢清漩双手撑着地爬起身来,指下的地又湿又软,还长着一丛丛刺剌绒绒的东西。
谢清漩慢慢明白过来,敢情这乾坤袋被炸破了,自己掉到了草地上。
谢清漩受过伤,此时身子还虚,不想跟雷焰派的人纠缠,于是贴了地面伏回草中,唯恐被雷焰派发现了行踪。
趴下不久,便听得一阵脚步朝这边过来,那脚步越贴越近。
谢清漩无奈,咬破手指,朝着指头吹了口气,指尖的血珠逆风而起,到了空中翻作只利嘴红毛的怪鸟,“吱”的一声,尖着个嘴朝来人奔去。
谢清漩正侧耳听着,鸟叫声忽地没了,一只手按上了他的脑袋。
“这个是你放的吧?原来是滴血……”那人说着一笑。“这到底是我的血,还是你的?”
谢清漩认出那个声音,才舒了口气,又拧起了眉头。
“你……怎么会破我的法?”
纪凌一撩袍子,在草地上坐下,拈着指间的血渍,“这算是破你的法吗?我只照着它张了下手掌罢了。”
谢清漩镇定心神,盘腿坐起,淡淡地问:“雷焰派的人呢?”
纪凌拔了根草叶,指着前头路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车烧掉了,这人么,半个都没瞧见,也烧光了吧?”
谢清漩眉毛一挑。
“你做了什么?”
纪凌把草扔到他怀里。
“你们这边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活的转眼就死,死不定哪天诈尸,我哪知道这当中的古怪!”
谢清漩冷笑。
“阳间不也是人不人,鬼不鬼么?”说话间,探手入袖,冷不丁地甩出个符来,直飞纪凌面门。
两人离得太近,纪凌又没留意,眼睁睁看那符“啪”地贴到了自己额上,眉心便似剌进了一根冰针,寒意刻骨。
纪凌又惊又怒,一把扣住谢清漩的喉咙,恨声问:“这是什么?”
谢清漩给掐得几乎背过气去,奋力推开了他,按着脖子哑声道:“这是宕拓派的凝华符,中此符者,七日之内毫发无伤,但到了第八日再不得解,周身血脉冻结,皮肤爆裂而死。”
“普天之下,能解这符的,只有我师父黎子春一人。你若识时务,随我回宕拓岭听候师父发落,不然就等死好了!”
纪凌站起身来,冲着他下巴就是一脚,直把他踢翻在地下。
“好你个阴损的东西,你知道如今制不住我了,就用这么下流的手段!”
谢清漩冷冷一笑。
“只有下流的人,没下流的手段。生死存亡,你自去计较。”
纪凌恨他入骨,想踢死他又觉着这么倒便宜他了,欺身过去,捧了他的脸,忽地就笑了,手指沿着谢清漩的眉骨滑动。
“跟你回去也好,这一路你我好好亲近。”说着一口吸住他的耳珠,慢慢吞吐。
谢清漩也不挣扎,甚是乖顺。
谢清漩越是放软了身段,纪凌越是恨他。
纪凌明白,这谢清漩绝不是面上看着那么心清似水,这人有心计,会权谋,知道硬的碰不过,便不惜以身事人,当初在王府忍辱委身,也是一个道理。
纪凌爱的是他的干净,没想到兜到了底,这人却也不干净,可情之所起,一往而深,到了此时,收也收不得.恨翻了天,也不过是个爱字倒过来写。
纪凌心里烦躁,下足了力气,把他往死了揉,边揉边在他耳边低低地笑:“你给我瞧着,早晚我把你们宕拓派收拾个鸡犬不留!”